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想

不想

“可可，我到機場了。”南錦之坐在VIP休息室給金可打電話，昨天自從活動結束，就沒打通過電話，晚上直接關機，和金可合作這五年很少會出現找不到人的情況。

“好，回去好好拍戲，海哥可能不走了，你再跟他聊聊。”金可在電話裏交代，一點沒聽出有什麽問題。

“知道了。”南錦之手上的平板正在看昨天爆出的新聞，以及剛剛官宣的《原愛》，“《原愛》官宣了。”

“看到了。”金可囑咐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南錦之看着官宣的《原愛》，想到了前幾天朋友給他的照片，照片上是金可在名利場上拼命推銷自己的藝人，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男二的角色，結果今天花落他家。

南錦之有點心疼升職後的金可，轉眼電話打給了另一個人，“昨晚怎麽回事？”

見對方不出聲，南錦之又追問了一遍，“冉興逸，你啞了？”

“不知道。”冉興逸直到今天也沒明白昨晚異常的金可是為什麽，他明明解決了齊思思的問題，他明明是站在金可背後的人，卻依舊走不進金可給自己築起的圍牆裏。

“別把人給我追跑了！”南錦之也不好摻和二人的事，只能再三強調不能把人追走了。

“挂了。”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不用了。”

推門進來的是齊思思，随後金可也進了冉興逸的辦公室。

“你這樣盯着我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她。”齊思思四處瞟了幾眼，自在的在沙發上坐下。“我今天是來談談解約的事。”

冉興逸看向金可，聲音不自覺柔軟下來，“找我有事嗎？”

齊思思聽到這溫柔的聲音，笑出聲，“冉興逸，你不生氣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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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可遞上文件夾，“需要您簽字。”

“我的禮物收到了嗎？”齊思思看着金可自顧自的說，“以後還有源源不斷的禮物會送到你面前。”

金可接過文件夾，對着齊思思說：“不是你的，搶也搶不走。”

“是嘛？”齊思思看似無意丢出一句，“那就看看下個月的選秀，誰的人能突出重圍了。”

拭目以待。

“聽說你為了《原愛》，陪制片人喝到淩晨啊，還真是可惜，最終連湯都沒分到。”齊思思似有若無的挑動着冉興逸的神經。“那幾個制片人，不好對付吧。”

“齊思思！”冉興逸氣憤到喊出聲，門外的助理吓到不敢進來送茶水。

“你這麽大聲幹嘛？大聲又不能替她掩飾自己做過的事。”

“是嘛？”本來準備離開的金可，淡定的轉頭走到齊思思對面坐下，“那你說說看我都做了什麽？”

齊思思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冉興逸，然後開口說：“哎呀，這種事非要放到明面上說嗎？”緊接着從包裏拿出一疊照片，正是南錦之看到的那些。

“齊思思，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動作。”冉興逸三步上前拿起照片砸在齊思思身上，“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這撒野！”

金可撿起一張散落在腳邊的照片，确實是在酒桌上和人喝酒的自己，遠一點的那張依稀看到金可被一個男人攙扶着離開餐廳。

齊思思瘋魔似的笑出聲，“冉總着急了？我們金總監還沒說什麽呢。”拿起掉落在身上的一張照片，“金總監這小臉蛋，不出道可惜了。”擡頭看向冉興逸，“男人應該都喜歡這類的吧，楚楚可憐。”

冉興逸上前掐住她的脖子，齊思思整個人被禁锢住抵在沙發上，“我說過，不要以為我不打女人，看來你是聽不進去。”

“你找人跟蹤我。”金可只是平靜的說出了一個事實，“昨天的爆料也是你放出去的。”

“是我，做了事還不敢讓大家看看？”齊思思眼睛裏開始充血，說話很吃力。

金可好似沒看到她難受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沒人告訴你，你拍的照片男主角是誰嗎？”

“怎麽？承認自己賣身上位了？”

“問問你面前的人，他挺清楚的。”說完，金可起身離開，任由冉興逸發瘋般的掐住齊思思的脖子，金可的內心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下次記得記住自己老板的車牌號。”

“再讓我發現你搞這些小動作，你的破工作室跟着一起陪葬。”冉興逸用力甩開齊思思，轉身走向金可，聲音溫和了幾度，喊：“可可，有空聊一聊嗎？”

