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慈祥和藹審神者

慈祥和藹審神者

原來故事的開始是你們先用了孤注一擲的勇氣。

就像是無形的桎梏突然松了松，而眼前所見是一副溫軟春景，只覺心曠神怡。不過性格偏為內斂封閉的南弦月并不會表現出來，他如同往常那樣，眉眼清冷，連語氣都沒有絲毫改變：“是嗎。”

加州清光哎了一聲，溫柔的“抱怨”：“主公，您這樣的反應未免太冷淡了吧。”

南弦月擡眼看了他一眼，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你剛認識我？但這話他沒說出來，而是起身淡淡道：“我先回房了。”

南弦月态度堅決拒絕了刀劍們的跟随，一人走上二樓，他腳步一頓，推開了宇智波少年所在的房間。床上的少年似乎陷入了某種夢魇，蒼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了床單，失了血色的嘴唇張張合合，喃喃出幾個人的名字，最多的是：琳、卡卡西。

這畫面和記憶中的重疊了，名為宇智波帶土的少年。南弦月自然而然想到了宇智波一族和那位溫柔美麗的少女以及冷漠疏離的少年。

少年長長的睫毛抖了抖，驀然睜開了眼睛，血色勾玉飛速旋轉最後沒進漆黑的眼瞳中。

南弦月有些驚訝，因為按這少年的傷勢最起碼也要再昏睡一周，居然這麽早就醒了嗎？

“你醒了。”

聽到聲音原本還茫然望着天花板發愣的宇智波帶土下意識看向聲源，眼前的孩子不過四五歲的模樣，長發雪膚，眉眼秀麗。

等等！他沒有死？而且……宇智波帶土下意識擡手摸向還完好的右眼，那是……夢？

南弦月以為他在為自己的眼睛擔心難過，解釋道：“你的眼睛太過奇特，我無法完全修複，不過最起碼現在左眼視物不是問題。”

宇智波少年像是不能明白他在說什麽，一雙本該是靈動漂亮的杏眼怔怔瞧着他，就像是在看某種超乎理解和想象的存在。

宇智波帶土的确不能理解和想象，半邊身子都被砸爛的情況還能活下來嗎？還被修複的跟沒出過意外一樣，你說是世外高人，手段高明，這也能理解。

真正讓宇智波帶土懷疑自己其實還是死了，或者是現在陷入了某種幻術的原因是因為一個零零碎碎的夢，每一個碎片都充斥着不幸和痛苦。他沒有死，但琳死了，死于陰謀之下、死于卡卡西的手中。

那一刻如此真實而強烈的痛苦，想要撕碎時空，逃離到另一個世界——我生活在地獄中。

夢中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他完全可以感受并且認同。

——不想殺人的殺人了，不想死的死了。逼着人殺人，逼着人死，逼着人彼此珍愛卻自相殘殺的忍界是地獄。忍界根本毫無未來可言，每個人都被迫成為劊子手，都會淪為傀儡，都會被抹殺掉理想，都會死。

太過真實，真實到這只完好的右眼一直在發痛，也真實到讓宇智波帶土懷疑起自己現在是活在虛假的夢中。

要換做之前，他一定想也不想就一堆話，比如：你是神仙嗎？還是我上了天堂？但因為這個夢，他沉穩了不少。而南弦月則奇怪對方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說話，不過因為現在他性格平和了許多，既然對方不主動，那就由他主動好了，又不是什麽大事：“你有什麽想問的？”

薄唇緊抿成直線的少年似乎松了口氣，像是确定了什麽，終于可以安心了。但他一張嘴第一個問題就讓南弦月很想沉默了：“是你們救了我嗎？真是謝謝你們了，對了小弟弟你家大人呢？”

南弦月心情有點複雜：“我是成年人。”只不過因為使用了返生之術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宇智波少年睜大了那雙靈動漂亮的杏眼，他脫口而出：“你是長不大嗎？”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無禮和讓人難堪，馬上又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南弦月面無表情表示沒關系，順便解釋：“我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才暫時變成小孩。”

宇智波帶土也覺得有些尴尬，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緩解尴尬，但一想好像并沒有什麽話可以，于是幹脆直接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我能問下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離木葉很遠嗎？”

就見面前始終沉靜淡定的“五歲小朋友”神情微變，欲言又止，宇智波帶土忽然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聽完這一切，宇智波帶土躺在床上，目瞪口呆，真實比夢境更讓人覺得虛假啊。

