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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的音樂聲很大，各色的燈光搖曳着，将氛圍渲染得迷離。

姜花說的話宋雙不是沒聽見，她表情一下僵住了，唇齒間還存留着淡淡的酒味，還有微甜，是姜花的味道。

“小花，你...”

“我沒有喝醉。”姜花打斷了她，眼神認真，除了臉蛋上的熏紅哪裏看得出喝醉的模樣。

剛剛她的腦袋還有點暈乎，現在格外清醒，把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話說出來，如釋重負。

宋雙沒想到姜花一直說得喜歡的那個人原來是她，原來她在姜花眼裏那麽完美。

可是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她對姜花的感覺很純淨，一直把她當初妹妹。

是什麽時候開始一點點變得渾濁的，宋雙也不清楚，她唯一确定的一點就是她會姜花有感覺，但還沒有到達那樣的程度。

宋雙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的真正心情是什麽樣子的，聽到姜花說喜歡她的那一刻，她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不是拒絕。

就連剛才那個吻，她也沒有覺得不舒服，沒有反感以及厭惡的情緒。

但是，她也沒有想接受的想法，對姜花的感情太模糊了，不夠清晰，答應了才是對姜花的不負責。

正是因為對方是姜花，她才更要認真對待。

“姐姐。”

姜花眨着眼睛喊她，眼尾一點殷紅在燈光下妖冶，唇瓣輕嘟着，泛着水光。

在宋雙不說話的短短兩分鐘裏，姜花內心閃過無數不好的答案，看宋雙表情就知道了結局，她又喝了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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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屬于半清醒半醉的狀态。

“對不起，小花，我把你當妹妹。”宋雙皺着眉，猶豫很久才說出這句話。

而這句話恰好就是姜花最害怕的答案。

姜花沉默了很久，如同一顆石子慢慢的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海裏，被抽離了所有的生氣。

“可是，我從來不想當你什麽妹妹，我只想做你的戀人。”姜花扒在吧臺上，另一只手還握着酒杯，眼裏的淚在打轉，漸漸模糊了視線。

姜花悄無聲息地哭了，宋雙第一次這麽手足無措，她不是沒見過姜花哭，卻沒一次像這樣哭得這麽傷心。

“小花。”宋雙湊近了些，在她耳邊柔聲喊了句。

姜花聞到淡淡的幽香，溫柔的聲音就在耳畔，想到愛而不得，哭得更傷心了，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還打了一個酒嗝。

“你說你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做夢都想着和你在一起。”姜花雙手握着宋雙的手腕，淚眼婆娑地看着她，是真的醉了。

宋雙抵不住她的視線，柔聲哄着：“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要，你得告訴我，不然我怎麽改。”

姜花力氣出奇的大，宋雙怎麽掙脫都掙脫不開：“你先松手好不好？”

“不要，萬一你又跑了怎麽辦？”

宋雙想可能是搬家那次給姜花落下了陰影：“可是，我疼。”

疼字剛說出口姜花就立馬松手了，宋雙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姜花對她的愛太沉重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能不能給她好的未來。

在徹底沒弄清的情況下，她不會貿然接受，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亦是對姜花的不負責。

“那現在能告訴我了嗎？”姜花噘嘴。

宋雙溫柔地擦拭完她臉上的淚痕，嫣然一笑：“當然可以。”

“你能不能別笑，一笑我就心疼加速，好難受。”姜花皺着眉，很是認真地說。

宋雙微怔，笑容也随即消失：“你不是說想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人嗎？”

這個問題溫米也問過她。

“嗯嗯。”

“我喜歡可愛的，比我高的，有點粘人，認真的時候又很可靠這種。”當初和溫米說的時候，宋雙沒有多大感覺，現在心裏居然有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姜花認真聽了還在心裏細細琢磨，差點又哭了出來：“我一點也不可愛，怎麽辦？”

醉酒了的姜花莫名可愛，拒絕了姜花宋雙也心裏并不好受，可看她這副模樣又忍不住笑出來。

“不，小花很可愛。”

姜花歪頭，用質疑的眼神看着她：“那既然我都達标了，為什麽你還不喜歡我？”

為什麽？她不是不喜歡姜花，只是愛情那方面并不濃烈，把她當妹妹當久了，就從來沒有把姜花放在別的位置過。

“我不是不喜歡你。”宋雙艱難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姜花感覺腦袋發熱，暈乎乎的，胸口還很疼，又委屈又難受，倒在宋雙懷裏：“你騙我...”

宋雙不知道姜花住哪，只好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姜花碰床就呈大字型，随後緊緊地抱着她的枕頭，不動了。

“是姐姐的味道，好香。”

準備給姜花蓋上被子的宋雙紅了臉。

“可是姐姐她不喜歡我，我好喜歡她，怎麽辦...”

