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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胤褆聽到胤禟的話, 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的發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也爬上了一層血絲, 他用手使勁的抓了一下頭發，面色猙獰的對着他低吼着否定道：“我沒有，我沒有讓明珠這麽做，我更沒有想過要和胤礽争搶那太子的位置。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坐上皇阿瑪的位置！”

說着，他來回的走動了兩圈，然後一腳揣在了躺在地上都不敢呼吸的掌櫃身上，看着他翻滾了兩下撞在了吧臺上。

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轉頭看着胤禟聲音沙啞的道：“小九，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現在你說這樣的話, 難道不是在曲解我的意思嗎？”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皇帝, 小的時候他和胤礽倆人，總是形影不離，關系好的穿一條褲子了。

那會兒胤礽就是太子了, 太子有太子的他待遇，阿哥也有阿哥的待遇，那個時候, 他皇阿瑪想讓他們分開, 他和胤礽就大聲的哭。他皇阿瑪看孩子比較慎重，到最後也沒有強迫他們。

以至于到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和胤礽同吃同睡。那個時候也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後來宮裏的弟弟多了起來，胤礽也長大了一點, 但是他最喜歡的弟弟還是胤礽，畢竟他陪着他的時間是最長久的。

後來有了小九, 他和胤礽都喜歡的孩子，為此倆人還為了争奪小九的喜歡，唇槍舌劍的。

在胤礽上朝之前，他最重要的兩個兄弟就是胤礽和胤禟。

可是現在他和胤礽鬧掰了，小九對他說出來這樣誅心的話，這讓他如何的回答？又如何的做？！

想到這裏，他用手搓了一下臉，然後有些難受的蹲在了地上，好半晌才擡頭看着胤禟聲音沙啞的道：“我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真的沒有這個想法？我是不可能為了太子的位置，而傷害胤礽的。”

胤禟聽了胤褆的話，心中微微的一動，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蹲在他的身邊，輕聲道：“大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二哥的感情，只是現在形勢如此，你的背後有着明珠的支持，哪怕你心裏沒有這個想法，也會如浪花一樣被他推着往前走，沒辦法停下腳步，到時候等待你的只有兩個結果，奪嫡失敗被圈禁，成功了登上皇位。”

說到這裏，他看着有些痛苦的胤褆，話鋒一轉：“所以不管你有沒有和明珠合作奪嫡的想法，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沒有後退的餘地。”

胤褆聽了胤禟的話，仰頭看着他，好半晌才滿臉痛苦，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我沒有後退的餘地，小九是讓我去争嗎？那是胤礽，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弟弟！”

一想到要和他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就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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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聽了胤褆的話，他微微的一頓，看着胤褆那布滿血絲的眸子道：“大哥，我是想告訴你，明珠買賣買賣試題，就是為了讓你在朝堂裏有和二哥正鋒相對的勢力。而二哥也是如此，他和你一樣可能還沒有發現，他也是被推着往前走。只要明珠和索額圖不倒下，那麽你們二人的結局是注定的。”

注定了針鋒相對，注定了為了皇位你死我活，哪怕他們彼此并沒有這樣的想法，也無法改變這個特有的結局。

胤褆聽到這裏，眸光微微的閃爍，片刻之後才看着胤禟道：“小九，我雖然是相信你的，但是我卻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相信明珠買賣試題的事情。”

買賣試題？他皇阿瑪一旦知道，注定他誅九族的罪名，明珠怎麽敢如此的？

而他自然也如小九說的那樣，跑不掉的。他的額娘也将受到牽連。

想到這裏，他在心裏不斷的否定，他不敢相信他胤禟說的話。

胤禟聞言，站起身來，掃了一眼窗戶邊上的幾個書生，又看了看地面上躺着的掌櫃。

對着胤褆道：“大哥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想過沒有，明珠是朝臣，他的吃穿用度在各方面都已經超過了他的品級的，而你和他處了那麽長時間難道沒有發現嗎？”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繼續道：“這不是現成的人嗎？你只需要好生審問一下，你想知道的應該就都知道了。”