金可留下一句“還有事”就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沒想到冉總的員工一點都不給面子啊，說走就走。”

“滾出去！”冉興逸對着門外喊：“辛陽，送客。”侯在門外的助理急忙進門領着齊思思離開，“下次沒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

“好的，老板。”

下午兩點，金可準時出現在診療室。

“怎麽突然要進行心理治療？”何槐安坐在一側的沙發上，金可坐在斜對角的位置。“最近發生什麽事了？”

“你有看到昨天的娛樂新聞嗎？”金可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子，兩只手搭在膝蓋上，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孩子。

沒等到何槐安開口，金可繼續說：“昨天我在那條新聞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個被人欺負的金可，不敢還手，沒有人來救她，就靜靜地躺在那裏，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何槐安雖是金可的心理治療師，卻已經快一年沒在診療室見過她了，本來是個很好的事情，最近似乎又被打破了。

“嗯。”金可的雙手緊握，“上午我還在公司看到那個人了，看到她被人掐住脖子，呼吸變得急促，不斷想要掙脫別人的束縛。”說着金可比劃起來，“我看到她的臉漲得通紅，随着被人掐住的力道加大，我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恐懼。”金可卸了力，雙手随意垂下，“我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如果她就這樣在我面前斷氣，我可能都不會有什麽反應。”

何槐安看着金可的狀态，微微蹙眉。

“我靜靜地看着她，還在和她說話，她痛苦的樣子就像是在回放高中時候的畫面，但是她在笑，她并不害怕。”

金可攤開掌心，“手指甲不自覺的嵌入掌心，微微的疼痛感才把我拉回現實。”金可看着掌心清晰的指甲印，還有剛剛幹透的血跡，聲音低沉，還有一些難過，“何醫生，我的狀态是不是又變差了？”

“那個人是高中的那個女生嗎？”何槐安的診療表上空空如也，金可的狀态似乎是回到了第一次來診療室的狀态，自我懷疑、極度不安、容易做一些極端的事情。

“嗯。”

“你現在還害怕看到她嗎？”

金可認真想了想，“不是害怕。”

“不想？”

“應該沒有人願意回想起那些難堪的記憶。”

“誰掐着她？”

金可擡起頭神情複雜的看着他，默了許久才回複：“她高中喜歡的那個男生。”

“最近發生的事，你願意再多說一說嗎？”

金可換了一個舒适的姿勢坐着，視線定在何槐安右側的沙發上，一字一句的說着最近一兩個月發生的事情。

何槐安靜靜的聽着，沒有出聲打斷，任由她描述着自己的生活。

其實，金可的邏輯很強，表達能力也很好，最近一兩個月的事情在她的表述下很快就說完了，只是中間夾雜着一些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細節，一些從未在他人面前表露出來的小想法。

“冉興逸。”何槐安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嗯？”

“昨晚的失控覺得是因為什麽？”何槐安從來不會給她二選一的選擇，每次的問題都是問答題。

“可能是那張照片，看到了過去，想到了奶奶。”

“還有其他的嗎？”

金可不願承認，卻還是說出了口，“還有冉興逸。”

“感覺他變了很多，變得比以前偏執，也更容易暴躁。”金可回想到那晚冉興逸的舉動，“好像有點不認識他了。”

“都過去十年了，變了也很正常，對吧？”金可在尋求何槐安的肯定答複。

“他的出現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影響？好的還是壞的？哪方面的影響？金可認真想了想，“不知道。”随後又補了一句，“可能有吧。”

時間到了，時鐘的鐘擺晃動着發出聲音，何槐安後面還有其他人的預約，金可的臨時治療只能先到這。

金可收拾好自己散落的碎片，換上一副充滿生機的面孔，對何槐安說：“何醫生，今天謝謝你。”

何槐安點頭，送她到門口，目送她離開，走出診療室的那一刻，金可便穿上了自己的保護色，昂首挺胸不會被人擊倒。

回到公司的金可，沉迷在工作中，到可逸文化辦公也快一個月，金可也了解到更多藝人的信息，情況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複雜，而自己手下的這些經紀人似乎并未接受這個空降的總監。

