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章
第 54 章
迎着小卓迷惑的眼神,顏滿滿讪笑兩聲,松開手示意江郁繼續切水果,然後将小卓請出了廚房。
一直走到客廳中央,她才壓低聲音說道:“江總早上睡起來眼睛容易腫,我就騙他多看看書,說能幫助消腫,你別拆穿我。”
小卓半信半疑:“江總這麽好騙?”
顏滿滿聳聳肩膀:“你以為呢。”
小卓看着正耐心将一顆顆葡萄皮剝下來擺在水晶碗裏的江郁,突然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眼不見心不煩,水果茶也沒心情喝,小卓憋着一肚子悶氣告辭走人了。
……
随着顏滿滿的腳傷痊愈,拍戲進程也逐漸調整正常,之前被耽擱的親密戲重新提上了日程。
兩人的親密戲份不多,且時間跨度不大,造型相對一致,導演打算集中在今天一次拍完。
複古典雅的庭院,月光灑在地面,幽暗的光影籠罩着古樹,映出樹下一對年輕男女的身影。
女人烏發雪膚,一襲修身長裙襯得腰細腿長,仰頭望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眼神幽怨:“和你在一起後,我就像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再也見不到光……為什麽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地牽手,不能在人群裏放肆擁抱,見個面都要像做賊一樣躲在這裏?”
男人疼惜地輕撫着她的臉頰,說:“你辛苦努力多年,好不容易在這圈子裏初露頭角,我怎麽能自私地不管不顧,為了一時歡愉葬送你的前途?”
女人推開他的手掌,賭氣般說道:“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男人靠近她,語氣深情,“我希望你永遠站在舞臺中央,永遠閃閃發光,不要因為我而委屈自己。”
“怕委屈了我?”女人嗤笑一聲,朝後退了半步,“你是怕家裏那位老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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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上閃過一瞬遲疑,似在掙紮。
“騙子!”女人一把推開他,眼中含淚喃喃道,“我早知道,你就是個騙子……名利對你而言勝過一切,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要招惹我……”
身後的百年古樹枝繁葉茂,像一面堅固的牆壁擋住了女人後退的腳步,将她牢牢托住。
“沒有騙你,我怎麽會騙你呢?我這麽愛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男人低聲細語哄着,上前靠近,将女人按在樹上低頭吻住。
“咔!”
“不錯,再來個特寫。”導演說。
這一場戲因為光線的原因,加上有道具配合,兩位演員可以借位拍攝。不過,接下來的特寫鏡頭就沒辦法借位了。
顏滿滿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演員,對待吻戲沒有絲毫扭捏,甚至可以平靜地和裴霄讨論站位和姿勢。
誰看了都要稱贊一聲敬業。
然而,某些人表面上淡定,背地裏卻慌裏慌張地叫出了系統:
“小莓,你能幫我把裴霄的嘴唇換成葡萄嗎?”
系統翻白眼:“宿主,你自己覺得可能嗎?”
“那外表不變,換成葡萄的味道和觸感總可以吧?”
系統擦汗:“我盡力吧,你最好祈禱裴霄不會出戲。”
導演一聲令下,特寫鏡頭開拍。
氣氛旖旎,環境暧昧,俊男靓女親密相擁。
別的女演員拍吻戲多少都有些羞澀,顏滿滿倒好,一臉期待,甚至還輕輕舔了下嘴唇,像個餓久了的妖精。
裴霄雖然覺得別扭,但當下沒功夫多想,還是敬業地跟着戲的節奏,低下頭将嘴唇貼了上去……
奇怪,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從哪裏冒出來這股濃郁的葡萄香氣?
沒等裴霄搞清楚狀況,戲已經拍完了。
“OK!大家辛苦了!再補拍兩個遠景,今天就收工啦。”
片場氣氛熱烈歡樂,沒人發現,遠處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裏,氣溫已經跌到了零下。
車子尾部空氣中的灰塵還沒徹底落下,小卓腳踩剎車,手裏緊握方向盤,縮着脖子不敢回頭去看江郁的臉色。
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巧。
後座位上,江郁渾身僵硬地捧着一只小竹籃,籃子裏擠着一堆還未綻開的粉/嫩花苞。
今天從公司出來路過花店,他一眼看中這只花籃,毫不猶豫就買了下來,甚至臨時改變路線,讓小卓調轉方向直接來了片場,就是想要給顏滿滿一個驚喜。
他知道她最喜歡這種半開未開的花兒。
可是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掐着點趕來,親眼目睹了剛剛那一幕戲。
放在花籃上的手指緊緊蜷在一起,嘴角的勾起的弧度逐漸消失,最後變作一條繃直的線條。
江郁盯着拍完遠景後松開擁抱的兩人,黑色眼眸裏有一絲自欺欺人的迷茫:“他們在做什麽?”