能被放在胤褆的身邊的人，定然是明珠信得過的人，而且知道的事情多的人。

所以是不是如他所說，一審這個掌櫃就知道了。

胤褆聞言，眸光一冷，轉頭看着倒在不遠處□□的掌櫃，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朝他走了過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對着他問道：“你真的是因為羅書打碎了花瓶，才對着他們二人動手的嗎？！”

說到這裏，他的眼睑微微的收斂，然後聲音冰冷的威脅道：“除了你定然還有其他人知道，要是我知道你在說謊，我一定會要你的命，到時候也不會讓你覺得孤獨。”

這些人把他當傻子，讓他去奪嫡，讓他兄弟相殘，他什麽時候說自己要奪嫡了？又什麽時候說要和這些人同流合污了？！

掌櫃本來還想裝死，在聽到胤褆的話之後，他整個人微微的發抖，好半晌才睜開眼看着他有些猙獰的面孔，眸光躲閃的道：“郡王爺，我只是聽命行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啊。”

就是知道也不能說啊，說了可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了。

胤褆一聽，臉上倏然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笑意未曾達到眼底道：“行，你的骨頭硬，等會兒要是別人把你給咬出來，就別怪我把你身上的骨頭給你打碎了。”

小九既然留下了那幾個書生，那他們一定是買賣試題的參與者。

站在窗戶跟前的書生，看到這裏，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下落，他們都知道，郡王爺審問掌櫃還只是一個開始，等會兒可能就輪到他們了。

一開始那個就和胤禟打招呼的人，眸光落在了一旁的窗戶上，他想着從窗戶爬出去有多大的可能。

胤褆餘光掃了一眼那幾個書生的動作，臉上的笑容微微的一收，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腿上，只聽到咔嚓一聲，骨頭應聲斷開。

掌櫃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一旁的書生在聽到動靜之後，面色驚恐了起來，所有的小動作也都消失殆盡。

其中一個書生看着掌櫃那出血的腿，大口喘息了幾下，他做了劇烈的心裏鬥争之後，才三兩步的跑到了胤褆的跟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對着他面色驚恐的道：“郡王爺，我說，我說，我們花錢從掌櫃手裏買了試題，說是來面春闱的時候的題目，讓我們着重抄寫這方面的書籍，來年一定能夠榜上有名。”

說到這裏，他看着猶如兇神一樣的胤褆，渾身微微的發抖道：“這件事都是秦颛主導的，我們其他人都不清楚，也只是家裏有點錢而已。求郡王爺給我們一條生路！”

他話音一落，除了那個叫秦颛的人之外，剩下的都跑到了胤褆的腳下，一股腦的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胤褆聽到這裏，把掌櫃直接扔在了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聲道：“孫二，我聽說你有個兒子，已經中了童生。你說要是我把他給帶來的話，他會不會和這個書生一樣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你做的一切都說出來？”

他在孫二沒有開口前，還能抱着僥幸心理，而孫二在如此的情況下，都是不肯承認，他就知道，他真的就是明珠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尤其是在等他對孫二動手之後，書生的話讓他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明珠做的事情可能還不止這些。

他是有些粗枝大葉，對一些細節不怎麽注意，但是要是真的像小九說的那樣，那明珠讓人針對武澤和羅書的事情，就一定是針對小九。

他想讓他和這幾個兄弟分離開來，從而達到他那見不得人的目的。

要不是因為明珠從小對他都很好，他也不會偏聽偏信的和胤礽撕破臉，現在差點又和小九産生一些不好事情

胤禟聽到這裏，擡腳走了過去，他伸手拍了拍胤褆的胳膊，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了不少：“大哥，別生氣，這件事咱們都是知道的，只是你以後要和明珠保持距離，讓他和索額圖去争奪就行。索額圖那邊應該也是對這些是了解的。”

