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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導聞到了破土舒展的嫩葉兒的清香,離開花還遠嗎?
他的春天來的格外遲,好在沒有缺席。
一陣微風拂過,少年微卷的發梢與白得發光的、精巧的鎖骨糾纏,鎖骨發并未讓少年顯得娘氣,反而多了一股書卷氣。
周制片人挪到老友身側,手伸到背後捶老友一下。劉導淡定地看向別處,招呼拿着鐮刀下山的村民:“老哥,遲子閣跟我們回劇組,你可不可以把羊圈進他家的羊圈裏?”
這個鼻梁上卡着棕色鏡框,白白胖胖十分讨喜的城市人,大叔知道他是誰,爽快答應劉導。
大叔和劉導、另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聊了兩句,接過鞭子,就趕着羊群下山。
*
遲子閣跟随兩人到片場。
他謹言甚行慣了,即便對這裏的一切十分好奇,絕不會魯莽地四處觀望。
劉導對着喇叭大喊,讓所有演員朝他這邊聚攏:“非常遺憾,維澤因為私人原因,不能趕到片場。為了不耽誤拍攝進程,我又找了一位更适合演男二的演員,他叫遲子閣。”
不管演員們心裏怎麽想,表面上歡迎遲子閣。
劉導向遲子閣介紹男女主、幾個女配、男配,遲子閣簡短的和幾人打招呼,他借此機會随意觀察四周,留幾分心神捕捉到幾人行為習慣,分析他們的語言,大致摸清楚他們對自己有怎樣的想法。
初到這個世界,遲子閣異常厭倦他上輩子謹言慎行、留心觀察每個人,不由自主做出讨好人的行為,更加痛恨他在小本子上記錄別人隐私,若有人稍微釋放惡意,他便用小本子進行報複。
他非常慶幸當初果斷回到汴曲,在這裏生活半年,他把厭惡的習慣變成一把隐形的利.器。
劉導塞給遲子閣一本劇本,遲子閣就被人帶下去換衣服、化妝。
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女生丢給他一件草綠色衣袍,又從其他衣服裏抽出內衫、亵褲、靴子,就到一邊整理單獨挂着的服裝。
若說女生手中拿着的是世家大族小姐、公子的服裝,那麽他手中的就是商賈家纨绔公子的服裝。
遲子閣沒有遲疑,環顧一圈,找個獨立空間換上衣服,就去化妝室。
馬尾女生“砰”一下把衣架丢在桌子上,臉色陰沉坐下。
化妝小姐姐眼前一亮,直到今天才明白,為什麽有人拿剝了殼的雞蛋和人的皮膚相提并論。導演那邊催得緊,化妝小姐姐歇了搭讪遲子閣,套保養皮膚秘訣的心思。
遲子閣的臉實在沒必要修飾,帶有化學品的彩妝用在遲子閣臉上,硬生生破壞他天然雕琢的五官。
很奇怪,遲子閣的五官分開看,都有缺陷,然而組合在一起,卻出現一種獨特的氣質,一旦将缺陷填補的完美,便失去靈氣,連清雅的氣質也一并消失。
“好了。”化妝小姐姐得意地掐腰。
整個妝容,她僅僅用了五分鐘,卻是她最有成就感的一次。
遲子閣合上劇本,眸子從鏡子上掠過,鏡子中的人讓他眸子顫抖,右手中指下意識抖了幾下。他的右手搭在梳妝鏡上,起身說了聲:“謝謝。”
“客氣啥,輪到你的戲份,盡管找我給你化妝。”化妝小姐姐的話剛落音,就有人闖進來。
“所有人的時間非常寶貴,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李劇務黑着臉拽住遲子閣。
遲子閣抱着劇本,被一個看着沒啥氣質可言的人抓着往外跑,他偷偷地扭頭微笑。化妝小姐姐撓了撓後腦勺,反指自己,讓他找自己化妝。
周制片人偏頭,萬花叢中一抹綠闖進他眼中,他用手肘碰了碰老友:“那件草綠色的長袍,不是你為員外家傻兒子強搶女主準備的嗎?”