宋雙把被子給她蓋上，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間。

不是不喜歡她，而是很喜歡，才舍不得傷害她，她給不了姜花想要的。

宋雙去浴室打了盆水，上次姜花留宿用的毛巾還在，本應該給她洗澡，但她下不去手。

要說從前或許還可以，現在的她不能保證不誕生一點淤泥的心思。

姜花身上的酒氣很重，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踹開，襯衫的扣子也被她解開，領口大開，雪白一片。

“小花。”宋雙喊了她聲，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好親自給她擦拭身子，毛巾浸泡在水中變得溫熱，宋雙把毛巾擰幹，給她擦臉。

姜花有一點不配合，毛巾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立即別開了臉。

宋雙的手就這樣僵在了空氣中，她抿唇，兩秒過後，将毛巾怼在了姜花臉上，上手的那一刻又很溫柔。

“熱，我要冰的。”姜花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

“不行。”宋雙很快拒絕。

姜花撅着嘴，一臉委屈。

宋雙嘆了口氣，不和喝醉了的人講道理：“既然你醒了，去洗澡吧。”

“不想動，頭暈。”姜花酒量并不好，喝了那麽多已經到極限了，她現在稍微清醒了一點點，被拒絕的畫面一直在腦海裏放映，有點不想面對現實。

“那把衣服穿好。”

姜花低眸看了眼，她衣衫不整，半遮半掩的模樣，于是整個人都紅了。

“不是要擦嗎，不脫怎麽擦。”

姜花有點自暴自棄。

話是如此說，宋雙的視線卻未偏移半分，擦拭的時候始終看着她的臉，指尖無意間的觸碰，觸覺變得更加敏感。

軟得不可思議。

姜花輕哼了聲，驚到了宋雙，她把毛巾迅速放進盆子裏。

“擦完了，你早點休息。”

姜花腦袋遲鈍，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還沒緩過神來。

姐姐的臉好紅啊...

宋雙沖到了洗手間，還心有餘悸，臉上的粉霞還未散去，臉頰發燙。

手指無意間輕撚了下指腹，宋雙反應過來，打開了水龍頭，用清水撲打着臉，直到那股燥意徹底散去。

宋雙覺得自己肯定也是醉了，不然怎麽對姜花起了生理上的反應。

家裏沒有客房，上次是和姜花一起睡的，現在不可以了。

宋雙沒有再回房間，而是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明明心很亂，卻很快睡着了。

把比她還要高了些許的姜花帶回家廢了宋雙很大的勁。

淩晨四點，姜花半夢半醒地睜開了眼，她沒有斷片，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她被宋雙拒絕了。

姜花撩了撩淩亂的長發，有點頭疼，她打開燈，房間裏沒有宋雙的身影。

她連忙起床，打開門，房間裏的燈照亮了客廳的一角，同時姜花也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宋雙。

宋雙長手長腳的，沙發并不大，看着都睡得不舒服。

姜花面無表情地走進，蹲在宋雙面前，視線落在她的眉眼上時，眸光不自覺地就軟了下來。

被拒絕其實也在意料之中，明知道結果，她還是抱有希望，她對宋雙一直都存在妄想，長大後這種感覺越來越盛。

從前她也只把宋雙當做姐姐，是什麽時候變了味她也不記得了。

姜花盯着她看了會，攬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宋雙的腿彎上，輕柔地将她抱了起來。

睡夢中的宋雙無意識地往姜花懷裏蹭了蹭，像只小奶貓。

姜花彎了唇，把她抱進了房間，平穩地放在了床上。

宋雙觸碰到熟悉的被子，下意識地就鑽了進去，并沒有醒。

姜花就坐在床邊，看着她的睡顏，直到眼皮打架才退出房間，躺在了宋雙之前睡過的地方。

第二天九點，剛剛醒的宋雙頭有點疼，緩了緩才坐了起來。

不對，她昨晚是在沙發上的，怎麽會在床上。

宋雙走出房間，看見還在熟睡的姜花，而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

她走進看了眼，是她的小徒弟嚴樂珊。

宋雙沒有吵醒她，拿起她的手機走遠了些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

“宋姐姐？”對面那邊的人有點遲疑地問，聽聲音很熟悉。

“嗯，是我，姜花昨晚喝多了，是醫院有什麽事嗎？”宋雙忘了姜花還要上班這回事。

她沒有上班的習慣，當老師的時候也只是有課才會去學校。

“老師最近請的假有點多，高主任已經罵過她了，現在她遲到這麽久還沒來...”嚴樂珊語氣弱弱的，很是姜花擔憂。

她知道姜花對宋雙的特別，現在她們在一起，肯定打擾到她們了，可她也沒辦法。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