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會議與争寵

會議與争寵

組織高層開會，五大幹部齊聚。

聽着一系列的任務報告以及各方面的進展情況，威士忌始終面無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究竟有沒有在聽。

散會之後，威士忌被單獨留了下來。

“聽說你最近多了三個家人？”盡管是隔着筆記本的電子音，但聽得出烏丸蓮耶聲音還算和緩。

“那不正是先生批準的嗎？”威士忌毫不留情地拆臺。

“你還是這樣，多少也給我留點面子啊。”烏丸蓮耶倒像是很熟悉威士忌的行事方式，并沒有生氣，反倒慈藹的笑了。

威士忌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雖然是視頻通話，但視頻的另一面卻是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先生的身體又惡化了嗎？”威士忌突然問。

面對威士忌突如其來的關心，烏丸蓮耶很驚訝，說道：“你以前從來都不會關心我。”

“我一直都很關心先生。”

烏丸蓮耶笑了，溫和地說道：“有人對我說，威士忌從來都不會關心組織，毫無集體榮譽感，但我們是一個犯罪組織，要什麽集體榮譽感？我相信，只要組織有事，威士忌絕對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因為威士忌是最不能容忍這個家出問題的。”

“是的，先生。”

“所以就算威士忌什麽都不做，每年只是拿着我的錢摸魚，哈哈，你們年輕人是這樣說吧？”烏丸蓮耶表現的随和極了，“總之，威士忌，我信任你，身為組織的根基之一，我相信你的忠誠與能力。”

威士忌點頭，糾正他：“先生，我已經不年輕了。”

威士忌也有三十多歲了，的确已經不是個年輕人了。

烏丸蓮耶的聲音聽來有些悵然：“是啊，已經這麽多年了啊。”

這一瞬間，威士忌腦海內閃過很多畫面。

他站在血泊中、他站在烈焰中、他又站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之外……他從受難的人逐漸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由始至終，他的身邊總跟着這位老人。

“我很感激您，先生。”威士忌真心實意地表達着感謝。

半小時後，威士忌走出了會議室，琴酒靜靜地靠在牆壁上，昏暗的走廊內沒有亮燈，只有一點火光在煙頭上閃着。

“先生和你聊了什麽？”琴酒問。

“他說他信任我。”

琴酒的口中發出一抹不屑的嗤笑，卻并不是對先生的，他冷冷說道：“朗姆在先生面前告發了你。”

“為什麽？”

“因為你前段時間都在吃喝玩樂。”

“他是對的。”威士忌态度如常。

聽着威士忌的話，琴酒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這家夥就是如此，不踩在他最敏感的點上，哪怕被人騎在脖子上都不會生氣。

正因為威士忌是這樣的愚蠢，所以朗姆才敢在先生面前胡言亂語。

“你明明前段時間才去了研究所。”琴酒糾正，威士忌并不是都在玩。

“但我的确沒幫得上忙。”

“你所謂的沒幫得上忙，是說沒有研究成功嗎？”琴酒嗤之以鼻，威士忌以為研究是什麽？那麽多年那麽多天才的心血，沒理由多了一個人就可以速成。

以威士忌現在的身份與地位，肯纡尊降貴地去研究所幫忙，已經很難得了。

兩人走出組織的建築，站在外面的土地上，呼吸着夜晚冰涼的空氣，威士忌這才後知後覺。

“我好像沒開車過來。”威士忌過來的時候，是坐得琴酒的車。

琴酒“嗤”了一聲，拉開車門上車。

沒有邀請，也沒有拒絕，威士忌同樣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并且娴熟地綁好安全帶。

發動車子後，琴酒才冷冷說道：“研究所那邊不要再去了。”

“但是A藥的研究小組最近遇到了一些問題。”

“那不是你的問題！”琴酒語氣不善，甚至有些惡狠狠地：“你是組織的幹部，不是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的，你已經不需要延續家族的事業了，現在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将事情交給雪莉，她會處理好的。”

“她不是很有空接手A藥的研究。”

“那是她的職責。”琴酒冷漠地說道：“那就是宮野家的命運，他們注定了要一代又一代為了組織進行研究。”

“可是最初研究A藥的并不是……”

“忘掉最初，威士忌。”琴酒幾乎是以命令式的語氣在說：“如果你忘不掉那一切，就永遠無法擺脫被驅使的命運。”

威士忌眨了眨眼睛，身體朝椅背上一靠，語氣淡然：“那很好啊。”

“威士忌！”

“不管是幹部還是普通的研究員，都是為組織打工罷了。”威士忌無視琴酒的憤怒，繼續說道：“況且我不是很喜歡打打殺殺，丹尼也希望我可以做個好人。”