這場戲男二的服飾是月白色長袍,劉導不相信管服裝這一塊的人員不知道。
“诶,你閉關創作那兩年,我也閉關研究別的劇組怎麽宣傳。我發現啊,哪個劇組在拍攝期間,劇上映前、上映中、收官,都得搞出一系列事情,最常見的是演員之間發生矛盾,互相開撕,撕的越歡快,鬧得動靜越大,該劇的曝光率越大,首集點收視率都不差。”周制片人朝劉導點頭。
周制片人那雙單眼皮小眼睛散發出深邃的光芒,比平時正經太多。
劉導默默地記下工作人員不負責任的事,他裝作沒有留意到遲子閣服裝出現問題,拿起喇叭:“各就位……”他留兩分鐘讓演員準備,喊道,“第五場一鏡,action。”
男三顧蘇青、男四章元桦身着素色錦衣華服,凸顯他們文雅高潔的氣質,幾個身着深藏色衣袍的侍從在一旁忙碌,遲子閣混跡其中,不看他的容貌,定會把他與侍從混為一談。
“褚七,褚家世代武将,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書生,應該支持你參加科舉才是,我實在想不通他們為何不讓你下場考試。”男三後仰手臂,丢出一枚石子,石子在水面上跳躍五下。
他借由動作,擋住遲子閣,鏡頭裏只出現遲子閣半個後背。
遲子閣抱住後腦勺躺在草地上,草綠色衣袍和嫩草交相輝映,白的如玉的皮膚分外醒目,即便他只有花架子,也能奪取兩名錦衣男子的光彩。他眼睛、面部表情全是戲,更讓他成為焦點。
導演給他的劇本,他只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局。褚七是褚家改換門楣的希望,因政局混亂,褚家家主禁止他下場考試。
褚家幾代手握重兵,到褚七父親那一代,褚家選擇蟄伏,若這時褚七出現在朝野上,褚家将會卷入六龍奪嫡的漩渦中,那時褚家就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此時尚年輕的褚七,他的心智謀略雖超過同齡人,但他終究沒有經歷一些事,理解父親的決定是一回事,內心還是想以文官的身份站在朝堂上,鬥群臣。
如果是他的父親,一個個老奸巨猾的人盯着他父親,父親能夠攜全家幾十口人隐退,慢慢的淡出大臣們的視線,又豈會不知他的想法,必然把他關起來。
那麽他能夠在這裏和友人郊游,必定一副小侍打扮,偷偷溜出府。他這個樣子出現在鏡頭裏,就變成理所當然。
記憶中,父親打算隐退,為時已晚,褚七父親已經隐退,卻被一個女子攪局,開頭不一樣,結局那麽相似。
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一位貌美的姑娘從馬車裏下來,走上前盈盈一拜:“三位公子,可否告知涼州城離此地,還有多遠?”
男四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只需半個時辰,就能進入涼州城。”
“姑娘如若不介意,和我們一起進城。”男三上前一步。
遲子閣被男三擋在後面,女主拜謝兩人,繞過男三,摘一根狗尾巴草捉弄遲子閣:“褚七,你我七年未見,我瞟一眼就認出你,你怎麽能不認識我呢?”
“你若一開始就這麽說話,我能認不出你嗎?”遲子閣坐起來,彎彎眼睛。
“卡,非常好。”劉導喊“卡”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劇本設定男三和男二兄弟情深,但在不添加臺詞、改劇本的前提下,男三為了一個女人,對男二有意見,也未嘗不可,或許還可以有其他理解,這些劇本裏沒有的感情線留給觀衆想去吧,要燒就燒觀衆的腦子,他會隔着屏幕偷樂的。
親愛的觀衆,不準尊重他,必須忽略他,盡情的發散思維腦補男二、男三之間的複雜感情。
周制片人拍拍老友的豬蹄子:“诶诶,我感受到你的心砰砰砰亂跳,見證了你的心動,可以放手了吧。”
劉導視線下移,一個鹹豬蹄蓋住他的胸膛,他剛想罵老周,突然意識到自己握緊老周的手,他火速甩掉老周的手,幹咳兩聲:“大家辛苦了,上午的戲到這裏,大家先吃飯。”
兩輛三輪車停在劇組外圍,所有演員井然有序去打飯,導演、制片人當然不用打飯,有人端給他們吃。
白白胖胖的導演長的喜慶,他邊吃飯,邊和執行導演、劇務等聊天,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度,讓人忽略他的長相,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
*
飯後,下一場戲重新布置場景,需要一個小時,演員們在原地休息。
遲子閣回一趟家,撒了一堆草在羊圈裏,沒做停留回到劇組。
劉導健步如飛跑到遲子閣身邊,亮出新鮮出爐的合同:“先付你十萬片酬,剩餘二十萬第三十二集拍完立刻轉給你,你看看還有哪些問題,如果沒有問題,在上面簽下你的名字。”
整部劇統共三十二集,裏面有多少虐點,留給觀衆慢慢品。
遲子閣粗略地看了一眼,接過水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劉導奪過合同,專門翻看簽名頁,遲子閣三個字落在合同上,他砰砰跳的心髒跳得更歡。他回想方才是否表現的特別沉穩,胸膛突然一震,擡起頭笑了笑。
遲子閣掏出前不久辦的銀.行.卡:“找誰登記銀.行.卡賬號?”
“我直接轉.賬給你。”周制片人從機器後面跳出來,抽過銀行卡,他用密.碼.器轉一筆錢到銀.行.卡賬號裏。
劉導不經意間朝老周那裏瞥了一眼,支.付頁面早已打開。維澤中午給他打電話,謙遜恭敬和他說話,他那麽容易被維澤牽着鼻子走嗎?這個老東西,心眼真多,就怕他追加兩千萬給維澤。
老東西這麽上趕着給遲子閣打錢,他的檔次被這個老東西拉低許多,現如今在遲子閣面前擺架子,不僅裝,還別扭,索性放飛自我吧。
周制片人把銀.行.卡還給遲子閣,隔了一分鐘,遲子閣的手機響了一聲,十萬已到賬。
“過幾天我們到古城拍戲,你要跟我們一起走,抽時間和家裏人說一聲。”劉導提了一句。
兩個人的手各握合同的一端,邁着歡快的腳步,到休息區重新規劃多出來一千萬資金如何分配。
男二的片酬等于維澤付的,因為維澤将付三十萬違約金,周制片人能不開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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