34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等CT片子結果出來之後，丞戰扶着謝山白單腿蹦到了診療室。

還好，謝山白腳踝處的骨骼倒是沒錯位，只要打石膏就可以了，也不必做手術，可以少受一點罪。

謝山白腳腕腫得很高，打石膏的時候，他額頭都是冷汗，還好丞戰同學克服了自己的潔癖，願意讓他抓着手。

在謝山白悶哼出聲的時候……丞戰也會蹙起眉。

等這個漫長過程結束，丞戰去便利店要了一個塑料購物袋，把他買的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全裝起來，再放進謝山白手裏。

“我去給你打車。”

丞戰想起之前靳晖揉了一下謝山白的腦袋，他忍不住伸出手，也去摸了一下謝山白的頭發，軟軟的，手感和他想象中一樣不錯。

“謝謝你。”謝山白這下眼圈紅了——是剛才疼的，他彎着眼睛，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小。

丞戰幫謝山白打開了車門，謝山白坐進去，又對着丞戰笑。

樣子看起來軟軟的，明顯一點都不生氣了。

但是丞戰卻沒有第一時間關上門，而是抓住了謝山白的手腕。

謝山白疑惑地看着丞戰，某個人低着頭，像欲言又止，又像在做心理建設一樣。

丞戰深呼吸了一次……

半秒鐘之後，他竟然冷冷地扔下了一句“對不起”，擡手就把謝山白的車門摔上了。

Advertisement

随後丞戰直接轉身離去，簡直像不敢聽到謝山白接下來對他說的話似的。

“朋友指尖鬧矛盾了啊？”司機大叔在那邊忍不住笑起來：“那孩子怎麽怪別扭的。”

“嗯，已經和好了……”謝山白還抱着丞戰給他的東西，笑起來，又吃了一枚薯片。

“早點回家吧。”謝山白拿紙巾擦了擦手，主動給丞戰發消息：“一會該下雨了。”

丞戰那邊回複得很快：“嗯。”

謝山白又把剛剛的那張……小兔子從臺階上滾下來的動圖發給了丞戰。

丞戰給他回複，“。”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還有點抹不開面自，對剛才的那句“對不起”感覺不好意思。

但是謝山白還是想要跟丞戰說點什麽，便扯東扯西地問他：“明天你來學校麽？”

丞戰：“不去，我有事，後天去。”

“好吧……”謝山白猶豫了一會兒，才給丞戰回複：“戰哥，你下次去學校上課，要是沒吃早飯，就提前跟我說一下吧，我可以給你做早餐……”

這條消息剛發出去，丞戰那邊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結果半分鐘了，消息還沒過來。

謝山白便又跟丞戰說，“我會的很多的，你要是不喜歡煎餅果子，我還可以給你做包子，做蛋堡，都很好吃的：）不會比外面買的差。”

這段時間，周末謝山白都會去早市賣早餐。

每個周六，謝山白還會去大學城那邊的“小吃一條街”賣煎餅，收入十分可觀。幾個星期而已，謝山白就已經攢五千塊錢！

跟之前比，謝山白和奶奶已經是富有的人了，日子過得也寬松了很多。

過了好半天，丞戰的消息終于到了：“好，煎餅果子。”

謝山白立刻開心地發了一個貓咪咕嚕嚕嚕嚕甩毛的動圖，一擡頭，就看見後視鏡裏面的自己正在傻笑。

他忙把嘴角壓下去，過了一會，想起丞戰對他說“對不起”的樣子——

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司機師父在等紅燈的時候看看謝山白，心想：這孩子怎麽不太聰明的樣子。

謝山白拄着一個拐杖回到家裏，吓了奶奶一跳，趕緊問他是怎麽了。

知道謝山白是打籃球跌倒了，老太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拍了下謝山白的腦袋，去給他煮骨頭湯了。

謝山白回到家就換上棉襖，像個守財奴似的，又查了一邊自己的存款，才去抱着奶奶，像樹袋熊一樣地走來走去。

“我們有錢了。“謝山白傻傻地笑：”很快就能換房子了！還能喝骨頭湯了，奶奶開不開心？我覺得現在自己可有錢了。

奶奶這邊起了鍋，拍了下謝山白的手，“小傷員回屋等着去！別在這礙着，一會就能喝湯了。”

“诶！”謝山白應了一聲，立刻放開老太太，乖乖回到屋裏坐着。

他最近看了好幾天租房信息，挑中了幾個，錢都還不夠。

但是已經差得不多了，料想在寒假之前，他和奶奶就能搬家，可以過一個很暖和的年。

只不過之前的提示語，讓謝山白有些沒招沒落的，他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便回到了抽獎空間裏面。

