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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晏冰的心裏松了一口氣,這段時間都沒人去東山,泥石流也不是朝着青平村的方向滑落,應該不會有人遇難。
周巧禾僵着身體看了看晏冰,又木然地看了看遠處的東山,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是……泥石流?
小妹怎麽知道東山真的會出事?她可以預測未來嗎?
不不不,小妹可能是無師自通了地理,知道暴雨、低植被覆蓋率、再加上較大的坡度容易導致泥石流,才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奇奇怪怪的原因呢。
唯物主義者周巧禾瑟瑟發抖地抱緊曾經的高中地理知識,如此堅定地想着。
*
青平村北部的農田裏,五堂伯家的兒子褚六正在勞作。
東山那邊的聲響也讓他吓了一跳,褚六見那石洪沒有蔓延到村子和農田這邊,緊縮的心髒微微松弛,很快卻又提了上來。
糟了,爹之前說要去東山打柴!
算算時間,此時他爹應該正在山裏,該不會……
褚六的臉側瞬間留下一行冷汗,手中的鋤頭也摔了下去,險些砸傷自己的腳。
來不及多想,褚六撿起鋤頭握在手裏,拔腿就向東山跑去。
附近的村民見了,揚聲問道:“老六,你怎麽了?”
褚六一邊跑着,一邊勉強從喉間擠出話來:“我爹!我爹還在東山!”
其餘村民俱是一驚,拿起工具,随着褚六一起奔向東山。
“快去救人!”
雖然石洪之下很難幸免于難,但是,萬一呢?實在不行,也将褚六他爹的屍首找出來,好好地入土為安……
*
晏冰在自家院子裏擇菜,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群人急促的奔跑聲。
她出門一看,見是村裏的人們握着鋤頭和鍬镢,正面露焦急地趕去東邊。
晏冰叫住一個人,問道:“李三哥,大家這是?”
那人停住腳步,耐心解釋道:“我們去東山救褚六他爹!”
褚六的父親?那不就是五堂伯?
晏冰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事情經過。她連忙沖着人群大聲道:“五伯沒去東山砍柴!你們別去了,那邊危險!”
此話一出,人群就是一頓,紛紛将目光投向晏冰。
最前方的褚六匆匆跑過來,急切地對着晏冰問道:“十二妹,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爹沒事?”
褚冰兒在褚家一衆堂兄弟姐妹中排名十二。
晏冰點點頭,肯定道:“剛剛五伯路過,我見東山的路不好走,就讓五伯在我家取了些柴,那之後五伯就回家了,六哥無需憂心。”
廚房中的周巧禾也走出來,同樣安慰着說:“真的!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對面衆人面面相觑,連忙又奔向褚六的家裏。
到了地方,褚六猛地推開院門,院門磕在牆壁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重響。
他高喊道:“爹!你在家嗎?”
這時,卧房裏傳出了一道不滿的含糊抱怨聲:“小兔崽子亂嚷嚷什麽!”
聽到父親的聲音,褚六心下徹底一松,他推開卧房門,見父親正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瞪着他。
其餘村民也進了屋來,慶幸不已地跟五堂伯講述了事情經過。
五堂伯愣住:“東山發了泥洪?”
如果他那時去了東山砍柴……
想到這裏,他渾身一抖,背部的冷汗瞬間浸透衣服,後怕道:“老天爺啊,多虧了冰兒,要不是她叫住我,我這條老命今日非交代在東山不可!”
*
于是,用晚膳的時候,晏冰他們家迎來了好幾撥訪客。
先是五堂伯帶着褚六送來了好幾條臘肉,說是感謝晏冰無意中救了五堂伯一命。
褚成和沈秋桂推辭了半天,五堂伯嚴肅道:“你們一定要收下,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兩人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收下臘肉,五堂伯又感謝了晏冰好幾句,這才滿意離去。
一家四口重新坐下吃飯,還沒吃幾口,院外又來了一群人,分別帶着自家的小孩。
趙家八嫂握着晏冰的手,淚眼朦胧道:“若不是冰兒把我家孩子勸回去,他們可能就要死在那東山了!”她拍了拍依在自己腿側的孩子,道:“快,謝謝冰兒姐姐!”
另幾家也連忙讓孩子給晏冰道謝。
孩子們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晏冰,七嘴八舌道:“謝謝姐姐!”
晏冰笑着摸摸他們的頭,和周巧禾從廚房裏拿了些小零嘴,分給幾個孩子。
一群人留下了好幾筐雞蛋,才千恩萬謝地離開。
再次坐回餐桌,褚成忍不住感嘆:“今日真是太險了。”
沈秋桂也拍拍心口,慶幸道:“還好有冰兒,否則村裏還不知要辦幾場喪事。”
聞言,晏冰笑了笑,繼續吃飯。
周巧禾偷偷瞄了瞄晏冰,內心再次鞏固了一下自己的世界觀。
*
這日,晏冰閑來無事,背了個小筐去北山采些野菜野果。
這裏位處南方平原,山坡都比較矮小,爬起來不是很累。北山比東山要大得多,青平村就是依靠着北山而建。
走了一段路後,晏冰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她沉思了一會兒,東邊是村裏人常去的,那裏的山谷中可以采摘的吃食比較多,也沒有虎豹之類的猛獸出沒過,比較安全。
而西邊的林子比較深,人跡罕至,是獵戶常去打獵的區域。
這樣想着,晏冰的直覺開始拼命吶喊:西邊!
