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寵物
寵物
辦公室內。
易辭将手裏的分析報告往桌上一扔,手指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說說你的結論。”
對面的沈醫生慢條斯理戴上眼鏡,随後拿起桌上的報告看了會兒,才開口:“也就是說,催化劑的作用就是它的字面意思,加快反應速度,加快反映效率。”
“原本的抑制劑作用于半妖體內的妖靈,可以抑制妖靈的活動,進而控制半妖的能力,将這個作用擴大化,影響到半妖本身,給予半妖一種類似毒/品能夠給予的錯覺,——幸福,被人愛的感覺。”
“之前就有人做過實驗,普通毒品對于半妖來說吸引力不大,成瘾性也不高,因此在半妖中從未有哪種毒品能長久下去,沒想到這才幾年過去,他們就研制出了适應半妖的新型毒/品,還是以半妖司生産的抑制劑為原料,啧。”
最後那一聲“啧”,諷刺大過于感慨。
“你認為是那些毒枭弄出來的?”易辭問他。
“研制新型毒/品需要大量的財力以及優秀的人才,我不認為普通毒販會有這種實力。”
“但我們已經找省廳調取了材料,将活躍的毒販行事方式跟這次的目标做對比,并未發現相似之處,甚至連他們的下線都沒有交集。”
他們最先接觸到跟霓虹有關的人是雪景餐廳用一把餐刀把自己男朋友捅成蜂窩煤的女人,而她現在已經瘋了,瘋到連話都說不全。第二個是李杭,他們以為他只是個瘾君子,是張胖子的下線,但這小子從被抓到現在,隐瞞催化劑的存在、另一個注射霓虹的人秋露死在他車上,怎麽看都不清白,到現在為止一句有用的供詞都沒有,唯一透露的有用信息就是張胖子,——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人當槍使。
沈之南聳聳肩,“那我就不清楚了,刑偵是你的方向,我只是随便說說。”
這話雖然很劃水,但是真誠。
易辭靠在椅子上,手指搭在腿上緩慢敲打着自己的膝蓋,過了會兒,才對他說:“你先回去吧,要是發現類似的病人就通知宋照,他去抓人。”
沈之南應下,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易辭點了點下巴。
他就離開了。
辦公室內只剩下易辭一個人。
他的辦公室沿襲了整個非調組的傳統,一張書桌,一把椅子,邊上有個衣架,對面是櫃子,裏面裝着一堆亂七八糟的獎牌和獎杯,樸素到幾乎有些貧窮,這實在不符合他富二代的人設,然而非調組這塊地是公家的,裝修也是公家的,他自認為自己在這裏呆的時間不長,因此也沒必要裝修得多麽精致,——畢竟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跑。
過去的三天時間,老趙跟張胖子搭上線,已經成了張胖子最忠心不二的回頭客,連帶着整個MUSE的服務生都是老趙的手下敗将,易辭也再一次肯定,老趙的确是一只狐妖,妖言惑衆的能力十分優越。
再好的魅惑術也不能天天用,釣魚是個放長線的慢活,老趙昨晚上沒去,今天也不打算去,晾晾那胖子,以免他起了疑心,這幾天他都是在非調組工作,研究秋露的案子,也不出門。
宋照這幾天就比較忙了,那天從城中村帶回來的一群小混混都歸他審,基本上市局非調組兩邊跑,好在兩邊離得不遠,宋美男子跑了這麽幾天也沒累着自己。
至于他們地下室關的那個瘦子,宋照足足晾了兩天才去審。
審完發現不過是個瘾君子,的确是半妖,太過弱小,注射抑制劑也是為了快活,沒別的原因,至于他的上線,真不巧,也是那個張胖子。
看來張胖子在江城勢力不小。
易辭想了會兒,還是決定繼續釣魚。
這種大案子,還是不要輕易打草驚蛇。
幾天的時間過去,江城似乎安靜的過分了些,那些潛藏于黑暗中的罪惡種子在夏季開始之時陷入了休眠,一連幾天沒有接到報案,易辭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頭疼着,隔音不好的門又傳來屋外的吵鬧聲。
是被叫出去買咖啡的實習生回來了。
“飄姐,咖啡是放到櫃子上嗎?”
