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黑天鵝

黑天鵝

“這件紅色裙子是誰準備的？”金可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挂在一側的禮服，雖然這間辦公室金可一直沒用過，卻出奇的幹淨，應該是有人打掃過。

“冉總。”丁宛如跟在金可身後，“這裏有不同風格的晚禮服，金總監可以看下喜歡哪件。”

“西裝是冉總的？”晚禮服旁邊的衣架上挂着幾套西裝，看上去是特地和禮服搭配的顏色。

“是，冉總說根據您選的禮服樣式來選他的西裝。”

挂在衣架上的五件禮服，金可撥開看了看，最後挑了一件黑色的，“就這件。”

“其他的您要不再看看？”丁宛如極力推薦金可看一下其他的款式，像是服裝店裏的銷售，“淺藍色和白色這件都很襯您的膚色。”

“不用，就黑色這件。”

“好，我給您拿下來。”丁宛如也不好再勸說，“後面有一間休息室，您可以去那裏換衣服。”

“人來了嗎？在哪呢？”冉興逸匆忙推門進來，四處看也沒見人，“可可呢？”

“金總監在裏面換衣服。”丁宛如思索着冉興逸的衣服該怎麽選，唯獨沒有搭配黑色禮服的西裝。

“可可選了哪件？”看着自己挑的四件禮服都在架子上，冉興逸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黑色那件。”

“黑色？我有選黑色的禮服嗎？”

丁宛如吞吞吐吐不敢說，“那件黑色禮服是負責金總監禮服的秦軒拿過來的，說多個選擇我就給留下了。”

休息室的門推開，黑色鑲鑽吊帶，露出曼妙的脖頸，腰身貼合的剛剛好，優秀的身材比例體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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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擺有點長，高跟鞋有嗎？”換上衣服的金可就像一只美麗的黑天鵝，慢慢逼近。

“有。”丁宛如準備拿着高跟鞋過去。

“不用拿了，我過去換。”走過隔斷，金可才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冉興逸，“這件挺合身的，是秦軒挑的吧？”

“是。”丁宛如的聲音小了一度，背上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道。

“嗯，應該是已經改過了，就這件。”金可沒注意到冉興逸的情緒變化，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換鞋。

“我挑的不好看嗎？”冉興逸冷着臉問金可，“為什麽不選那幾件？”

“好看。”金可換上鞋站起來走了兩步，“但是不适合我。”鞋子有點大，走起路來不太舒服，“有小一碼的麽？”

丁宛如上前找了一雙36的鞋，“金總監不是穿37碼？”

“高跟鞋穿36。”一雙合适的高跟鞋走起路來如履平地，“這個剛剛好。”

丁宛如都不敢看向自家老板，這鞋也是秦軒挑的。

“就這套吧，待會還有個會。”金可看了一圈沒什麽問題，就準備去把禮服換下來。

“金總監，冉總的衣服還沒挑…您要不等會再換？”

“你們挑，我先去換下…”

金可的話還沒說完，冉興逸就冷聲道：“你幫我挑。”

“你的衣服你自己挑啊，他兩不是在這，還要…”

“你倆先出去。”辛陽和丁宛如對視一眼，迅速逃離了辦公室。

金可随手指了一套，“就白色那套。”

“不喜歡。”

“那黑色的。”

“不喜歡。”

“淺灰色？”

“不喜歡。”

“冉興逸！”金可雙手交叉，環保在胸前，瞪着冉興逸，“你還要不要選？”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選的禮服？”冉興逸憋着一股勁，走到衣架前，“紅色這套不好看嗎？我以為你會選這套。”

“我不是說了，好看但是不适合我。”說着金可又補了一句，“我不喜歡這麽豔麗的顏色。”

“那淺藍色這套呢？這個顏色不豔啊。”冉興逸拿起衣服舉到金可面前，“這個不好看嗎？”

“我喜歡黑色。”金可垂下手，拎起裙擺，“你還挑不挑衣服？”