于是,她果斷決定遵從自己的金手指,轉身向西邊的岔路走去。
走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晏冰忽然聽到一陣尖利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甚至驚起了幾只飛鳥,撲簌簌地展翅逃離此處。
晏冰:這笑得也太反派了。
她面色不改,繼續朝着笑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很快便見到一個老者迎面走來。
那人十分矮瘦,身着破爛道袍,頭發亂糟糟地堆在頭頂,面上生着許多猙獰的皺紋,神情冷漠陰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除此之外,這老道士道袍的一角顏色更深,隐隐泛着深紅色,似乎浸了什麽東西的鮮血。
當然,最讓晏冰在意的,是一段突然湧現在她腦中的零散記憶——那是褚冰兒的記憶。
密林,破衣爛衫的老道士,忽然貼到身上的符箓,魂魄被硬生生剝離的慘烈劇痛,最後,便是一片空茫。
晏冰在腦海中問道:“系統,這是怎麽回事?”
系統分析記憶後回道:【褚冰兒原本陽壽未盡,卻被人以邪術勾走生魂,眼前這人就是褚冰兒的仇人。宿主見到此人後,身體所殘留的仇恨與痛苦自動激發了死前最後的記憶。】
聞言,晏冰的心中浮現出一絲殺意,原來,就是這人害了褚冰兒。
那老道士突然見到一個獨身的年輕小姑娘,不免驚喜萬分。
正好!他的魔器四方鏡再獻祭三個少女的生魂就可以複蘇了,剛處理完一個礙事的小子,又來了一個小姑娘,真是天助!
不過,這個小姑娘的模樣有些眼熟……
對了,他一年前也來過這個村子,還收走了一個魂魄,可能是那個時候碰到過她。
老道士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猙獰笑意,雖然他為了弄死那小子用光了一身靈力,體力也所剩無幾,不能直接用符箓抽魂。但送上門來的魂魄,他可不能讓其跑了!
先找機會把她打暈吧,待他恢複靈力,再抽出她的生魂……
老道士努力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對晏冰道:“姑娘可知下山的路怎麽走?貧道在這山間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
晏冰同樣施展演技,友好道:“道長随我來吧,這邊林子太密,的确不容易尋路。”剛才還笑得那麽嚣張,現在就裝迷路,看來這人腦子也不太好。
老道士暗喜,随晏冰下山。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在心中開始罵罵咧咧。
這小姑娘怎麽也不肯讓他走在後方,一旦他落于身後,便也放慢步伐,還關切地問他是不是自己走得太急,讓他累到了。
這樣他該怎麽打暈她!林子這麽大,若不能一次就成功,小姑娘跑了可怎麽辦,他這老胳膊老腿可追不上年輕人。
老道士心中急躁,正苦心琢磨陰招,腳下卻突然踩空,慘叫着跌進了一個深坑。
他“哎呦哎呦”地試圖站起來,卻沒能成功,低頭一看,原來他的腳腕已經腫成了饅頭。
“姑娘,你快救貧道上來,貧道的腿好像扭了。”可惜他耗幹了靈力,不然就可以用法術自救了。
然而,老道士等來的卻是一片寂靜,晏冰自然不會回他的話。
他的腦子有些暈,電光石火之間,老道士忽然記起了什麽,狠狠地抖了一抖。
等等,那個小姑娘去年不就被他收走了生魂嗎!那生魂已經被他獻祭給四方鏡了,怎麽又能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
“妖孽!你是哪裏來的山精野怪,竟敢與我作對,待貧道出來,定要将你碎屍萬段!”老道士忍下心中的恐懼,色厲內荏地大吼出聲。
地面之上,晏冰冷哼一聲,奮力搬起一塊大石頭。
進山的路上,她便發現路邊有一個村裏獵戶設下的陷阱,村民們都能認出旁邊的顯眼标記,不會意外墜入。
于是,她故意将老道引到這裏,好讓他去陰間給褚冰兒償命。
老道士喊了半天,怒目盯着上方,卻驚恐地見到晏冰抱着石頭走到坑邊。
“你要做什麽?啊——”
随着又一聲慘叫,石頭重重落下,老道士被砸了個頭破血流,倒在坑中沒了聲息。
力竭的晏冰擦擦汗,坐在旁邊平複了一下呼吸。
就在這時,系統突然播報道:【叮!宿主的伴侶顧文霆已進入當前世界,其位置為宿主西北方向一千米。】
顧文霆來了?晏冰微微愣住,随之一抹喜悅浮上心間。
她顧不上休息,起身朝着系統給出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刻鐘後,晏冰果然找到了一個盤坐在血泊之中運功調息的青年男子,他胸前的衣襟幾乎被血浸濕,整個人凄凄慘慘。
晏冰走到近前,那男子同時也轉過頭來。
不同于原世界與上個世界的容貌,顧文霆這次的身體生了一雙桃花眼,容貌昳麗,身着藍色道袍,頭束八卦簪,看起來同樣是個道士。
顧文霆朝晏冰伸出沾着鮮血的手,委委屈屈道:“阿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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