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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房間裏的燭光被點燃了,顧淵渟的側臉半隐在燈火下，被照的明暗不定。

“我說的都是句句屬實。”他幽深地眸子，盯着沈亦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就是喜歡先生,先生打也好，罵也好，我心意不會為之動分毫。”

沈亦舟面上陰沉着臉看着他,威嚴的很,心裏卻沒有這般淡定，瘋狂的的@系統。

這劇情特麽得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系統打了個哈欠：【淡定宿主,主系統沒有犯規提醒，也沒有世界崩裂的預警,說明這是合格的。】

沈亦舟很是激動道：“合格個屁，主角受剛才說什麽你沒有聽到！他說喜歡我！主角攻現在回來了，我搶了他的人這不是找死麽。”

系統幸災樂禍：【宿主,你當初改變劇情的是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刻的,哈哈哈哈,我當初可是提醒過你的，你當時是怎麽回答的來？】

沈亦舟：“……”

他就知道這個破系統靠不住。

只能靠自己。

如今主角攻已經出現,主角受年齡小一時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也正常,只要自己正确的指導就可以了。

這般一想,沈亦舟向前走了一步,負着手看向顧淵渟,聲音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意說：“你可還知我是你先生。”

顧淵渟跪在地上,抿着唇不說話了。

沈亦舟無奈嘆了一口氣說：“方才的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你年齡小,尚且心智不成熟。我收你為徒，教你學識，你對我産生一些依賴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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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渟聞言，皺着眉擡頭：“先生覺得我對你的只是依賴？”

沈亦舟淺眸看着他，不置可否。

兩個人隔着燭火對峙，一個抿唇陰郁不語，一個淺眸從容不迫。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絲響動。

沈亦舟眉心一皺。

不好，有人來了。

他遮在顧淵渟的身前，想像往日一樣附耳，看着顧淵渟雪白的耳，頓了一下說：“南平王還有多長能到。”

顧淵渟擔心沈亦舟安危，連夜策馬，他想了想，同樣低聲說：“最遲後日。”

“好，”沈亦舟思了一下，“這蘇境跟青州知州賀丞關系匪淺，我來拖住他，等南平王傅時行到來。”

顧淵渟卻側首，想也沒想張口拒絕：“不可。”

這個蘇境對在船上就故意接近沈亦舟，這樣的人，不得不令人不防。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蘇境身影映在門前，只聽他道：“我看沈兄房間還亮着燭火，是還沒有睡嗎？”

來不及了出去了。

沈亦舟壓低聲音對顧淵渟道：“先躲起來，其他的以後再談。”

顧淵渟眼神陰鸷地看着靠的越來越近的人性，這般晚了，這個人還來幹什麽？

他手摸了一下藏在腰間的利刃，剛想動手，卻被沈亦舟一把按進了床底。

與此同時，蘇境也踏進門來。

房間的外廳與卧室橫着一個紅木雕花的屏風。蘇境換了一身玄衣，他繞過屏風，看見沈亦舟端坐在床榻上。

他不動聲色的在房間裏打量了一圈，最後落在沈亦舟身上，笑道：“阿舟，怎麽還睡。”

阿舟。

這個稱呼讓沈亦舟眉心颦了一下，果不其然，榻下夜起了動靜，他覺察到顧淵渟似乎想出來，沈亦舟腿動了一下，又将人按了回去。

蘇境卻像是看出點什麽說，有些深的看了沈亦舟一眼說：“阿舟今日似乎格外的緊張？”

蘇境這樣的人，疑心很重，若是順着他的話說，那麽估計會更起疑。

“是啊，”沈亦舟說，“一個整日給你下毒的人在你眼前轉，你不緊張？”

蘇境的眼睛中的陰鸷這才消了去，他眼睛看上去窄長，是個美人相，卻因為太過瘦削的骨架，增了幾分陰柔，他說：“我這不是擔心阿舟逃走，到時候我去哪裏找人？”

