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21】

遲子閣見時染氣勢洶洶找聞一北嘚瑟,他緊抿唇角,壓制住笑意。

從此之後,《我渴望着,人間》劇組的畫風朝着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導致演員必須花費好長時間才能入戲。

演員們沉浸在自嘆自唉中,周制片人帶來好多鹵制好的鴨頭、雞翅、鴨翅、鴨脖到片場看望大家,除了遲子閣,片場所有人十分感動。

“小遲,來,咱倆拍一張照片。”周制片人靠在遲子閣背上,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遲子閣偏頭看他。

周制片人一張大臉占據鏡頭的三分之二,只拍到遲子閣的側顏。

“你怎麽來了?”遲子閣蹲在他身邊,瞥見周制片人用油畫相機修圖。

周制片人手指不停地戳手機屏幕,分神說:“老李找我來救急的。”

他終于把自己P成另一張臉,仿佛和小遲是雙胞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照片發到微博上。

遲子閣抿着幹裂的嘴唇,眸中的笑容一閃而逝。

“我和你說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老劉終于丢棄他導演的架子,開始留小短須,燙一頭小卷毛。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博和《涼州詞》粉互黑,接下來的時間寫劇本,上一部戲,他花兩個月時間構思劇情,這一部戲,他一天能想好幾十個劇情。”周制片人攤攤手,“他和粉絲互黑,那我就寵粉呗。”

蹲遲子閣照片的粉絲“呸”了一聲,暗罵臭不要臉。

他們的留言卻是:【哇哦,老周,你好棒、你好帥。】

他們先狂轟亂炸,發一堆彩虹屁,再可憐巴巴看遲子閣的側臉。

最是那回眸一瞥,眼睛冷清又暗藏一抹迷茫,幹裂的唇瓣,蒼白的面龐。

青絲灑在肩畔,暗紫色寬松T恤,黑色休閑褲,這麽多濃墨的色彩,也不能在少年身上留下一絲活着的氣息。

【緊急呼喚老周,是不是老劉又做啥子喪心病狂的事。】

粉絲們察覺到不對勁,如果這是遲子閣現實中的照片,他們非得哭死。

劉導:【老子閉關在家裏創作劇本,哪有時間做喪心病狂的事,休想往老子身上潑髒水。】

李導:【嘿嘿,劉哥,年裏面,您老哥不是把小遲介紹到《我渴望着,人間》劇組演男二嗎?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呀。】

随着這部電影快要拍到尾聲,李導心裏越來越底,他偷偷背着老劉聯系老周,兩人整整商量一個星期,決定讓老劉背鍋,他收獲名利,反正老劉債多不用愁。

劉導:【哦,是有這麽回事,這部劇不是倫理劇嗎?最後結局不是皆大歡喜嗎?】

李導立刻隐身。

劉導和黑粉互掐半個小時,沒等到李導回複,他果斷放下手機,繼續寫劇本。

“我有一點情呀,唱給諸公聽,諸公各位,靜呀靜靜心聽……”時染拿一張紙,扇呀扇,婀娜多姿(大刀闊斧)朝李導走來,眸中有情似無情(一對鬥雞眼,看不出情)。

劇組的演員皆用手擋住眼睛,害怕一會兒入不了戲。

“讓我來,唱一支秦淮景呀……”周制片人翹起蘭花指,走着京劇的步伐,“咚锵、咚咚锵……”

他繞着一個大圓圈,朝李導走去。

聞一北噴出一口水:“我的天哪,我以為時染尖銳的嗓音世間少有,都怪我見識淺薄。”

“像一只鴨子被人攥住脖子,用盡力氣呼救的聲音,挺好聽的。”遲子閣異常淡定,心裏卻想着,有機會讓聞一北見識劉導的唱功,他絕對收回今天的話。

“停,這是劇組,誰允許你們胡鬧的。”李導大聲喊道。

“您不是天天.朝我抛媚眼,每天下午您張開手臂,迎風奔跑,享受習習涼風,姿态竟比劉導在紅毯上奔跑好看些,但還是得多加練習!”時染半倚在樹上,眸光流轉,有情和無情之間來回轉換,擡頭時妩媚,低頭拍衣服上的灰塵,要多薄情就有多薄情。

這些動作,時染做起來有些生硬,卻懂得分析如何闡釋每一個角色。

“老李,你不是請我來給你造勢的嗎?多制造一點歡快的回憶嘛,到時候影迷哭的稀裏嘩啦,你把這些片段傳上去,逗得他們哈哈大笑,罵你的聲音是不是少一些?”周制片人出暗送秋波。