“是的,放好就回你工位去吧。”
“對了飄姐,我剛剛在外面碰到一個來報案的......我把她帶過來了。”
“哦,過來登記一下.......怎麽又是你?”
易辭是這時候開的門,正好跟那個小姑娘對上目光。
周婉幾乎是下意識地錯開目光,低下了頭,手指緊張地絞着自己的衣服,全然沒有上次過來的嚣張跋扈,甚至有一絲慌張和無所适從。
“我、我是來報案的!”她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麽一句。
徐飄嘆了口氣,“好吧,你說說看。”
“我在公園長椅下面找到了這個,不像是普通的藥,很像你們在查的抑制劑,是這個名字吧?所以.......所以我就來問問。”她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銀白的小藥瓶來,手還哆嗦着,藥瓶落到桌子上咚的一聲響,幾乎是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徐飄一手按下那瓶白色的藥,和易辭交換了眼神。
她拿起藥瓶看了看,的确是未開封的抑制劑,有生産編號,不是外面的假貨。
“你是在哪撿到的,能仔細說說嗎?”徐飄語氣放溫柔,認真聽她說。
實習生孫樓把人帶過來後就一臉驕傲自滿地打掃衛生去了,只是在經過易辭的時候縮了一下,幾乎是本能地害怕這位非調組組長,鑽進了雜貨間拿打掃用的工具。
易辭閉了閉眼,頭疼地掐了掐眉心。
宋照直覺老板要發話,主動湊了過來,“老大,有什麽吩咐。”
“去查查這個女孩接觸了什麽人,”易辭低聲說,“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傻逼膽子大到洩露非調組的辦案進程。”
語氣森冷,宋照莫名背後一涼,幾乎以為是自己洩露出去的。
“ok,收到老板。”
宋照忙活去了。
這姑娘的身份信息隔壁市局就有,她之前來報過案,市局查清後給了回複,但是她不接受,之後就長期在市局周圍晃悠,後來發現了他們非調組這個疑似執法組織,徹底賴上了他們,隔三差五就企圖闖過保安進來鬧事。
宋照也不明白,那個偶像明星到底給這些小姑娘吃了什麽迷魂藥,竟然迷的一個兩個為他闖警察局。
一邊的徐飄在仔細聽這姑娘的敘述。
簡單來說,就是她今天本來打算再來試一試,從她家到非調組,中間剛好經過一個公園,她順路進去逛了一下,就在長椅下發現了這個藥。
具體是哪個長椅,她現在有點記不清了,可能需要去現場回憶一下。
徐飄現在是非調組唯一的文職,需要留下來看家,有辦案經驗的只剩下老趙和易辭,宋照剛被他支使出去了。
于是唯一可以陪同去看現場的就只剩下了非調組組長,易老板。
易辭靠着門框聽完全程,末了,他笑着聳了聳肩,看向一邊正緊張不安的周婉。
“那就沒辦法了,我陪您去一趟吧。”
周婉整個人都僵了。
大概十分鐘後,在周婉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公園中央一塊草地上。
這座公園是剛修好沒多久,設施都很新,綠植都是剛修剪過,每一張長椅都是木質,因為一早上有霧,這會椅子上都是濕的,草地上也帶着霧水,空氣清新,環境優良,周圍也安靜,這個點不早不晚,早起晨練的老頭老太太已經結束晨練回家給孫子做飯了,晚上的小攤小販也還沒出來。
周婉勉強鎮定下來,走到一個靠近草坪邊沿的長椅邊,指了指椅子腳,“我就是在這裏撿的。”
易辭提了提褲腿,蹲下來,看了兩眼。
他現在已經可以确定這姑娘在撒謊了。
一般的瘾君子不會在白天出沒,——誰沒事大白天在滿是老頭老太太的公園晃悠還吸/毒,還是在這種毫無大樹遮蔽的草坪上,估計沒等他掏出注射器,老頭老太太們就要報警了。
如果丢了抑制劑的那人是晚上落在這裏的,那麽那個藥瓶落在草坪上,經過一晚上再加上早晨的霧氣,必然會留下一塊痕跡,此時現場卻沒有,甚至在滿是水霧的草坪上,除了他們兩人剛剛踩過的地方留下了腳印,其他地方都是完整的。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查這個東西?”易辭起身,側頭看着她。
男人原本就高大,極有壓迫感,尤其是面對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易辭身上那股嚴肅和壓抑的威脅絲絲往外冒,心理素質不高的小朋友很容易就被吓哭。
