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反擊

反擊

第十章

“婚約的事我早就坦白過，你也知道的。”姜魚挺直腰背，叉起腰。板着臉瞪向元青。“怎麽現在嫌棄我了？”

元青；……？？？

他怔了一怔，眼底的怒火停止翻騰。

姜魚偷偷瞥了一眼，一眼有戲，冷哼的聲音更大。“你這麽嫌棄我，不如就趁早散了，何必為難彼此。我從前年少不知事是喜歡過方寒一段時間，因為他我被迫跳崖，要不是你我命都沒了。我師父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現在卻還要找茬，說明你的心裏還是嫌棄我。”

元青的大拇指動了動，眼前姜魚的面容突然模糊。印象中的那抹嬌俏人兒同樣叉着腰，滿臉委屈的挂着淚光。他猛然清醒，眼底的怒火徹底熄滅。面前的女人曾經無情的抛棄過自己，不該被她影響的。

不該！

“我沒有。”

元青深吸一口去，斂下情緒。。

“那你為何逼問我？”姜魚冷哼一聲，偏頭不看他。“從前我又不認識你，若你早一點出現我肯定不會喜歡方寒。”

元青怔住。“你就這麽喜歡？”

“你樣樣都比方寒強，我肯定是喜歡你。”

元青唇角微微勾起，片刻又強硬的壓回去。虛握成拳的手擋在唇邊，輕咳兩聲。“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計較之前的事。但以後不許再見那個方寒。”

姜魚切了一聲，眼底燃起怒火。“方寒那個災星，最好別讓我看到他。”

元青的唇角翹起，眼底滑過愉悅之色。身上的清冷收斂得幹幹淨淨，又恢複了無害漂亮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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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魚悄悄的心理舒了一口氣，幸好她靈機一動适時反客為主。否則今天可難善了。

她拉着元青到桌邊坐下，倒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推到對方的面前。“放心，茶具我洗了四遍絕對幹淨。”

元青蹙眉，掃了眼杯中的靈茶沒有動。

姜魚看在眼裏，沒有勸，自顧自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餓了吧，一會有人送飯過來。吃了再去休息。”

“好。”元青突然側頭看向門外。“有人來了。”

“可能是我師父。”姜魚語氣平緩，不怎麽在意。

“我先躲一下。”元青環視一圈，大步走進屏風裏，裏面擺放着姜魚的床。

姜魚盯着屏風茫然的眨眨眼，

為什麽要躲？正常見面不就行了？

腳步聲靠近，石陽走了進來。臉色鐵青，對上姜魚的目光擠出一抹笑。

“那個……徒弟啊，聽說碟谷的花都開了，為師帶你去看看？”

“婚事沒談成吧。”姜魚早就猜到結果，直接戳破。

姜海最疼姜妙雲，為了對方的婚事絕對什麽都幹得出來。另則她私奔的事傳的人盡皆知，方家萬不可能讓她進門。

石陽眼底滑過愧疚。“是師傅沒用，沒有幫你把婚事拿回來。”

姜魚反而輕松，揚起燦爛的笑容。“我現在的名聲這麽差，方家那邊肯定不願意。我都明白的。”

石陽沉下臉，一巴掌拍在桌上，杯中的靈茶濺起水珠落到桌面上。“都是一幫眼皮子淺的東西。”

“師傅別生氣，我現在真的不喜歡方寒。更不會在意他娶誰。”

“你又開始和為師說反話。”石陽沉默片刻，雙眼迸發精光。“要不我們把人搶了，給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姜魚無奈扶額，師傅怎麽就不相信她的話？

“師傅，我真的不喜歡方寒。”

“要不然你再生個娃，不怕方家人不認。”

姜魚；……

系統你個坑爹的王八蛋誤我！

她要怎麽做才能把從前癡情女配的人設扭轉過來？

抓過方寒打一頓？可她現在打不過！

咚——

屏風裏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咕嚕咕嚕一只杯子滾了出來。

姜魚；？？？

元青在裏面幹什麽？

石陽盯着那只杯子，挑起眉，目光緩緩上移看向屏風。“徒弟，這裏面……不會藏着人吧？”

石陽目光微妙，姜魚知道他想歪了。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卡殼了。

介紹元青沒有問題，但他為什麽要藏在屏風後面？

姜魚有些發愁，結侶的事情還沒有想好怎麽坦白。想了想解釋道。“我在路上撿了一只貓。”

話音剛落下，一直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出來撿起地上的白瓷杯。

姜魚：……

石陽：……

他眨眨眼，誇張的張嘴。“哇……，徒弟撿的貓挺厲害的居然化形了。”

姜魚：……

“我活了上萬歲都沒有見過剛化形的貓，徒弟不介意為師觀摩觀摩吧？”

石陽也不等姜魚開口，率先起身走向屏風。

姜魚扶額，知道元青的事情瞞不下去。索性也不攔着。

片刻，石陽頂着一雙呆滞的目光走回來，拍拍将于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口。“你撿的‘貓’真漂亮。為師現在相信你的确不喜歡方寒。”

姜魚翻了個白眼。“說話就說話，您老能不能別陰陽怪氣的？”

石陽無辜的眨眨眼。“為師說的是實話。”

姜魚知道隐瞞不住了索性攤牌“他叫元青，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

石陽蹙眉。元青？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姜魚看他雙目沒有焦距，戳了戳石陽的胳膊。“師傅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石陽回神。“聽到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們結侶了。”

石陽眸光瞬間冷下來。“他逼你了？”

“過程有點曲折，但他沒有逼迫我。”姜魚知道師傅的為人，若知道洞裏發生的一切，怕是要和元青當場打起來。元青的身手加上黃金藤，師傅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把事實隐瞞下來。

