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和平發展木葉村

和平發展木葉村

少年遲遲沒有開口，久到南弦月以為他不會開口了，少年終于道：“鳴人他……”他能說什麽呢？他什麽都不能說。

就這麽一瞬，外面哪還有少年的身影，只有樹影婆娑，見此情景，南弦月不禁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但還能說什麽，只能默默把窗關上，睡覺去了啊。

第二天一早，南弦月醒來的時候懷裏多了個人，大概是因為安神咒的原因，鳴人睡的很熟，熟到南弦月起來都沒醒。

南弦月先去刷牙洗臉，與此同時再一次想到了燭臺切光忠和加州清光他們，多虧了他們為自己準備洗漱用品、衣物鞋襪，不然自己一個人采買就麻煩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他們應該以為自己會立刻回去的，這樣失信于人，即便燭臺切光忠再好脾氣也會生氣吧。還有三千世界，還有他的游戲，這三個月萬一出什麽活動不就錯過了嗎？

想到游戲，南弦月呼吸一窒，但事已至此再怎麽難受也沒什麽用處，只能自己平複心情。

順便想今天早上吃什麽飯，他是用不着，但鳴人不行啊。南弦月打開冰箱，只見裏面摞了幾桶泡面，好在裏面還有一盒牛奶。不過在拿出來以後，南弦月原本微微好轉的臉色又拉了下去，這都過期一個星期了怎麽還放在冰箱裏？

突然想到了半夜見到的少年，和他以為的不同，鳴人不僅不是被厭惡忽視的存在反而頗為重要，重要到不管晚上還是白天總有忍者暗中跟蹤。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照顧他？就這麽放任一個五歲小孩自生自滅，就這麽讓他承受着來自全村人的憎恨厭惡？

真是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麽，就一點都不擔心鳴人生出對木葉的仇恨之心？

南弦月疑惑更大，但這種事也不是他能管的，他搖了搖頭，就在這時鳴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小孩子的聲音聽起來越發軟糯可愛：“大哥。”

南弦月嗯了一聲，雖然沒笑但冰雪般精致美麗的眉眼溫和下來，多了些雅致，“先去刷牙洗臉。”

這樣的早晨就和鳴人夢中想的一樣。

南弦月則是一邊打開每個房間的窗戶通風一邊問洗漱完畢的鳴人 ：“早飯想吃什麽？”

鳴人還是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冰箱裏有牛奶。”——昨天晚上你已經請我吃過叉燒排骨拉面了，不想再讓你花錢了。

南弦月以為他不知道過期是什麽意思，解釋：“牛奶過期了，會拉肚子，我已經扔掉了。”

鳴人猶豫了一下：“其實……過期也沒關系的。”

南弦月開窗的動作一頓，看着鳴人的目光格外複雜，既有對鳴人的心疼也有對自己的反思，如果是他大概早就“黑化”了吧。實際上自己當年已經是半黑化狀态，即便到了現在也不是那種熱愛生活，心懷天下的人，相反他的心似乎是冷的，就算世界毀滅與他又有什麽關系？

他忍不住摸了摸鳴人的頭，忽然有些悵惘：“不知道我師父他們怎麽樣了。”

他十三歲下山游歷，前些年還記得逢年過節回去看看，但在覺得自己回不回都沒什麽意義，也許自己回去反而讓人不自在後就漸漸極少回去了，直到他隐居深山，算一算竟已三十四年未見師父了。

師父盡到了師父應有的責任，而他完全沒有盡到弟子應有的責任。這麽一想只覺得自己做的太錯。

鳴人仰臉看他，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大哥的師父是什麽樣的人？”

南弦月垂眸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記憶裏他是寡言少語，很冷漠的人。”南弦月接着道：“似乎不管你做什麽他都不會在意。”

別人都說他是天賦絕佳，生來習道的好苗子，不見師父溫言軟語。他犯了錯，師父也從不責罵，只是讓他自己閉門思過。

時間太久，有關師門的記憶早就模糊了。

鳴人懵懵懂懂點了點頭，“那大哥你的父母呢？”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那只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僵了僵，漩渦鳴人看到他的神色，長長的眼睫掩着那雙漆黑沉靜的眸子，如畫眉眼有着和他之前不同的冷漠。

漩渦鳴人隐隐明白了什麽。

南弦月其實沒覺得無父無母有什麽，但鳴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隔幾秒偷偷看一眼自己，隔幾秒又偷偷看一眼自己，一臉想說什麽又怕你難過的表情。