易辭曾用這招在電梯裏吓哭過三個熊孩子。
周婉顯然也慌了,但她好歹是個揚言要炸了非調組的姑娘,很快就鎮定下來。
“我上次去非調組的時候看到了,你們拿着這種東西,那時我就記下了,是叫抑制劑吧。”
易辭挑了挑眉,幾乎是笑了,“那你觀察還真仔細。”
宋照、趙梓龍、徐飄,他們之中哪一個敢把這麽重要的證物随随便便往外拿,易辭能分分鐘擰掉他們的腦袋當球踢。
他們非調組雖然看起來沒規矩,但該有的崗前培訓一個都沒少,當初招人的時候,還是易辭親自上場做的審核。
看他就要離開,周婉有點急了,“你們警察做事這麽不仔細的嗎?這裏是現場,你們都不用拍照取證嗎?”
易辭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她,那眼神淡淡的,隐隐約約透着一句話:你在教我做事?
周婉立馬就慫了。
下午五點,易辭準時在群裏發布了下班通知,連遠在市一醫院簡直的沈醫生都回複了個收到并且邀請他出門吃烤串,易辭以要回家喂貓為由拒絕了沈醫生的邀請,騎上心愛的小摩托,呼哧呼哧回了家。
家裏多了個寵物的感覺很不一樣。
以前的易辭:家是什麽不就是睡覺吃飯的地方麽他在江城有十幾套房還缺地方睡?
現在的易辭:家就是煤球在的地方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喂煤球小魚幹不然它會不高興一整晚都不讓他撸毛。
易辭回家之後先是到處找了一圈,沒發現煤球的身影。
有那麽一瞬間,易辭幾乎都要懷疑自己雙屬性半妖的身份。
他是退化到何種地步才能連一只小貓咪都定位不了?
無奈之下,易辭在貓房櫃子上找到了已經快空了的小魚幹罐子,一邊搖着手裏的罐子一邊叫“煤球”,試圖靠這種方法釣魚,把煤球釣出來,然後順便幫它洗個澡,再順便幫它剪指甲。
客廳那個沙發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他走到窗戶邊,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鼻子動了動。
這屋子裏是一股什麽怪味?
不像是貓糧和雞肉幹,倒是......有點臭。
一旦注意到這個味道,易辭像是被發了一張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通行證,忽然就覺得自己難以呼吸起來。
不行,太臭了。
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記得煤球一直都是用貓砂盆,不至于到處拉屎。
為了避免極端情況的發生,鏟屎官把燈開到最亮,一邊搜尋地板上有沒有被糟/蹋的痕跡,一邊給易夕發消息。
——你的貓為什麽這麽臭?
易夕很快就回複了他。
孕媽媽易夕夕:別告訴我你一個禮拜都沒給揪揪鏟屎。
易辭默了默,選擇了不回複。
然後他去翻開了貓砂盆。
他發誓。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絕不會親手打開那個潘多拉的魔盒。
那一瞬間,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幾乎破壞了他的呼吸系統,易辭被嗆得咳嗽起來,立馬往外走了兩步,退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大口大口呼吸。
艹。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定位不了這只小貓咪了。
這尼瑪誰抗得住。
眼角一瞥,他看見了自己健身用的啞鈴旁邊黑乎乎的一坨。
易辭原本對小貓咪積累的好感一瞬間消失幹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它的名字:“煤、球!”
易老板沒想到,自己情緒的起伏竟然有隐隐超過易夕這個孕婦的趨勢。
今天是肥章(*^▽^*)
反正都是要倒v了,也不用壓字數,我就随便更了_(:з」∠)_
下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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