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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顧柏舟似乎滞了一下，随即收回了目光，更像是随意一瞥。

想什麽呢？

喬月轉身坐回沙發上。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就算她從小到大追求者無數，對她一見鐘情的男生不算少，她也不會傻到以為萬衆矚目的頂流會對自己一見傾心。

還是得一點一點來。

可讓她這個從小只被人追過，沒有任何追人經歷的人，去攻克被幾千萬女人捧在手裏的男神，着實是地獄級難度了。

喬月：系統，你這裏就沒有一個功能，實時更新攻略對象的心動值嗎？

系統沒搭理她。

這個系統，自從第一天綁定了重生任務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喬月甚至都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真的存在。

系統：嘀。

喬月：……

系統：提醒宿主不要抱有僥幸心理，以後本系統不會再對此類情況進行回複。

……行。

你高冷，你大牌。

喬月朝前臺張望，那旅行團的登記工作才進行到一半，她該不會要跟顧柏舟一起在休息區等待吧？

她趕緊調整坐姿，捯饬了下頭發。

卻見幾名西裝筆挺的酒店人員迎了過去，直接把顧柏舟一行人請去了電梯間。

……行。

他也高冷，他也大牌，連入住登記都可以不在前臺進行。

外面短暫熱鬧了一陣，又重新歸于平靜。有酒店人員擡着幾箱礦泉水過去，分發給還留在現場的粉絲。

白粥們陸續離開，還剩下沒見到自家正主的粉絲留在原地等待，但數量瞬間少了很多。

好不容易辦理好入住，喬月剛橫躺在床上，便收到了節目組發來的明天集合的時間。

她大致看了一眼，定了個鬧鐘，才想起“強舟所難”的信息忘記看了，點開游戲，果然有留言。

強舟所難：見到真人了！比屏幕上帥了十倍啊！！我要瘋了！！

強舟所難：他本人真的好好啊！還特意下車來跟我們說話，給我們送水，讓我們早點回家！

強舟所難：好羨慕你可以連續看他好幾個月！！

強舟所難：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了，哎，我仔細想了想，騷擾預定客房的陌生人确實有點不對，我反省。

強舟所難：你……該不會不理我了吧？

最後一句留言停在半小時前。

喬月見她的狀态是離線，給她回複。

橋上月亮：怎麽會。

橋上月亮：我剛才在辦理入住。

橋上月亮：跟你說件事，你在門口逮住的那個“小姐姐”，貌似是我。

回完消息，她打開大衆點評，搜索附近美食，選定了一家餐廳吃了一頓，在附近的商圈逛了逛，有一家AR游戲館新店開業，她去體驗了一下，沒想到挑到了最難的游戲，她不信邪非要玩通關，硬生生在店裏耗了好幾個小時。

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她在走廊上翻開包掏房卡，轉角處有兩道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這人怎麽這樣，穿了褲子就跑啊？”

略微耳熟的男聲傳來，喬月翻包的手指一僵。

“回去睡覺了。”

緊接着是另一道清冽的男聲，喬月的腦海瞬間炸起了一串蘑菇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迅速識別出了聲音的主人，但她毫不懷疑，那是顧柏舟！

什、什麽情況！這兩個男人的對話很讓人遐想啊！

喬月杵在原地，無數竄想湧入腦海，她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再來一次，最後一次！不然我今晚睡不着！”

“不來，累了。”

“這就累了？年紀輕輕這麽不行……”

兩人越走越近，拐過轉角，腳步和說話聲戛然而止。

喬月的餘光瞥見不遠處兩個頓住的身形，她默默地垂下視線，自覺地将道路讓出來，雙手乖巧地搭在單肩包上，一臉肅穆的表情就差往臉上寫下四個字：我沒聽見。

那兩人沒走，空氣寂靜到窒息。

賀榆率先打破尴尬，咳了一聲，解釋道：“那個，我剛才跟朋友是說游戲的事，跟他開玩笑呢，你別誤會。”

喬月徐徐擡起眼，不可避免看見了他旁邊的顧柏舟，相較于賀榆的窘迫，他反而一臉淡然，清冷絕塵的面容沒有什麽情緒，似乎不在意別人是否對他産生誤解，眼睛霧蒙蒙的，像是在犯困。

“哦。”喬月回應。

賀榆多瞧了她兩眼，似乎還不放心似得，沒話找話：“話說這個樓層都是節目嘉賓和相關工作人員，看你挺面生的。”