沈亦舟心知蘇境再在這裏說下去，床下這個小祖宗就要炸鍋了，他下逐客令道：“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蘇公子可以先出去了。”

“也對，是該休息了，”蘇境似乎有意無意的說，“不過，明日我們成親，若是讓你那徒弟也觀賞觀賞，該是更不錯了。”

沈亦舟心說，兩個瘋子碰在一起，他實在不想看。

第二日，沈亦舟穿上大紅色衣袍，他平日裏很少穿這種衣服，一身紅壓了身上的淡然的氣質，多了幾分紅塵來客的滋味。

夕陽落山，四周土匪圍了一圈。蘇境卻依舊是一身玄衣，沒有換其他衣服。

“老大，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麽也得喝一個！”

“喝什麽喝！老大好不容易搶回美人！親一個！”

“哈哈哈哈，對親一個！親一個！”

起哄的聲音越來越高，蘇境手中拿了杯酒，朝着沈亦舟說道：“親就不必了，倒不如來喝個交杯酒如何？”

他杯子舉了過來。

沈亦舟不動，但是周圍人眸眼看了過來，他眼睛閃了一下，手接過酒杯。

蘇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拿着酒杯慢慢靠近，沈亦舟皺眉，眼看着兩人湊的越來越近，就在這時，一枚石子突然擲了過來。

只聽“砰”的一聲，酒杯掉在地上。

周圍起了亂，土匪們一臉戒備的看向一邊。

蘇境擡頭，看見顧淵渟走了出來，沈亦舟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這小徒弟憋不久。

蘇境也看着人笑了：“終于舍得出來了，小孩。”

顧淵渟不看他，快步的走到沈亦舟面前，雖然是少年的姿态，但是語氣格外強硬道：“不許動他。”

四周土匪剛開始還一臉戒備，如今看到這麽大一個小屁孩孤身一人前來，都在一側哈哈大笑起來。

“就一個小孩，你能擋住什麽？哈哈哈哈哈。”

“這小孩長得倒是可以，把他給我抓起來，明日賣到勾欄兔爺院裏，還能換個好價錢。”

就在人哄堂大笑之時，寨子裏突然一聲驚哨聲響起。

這是進入警備的信號。

這信號好長時間沒有響過了，接着遠方萬馬嘶吼，殺聲驚起。

沈亦舟一把脫下外面的紅袍，露出裏面平日裏穿的青色外衫來。

他一把抓住顧淵渟，将人護在身後，對着土匪喊道：“外面的人乃是戰名赫的南平王，鎮守南夷從無敗績，爾等若想活命，現在放下手中的武器。”

顧淵渟聽着沈亦舟的話，眸眼快速地閃了一下。

戰名赫赫。

從無敗績。

這地位在他先生的心中可是高的很啊。

土匪們嚣張慣了，哪裏會聽這般指使，他們耍起大刀，對準沈亦舟，怒道：“狗日的，是不是你們放人進來的！”

沈亦舟拉着顧淵渟閃身躲開幾個，原身會功夫，所以他記得一點。也只是一點兒而已，眼前一個土匪的利刃迎面劈了過來，他想要躲開，卻根本躲閃不及，剛想閉眼準備受下知時，一只修長的從他眼前快速地劃過，一把抓住了那把利刃。

血汩汩的流，顧淵渟卻緊緊的抓着那把匕刃。沈亦舟的心瞬間縮了一下：“小九。”

顧淵渟看了他一眼，疼痛壓的他眉眼颦在一起，他卻還是安慰道：“先生，我沒事。”

外面厮殺聲不斷，面對幾萬大軍，小小的土匪窩哪裏是對手。沈亦舟起身冷眼看着眼前的土匪說：“你們不如先看看你們的頭還在不在，他早就腳底抹油跑了，只有你們還在廢力頑抗。”

土匪們這才發現，他們的頭兒好像不見了。

他們目光慌亂的轉了一圈，原本就被外面的吓得手忙腳亂，如今沒了主心骨，更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沈亦舟：“天啓對于匪徒可是殺無赦，你們如今想要活命，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群土匪看像他。