冉興逸敗下陣，妥協說：“挑。”

金可走到衣架前，仔細撥開看了看款式，“還是白色這套吧，休閑也不至于太随意，設計感還不錯，不會太束縛。”

金可拿着衣服在冉興逸身前比劃，“這顏色穿你身上挺好看的。”

冉興逸眉頭舒展，眼神裏滿是笑意，嘴角上揚，“真的？”

“嗯。”

“那就這套。”

“領帶和領結喜歡哪一個？”

“領帶。”

金可放下領結，把領帶遞給他，“去換上看看。”

冉興逸拿着衣服，走向休息室前又問了句，“你怎麽知道這件衣服是秦軒挑的？”

“衣服的腰身明顯做了改動，秦軒以前幫我借衣服都會提前按照我的尺寸改好。”

“他連你的尺寸都知道？”冉興逸的話裏明顯多了醋味，金可愣是沒感覺到。

“這幾年我的禮服都是他解決的。”金可眼看會議要到時間，“我時間來不及了，你待會自己換上看看。”金可匆忙換下禮服便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一黑一白的兩人，猶如白馬王子和黑天鵝出現在衆人眼前，單之恒眼尖迅速上前迎接，“冉少今天的這身衣服，和你平時風格不像啊。”

挽住冉興逸胳膊的金可點頭打了個招呼，“單總。”

“金總監的這身黑天鵝頗有韻味，看來冉少今天是甘當綠葉哦。”

“眼睛給我挪開。”冉興逸擋在單之恒身前，逼得他退後幾步。

“高中的時候就不給看，現在都工作了還不給看。”單之恒舉着酒杯，說：“你也太小氣了。”

“高中？”金可疑惑的看向單之恒。

單之恒收到冉興逸的信號，随意糊弄了過去，“你們先逛逛，我還得去招呼一下客人。”

金可的視線跟着單之恒離開，看到了齊思思和趙陽，“他們兩也來了。”

冉興逸直接忽略那兩個人的存在，“先吃點東西墊一下，你中午就沒怎麽吃。”

“你怎麽知道？”金可提起裙擺，跟着冉興逸的步伐走到餐臺旁。

“上午換完禮服就十一點半了，你又去開了兩個小時的會，哪有時間吃午飯。”冉興逸松開手給她拿了一些小糕點，“你啊，一忙起來就不知道吃飯，中午指不定又是随便應付了一下吧。”

“還行，餓過了就不知道餓了。”

“喲，這不是可逸文化的冉總嗎？”齊思思的聲音引的周遭的人都看過來，“冉總怎麽在這站着呢？那邊好幾個品牌的老總都說要見見你呢。”齊思思順勢走到冉興逸身旁站着，趾高氣揚的看着正在吃東西的金可。

冉興逸不喜歡別人站在他旁邊，擡腳走到金可身邊站着，手裏還拿着給金可的飲料，“慢點吃，不着急。”

“冉總，怎麽出了公司做起端茶倒水的工作了？”

金可吃的正開心，也不想理她那些小伎倆，往嘴裏放下最後一塊水果，随後挽着冉興逸旁若無人的從齊思思面前離開。

“金可！”齊思思被忽視了，氣得跳腳，“屬于我的終有一天我會全部奪回來。”

金可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堵在門口的齊思思，“不要以為冉興逸對你好，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的那些代言、電視劇、電影我都會給你搶過來。”

金可從化妝鏡裏看向她，“一口吃成大胖子，小心不好消化。”

“你這個小賤人！”

金可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揮向自己的手，“還以為我怕你？”用力甩開齊思思的手，“你的那些小伎倆自己留着用，敢欺負我的人，我讓你看看什麽叫做為所欲為！”

“不就是仗着有個男人喜歡你嗎？喜歡我的男人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神氣到什麽時候！”

金可擦開手，把紙團丢進垃圾桶，“垃圾，就要去它應該去的地方。”