“他們……”小卓頓了一下,硬着頭皮回答,“在拍戲嘛。”
江郁看着手裏的花籃,長長的睫毛低垂,落下一片陰影,“這個戲一定得這麽拍嗎?”
小卓想了想,組織好語言才回答道:“江總,是這樣的,對演員來說拍吻戲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就是他們的普通工作而已。”
也不知江郁聽進去了沒有,他望着窗外定定看了一眼,聲音發悶:“走吧。”
小卓二話沒說立刻踩下油門,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晚上十點,顏滿滿推開家門,屋內一片漆黑,連一盞燈都沒有開。
以往不管多晚回來,江郁總會守在客廳等着她,哪怕是困得靠在沙發上打盹也不會自己先去睡。
可是今天的客廳裏卻不見他的身影。
顏滿滿心裏隐隐有些不安,放下手包一路按下開關尋找着:“江郁,你在家嗎?”
一直走到卧室,燈亮起,她看到了蜷縮着身體,孤零零地坐在飄窗角落裏的江郁。
燈亮起的瞬間刺到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擡手擋了一下,接着又緩緩落下,回到原本的姿勢。
顏滿滿心中驀然一緊:“你幹什麽呢?怎麽連燈都不開?”
江郁一句話都沒有說,顏滿滿卻從那雙幽黑的眸子裏看到了受傷兩個字。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雙手按在江郁肩膀上,問:“發生什麽事了?”
手指不小心觸到了江郁的耳朵,很涼,看來他在這裏坐了很久。
江郁微微偏頭,看着窗外,說了句:“滿滿,是不是要下雨了?”
顏滿滿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院子裏濃黑的夜色。
“可能吧,剛剛回來的時候起風了。”
這樣的狀态實在讓人不安,顏滿滿拽着江郁的手臂試圖将他拉起來,“這裏冷,跟我下來。”
江郁縮着肩膀沒有動,像是在較勁。
兩人的力氣懸殊太大,江郁不配合,顏滿滿壓根拿他沒有辦法,累得氣喘籲籲也沒能把人拽起來。于是帶了些火氣,在飄窗邊坐下,問:“你到底怎麽了?”
江郁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顏滿滿生氣,僵持片刻終于開了口:“你為什麽要親那個人?”
顏滿滿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今天來過片場?”
江郁沉默地瞪着她,眼神裏夾雜着憤怒和不解,還有委屈。
這問題讓顏滿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為什麽要親那個人?
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更何況,劇本還是你給我安排的!
“你先下來,我慢慢給你說。”顏滿滿打馬虎眼想糊弄過去。
江郁不吃這一套,執拗地堅持問道:“為什麽要親他?”
顏滿滿不想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深吸一口氣,幹脆反問道:“我為什麽不能親他?”
“他是陌生人。”
顏滿滿嚴肅道:“不,他是我的同事,我們在拍戲,吻戲是工作的一部分,這很正常。”
“不正常!因為我不舒服,”江郁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捂着自己的心口,“這裏,很難受。”
“我讨厭你親他,讨厭你抱着他,讨厭你用那種眼神看他!”
江郁今天的眼神裏有一些顏滿滿熟悉的東西,那是二十多歲、經歷過風雨的江郁才會有的。
許久,顏滿滿按下聲音裏的顫抖,說:“江郁,世界不是圍着你轉的,不能因為你不舒服我就拒絕拍吻戲。我最後說一遍,這是我的工作,以前就有,以後還會有,無論你接不接受。”
說完這句話,她看到江郁眼裏的傷口更深了,眼神變得幽暗深邃,讓人心悸。
顏滿滿忽然有種被野獸盯視的錯覺,莫名覺得背後發毛,她試着去拉江郁的手,打斷他的負面情緒。
出乎意料的,江郁這次沒有拒絕,垂着頭呆了幾秒鐘,順從地起身,被顏滿滿牽着從飄窗上離開。
随着他起身的動作,露出了一直藏在身後的花籃。
“那是什麽?花嗎?”顏滿滿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突然眼前一晃,整個人被江郁拽着按倒在了床上。
倒下去的時候,她還在迷迷糊糊地想,那束花是哪兒來的?
江郁要幹什麽?
有限的時間裏,以她貧瘠的想象力,猜到的唯一可能是:江郁在窗臺窩太久,起身時候腳麻,摔在她身上了。
嗯,一定是這樣。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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