石陽一臉不信。“真的沒有逼迫？”

“我的性格您還不清楚！真要逼迫我早就鬧起來了。”

石陽想了想煞有其事點點頭。“有道理！”

姜魚；……

您老是專業拆臺的吧！

“你不喜歡方家那小子挺好，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明明有婚約還跟姜妙雲扯在一起，跟你爹一樣不值得托付。”石陽突然長舒一口氣，掃了一眼屏風的方向。“這和尚倒是不錯。不過先別公開你們的關系，等這私奔的名頭澄清之後再說。”

“我也是這個意思。”

“師傅也沒什麽囑咐的，就……節制點。”石長老意味深長撇了眼姜魚，拍拍肩膀，嘆口氣轉身離去。

姜魚茫然的眨眨眼。

這話，她怎麽有點聽不懂？

“你師父的确不錯，比你那爹強多了。”

元青從屏風裏走出來，原本蒼白的臉蛋紅彤彤的，唇瓣潋滟微腫，身上的白色長袍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鎖骨。

好一個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姜魚看直了眼，好一會才回過神。猛然想明白師傅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你怎麽這幅樣子？”

元青拿着酒瓶晃了晃。“剛剛感覺有點疲憊就喝了點藥酒。你要來點？”

難怪剛剛撿酒杯。

姜魚也不好說什麽，擺擺手。“不用了。”

元青低頭，唇角不可察覺的揚了揚。

***

翌日姜妙雲出嫁！

姜魚被一陣鞭炮聲吵醒，禮樂響徹整個宗門。不愧是親爹最疼愛的女兒，結侶大典這麽隆重。修真界最好的禮樂師怕是都被請來了。

她被吵得沒法繼續睡覺，索性穿衣服起床。走出大門，腳步頓了一下，随後大步走到時桌前坐下。挑起眉，看向對面煮茶的男人。

“你今天起得挺早。”

“早？”元青沏茶的動作一頓，失笑搖搖頭。“這會新郎都到了！”

姜魚撇了眼院子大門，意外的看到羅可心和顧巍也站在外面，手中拿劍，目光時不時看見來。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兩位什麽意思，以為她要去搶新郎？

姜魚本不想搭理，不巧撞上顧巍投過來的警惕和譏诮。她心裏頓時不爽了。

“喲，顧師兄怎麽也在這兒？今天是姐姐的大日子，你再不去多看幾眼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顧巍神情冷漠，不搭理。

姜魚也不生氣，繼續道。“顧師兄真是越來越慫，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果然只能做萬年備胎。”

顧巍突然轉頭，眼底滑過譏笑。“你以為支走我就能出去找方寒？也不想想你現在什麽名聲，方家可不會要一個聲名狼藉的少夫人。”

“你生氣了！”姜魚偏頭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看來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胡說八道，你——”

“閉嘴。”方錦出聲打斷顧巍的話。

顧巍眼底浮起不甘，狠狠剜了姜魚一眼，轉身向外走了幾步遠離大門。

目标人物遠離，姜魚自感無趣的閉了嘴。

“吃飯吧。”元青把洗幹淨的白玉筷子遞過去。擡手一會，豐盛的三菜一湯擺在石桌上。

姜魚聞着飯菜的香氣，肚子适時發出吶喊。她聽着禮樂聲，一口氣幹了三碗飯。

吃飽喝足放下筷子，恰時禮樂聲停止，密集的鼓點聲乍起。

結侶儀式成了！

她盯着山門的方向，指尖不自覺輕輕敲擊石桌。算一算時間，伏正掌門該到了。

戲要開鑼了！

石桌上的殘羹飯菜被人收走，姜魚喝着元青煮的靈茶，突然向對方勾勾手指。

“想不想去看戲？”

元青看向守門的三人，挑起眉。“你能出去？”

“等着，一會我帶你去看熱鬧。”姜魚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盞茶後。

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刑罰堂的十名弟子來到楓林苑門外。

顧巍和羅可心對視一眼，拔劍擋在大門前。“各位師兄師弟，我們奉掌門令看守私奔的二小姐。不管你們想做什麽最好三思，否則萬劍宗定不容你們。”

刑罰堂弟子看顧巍就像看一個腦殘。其中一人走出來。“顧師弟誤會了。我們今天不是來搶人，而是奉掌門令來請你和羅師妹。”

羅可心冷哼。“調虎離山，你以為我們還會上當。”

刑罰堂弟子整齊的翻了個白眼。為首的人臉上浮起不耐。“叫你走就走，哪兒那麽多話？再磨磨唧唧別怪我們動手。”

刑罰堂的弟子罕見的強硬。顧巍蹙了下眉頭，沉思片刻終是收起了劍。

“我跟你們走。”

羅可心沉默一瞬，也收起長劍。“師傅找我們有何事？”

“你們去了就知道。”

刑罰堂的弟子冷着一臉，眼底沒有情緒。

羅可心和顧巍對視一眼，并肩離開。

方錦皺起眉，拉住走在最後面的弟子。“這位師弟可知發生何事？”

“不知道，我們只是奉命過來押人。”

她還想要在問，刑罰堂的弟子一句話也不肯再說，轉身走了。

方錦眉梢皺成了川字，思緒百轉終是沒想明白。轉身走回大門，腳下頓住。楓林苑的大門不知何時被關上。想到曾經的經歷，大步走到大門前敲了三下。

“二小姐，我有事情和你說。”

楓林苑裏面沒有回應。

方錦心裏咯噔一下，越過院牆飛進楓林苑。院子裏沒有人，主屋和廂房也沒人。

不好，人跑了！

她轉身跑向婚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