金可召開了第一次部門例會。

“大家先說說各自手上藝人的情況。”金可坐在主位上，而會議桌上的各位都是接到通知特地趕回來開會的。

金可沒有點名，在座各位也像是沒聽到一樣，沉默不語。

伊諾擡頭看了幾次，會議室實在是安靜，便開口，“那我先說吧，我主要是帶辛辰，辛辰目前最大的資源就是青淑，還有幾個品牌活動在行程中，青淑的廣告拍攝時間已經定

下來了，後續我會繼續跟進。”

“除了青淑，後面有什麽規劃？”

伊諾有點犯難，“《原愛》的角色被搶了之後，辛辰的其他試鏡結果也不理想，也有找過來的劇本，但是他都不怎麽喜歡。”

“秦軒，你覺得呢？”秦軒是金可從易燃娛樂帶過來的宣傳負責人，也是最信任的好搭檔，這一個多月，也是秦軒在背後調查公司藝人身邊的工作人員情況。

秦軒翻看着面前的文件，“最近有一檔室外競技真人秀，辛辰的整體形象和性格，我覺得和這檔節目還挺契合的，可以試試，增加下曝光。”

“真人秀？”伊諾其實之前也提過上綜藝，但是辛辰似乎都不怎麽感興趣。“辛辰不一定願意。”

“伊諾，你覺得這個機會可以要嗎？”

明明是個疑問句，伊諾卻聽出了肯定的味道，于是先應下，“我回去跟他聊聊。”

坐在一旁的趙陽，笑着說：“一檔綜藝而已，能增加多少曝光。”

秦軒剛想反駁，金可便問他，“那趙總監覺得楚潇然的情況如何呢？”

金可的空降，讓趙陽變成了副總監，每每遇到，趙陽都不願正臉看她一眼。

趙陽環抱雙手在胸前，十分自豪的說：“我們潇然挺好的，前途一片光明，有什麽需要彙報的嗎？”

“是嘛？”金可示意秦軒把資料給趙陽，“那她的宣傳經紀，怎麽會是自家的黑粉？微博、豆瓣、抖音…各個平臺都少不了她在背後的拉踩。”說完看向趙陽，“潇然知道自己真心對待的人背後插自己刀子嗎？”

會議室裏開始紛紛議論這個突如其來的大瓜。

“怎麽可能？？”趙陽看着手上的資料，咬死不承認，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了解過楚潇然的工作，這個宣傳經紀他其實都不太有印象。

“聽說，潇然的宣傳經紀是趙總監招進來的？”

一時間，桌上的人都看向趙陽，議論紛紛：

“不是吧，用黑粉做宣傳，這怎麽做的好？”

“這要是被粉絲知道了，不得罵死？”

“怪不得最近潇然的宣發一直在被粉絲指點。”

趙陽看完全部資料後，前一刻還肆意張狂的笑容變得陰沉，鐵青着臉說：“你這份資料誰知道真假，不要随便拿來糊弄我。”

“我給的東西經得起考驗。”金可淩厲的視線看向趙陽，“希望趙總監給一個好的解決結果。”

趙陽已經按耐不住，拿着資料，倔犟的強調自己的領域不容侵犯，“我的人，我自己處理。”黑着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月明和思齊的經紀人在外地趕不回來，下面說說新人的情況。”金可看向徐星哲的執行經紀周川。

周川接手徐星哲的經紀工作才半年，這半年的資源少到可憐，相較于上一年也算是在好轉。

“星哲的資源，額…比較少，最近拍了一個小廣告之後就沒有其他活動。”與金可年紀相仿的周川，彙報時卻不敢看她的眼睛。

“然後呢？”

“我最近對接了幾個品牌，溝通下來對星哲的意願度都不是很高，打算看下他之前準備的幾首單曲，挑一首錄制發行，正好做一個出道一周年的宣傳。”

金可手上的藝人資料，秦軒在徐星哲這一頁标注着“定位不清晰”，思索片刻，金可沒有在會議上為難他，便說：“會後來辦公室找我。”

周川先是一愣，圈內都傳聞金可做事果決不留情面，雖往往是對事不對人，但說出的話卻總讓人後背發涼，本以為會直面風暴攻擊，結果風暴繞了一圈轉走了，呆呆的應了句“好”。

二十五樓辦公室。

冉興逸看着監控中的金可，吩咐辛陽：“查一下趙陽的背景。”

“好的，冉總。”

“再做一份徐星哲的商業價值分析報告。”

“好的。”

随後拿起手機，撥通電話，“你們公司的新産品是不是在找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