剛一揮開眼前的烏雲，謝山白就看見在他財富總額的旁白，那條原本很小的、黯淡無光的提示語悄無生息地起來變化——

那條“請注意財富儲蓄情況，即将有大事件發生！”，現在已經是血紅的顏色，看着有點吓人。

謝山白一陣心驚肉跳，趕緊又跑出去看他家老太太，狀态倒是看着還不錯，喊話起來都中氣十足。

謝山白稍微放了點心，也許大事件不是落在奶奶身上。

要是謝山白自己應了這句話，他倒也不是很怕。

只是想了想，謝山白還是問：“奶奶，您最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啊？”

老太太聞言一愣，“沒有啊，怎麽這麽問？”

謝山白想了想，又對她說，“那您之前有沒有體檢過？”

“在公園免費測過血壓。”他們沒有抽油煙機，奶奶便把窗戶打開放放屋裏的味道，“別的也沒必要做嘛，奶奶也不難受，幹嘛浪費那個錢？”

……老年人最少也要一年一次體檢的。

游戲給他的提示總不會突然出現，現在他們的錢也能做一個全面體檢了。

謝山白搖搖奶奶的手，跟她撒嬌，心裏想着即使奶奶不同意去醫院檢查，也要趁周末拉她過去，徹底看看才放心。

錢花掉了，再攢也就是了。

“湯出鍋啦！”

骨頭湯裏炖了蓮藕玉米，散發着醇香的味道，湯汁已經熬得變白，喝一口，變能驅散身體裏面的寒意，手腳全都熱起來，玉米也很軟糯，咬一口甜絲絲的。

謝山白拿勺子舀起來，尖着嘴小心地吹了吹，直接對着他奶奶吹捧道：“超好喝的！我奶奶怎麽那麽厲害啊！我好崇拜她！”

“你還沒喝到嘴呢，就會唬奶奶！”老太太擡手就拍了下謝山白的腦袋，沒好氣地說了謝山白一句。

她回頭看了一眼謝山白，轉身就去洗手間。

關上門口，老太太靠在牆上歇了一會，忽然覺得心口窩疼——

之前的蓮藕、玉米都是謝山白幫忙剁的，她根本沒做什麽事情，只是舀了舀湯，防止食材粘在鍋底糊鍋。往日這種活兒根本不算什麽，老太太以前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撿瓶子、背紙殼能走幾條街，甚至她都不會累。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心髒一剜一剜地疼。

老年人都很能忍痛，老太太再出去的時候，已經一切如常。

……周末去體檢吧，老太太心想。

她已經送走了老伴和兒子，活到這個年紀見得多了，其實也沒有多害怕死亡。

但是要是她沒了——謝山白變成孤苦伶仃一個人，他又該怎麽獨自面對以後數十年的漫長人生呢？

人生總有別聚，但是她家的小孩還遠遠沒有那麽堅強勇敢，能夠面對那一切。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謝山白又有點心神不寧了。

他就像心裏有什麽事似的，一直惦記着，但是又不能平白無故地不來上學。

不過還好謝山白昨晚趁附近的商店還沒下班，去給他奶奶買了一個老人機，并且教會了她簡單的用法。

告訴他家老太太，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趕緊給謝山白打電話。

如果可以的話，這幾天也先不要出門了。

——想到這些，謝山白才覺得安穩了一點。

做了一次深呼吸，謝山白從前桌手裏接過數學卷子，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班級裏面十分安靜，只有卷子翻動的聲音，時鐘滴答滴答走個不停。

……會得還是不太多。

他班數學老師背着手在上面走來走去，高跟鞋敲擊在講臺上，發出悶悶的聲響，還在有人東張西望的時候發出警告，“都乖一點，這次有雷同卷我是要找家長的，會不會都誠實一點，重要的是發現問題。”

“這種小考試，沒有作弊的必要！”

謝山白聽見這話笑了一下，他握緊手中的筆，認真演算手裏的題目。

可能是因為心煩意亂，謝山白的思路半天都捋順不清。

等他好不容易做完選擇題，眼睛一瞄隔壁同學，人家填空題都做一半了。

距離收卷還有二十分鐘，謝山白還有很多題沒做完。

他急忙将不會的填空題空過去，去做後面的簡答題——

好不容易把自己會的題做完，謝山白把卷子翻回來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前桌數學課代表的選擇題答案。

……真是跟他一點不一樣。

下課鈴聲很快響起，謝山白倒也沒改自己的答案，直接讓同學把卷子收走了。

謝山白剛放松地呼出一口氣，反手捏捏肩膀就要出去……

書包裏面的手機卻忽然尖叫了起來！

周末大概率還會日萬。

因為要開始上班了，以後每周都請假一天~

之前的存稿已經快被我揮霍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