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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導不自然收回手,還未來得及發表觀點,就聽見張巍說:
“劉哥、小遲,你們跟這組先到民宿。”
張巍朝兩人使眼色,劉導笑着點頭,拉住遲子閣坐上面包車。
到了民宿,兩人跟在工作人員後面安裝攝像頭,在顯眼的地方擺上贊助商暢銷産品。
吃過午飯,下午一點鐘,遲子閣、劉導要去市區圖書館尋找資料。
遲子閣回頭看一直跟随他的攝像師,他停下來,溫和地說:“其他嘉賓比我早到,提前做任務去了?”
攝像大哥剛發出“S”,張巍跑過來擋住攝像師:“郁冬青,”他指着劉導身邊文绉绉的男生,“他是德語高材生,他是我們節目組的秘密武.器。”
劉導後退幾步打量郁冬青。
趁着遲子閣、劉導注意力在郁冬青身上,張巍沖攝制組團隊使眼色。
遲子閣的話猛地聽起來沒有問題,一旦攝像師回答是,等于間接承認遲子閣也是這期嘉賓,攝制組可不敢小瞧遲子閣嘞。
“你們不是不會德語嘛,讓郁冬青作陪,幫你們翻譯,正好還可以向孩子們傳達認真學習的思想,像教育致敬。”張巍朝郁冬青點頭。
郁冬青接收到舅舅的信號,說着一口流利的德語,把劉導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要到娛樂圈耍一耍,姥姥、姥爺不放心,把他托付給舅舅,舅舅把他帶到身邊蹭遲子閣的熱度,以這種方式出道,既不奪遲子閣的風采,也綻放他的光芒。
“小郁,”劉導豎起大拇指,“翻譯交給你了。”
那邊三個人進行成年人交際,待他們聊盡興,才忽然意識到沒帶遲子閣一起聊,不僅張巍、郁冬青自我反省,劉導也忍不住唾棄自己,咋就把小遲忘得一幹二淨呢!
遲子閣将衆人的反應收歸眼底,他斷定其中有貓膩,才增強自己的存在感。
“小遲,不坐公交車,你要去哪裏?”劉導第一反應,就是小遲生氣了。
“有郁冬青作伴,最先到圖書館搜集資料,顯然不是最優方法。”遲子閣面向前面的小鎮,“我們去尋找經歷二戰的老兵,經歷二戰的老人,從他們那裏了解到關于二戰的情況,我想比翻看資料感觸更深。”
張巍眼珠子轉幾圈,當即拍手大喊:“就這樣決定了,你們去吧。”
這可比周哥和他提前商讨的計劃更有趣,其中會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非常值得期待。
這一組拍攝團隊盲目地跟着遲子閣尋找八九十歲老兵,聽那個年紀的人回憶為了反法.西.斯做過貢獻的義商,了解那個時期德國人們生活環境。
錄制一個星期,郁冬青的出鏡率極高,他和老人風趣談話,以及生動的翻譯,讓人無法忽視他。
這天,這一組攝制組到另一個小鎮尋找那位老人,想從他那裏了解華國一位在德國商人為揭露法.西.斯面目做的不為人知的事。
還未找到那位老人,就遇到游行示威活動,遲子閣拉住劉導、郁冬青靠牆站立,攝制組成員跟着遲子閣學,後背貼在牆上站成一排。
游行示威的群衆走遠了,這個攝影組繼續前進,揭秘二戰期間小人物的故事。
晚上,大家回到民宿休息,把今天遇到的、國內很少發生的游行示威活動和同伴提幾句,提過之後就忘了,并未想到這件事還有後續發展。
過幾天,忽然有個劇組的副導拿着游行示威活動當天記者拍下來的照片找到節目組,說服遲子閣參演一個角色。
“定好的華國演員陷入忄生醜聞,雖被他的團隊保釋出來,但我們劇組不敢用。”副導據實說出實情。
嘉賓們羨慕遲子閣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不受節目組縛束,有些嫉妒他拍一個綜藝節目都能被國際導演看中,不過他們還是大方的表示祝福。
至于節目組給出的解釋郁冬青才是特邀嘉賓,大家都是千年妖精,騙誰呢,除了騙一騙劉彎彎導演。
照片上他躲避游行示威人群,看上去略顯狼狽,遲子閣很困惑導演為什麽找到他。這樣想,他也這樣問了出來。
“我們這部電影題材是偵探片,圍繞一件古董展開,其中有十分鐘穿插回憶。在清末年間,一位世家出身的儒生不遠千裏到德國學習兵器制造,他的父親在他的行李裏放了三件世代相傳的古董,儒生剛踏上這片土地,朝廷為了遮蓋政.治腐朽無能,他的父親以及族人被掌權者推出來當替罪羊。”