另一個世界，審神者、從刀劍中誕生出來的付喪神、時間溯行軍……

南弦月明白事實聽起來讓人有些接受不能，也體貼的留給宇智波帶土獨立思考的時間。

好在宇智波帶土很快就冷靜下來，相比另一個世界、付喪神之類的存在，他更關心的是南弦月口中說的琳和卡卡西。

與夢境不同，琳沒有死，她在木葉很安全的長大了啊，而卡卡西……

宇智波帶土一臉的不能接受：“所以，南先生你說你見到的卡卡西和琳都十七八歲了？”

南弦月不太明白他為什麽在這個地方這麽大反應，明明在聽到自己來到另一個世界還能保持沉穩。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難以活動，宇智波帶土甚至很想跳腳，他一臉的極難接受：“我原本比卡卡西大一歲，他該喊我喊哥，結果現在他居然比我大五歲！”

南弦月：……

“等等。”宇智波帶土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沉思道：“南先生來到的是我‘死五年後’的木葉，而現在的我是‘死在五年前’的人。時空不同，所以卡卡西現在是十八，那等我回去也許是會回到五年前的木葉？”

南弦月覺得應該沒這種可能，實際上三千世界，每個世界的時間流動都是無法預測的，像他在忍者世界呆了三個半月，但本丸這裏不過三個多星期。

而人是無法選擇特定的時空節點，何況，沾染了世間因果的人再回到過去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不過看宇智波帶土一臉的耿耿于懷，南弦月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真相了，只是安慰道：“你先好好養傷，等身體好了，我再送你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宇智波帶土的傷太嚴重，他甚至想當天就把人送回忍者世界，無他，只是因為在那個世界有人因為摯友的離去而痛苦着。

然而，事情總是出乎人的意料，只隔了三天，終于可以活動的宇智波帶土很鄭重的敲響了南弦月的房門。

又很鄭重的鞠躬道謝：“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應該死掉了吧。”

坐在軟榻上看書的南弦月一愣，微微有些不自在：“不必，小事而已。”

為了幫你養傷所以我一直在用靈力蘊養血肉骨骼這種事怎麽好意思說出來。

但是面前的宇智波滿眼感動夾雜着不贊同：“怎麽會是小事，正是因為您的靈力一直在我身上，才沒辦法恢複原樣吧？”

心中更加肯定了南先生果然是面冷心熱，又不喜歡将什麽都說出來的性格。

聽到他這話南弦月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今劍他們告訴你的？”付喪神們關系都很好，但也有更親近的關系。比如江雪和小夜、今劍和五虎退、亂藤四郎。

這樣的事除了活潑單純的小短刀會提到，其他人應該不太可能會提。

宇智波帶土重重點頭，大大的杏眼滿是認真和嚴肅：“我很感激您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他頓了頓，很堅定道：“我更希望您能收回自己的靈力。”

南弦月完全沒想到他特意找到自己就是為了說這樣的話，“為什麽？”

宇智波少年脊背挺直，光影下的眉眼英氣漂亮，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明亮，他站在那裏就像是站在太陽升起的地方。

不過他的神情卻有些懵懵懂懂，理所當然道：“因為您這樣維持着小孩子的模樣很麻煩啊。”

這麽簡單的原因嗎？南弦月垂眸，不動聲色笑了笑，但聲音還是冷冷淡淡：“我的靈力是在蘊養你周身血肉、骨骼、神經，如果收回，你需要複建，而這過程會很痛苦。”

他冷靜描繪出所承受的痛苦：“大概是像用石頭或者錘子，一點一點、細細敲碎骨頭，又一寸一寸、慢慢長好，輕松一點不好嗎？”

宇智波帶土聽着這話腦海中也浮現出那副畫面了，甚至體會到了那種感覺：這麽說比石頭砸到身上還要可怕啊。

他臉色微微發白，但還是堅定道：“人生不可以圖輕松的，借用您的靈力當然是很簡單輕松，但是這樣會給您帶來很多不便吧。而且我覺得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行走，才是最好的蘊養身體的方法。”說到這裏，宇智波帶土心态已經很穩了，不就是複建嘛，身為宇智波怎麽可能為這點困難壓倒。

用靈力省心省力，但也的确有一個弊端，對身體的掌控不夠。

既然這是對方的選擇，那南弦月也不說什麽，而是給出另一個好消息：“那麽等我收回靈力，就可以回去了。”

宇智波帶土：！

2333我覺得這本長不了，估計也就還有十五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