南弦月：……這孩子又腦補了什麽？

他忍不住主動道：“鳴人，我不難過。”

怎麽可能不難過？鳴人差點脫口而出這句話，但是又想到大人傳說中的自尊心，漩渦鳴人很理解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南弦月：？？你知道什麽？你這樣子擺明了：我什麽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說的蜜汁包容同情啊。

這樣子和小夜他們、小新簡直一模一樣。

南弦月還能說什麽，只能面無表情抱着鳴人出去吃飯了啊，他又不會做飯，除了買別無選擇了。

而漩渦鳴人更确定了大人的自尊心這種事。

鳴人家住的偏遠，開始沒遇到人還沒什麽，可随着遇到的人越來越多，古怪的目光也跟着越來越多。

十分之七是沖着鳴人去的，剩下四分之三是沖着自己，看向鳴人的無疑是冰冷而憎惡，而看向自己的有冰冷，但更多的是疑惑古怪，仿佛自己在做什麽絕不能做的事。

懷裏的鳴人一直低着頭，瘦小的脊背格外僵直，南弦月只好先抱着他找一個僻靜之處。

直到遠離人群鳴人才稍微放松下來，他很小心的松了口氣，擡眼正好撞進南弦月漆黑如墨的眼睛。少了幾分清冷淡漠，多了幾分疑惑不解。

漩渦鳴人心中一個咯噔，聽到青年這麽問他：“他們為什麽這麽對你？”

不能欺騙別人。

“因為我是妖狐轉世。”漩渦鳴人已經做好了被厭惡的準備，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覺得安心不少，結果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南弦月上下看了他一眼，很平靜的表達自己的疑惑：“因為你臉上的狐貍須？”他聽過不少這樣的事，生來六指是災星、雙胞胎是禍端、畸形兒是惡鬼轉世……似乎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生來不同即為罪惡。

漩渦鳴人沒想到他會是這幅表情，他愣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又小心不安的盯着他的臉：“你不怕嗎？”

南弦月反問：“有什麽好怕的？”

小正太露出一個呆呆的笑容，可又立刻道：“但是他們都說我是邪惡的妖狐。”

那副委屈兮兮的樣子讓南弦月有點想笑，他聲音清冷問道：“那你覺得你是嗎？”

漩渦鳴人立刻搖頭：“我當然是人類了。”

南弦月聲音也溫和下來：“這就是了，你是誰由你自己決定，不需要他人的評論。”

鳴人一喜又失落道：“但是……我想要大家都認可我。”

南弦月從小到大都沒有鳴人這樣的想法，雖然覺得求取別人的認同沒什麽意義，但也不能打擊小孩子。想了想，給出自己的建議：“那就努力成為強者吧，因為世人總是仰慕強者，追随強者。”

漩渦鳴人想了想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如同大海般湛藍的眼睛期待滿滿的看着南弦月：“那怎麽樣才能成為強者呢？”

當然是無畏無懼，誰都打不過了。

但一想鳴人和自己不同，他更想要的是得到村裏人的認同，心裏為難，嘴上把所有美好詞彙都來了遍：“真正的強者除了武力強大，心性堅定外還有寬容、仁愛、謀略……”他怕鳴人又刨根問底，到時候自己就解釋不來了，補充道：“這些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鳴人似懂非懂，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少女的輕笑，春風一般的溫柔悅耳，“是這樣，鳴人你長大後就明白了。”

南弦月回頭看到的是一個身穿忍者衣裙的短發少女，她微微笑着，精致柔和的眉眼是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溫柔。

漩渦鳴人一只手下意識抓住了南弦月的袖子，他皺了皺小小的眉頭，覺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熟悉：“你是誰？”

少女漂亮的眼瞳似乎掠過一點沉痛，但她還是笑的溫柔：“我叫野原琳，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鳴人眼睛一亮：“那你見過我的父母嗎？”

少女笑容一僵，看着鳴人眼中的期待，那雙和老師一模一樣的眼睛，又想到三代的封口令，勉強笑了笑：“沒，沒見過。”

而旁邊的南弦月用着一種無法言喻的驚訝表情看向了這位自稱野原琳的少女。

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裏聽過？南弦月努力回想，好像是在一個少年嘴裏聽到的。少年在夢話中反複念叨着野原琳和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他好像缺失了某段記憶。

似乎是因為他的目光過于直白，野原琳看了過來，這是一個不管做什麽都讓人覺得溫柔的少女：“該怎麽稱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