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失去了心

失去了心

這一定是在開玩笑。

海軍元帥戰國——馬上卸任三小時之前——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一臉複雜的表情。這其中帶着嫌棄、困惑、不信任、震驚等等情緒，他恨不得現在就立馬原地辭職然後趕快讓繼任的薩卡斯基來處理這件事。

可是事情好像并由不得他任性。一方面，他并不是卡普那樣不負責任的臭老頭，另一方面，如果他把事情交給薩卡斯基情況說不定會更糟。雖然他要退休了，但他還沒瘋。

“羅西南迪，你事到如今竟然這樣出現在我跟前，然後跟我說你其實沒死還和你的哥哥一起行動？”你是在逗我吧？我算是白養你了你這個臭小子……不過，戰國還是從他最震驚的地方開始吐槽，“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給我解釋清楚！”

“首先……戰國長官，我的确已經死了。”對面的前海軍卧底堂吉诃德·羅西南迪（當前狀态：在任務中死亡）有點焦慮的想要抽煙卻又沒能真正把煙點起來。他面對自己如同親生父親一般的長官實在是有些緊張，“第二次向您解釋這件事還是有點……”

“第二次？”什麽意思？

“總、總之，我在那時候确實已經死了。抱歉，長官，沒能聽您的命令，然後把我自己害死了。我還是不夠格吧。”羅西露出了苦笑，他說，“我現在是一個幽靈，真正的幽靈。從名為‘天堂’，實則為‘地獄’的地方回到這裏……為了拜托您一件事。”

“別開玩笑了，羅西南迪……”我還沒老到老糊塗的狀态！戰國還是一臉難以置信，他說，“你告訴我你現在是個幽靈？你看上去就和、就和——”

“就和我死掉那天一模一樣，對吧？”羅西還是帶着苦笑，他說，“我不知道要怎麽證明這一點……我現在是一個幽靈，或者說是惡魔什麽的……反正已經不是人類了。不論如何請您相信我，長官。”

戰國就看着這個自己視如己出的倒黴孩子，不論是動作，神态還是這缺乏自信的語氣，都确實是他本人沒錯。雖然幽靈什麽的讓人難以相信，但是……但是如果這不是夢的話，戰國甚至覺得，就這樣也許也好。只要他還能回來，那麽不管是幽靈也好，是惡鬼也罷，也許……

“長官……”

因為看到戰國看着自己陷入了沉默，所以羅西只能開口叫了他一聲，這讓戰國回過神來，然後岔開了話題：“好吧。幽靈什麽的暫且不提，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和這個家夥一起來到我這裏？”

“別這麽薄情嘛，元帥！我們也不算是完全不認識對不對？”就在羅西身邊，完全躺在椅子裏的羅西的親哥哥，王下七武海之一，被成為‘天夜叉’的大海賊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發出了和弟弟完全不一樣的聲音，“我這次扮演的可是大好人哦？”

“恕我直言，光憑你的模樣，我就知道你和‘好人’這個詞完全沾不上邊。”戰國皺起眉來，他說，“雖然你是七武海，多弗朗明哥，但是你就這樣和曾經被你殺死的人呆在一起，你不覺得難受嗎？”我都替你難受。

“這個嘛，難受勁兒已經過去了。”多弗似乎并不介意，他說，“你也聽聽羅西南迪說的嘛，我們這次來不是來說我們的事情的，元帥。我們只是誠懇的在請求你的援助啊！”

你要是誠懇那還真是有鬼了！啊等等，羅西南迪現在是不是就是鬼……戰國元帥陷入了混亂，他頭疼地說：“你們把那孩子帶過來，然後說她現在情況很嚴重，究竟是什麽意思？她到底是怎麽了？以及……我好像在頂上戰争的時候看到她……又好像沒有……”

奇怪，為什麽感覺記憶中出現了一些陌生的片段……戰國搖搖頭，他說：“我當然不會把她随便丢在街上，但是你們也要給我解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有香她為了救當時已經快要死去的艾斯，接受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詛咒，然後獻出了自己的心髒……這種事當然是不能說的。艾斯先生還活着這件事絕對不能暴露出來。而那之後，又發生了很多很多事，直到最後，人類因貪婪與傲慢而引發的事件，給整個大地帶來了災難。

而作為‘重生’的惡魔的我，發動了一直以來都不知道竟然真的可以做得到的魔法，讓時間回溯到了一切開始之前的現在。嗯，差不多就是這麽回事。

只有少部分人才記得發生了什麽，多弗就是其中之一。他可是回溯結束之後，大老遠的直接殺到了羅的船上，把羅吓得不輕。本來也沒必要跑到海軍總部來啦，但是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