李導一把接住,算是默許老周、小染子胡來。

這邊三個戲精沉浸在無下限的互相惡心對方中,劇組的其他人低頭嘆氣。

拍戲時,演員們每一個神經緊繃,休息時,演員們笑着笑着,忽然想掩面大哭,他們太難了,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無法突破瓶頸,他們真的考慮換一份工作。

時間過得非常快,山裏的戲拍完了,《我渴望着,人間》劇組回到城市裏拍結尾片段,男一、女一的片段,僅用一天的時間拍完。

接下來的三天拍男二的回憶。

五月中旬,這部電影被送去剪輯,李導預計暑假檔上映這部電影。

李導請劇組主要演員、工作人員吃飯,慶祝《我渴望着,人間》完美結束。

自從汪銘澤把時染丢到劇組,就再也沒露面的汪銘澤出現在宴會中,時染還沒來得及奔向大佬抒發她的思念,李導用屁股擠開時染。

“你怎麽那麽想不開,想簽女藝人換換口味,和我說呀,你看你找的什麽鬼東西。”時染A氣十足挑着彎月眉,“鬼東西”三字從李導牙齒裏擠出來。

他是導演,不能沒下限。時染光棍一條,下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誰啃得一點不剩。

他和這麽個鬼東西拼演技,拼得過才怪。

“李導,我聽時染說,她若有你一半風流妩媚,那個女二號角色歸她。”汪銘澤壓下吃驚,笑眯眯盯着李導。

“你們這群年輕演員,太沒禮貌,不知道敬酒嗎?下次不找你們合作。”李導皺着眉頭。

“李導,我敬您一杯。”一群人把李導圍在中間,你敬一杯,他敬一杯,很快李導喝下一整瓶六十度白酒。

“都給我躁起來,”李導斜着走路,指着遲子閣,“全劇組的人都躁動,就你假正經,整天笑得那麽好看幹嘛,給我唱癢,”他把譲到喉嚨裏的酒咽下去,摟着聞一北的肩膀,指着聞一北說,“老周,拍VLOG發到微博上,就當提前放出《我渴望着,人間》的花絮。”

“拍着呢!”

汪銘澤進來那一刻,周制片人偷偷地打開攝像機。

“給我留半個座位。”李導不停地點頭。

聞一北屁股剛離開座位,就被李導一把攘到椅子裏側,他大腦陷入卡殼中。

“別害羞嘛,來一個癢。”李導趴在聞一北肩膀上。

聞一北朝汪銘澤使眼神,趕緊弄走這貨。

汪銘澤嘴角含笑點頭,在聞一北希冀的眼神下,他卻扭頭關心時染的演技。

聞一北欲哭無淚,見全劇組的人起哄,讓遲子閣唱《癢》,他的憋屈心得到些許安慰。

“癢,癢!”有人拍桌子,有人敲盤子,還有人打着節拍唱rap,唱到“.…..我就問你是不是男人,敢不敢和我比胸肌。”

遲子閣原本無動于衷,專心品酒。忽然他手中的杯子和餐桌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個唱rap的男四感受到刺骨的寒氣,他定神看着遲子閣,發現遲子閣眼睛清澈如水,他傻呵呵笑了笑,暗示自己喝太多,以至于産生錯覺。

時間被暫停一分鐘,大家又開始起哄。

遲子閣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安靜,他手機裏傳出《癢》。

聽了兩遍,他關閉音樂,抿了一口酒,緩緩唱《癢》。

本來九分醉的李導,聽到心心念念的癢,徹徹底底醉了。

遲子閣唱完這首歌,大家起哄演女一的演員也唱首歌,這個包間裏的氣氛異常火熱,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男一、女一身上。

李導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周制片人身邊,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老老實實坐的筆直。周制片人瞥了他一眼,就沒理他,專心剪輯方才拍攝到的畫面。

李導玩心大發,趁其不備搶到手機。他雖然醉了,但是知道這段視頻要發布到微博上,嘿嘿,就是這樣發,OK,發送完成了。

周制片人奪回手機,正打算删除,這條微博上已經有幾個粉絲留言,氣的想摔手機:【雞賊,下載就下載呗,通知我幹嘛。】

【剛剛沒下載完成,現在下載完成了,删吧,随便你删。】

【不都是被你逼的嗎?一言不合删微博。】

“你死定了,你剛剛像老鸨帶一群顧客逼良為女昌,這件事和我沒關系。”周制片人迅速把手機塞到李導懷裏。

李導握住手機,命令周制片人:“你,跳草裙舞給我看。”

“滾。”周制片人特別不待見她,粗魯地揮開他的手。

三更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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