沈亦舟說：“想要活命，從此之後，歸順于九皇子名下，可免你們一死。想活的，從現在起丢下武器，靠在一側站好。”

顧淵渟也轉眸看向他，同那些土匪一起。

先生……這是為了自己。

沈亦舟說完，不再管他們，從身上扯下一塊布，快速地纏在顧淵渟流血不止的手腕上。

包紮完，沈亦舟看着他問：“你是傻的，直接用手接？”

“不傻，”顧淵渟說，“我若是不動，受傷的就是先生了。”

沈亦舟看着顧淵渟望着自己真誠的眉眼，突然心裏有什麽軟化了一下，須臾，他又狠心的移開眼。

他不能給顧淵渟任何希望。

沈亦舟起身走到剛才扔下武器，站在一旁的土匪面前，看了他們須臾。

半晌，只見清風寨幾個土匪齊聲對着山下喊道：“我，清明寨衆人從此改邪歸正，歸順九皇子。”

“清風寨，從此歸順九皇子！”

聲音之大，響徹雲霄。

寨門口，正揮劍的南平王突然停下手，聞言，對着周圍的将士們沉聲道：“停手！”

*

沈亦舟看見傅時行的時候，他正在馬上指揮兵安排俘虜土匪。

只見他身穿铠甲，面容十分俊郎，繞是沈亦舟也不得不感嘆一句，不愧是主角攻！

這顏值就是抗打。

他走過去，對着傅時行道：“多虧了南平王來的及時，不過，青州的知州賀丞那裏圈養傀儡和囚禁了不少百姓。”

傅時行翻身下馬，身上染了濃重的血腥味，可能是因為剛從戰場回來，所以殺戮氣很重，“九皇子給我說過了，那邊已經有人過去了，你就是國師沈亦舟？”

沈亦舟說：“正是。”

傅時行打量他一圈說：“和傳聞中倒是一點兒不一樣。”

顧淵渟在一旁看着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眉間又攏起了郁氣。

他從沈亦舟話裏，就覺查到了他對南平王态度很不一般。

他眉眼陰郁的盯着傅時行看了一眼，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沈亦舟。

誰都不行。

這般一想，他眼睛轉了一下。

一個士兵朝他方向看了一眼，突然驚聲道：“不好！九皇子怎麽暈倒了。”

沈亦舟聞言大驚，快步走了過去，俯身扶起顧淵渟：“小九？”

顧淵渟虛弱的睜開眼，頗為廢力地說：“冷，先生，我好冷。”

沈亦舟聞言，快速地脫下衣服，圍在身上，将人向懷裏抱了一下：“這樣呢？有沒有好點？”

顧淵渟将臉埋在他頸側說：“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亦舟聞言，心疼死了。他竟然忘了顧淵渟手上還有傷，他說：“說什麽胡話，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

現在應該還有醫館沒有關門。

他看向傅時行道：“南平王，在下先告退一步。”

說完，就背起了顧淵渟。

只是之前還很輕易能背起來的人，如今抽枝拔高，頗為廢力。

傅時行看着沈亦舟從眼前經過，然而他身後的九皇子卻側了一下腦袋，對着自己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接着動了動唇無聲的恐吓道：“先生是我的。”

南平王一生好勝心強，從無敗績。

如此這般都挑釁到面前了，他豈能放過。

“等一下，”傅時行突然開口說，“沈國師，不如把人交給我背吧。”

他的聲音有點冷又有點啞，就像是大漠的風。

沈亦舟的腳步頓了一下，抓着顧淵渟的手一緊，又倏然松開。

他想了想，也對，也行。

畢竟這是正牌攻。

“好，”沈亦舟說，“那南平王快些，他不禁疼。”

傅時行欣然同意：“行。”

顧淵渟：“？？？”

這和他想的為什麽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綠茶又要上線了。

皇位也馬上到手了！

壓注啦！

你們猜，南平王和九皇子較量第一回合，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