他的言下之意，是想要女生做個自我介紹，心裏盤算着，以後真出了什麽流言蜚語，也知道要找誰。

誰知眼前這看着乖乖巧巧的女孩嗆了他一句：“我對你也不熟。”

許是在高位站太久，幾乎已經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麽明目張膽落他面子，賀榆頗為意外地挑了下眉毛，卻聽見身旁的人輕笑出聲。

顧柏舟嘴角一揚，連帶着眼睛也微微彎了一下，清冽的氣質柔和了不少，漂亮的丹鳳眼終于望向喬月的方向。

“你笑什麽？”

顧柏舟答非所問：“我回房去了，賀老師，您自重。”

當事人根本沒有極力澄清真相的自覺，反而給這想象又添了一把火。

賀榆自然沒再纏着顧柏舟“再來一次”，只是恨不得給他來一腳。

顧柏舟往喬月的方向走來，高挑的身影擦過，帶起微弱的風，襲向她的臉頰。

淡淡的薄荷冷香。

在她少不更事的年紀裏，讀過一些傷春悲秋的青春文學，作者很愛用薄荷清香去描繪少年身上的味道，但這麽多年來，喬月從來沒有在哪個男生身上聞到過。

但在這一刻，看書時想象過的味道和模糊的輪廓，有了一個具象化的形象。

喬月下意識用餘光去追随那個身影，直到對方完全走出視線，她才意猶未盡地撤回目光。

不急，她還有時間。

回過神來，發現賀榆正饒有興致地睨着她。

“怎麽了？”

“妹妹，你該不會是顧柏舟的私生飯吧？”賀榆靠過來，在她面前站定，由于身高高出太多，他略彎了下腰：“怎麽混上來的，嗯？”

喬月往後退了兩步，手在包裏又掏了兩下，指尖終于觸到房卡，她夾了起來，豎在賀榆面前：“打進來的。”

賀榆有一瞬間的錯愕：“你？選拔賽？”

“有什麽問題？”

賀榆直起身子：“等等，你的聲音……”

喬月微微一笑：“你好啊，賀老師。”

“你是月亮？”賀榆一臉難以置信。

喬月無辜地眨了眨眼：“需要這麽驚訝嗎？”

長了一張國色天香的臉，戰士卻玩得這麽猛，你說呢？

賀榆尴尬地咳嗽了一聲：“沒有，就是感慨現在的女性玩家技術這麽好，你是戰神主播？”

“不好，都輸了。”喬月略微心虛地垂下視線，“不是主播。”

“不是你技術不行，是顧柏舟太變态了，你可別喪氣。”賀榆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随即連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安慰她。

對方只是一個一起玩過一局游戲的陌生人而已。

“不會。”喬月反應淡定，完全沒有正在被一個當□□手安慰的受寵若驚，對方給的親切感讓她講話肆無忌憚，“賀老師輸了這麽多次都能堅強再戰，向賀老師學習。”

場面上的奉承話聽得多了，除了顧柏舟，好像沒人會跟他開這種玩笑，倒是新鮮。

賀榆不惱反笑，後知後覺，在這大半夜的，在走廊上跟一個女生聊太久的天，影響不太好，他說道：“行，早點睡吧。”

兩人禮貌道別。

喬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了邪，夢裏都是今天見到顧柏舟時的片段，他望過來的場景，被無限慢放、拉長。

空氣裏充斥着薄荷冷香和茉莉清香纏繞在一起的味道。

*

翌日早晨，喬月在節目組定好的集合時間下到大堂，看到了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員。

目标很顯眼，聚集了一小撮人，有個攝影師扛着個大攝像機，顯示節目錄制已經開始了。

一輛小型客車停在酒店門口，她被安排跟其餘4名選拔賽進來的選手一起前往拍攝基地。

剛上車，便看見車內已經坐了3個男生，因為有過一次視頻會議，喬月認出了逆風，如屏幕上看到的一樣，是個清爽幹淨的大男生，差不多跟她同齡。

“嗨。”喬月主動朝他打招呼，見他旁邊有個空位，詢問，“我坐這？”

逆風聞聲擡起頭，視線還沒聚焦，愣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辨認眼前人的身份，有些拘謹：“你是……月亮？”