齊思思堵住洗手間的門，指着金可說：“別以為冉興逸真的喜歡你，像你這種貨色他可見多了，等你的利用價值沒了，就會把你甩到一邊，你不過就是他們玩弄股掌的籌碼。”

“說完了？”金可的手機剛進來電話，失手點到接通，“讓讓，我要出去。”

“出去？我準你出去了嗎？”齊思思整理好衣服，胸有成竹的說：“今天的宴會你就好好在這呆着吧。”

齊思思剛打開門準備把金可反鎖在洗手間，結果看到黑着臉站在外面的冉興逸，“你…你怎麽在這？”

“還想做什麽？”冉興逸用力推開齊思思，“齊思思，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再敢動手腳，後果自負！”走到金可面前，上下打量看看有沒有受傷，心疼的看着金可，說：“她沒有傷到你吧？”

“沒有。”

冉興逸一只手牽住金可，一只手護在她身後，經過齊思思時說了句，“別讓我再看到你。”

冉興逸牽着金可到一間休息室，關上門後緊緊抱住金可，金可稍一掙紮冉興逸就抱的更緊。

金可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還有過快的心跳，“你怎麽了？”

“可可，幸好你沒事。”像是劫後餘生的聲音，幹澀、害怕、卻又慶幸。“抱抱我好嗎？”

金可垂在身側的手不知所措的舉起，輕輕的環繞在他腰上，安撫他，“你怎麽會在那？”

“我到處找你，有人說看到你去洗手間了，給你打電話就聽到了齊思思的聲音。”

“哦。”

一直以來都是孤身奮戰的金可，突然有了站在身後的人，虛虛實實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可可，我不會再讓齊思思有欺負你的機會。”冉興逸貪婪似的把人抱的更緊，“以後都不會了。”

“我不是以前的金可，她欺負不到我了。”金可艱難的別過頭透透氣，“再抱緊點，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冉興逸慌忙松開手，“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低下頭認錯的冉興逸像是一只做錯事的小狗，牽着金可的手，拇指不停地摩挲她的手背，“我錯了。”

“出去吧。”金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會，“他們都在等你。”

金可剛轉身就被冉興逸拉回來，“再抱一會，就一小會兒。”一只手比劃着“1”，另一只手牽着金可撒嬌，“好不好？”

“冉興逸。”

“我在。”

“你高中的時候喜歡過我嗎？”金可本想直接拒絕他的撒嬌，可說出口的話不知為何變成了這個問題，看來齊思思的話還是産生了影響。

“喜歡，一直都喜歡，現在也喜歡。”冉興逸看着金可的眼睛很認真的說，“你轉學後，我去找過你，看到你在另一個學校有了難得的笑容，我就不敢去打擾，怕你看到我又想到那些不好的回憶。”

“是因為和別人打賭所以才裝作喜歡我嗎？”

“打賭？什麽打賭？”冉興逸慌了神，“是不是齊思思跟你說什麽了？我從來沒有裝作喜歡你。”冉興逸着急的語調，在“裝作”這個詞上還特地加了重音，“可可，從高中到現在，我喜歡你從來不是因為任何人，只是因為你。”冉興逸死死的盯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珠微微顫抖着，指節握得發白。

金可沒有說話，她相信冉興逸的眼睛沒有騙她，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

其實一直以來金可都覺得那天在器材室聽到的話是假的，只是她選擇了無視，卻又會在不同時間再次想到那句話。

十七八歲的年紀，對于喜歡能有多深刻？對于嫉妒卻是信手拈來。說出口的話一傳十、十傳百早已變了味道，可誰又會在意最初的原話，反正都是課餘談資，說着說着就過去了。

故事的主人公在意。

“可可。”冉興逸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而金可的手被捏的紅中透着紫，血液不暢。

“出去吧。”金可另一只手輕輕放在他因為用力而發抖的手臂上，“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