琴酒臉色鐵青，簡直恨不得用伯/萊/塔在威士忌的頭上開個洞好放放他腦子裏的水，他是腦殘嗎？身在組織竟然會說這樣的話，若是被人聽到不知道又要被造謠成什麽樣。

好吧，就算不被造謠，只是将這話平鋪直述地說出去，就足夠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了。

“阿陣。”

一聲輕呼，瞬間撫平了琴酒心底所有的焦躁。

琴酒的眸光閃了閃，輕輕“嗯”了一聲。

“真奇怪，你好像在為我擔心。”

琴酒斜了威士忌一眼，如果威士忌不是這樣腦殘的話，他也用不着操這麽多心了。

威士忌很快便又笑着說道：“但我想，一切可能只是我的錯覺吧，阿陣又不是我的家人，怎麽可能會為我擔心。”

琴酒：……

心底的火氣頓時又湧了上來，琴酒暴躁地将油門踩到底，保時捷一路風馳電掣，發動機都發出了變了調的聲響。

威士忌非但沒有緊張，反倒打開了窗子，任由夜晚的狂風将他的頭發吹亂。

借着呼嘯的風聲，威士忌将那句除他之外誰都沒有聽到的話說了出來：“真想把阿陣也變成家人啊。”

他們就應該是家人。

從訓練營開始、從一起搭檔的時候開始……

真可惜啊，威士忌側頭看着同樣被風吹亂了頭發的琴酒，他的阿陣沒有一個威士忌的代號。

琴酒将威士忌送回家後便離開了，兩人再沒有一句對話。

回到家後，那股悵然很快從威士忌的心中消失，他的弟弟們給他準備了驚喜，一個三層的大蛋糕。

“哥哥，來吃蛋糕！”明明已經淩晨一點了，波本卻神采奕奕。

蘇格蘭與萊伊也都沒有睡下，很難相信三人是如何互相合作做成這個蛋糕的。

“是草莓味兒的！”威士忌很驚喜。

“因為大人喜歡草莓味兒。”蘇格蘭笑着說道。

“第二層的藍莓果醬是我放的。”萊伊也不甘落後。

三人在制作蛋糕的時候都出了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兄弟”這麽努力地去讨好威士忌，他們什麽都不做也太不妙了。

“哥哥喜歡巧克力嗎？”波本指着第一層的巧克力碎說道：“是巧克力和榛子，很好吃的！”

“嗯，我很喜歡，怎麽突然想到要做蛋糕？”威士忌問。

“給哥哥做蛋糕不是應該的嗎？哪有什麽特殊的節日，就是想做就做咯。”波本說着看了眼蘇格蘭和萊伊，問：“難道他們沒有給哥哥做過蛋糕嗎？”

被無情針對的萊伊：……

同樣被幼馴染波及的蘇格蘭：……

真是夠了，萊伊雙臂環胸，一點都不慣着波本：“剛剛做蛋糕的時候，你似乎沒幫上多少忙，說起來蘇格蘭才是主力。”

萊伊并不想将功勞讓給蘇格蘭，但他這樣說，也是為了拉攏蘇格蘭到他的陣線上。

可惜蘇格蘭卻只是老好人一樣笑笑，根本什麽話都沒說。

“說的和你幫忙很多一樣，大家半斤八兩吧？做蛋糕可是我提議的。”波本毫不猶豫地回怼回去。

都不是擅長做飯的人，在這裏叽叽喳喳什麽呢？

波本與萊伊互不相讓，蘇格蘭溫柔一笑，拿刀子為威士忌切了一塊蛋糕。

“大人，您嘗嘗看，我不是很清楚您的喜好，甜度如果不合适的話可以和我說，我之後會調整的。”

波本和萊伊還在互怼。

威士忌嘗了一口，眼神驚豔，“很好吃。”

松軟香甜，簡直比店裏賣的還要好吃。

“大人喜歡我的心意就好。”蘇格蘭的笑容更燦爛了。

波本和萊伊仍舊在互怼。

“你要不要嘗嘗看？”威士忌被弟弟照顧的時候并不多，所以一時間有些亂了手腳，意識到自己應該照顧弟弟連忙也為蘇格蘭切了一塊。

“多謝大人。”

直到威士忌手忙腳亂地給波本和萊伊也切了一塊，兩人的戰争才算停止。

萊伊吃着蛋糕，眼神怪異地看了波本一眼，他也不是想和波本争執的，剛剛是波本一直糾纏着他不放。

愚蠢，他們兩個鹬蚌相争的話，豈不是會讓蘇格蘭得利？

萊伊的心情很不爽，沒想到波本看似精明，卻連這一點都沒看透，竟然還和他吵起來沒完了。

正在此時，萊伊看到波本突然朝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萊伊就聽見波本朝威士忌提建議：“哥哥，我聽說萊伊哥哥有女朋友了？哇，他好厲害啊，不知道能不能将他的女朋友邀請過來做客？我還沒見過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