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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休息室旁邊的百合,照在周錦書眼皮上。
他睜開眼睛,入目是醫院有點年久失修的天花板。
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還在醫院裏。
稍微動了動,後面碰到一只縮着的手。
周錦書小心地翻了個身,看見和他躺在同一張小床上的程庭。
他還沒醒,昨天太困了,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躺床上來的,只有一張床,他有點可憐的縮在最邊上,三分之一的身子都騰空了。
這個高難度的睡姿堪比小龍女睡繩子。
周錦書沒動。
近在咫尺的程庭和平常他看到的程庭又有點不一樣,睫毛又密又長,眉毛濃密淩厲,鼻梁高聳,唇色紅潤,少了很多淩厲。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天程庭說的那句話。
平時他們玩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說這樣正經的、有些肉麻的話。
可能是現在正在扮演情侶,又或者昨天的程庭身體不舒服有點脆弱,所以突然說了這麽一句煽情的話。
周錦書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面對這樣一句話。
但他是開心的,很暖很暖。
那一瞬間,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心窩裏被灌了開水似的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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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土,但就是這樣的。
他沒想到那麽久遠一句話,程庭還能記得這麽清楚,有人真正把他放在心上,記得他無意說的每一句話,是個人都會感動。
程庭這個朋友在他心裏,也是不一樣的。
昨天那點因為程庭瞞着他過敏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所以程庭醒的時候,他愉快而難得地和他打了招呼:
“早。”
笑眯眯的。
程庭睜眼,嗓子還有點啞,看了他兩眼:“你這樣笑看起來有點像昨天那只狗。”
“......”
笑容消失術。
“你才是狗!你是狗你是狗你是!”
程庭揚起笑容,吊兒郎當:“你不是喜歡狗嗎?誇你呢。”
周錦書有點無語地起床把被子抖了抖:“起來,要走了。”
“好。”
被子抖了半天,程庭看不下去了:“我來吧。”
他三兩下就把被子疊了:“好了。”
周錦書有點嫉妒:“你怎麽學什麽都這麽快?”
“人聰明就是學什麽都快。”
熟悉的欠揍。
“教我。”
程庭嚴詞拒絕:“你都學會了,我可就沒有用了。”
歪理邪說。
不過周錦書對他這番歪理邪說接受良好,因為其實他也懶得做。
他看了他的手一眼:“都消下去了嗎?”
程庭随意道:“消了吧。”
“看看。”
程庭站在原地非常配合地擡起手,挑着眉眼:“好了吧?真的沒事。”
周錦書上前拉了拉他T恤的領子,往裏面看了一眼。
白皙結實的胸膛幹淨無一物,往下是漂亮的腹肌和若隐若現的人魚線,灰色運動褲的松緊邊勒着勁瘦有力的腰,标準得吓人。
看起來就是身體很好的樣子。
周錦書默默收回手,“看樣子應該沒事了。”
程庭看他一眼:“又羨慕了?”
周錦書不想看他這副得意的嘴臉,轉過頭撇嘴:“小狗身材。”
程庭挑了挑眉:“放狗裏面我應該是藏獒。”
“快點走,我回去補覺了。”
“過兩天有選拔考核,你來看嗎?”
“為什麽我要來看?”
“我想讓你來。”
“看心情。”
“......”
周錦書偷笑,感覺自己扳回一局。
.
周錦書回去睡到大中午。
昨天晚上總共就睡了兩三個小時,還睡得不好,他感覺他黑眼圈比熊貓還大了。
一到中午,手機信息就叮叮咚咚地響,沒完沒了。
他拿起手機,幾乎全是程庭發來的消息:
【男菩薩:吃飯。】
【男菩薩:吃飯】
【男菩薩:吃】
【男菩薩:飯】
【男菩薩:起來】
【男菩薩:吃飯】
......
吃飯這幾個字被他翻來覆去地發了無數遍,騷擾性極強。
周錦書回他:
【TS:藏獒行為】
方熹也給他發了消息,告訴他選題,并且定了大致方向。
周錦書對于她定的方向沒什麽意見,畢竟方熹比他有經驗多了,當然知道這種展會最好做什麽方向。
她還說了一句有點莫名其妙的話:
【學姐:這次我們可能不能在學校的雕塑教室做了,快期末考核都占滿了,應該會在我家地下室,記得和程庭說一聲。】
?
雕塑教室占滿了,為什麽要和程庭說一聲?
這和他有關系嗎?
周錦書沉吟一會兒,還是回了:
【TS:好的,在哪裏都可以,謝謝學姐。】
新好友那裏有個奪目的小紅點,周錦書看了兩眼:
【我是朱茅,你加我,我有話問你。】
周錦書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麽個人,皺起秀氣的眉毛。
這個人又要幹嘛?
他沒加,一會兒朱茅又發驗證消息來:
【昨天晚上,我看見你和一個男的在下面散步了,還拉了手,你不是喜歡】
【女的嗎?所以你是騙我的?】
朱茅和他住同一個小區,這裏離A大哪個門都不遠,條件也不錯,是A大出來走讀租房的最佳選擇。
小區裏一半是A大的學生,另一半是教職工。
幾乎可以說是A大另一個宿舍。
而這就是住在這種校友密集的小區不好的地方。
沒有絲毫隐私可言,散個步都能被偷窺。
......
周錦書有點不高興。
他本來就是很慢熱的人,平常的朋友,和他一點點的熟悉很久,才能一步一步跨進他的領域。
這個朱茅,他和他一點也不熟。
只是說了兩句話,他就這麽唐突的過來質問他的私事,沒有一點分寸感。
周錦書很少不喜歡一個人,但他現在不太喜歡這個朱茅。
朱茅锲而不舍:
【騙人是什麽意思,你這也太表裏不一了吧?你真的傷害了我!】
周錦書:“.......”
你也傷害了我。
他回他:
【我的性向和你沒關系,我不覺得我要向你彙報什麽。】
朱茅:【那個男的是誰?為什麽他可以,我不可以?他哪裏比我好?】
【還是你移情別戀了?他是你男朋友嗎?你們已經上過床了嗎?】
周錦書覺得這人好煩。
他哪有義務給他解釋這些?
莫名其妙。
他生氣地飛快打字:
【是男朋友,哪都比你好,上過床了,體驗感很好,你這個菜雞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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