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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大蛇丸才想起要回帳篷的事。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臂，左臂下還有一個物件，他愣了一瞬。

野曬太安靜了，趴在那一動不動，大蛇丸看卷軸的時候也太過專注，以至于忘了腋下還有個小孩。

此時野曬磕着眼皮，顯然熟睡很久了。

大蛇丸不是會在這方面小心翼翼的人，他直接握拳朝着野曬的腦袋輕敲過去，誰知還沒落在她頭上，就被一只小手穩穩地接住了。

那只手很小，卻蘊含着強大的力量。大蛇丸自認沒有用力，但這麽突然一下絕不是十二歲的小孩反手能接下的。

野曬似乎接下拳頭後才醒過來，松手揉了揉眼睛，眼底還有着剛睡醒的茫然。

大蛇丸眯起了眼。

她完全沒注意到剛才的事情。

真是可怕的本能。

“小鬼，該回營地了。”他說。

野曬點點頭，聽話地站了起來，躍下巨石。

大蛇丸領着野曬往自己的帳篷走，雨之國夜晚的月亮特別明亮，但他并不喜歡。

野曬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大蛇丸的帳篷有些靠近營地的邊緣，因此路程遙遠一些。

走到帳篷前，大蛇丸掀開帳篷的簾子，野曬走進去怔愣了片刻才明白他白天所說的不要弄亂了是什麽意思。

地上、桌面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器皿和溶液，還有大大小小的報告單，上面寫着一些野曬看不懂的複雜文字。

“床在那邊。”大蛇丸朝着一個方向昂起下巴。

“......”野曬沉默了許久，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那些，是什麽？”

“一些無關緊要的失敗品。”大蛇丸淡然地說道。

野曬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他。

失敗品？

是指什麽方面的失敗？

“現在，去睡覺吧小鬼。”他說，“這些不是你該知道的。”

“我有名字。”野曬說，“我叫九野。”

身為斬魂刀的她本就對名字極為敏感，大蛇丸三番四次地叫她小鬼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即使九野是個假名，也比這樣的稱呼要好上許多。

大蛇丸的眼底似乎劃過一抹驚訝。

“那你得拿出能讓我叫你名字的資本才行。”他笑着說，“除了戰鬥以外。”

這個女孩在實力方面的确有這個資本，但這遠遠不夠，戰鬥的實力并不是一切。

“......”野曬的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大蛇丸雙手抱臂。

他在等，等這個女孩能給他什麽樣的答複。

“那麽，大蛇丸。”她說，“大蛇丸。”

大蛇丸有一瞬的怔神，然後他笑了，笑得愉悅，興奮地舔了舔嘴角，金眸閃爍着奇藝的光芒，愉悅的情緒要從眼角溢出來。

“好吧，九野。”他笑着說，“現在去睡覺。”

野曬點點頭，跑到角落縮進被子裏。

野曬聽話的态度讓大蛇丸挑了挑眉。

她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比如這些器皿和溶液是什麽，又是為了什麽而放置在這裏，又比如為什麽他對她那麽冷淡。

這讓大蛇丸很滿意。

他喜歡聰明的孩子，顯然野曬并不愚笨。

至少在他眼裏比自來也帶的那三個天真的小鬼聰明多了。

他随手把卷軸放在桌子上，一天的研讀讓他已經把這份資料吃透，剩下的只是實踐。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比卷軸對他更有吸引力。

是野曬。

他的好奇心驅使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在這個自稱九野的女孩身上。

來歷不明的女孩，兩年沒做任務的下忍，驚人的恢複力和野獸一般的戰鬥意志......哦不，那不叫戰鬥，那叫厮殺。

野獸從來不懂的戰鬥，他們只懂得厮殺。

太神秘了不是嗎？

她的身上幾乎滿是問號。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方向，女孩正牽着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看起來就像只粽子。

而且似乎很沒生活常識。

大蛇丸眼底思索的光芒更盛。

像是剛出生的女嬰，模仿着大人的一舉一動，一路學會了許多東西，染上了大人的色彩，最後卻成為了獨|立的個體。

除了戰鬥，她似乎大多數習慣和經驗都是在木葉學會的。

這讓大蛇丸有了探知的欲望。

她來自哪裏，她的恢複力來自體質還是力量，對戰鬥的渴求是習慣還是本能？

謎團一個又一個，他不能馬上弄清楚，但他并不着急。

他很有耐心。

蛇在吞下獵物之前，是潛伏着挨餓的。

他望着她的方向許久，側過頭吹滅了蠟燭。

......

野曬醒的很早。

當她看見旁邊坐着看卷軸的大蛇丸時，下意識地說出了“早安”。

大蛇丸瞥向她，似乎不太理解她的做法。野曬雙眼流露出迷茫的表情來，旗木朔茂和奈良鹿鳴都是這樣做的，難道不應該說早安嗎？

“現在才四點。”他側過頭，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轉身向她。

“你有好多卷軸。”野曬眨了眨眼說。

他說現在才四點，但晚上他和她也都是淩晨才休息。她覺得奇怪，人類的休息時間不夠的話，對身體一定是不好的。

他為什麽要看這麽多卷軸？

“啊，是嗎。”大蛇丸不以為然地收起了卷軸，“重要的并不多。”

野曬歪了歪腦袋，伸手想要拿那個卷軸，大蛇丸也不躲閃，任由那個已經卷好的卷軸再次滾落在地被打開，露出裏面的內容。

「死亡。」

「生命。」

看見這樣的詞彙，野曬似乎并不意外。她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那樣平靜，不因任何事而有所波動。

她看了許久，終于擡起了頭。

那雙金眸灼灼地看着她，幾乎要把她洞穿，只可惜野曬血紅的雙眸中沒有任何情緒，無論好奇、恐懼或是憤怒。

“你做不到的。”她的聲音毫無起伏。

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沒有任何嘲笑的意味，正因為這樣才令大蛇丸提不起惱怒一類的情緒來。

她知道了他對她的渴望來自哪裏，卻沒有任何表态。

“你做不到的。”她的神色認真了些，又重複了一遍。

“......”大蛇丸眸底的火焰始終沒有熄滅。

野曬低頭卷起卷軸，把它遞回大蛇丸的手中。

她本以為他們能相處的很好，在旗木朔茂回來前的時間裏。

如果不是他擁有那樣貪婪的目光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

更啦。

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