他們正在為扮演儒生的演員發愁,這張照片進入他們的視線,太切合儒生的形象。
當時德國國內經常出現暴.亂、游行示威,儒生就該倉皇而又不失氣節躲閃,神情惆悵望着這些示威者。
這部電影也涉及到民國元素,劉導手握成拳頭,幹咳一聲。見遲子閣看向他,他眨眼睛,答應吧,他可以混進去看國際導演如何拍出大格局影片,讨教一下經驗,最重要的是和他們搭上關系,看看等他們開機,能不能挖一兩個人才過去。
遲子閣伸出手,副導紳士的和遲子閣握手。
“那啥,小遲,你回去收拾東西,”張巍支開遲子閣,劉導屁颠屁颠也回去收拾行李,張巍帶副導到一個小房間,“我們正在錄制節目,你看能不能讓随組人員跟進去拍攝,我們只拍攝一個角落,絕不會曝光你們電影的內容。”
副導有些猶豫,又進來一個人,兩人努力說服副導,副導沉思許久才答應只準拍攝一點點鏡頭。
張巍開門請副導到客廳坐,他手背在後面和老大擊掌。
遲子閣出來,就看到劇組兩個老大笑的特別奸險。當攝制組、郁冬青、劉導跟着他進組,很容易明白兩人的心情為什麽那麽好。
儒生來之前被父親剪掉辮子,來德國三年了,頭發早已蓄長,所以他不用剃掉前面的頭發。
遲子閣驚險地躲掉剃發噩夢,這段時間他跟郁冬青學習能日常用到的德語,可以和劇組裏的人簡單聊幾句,句子一旦複雜,就需要郁冬青翻譯。
郵輪的鳴笛聲,從海上傳來。
白色襯衫和海面上翺翔的海鷗一樣純白,深紅色馬甲像一灘血落在純白上。
耳邊響起人們慌張的尖叫聲,響起貫穿耳膜的木倉/彈聲。
海風吹散東方男子鬓角散發。
他依戀、不舍地望着東方,望着緩緩駛來的郵輪。
海鷗激昂地大叫,調轉方向飛向海中央。
他唇角含着向往的笑容,泛白的指骨緩緩松開欄杆,身體緩緩下滑,仰倒在地上。
郵輪靠岸了,人影匆匆,不曾為任何人停留。
儒生的心情由始至終都是壓抑的,他沒有任何宣洩途徑,每每到迸發出強烈的感情碰撞,都被無聲的壓下去。
儒字,已經诠釋了他的一生,他只能忍受着。
導演興奮地走上前,扶起遲子閣,摟着他的肩膀拍幾下,情緒激昂的和周圍的人說話。他生怕年輕人最後一刻繃不住,一股股複雜的情緒在死亡那一刻宣洩出來,那麽這部電影失去了靈魂。
導演和遲子閣互加了聯系方式,由于接下來還要拍攝其他場景的戲,他非常遺憾不能請遲子閣喝一杯:“你是一個可塑性非常強的演員,繼續努力,小夥子,你還會有更大的突破。”
遲子閣道了一聲謝,和劇組的人道別,他們這個攝制組乘車回到民宿。
這次回來,張巍看遲子閣的眼神變了,他搓了搓手,走到劉導面前,撞了撞劉導,哼唧說:“咋樣啊,”他眼睛瞥向遲子閣,“靠關系進劇組,漲了不少見識吧。你們要不要繼續留在節目組當跑腿的,說不定以後小遲還能遇到更大的機遇。”
小遲拍電影浪費不少時間,他們還有好多資料沒查呢。劉導一想到這個劇組不僅提供吃住,還提供免費翻譯,怎麽可能不答應呢!
“再呆兩個星期,我們真的要回國了。”劉導糾結地說。
“行啊!”張巍眯着眼睛看着他,再錄兩個星期,他們這一季錄制結束,到時候他們一起回國,不過這件事暫時不告訴遲子閣、劉導。
劉導跟張巍顯擺他的見聞,遲子閣揉了揉眉心,對着劉導重重地嘆一口氣,起身拿一本書,泡一壺花茶到後院。
他剛坐下,手機響了,是時染打來的。
鈴聲響了三遍,還在繼續響,遲子閣按下接聽鍵。
時染蹲在地上,不停地撓癢癢,打飛到身上的蟲子。那邊有人接通電話,她愣了幾秒鐘,一股濃濃的鼻音說:“我生吞一只蜈蚣,一條蚯蚓,喝了兩口野犀牛洗過澡的泥水。”
她想強調自己比爺們還厲害,才不是惡毒、不能吃苦、靠睡男人上位的小三,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她眼睛發酸,滾燙的液體唰唰往下流。
“野外求生教練誇我呢。”她帶着哭腔炫耀她獲得隊友、教練、拍攝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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