索額圖到現在沒有對明珠下手，十有八九是明珠的手裏有着索額圖的犯罪證據。而同樣的索額圖的手裏也有明珠的犯罪證據，他們都在等待着一個能夠置人于死地的時機，讓對方再也爬不起來。

只是現在不一樣了，佟皇貴妃收養了胤祚，将來佟家的勢力也是站在了胤祚的身後，明珠和索額圖要是現在倒臺的話，到時候恐怕就是佟家達到專權的地步了。

只是他皇阿瑪絕對不可能讓佟家專權，到時候一定也會扶持新的勢力出現。

而新的勢力會不會也如此？

想到這裏，他用手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眉心，果然掙錢才是最輕松的事情，權謀什麽的讓他只覺得心累。

善財童子聽得清楚，他沒有想到他看到的只是一些表象，而胤禟卻能看到一些內裏和長遠的事情。

他對胤禟來說，他好像只能給他提供一些消息和運氣，就沒有別的作用了？

想到這裏，他瞬間升起了一抹危機感。

只是在想到胤禟的銀耳種植之後，他肉乎乎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除了當耳目能打聽消息之外，他還是能給與他們技術上的指導的。比如銀耳的種植，酒水的釀造。以後他一定在小九要方子之前，主動提供。

胤褆聽了胤禟的話，對着門口的人喊道：“盛寧，進來。”

盛武在外面來回的渡步，他聽到裏面的聲音的時候，整個心都提了起來，三番兩次的想要闖進去，都被灼華攔了下來，尤其是他家主子也沒有叫人，他也不敢硬闖。

他真是擔心他家主子和九貝勒發生什麽事情，他家主子身強體壯的，萬一給九貝勒打出什麽毛病來。到時候他該怎麽辦？

尤其他都和盛寧倆人跟在他家王爺身邊這麽多年，自然是了解他對九貝勒的感情，這打完之後再後悔，

越想他心裏的越是七上八下的，直到聽到裏面傳來叫他的聲音，他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灼華聽到聲音，就知道他家主子是默許的，然後擡腳讓開了一條路，讓盛寧走了進去，然後猶如門神一樣站在了門口，擋住了盛武的路。

盛寧擡腳走進了屋裏，眸光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被人胤褆打成重傷的掌櫃，還有跪在地上的書生心中一緊，然後目不斜視的朝着胤褆走了過去。走到他的跟前微微的拱手道：“主子。”

善財童子一看到盛寧的臉，就對着胤禟急切的道：“小九，小九，這人和明珠私下裏相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胤禟一聽善財童子的話，看着盛寧的眸光就變得微微的沉重，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和明珠私下見面，還是瞞着胤褆的，那他就是那個背叛者。

胤褆掃了一眼盛寧，有些疲憊的道：“你把這個掌櫃和那幾個書生都帶到莊子裏去，嚴加看管，等一段時間我有用處。”

胤禟聞言，出言阻止道：“大哥，這些人你不能讓盛寧帶走，還是交給灼華吧。”

胤褆一聽胤禟的話，眸子微微的閃爍，轉頭看了一眼赫赫發抖的幾人，餘光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盛寧。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他和胤礽的關系決裂的莫名其妙，而現在小九在看到盛寧之後，突然改口？難道是他身邊出現了背叛者？

想到這裏，他對着胤禟微微的點頭道：“也好，讓你的人帶走，我放心。”

盛寧一聽，有些急了，這要是給九貝勒帶走，他和明相的計劃還怎麽進行？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胤褆，面色為難的道：“王爺，咱們自己的家事，讓九貝勒參與，是不是不太好？”

說着他就要彎腰去提溜掌櫃。

胤禟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掌櫃的前面，，眸子裏的光芒微微的閃爍，片刻之後倏然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對着胤褆輕聲喊道：“大哥。”

胤褆一聽胤禟的話，臉上的表情微微的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盛寧，指着他的臉，聲音有些嘶啞的道：“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