“有這麽難認嗎？”喬月嘟囔了一句，徑直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不是……你跟視頻會議上看到的不太一樣……”

喬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居然說我是照騙！”

“沒有沒有！”逆風急忙否認，“我的意思是，你比視頻上看到的還要好看。”說完這話，他才發現不妥，不自在地撇過頭去。

喬月驟然間多雲轉晴，揚了揚下巴，大大方方接下了這句贊美：“這還差不多。”

她随即補充道：“你也不一樣。”

“啊？”

“你比打游戲的時候羞澀多了。”

逆風撓頭：“還好吧，我三次元說話會少一點。”

喬月噗嗤一笑，托腮看着他：“你是二次元人？”

喬月的臉是屬于明豔張揚那一挂的，認真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更何況她今天特意化了妝，穿着淺色吊帶長裙，微卷的長發慵懶地披在腦後，美得更具攻擊力。

當然她自己并沒有這樣的自覺，只是親眼看着眼前的男生漸漸紅了臉。

“啊，是不是不喜歡被這麽問，抱歉。”喬月道歉，自我介紹道，“喬月，我的名字，你呢？”

男生抿了抿唇，這才說道：“梁楓。”

後座的兩個男生互相看了一眼，也連忙上來打了招呼。

等最後一人也上了車，車輛開始行駛，基地在郊外，路途有些遠，5人組了車隊打排位，不愧是從路人局中一路過關斬将厮殺過來的人，5人虐人如砍菜，喬月也從王者10星升到了19星。

到了目的地，節目組安排他們單獨進入錄制室，就像面試一樣，一個一個進，大概幾分鐘輪下一個。

喬月知道綜藝慣性，一般都是咖位越大越往後放，他們估計是第一批到達的，沒準在正片裏連個鏡頭都沒有。

不過她也不在意，她的目标只有顧柏舟。

她被安排在第三個，沒有等多久就叫到了她。

她推開錄制室的門，看見類似階梯教室的房間，很大，有5名男生坐在階梯位置前的單獨椅子上，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他們的後方豎起一個人形高的立牌，分別寫着“最佳打野”、“最佳中路”……

一共五個最佳職位，立牌後面都放着6把透明椅子。

其中“最佳發育路”和“最佳中路”往後數第六把椅子上坐了人，是在她之前進來的兩個男生。

喬月認出那5個男生，都是有名的現役電競選手，人氣很高。

“各位老師好。”喬月打招呼。

5名老師聞聲擡頭，然後非常默契地開始翻資料，其中兩個又擡頭多瞅了她兩眼，似乎是在對照什麽。

這……

喬月頭大，想到了梁楓在車上沒有立刻認出她來的事情。

她貼的一寸照是沒有P過的超級原圖啊！真的有這麽難認嗎？所有看過她一寸照的人都表示和她本人沒差多少啊，就比真人稍稍醜了一點點而已。

“最佳中路”牌子面前的闕陽終于清了清嗓子，想蓋上手裏的資料本，結果手忙腳亂把本子弄掉在了地上。

他面容微窘地把本子撿了起來，才說道：“請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喬月彎了彎唇角，又迅速咬住了下唇，為自己剛才差點笑出來欲蓋彌彰，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大家好，我是喬月，游戲ID橋上月亮，目前王者……19星，我資料上應該寫的是10顆，剛才來的路上跟他們打了幾場，升到了19顆，是通過選拔賽的輔助位打上來的。”

自我介紹完畢，一時之間，5個老師都沉默，開始抓耳撓腮想話題。

看來職業選手大多都有點社恐，讓他們來當老師真的是為難他們了。

喬月的視線在5人之間來回轉，反而成了在場最從容不迫的人，她嘗試性地打破尴尬：“老師，我有個問題。”

“你問！”闕陽像是終于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

“我本人跟一寸照長得真的區別很大嗎？”喬月的眼睛真誠地望着他，“我見你們低頭看了好幾次照片。”

“啊……”闕陽不安地調整了坐姿，眼神晃了兩下，這才回答，“我們剛才看選手資料的時候，以為你的一寸照是P的。”

“最佳打野”牌子前的棕棕反駁：“明明只有你這樣說，我們沒有。”

“最佳發育路”牌子前的阿遠補刀：“你還說，你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子打戰神，怎麽可能有人長得比你本命的宣傳圖還要好看。”

作者有話說：

讓我康康是哪個小可愛在看我的文！（超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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