“長官，你應該多少知道有香的詛咒是吧？”羅西覺得還是直接說重點比較好，“因為艾斯的事情……那個詛咒惡化了。”這不叫說謊，叫語言的藝術，馬修是這麽說的。

“惡化了是什麽意思？”那孩子的詛咒難道之前還不算最嚴重嗎？我聽說都不能好好睡覺不是嗎？戰國說，“她還好吧？你們把她放哪兒了？”

“在、在卡普中将的辦公室裏，在這裏暫時是沒事的。”但是絕對不能讓她去不穩定的地方。羅西說，“只能說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本來可以控制住的那個詛咒，現在變得非常……非常難以控制。而且有香本人她也……就是……”

“羅西南迪，你不要支支吾吾的！快點說重點！”

“…………有香她失去了自己的心。”羅西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他直接說，“這讓本來受到她的心控制的惡魔們，展露出了真正的模樣。如果讓她接觸到不穩定的環境，那她不僅僅會傷害到她自己，很可能她周圍的一切都會……都會變成非常糟糕的樣子。”

“失去了心是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變成了……雖然意識還在，也認識應該認識的人，但是卻沒有常識，沒有複雜的感情，也、也沒有底線……什麽的……”怎麽回事，怎麽變得和傑爾馬的那幫人那麽像了？！

“變得像傑爾馬的人造人了？！”

“雖然不想那麽說，但的确有點像……”羅西嘆了口氣，他說，“我、我們……我是說有香的同伴們會幫助她把心找回來，可是在這期間，以她的狀态是不可能和大家一起旅行的。就算是呆在什麽地方等着也可以說非常危險。但是如果是海軍總部的話……”

因為這裏各方面都非常的穩定，不論是人員，秩序，還是屏障，都非常的安定。這對現在的有香來說是最完美的環境。而且……

“再加上……元帥，我們啊……之前把事情搞砸了。”這時候多弗接過話茬，他說，“所以這次總不能重蹈覆轍吧？海賊的方法……我們已經試過了。好像不太行，所以這次，我們打算用海軍的方法試試看。”

“雖然不知道你具體在說什麽，但是總覺得這是個大坑。”戰國仍然皺着眉，他陷入了沉思，然後過了一會兒說，“如果你們真的打算把她留在這裏，那從今往後的一切，都要按照海軍的方法。我是不會再讓你們任性的把她帶走的。”

“嗯、嗯……”羅西還以為戰國會讨論更長的時間，他說，“其實……關于其他事情我都不是很在乎啦。如果現在能讓有香安全的生活……我怎樣都會同意的。長官。”

“你現在知道聽我的命令了嗎？”

“對不起……”

“算了。既然如此……多弗朗明哥暫且不論，你是要留下還是要離開？羅西南迪？”

“其實我沒辦法離開有香很遠啦，所以我不得不留在這裏。”羅西不知道為什麽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我知道長官您要退休了，但是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我還可以……就是、做一些事情……”

你這個臭小子……戰國一時間沒說出話來。他曾經……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羅西南迪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或者其實情報有誤，然後他回來的那一天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可是他卻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羅西南迪竟然以與當時完全沒變的模樣重新出現在自己跟前，并且說……

“不過我基本上是個幽靈，所以很多事還是沒法做的啦……”

并且說自己是個幽靈。戰國看着這個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局促不安的兒子，最後沒辦法的開口：“我明白了。那就把這當成我作為元帥下達的最後一個指令吧。但是，多弗朗明哥，你最好給我快點回去。”

“你對我也太壞了吧元帥，這個主意可是我想出來的！”你要是靠另外那群臭小子，那還真是連有香的頭發絲你都見不着！多弗抗議到，“我覺得你有必要稍微認可一下我的決定。”

“我現在沒跳起來揍你就已經很克制了，你稍微找一下自己的地位好吧？”離我兒子遠點！可惡……戰國這麽說着就站起來，“好了，我們接下來要處理海軍事務了，要在薩卡斯基正式上任之前把事情做完，不然可就麻煩了。多弗朗明哥，你趕緊走。”

哎……真是沒辦法。我這次明明是在做好事，你們還都一副要馬上揍我的樣子！多弗沒辦法的攤攤手。不過……算了。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那個小妞兒……這次可才是真算是惹上了大麻煩，只是……

“多弗，那個……”就在這時候，羅西叫住了他，“以、以後的事情……”

“我可是把之前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這應該也和你變成這個樣子有點關系吧？”畢竟你可是我的親弟弟啊。多弗打斷了想要說什麽的羅西，他笑起來，“我說過了，我不會‘重蹈覆轍’。你就好好期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