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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她心中百轉千回,張嘴想要辯駁,見肖岩又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箋,火撩了大半,邊緣漆黑,隐約看見半行字:“定當換汝平安歸來。”
肖岩蹲下身,将信箋揉碎,一松手抛在了池中,黑漆眸子凝在她臉上,輕嗤道:“我這個侄兒倒是舍得,肯将心愛之人送來漠北做內應。”
他話語冷寒,面上帶了點自嘲的笑,一點點将袍子拽了出來。
溫熱的水漫上來,蘇遇卻覺如墜冰窟,斷斷續續呼道:“不是......并非如此......”
微弱的喊聲淹沒在汩汩的水聲裏,蘇遇沉浮間瞧見那張冷漠的臉,心裏一片絕望,慕的想起肖承楠的話:“殺父弑兄,親手溺死了未婚之妻!”
.......
再醒來時已近黃昏,寒山院裏光線昏暗,常嬷嬷握着蘇遇的手坐在床側,見人醒了念了聲阿彌陀佛,疊聲喚茵陳端藥來。
一邊扶着她的臂,讓姑娘靠在了迎枕上,安撫道:“可算是醒了,幸虧王爺出手及時,也只嗆了幾口水罷了,大夫說旁的無甚,只是受了點驚吓,開了幾幅安神的藥。”
她說着從茵陳手裏接了藥碗,用白瓷勺攪着,問道:“怎會落水?王爺抱你回來時瞧着臉色不太好,可是有什麽不愉快?”
蘇遇雙手環住肩,恍若未聞,喃喃道:“嬷嬷,他要殺了我。”
嬷嬷一驚,手裏的藥碗哐當落了地,一臉倉皇,嗫嚅道:“這......怎會?”
蘇遇便冷哼,将自己抱的更緊了一些,語調裏聽不出情緒:“嬷嬷,你忘了嗎,這人親眼看着自己的父兄死在面前,因一點傳聞便溺死了未過門的妻。”
常嬷嬷全身血液凝住,半晌才回過神來,上來抱了她的小姑娘,心疼的說不出話。
“夫人可要用膳?”隔着門簾,是春拂的聲音。
常嬷嬷擦了擦眼角,起身要去擺飯,被蘇遇一把抓住手臂,悄聲問道:“我此次起身前,随身的包裹可經了春拂的手?”
她見嬷嬷點了頭,心下了然,悄聲在常嬷嬷耳邊囑咐了幾句。
......
玉蘭院裏燈影綽綽,衛儀坐在燭火旁,細細分揀藥材,聽夏然道:“王妃被抱回來時渾身濕漉漉,不省人事,王爺放下人便走了,一句兒沒言語,一點關切也無的。”
衛儀拿起一片木通,放在鼻下嗅了嗅,但笑不語。
夏然見她還是一副溫吞樣,心裏替主子着急,便微傾了身,湊近她耳邊,悄聲道:“姑娘,丹霞粉可還留着呢,要送些給寒山院否?現下王妃失寵,想必無人留意這些。”
丹霞粉細膩好顏色,是衛儀親手調配的脂粉,閨中女子千金難求,只一點無人知,此物性至寒,長期敷用可至不孕。
衛儀聞言将手中木通一放,伸手刮夏然的鼻子,柔和笑道:“阿然,知你為我着想,可對阿姐,如何要用這些。”
夏然便有些讪讪,喟嘆:“姑娘總是心善,也該為自己多打算一二,您是要做側妃的人,若是能提前産下子嗣,這根基也算穩了。”
衛儀輕笑着搖搖頭,又低頭去擺弄藥材,臉上一派和善之态,心裏卻是有些不屑的。
她了解肖岩,那樣孤傲的性子,怎能容得下妻子心內有旁人,阿姐這次,別說複寵,性命都是堪憂的,哪裏用得着她動手。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聽聞肖岩将王妃禁足于寒山院,這公然的處置,将正妻的臉面揭了個幹淨。
有那沉淵閣當差的,私下嘴一撇,道些秘辛,說是王妃被抱出來那日,親耳聽到,主子爺站在漢白玉的臺階上,空茫而冷厲的輕語,說的是:“你原是為他而來,你竟是為他而來!蘇遇,你何等膽大!”
雖聽的不明不白,卻品出了語氣裏的恨意與決然,篤定這王妃是觸了大忌,日後恐再難立足。
起先仆婦們還半信半疑,月餘已過,見寒山院正門再未開啓,王爺也從不踏足,便都生了怠慢之心。
進了三月下旬,柳枝都抽了芽,乍暖還寒時候,漠北早晚依舊冷塑,夜裏不點炭火,錦衾冰涼一片。
茵陳蹲在火盆旁,用火鉗扒拉着木炭,憤憤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昨日給送的銀絲炭裏竟摻了劣質貨,看這一屋子的煙氣,要是嗆了我家姑娘,絕不能算完。”
蘇遇正穿衣,聞言打趣她道:“這一大早的,阿茵你是只顧着生氣了,連你家姑娘的穿衣洗漱都顧不得了。”
茵陳微赧,忙搭手同常嬷嬷一塊替她梳妝,剛拿起象牙梳篦,聽茜紗窗外小丫頭喊:“茵陳姐姐,內務送了香餅來。”
茵陳放下手中活計,出得門來,見還是昨日送銀絲炭的劉婆子,心裏便有一股氣,待揭開桃式五子盒,裏面淺鋪了一層香餅,十個指頭數得過來,心裏那股火便蹭蹭竄上來。
她将盒蓋一放,叮當一聲,冷哼道:“怎麽,嬷嬷這是私藏了多少,依着王妃的用例,這小盒還填不滿?”
劉婆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面上雖恭敬,眼裏卻透着些不屑:“姑娘何必為難我們這些下人,這府上削減用度,也不是你我說了算的。王妃也體諒一二吧。”
茵陳便冷笑,隔着支檻窗喊:“王妃,可要體諒?”
窗內的人支起半窗,以手支頤,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脆聲聲道:“不要。”
“既如此,嬷嬷便記好了,王妃在位一日,這用例便不能被私吞了去,若府上有變,還請王爺親來講明。”
茵陳将手中的琺琅桃盒一松,藍釉瓷片碎了一地,站在臺階上袖了手,居高臨下:“今日也不能善了,嬷嬷既做出了這等糊塗事,也該清醒清醒了。”
說着拍了拍手,幾個寒山院的粗使仆婦便擁了上來,将這婆子摁了,伸手便是幾個大嘴巴,打的那婆子猝不及防,腫着臉跑出了寒山院。
茵陳解了氣,順了下衣袖,仰起臉朝窗內笑:“王妃,你看我今日如何?”
“威風的很,替你家姑娘立了威。”
蘇遇豎了大拇指,給她順了順毛,心裏卻有些歉疚,白白讓這一院子的人跟着自己受憋屈。
便是今日罰了這婆子,暫時彈壓一二,若是時日一長,這寒山院還是孤島一座,少不得要忍氣吞聲,總歸需得想個法子,見見肖岩,抑或溫夫人。
法子還沒想到,想見的人卻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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