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第21章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極品小姑子◎

林素蘭将腦袋依靠在林母肩膀上, 嘴角微微勾起,她當然沒被欺負,身上髒兮兮的是因為發現一只野雞,左右要設局, 就直接動手抓。

追了好幾次, 身上就髒了些。

那只野雞被她捆了後, 放在薛老三那了,小黑跑來找她,知道這邊的事發現得差不多後,林素蘭才髒兮兮地趕了回來。

此時林父正在副隊長家裏,幫着遞瓦片。

副隊長有個親戚在瓦窯裏幹活,算是有一點門路, 這種稍微有些瑕疵又沒什麽大問題的瓦片,算處理價給到副隊長。

生産隊裏瓦房人家比較少, 最多的就是茅草屋,就比如胡大壯家, 然後是土牆房, 這種房子的房頂一般是平整的,上面再鋪一層幹草。

最好的就是木房,屋頂就是瓦房, 磚房他們生産隊沒有,鎮上有幾家, 其中一家還是衛生所。

副隊長家就是木房,蓋的時候因為錢不夠,所以有兩間蓋的是瓦片, 剩下的用茅草蓋頂。

“家裏就兩間屋子蓋的瓦, 我想着機會難得, 就索性買了不少,把其他屋子的頂也給換成瓦片,這樣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屋子裏都沒有那麽埋汰了。”

副隊長也攢了很多年的錢,才下定決心換的,這房子是他家老大出生的時候蓋的,去年老大結了婚,眼下手裏老二才十四歲,所以就先把房□□好,以後老二相看對方的時候也會加分。

幹茅草蓋的屋頂,夏天雨水多漏雨,大晚上雨水漏得到處都是,地面都是水,櫃子和桌椅都容易受潮。

而冬天呢,下雪天又容易塌頂,半夜睡得正香,好家夥忽然一陣悶響,不僅得爬起來收拾,還要趕緊上房重新蓋頂,不然家裏的老小過冬可難了。

林父等幫着蓋瓦的人聞言一陣羨慕。

“瓦房好啊,”林父抱起五匹瓦片伸過頭頂遞給木梯上的人,“就算是大暴雨,也不會那麽遭罪了。”

“可不,”一大伯應聲,“就說去年夏天,我家小乖孫還沒出月子呢,茅草被暴雨沖刷開,淋濕了他們的被褥,那一晚上鬧得我們手也忙來腳也慌。”

幸好小乖孫被兒子和兒媳護得好,否則會出大事。

林遠鋒也有些豔羨地看了幾眼那邊已經蓋好的房頂,他也得攢攢力,争取把家裏的房頂也全部換成瓦片。

“叔,這一匹多少錢啊?”

和林遠鋒差不多大的青年好奇問道。

其餘人也豎起耳朵來。

副隊長笑了笑,剛要說呢,他媳婦兒就拿着木勺,端着一瓷盆涼茶出來了,她招呼着大家歇會兒,喝點茶,然後暗暗瞪了副隊長一眼。

“去拿幾個碗過來,好打茶水喝。”

副隊長連忙應着,轉身進竈房了。

接着林父他們便聽副隊長媳婦兒嘆了口氣道:“說是便宜點給我們,可和那些好瓦片的價錢沒什麽差別。”

問這話的年輕人癟了癟嘴,沒差別你倒是說說多少錢一匹啊。

“而且我們買的時候也不夠,畢竟這有瑕疵的瓦片少,等了又等,才等到這麽些。”

這意思就是瓦窯那邊沒多的了,想買也買不着。

那青年聳了聳肩,沒再多問,走過去舀了一碗涼茶在旁邊喝得咕嚕咕嚕的。

等木梯上的人下來後,林父才洗了手,端上一碗涼茶喝,正聽旁人在邊上吹牛扯把子呢,就見袁嬸子滿頭是汗地跑進了副隊長家院門。

“他林叔!遠鋒,你們家出大事了!快跟我走!”

“啥?!”

林父一驚,碗差點沒拿住,他着急忙慌地放下碗,也顧不得和主人家打招呼了,拉上一臉蒙的林遠鋒就跟着袁嬸子跑了。

“出什麽事兒了?”

“看起來是急事兒啊!”

“肯定是出大事了,不行,”副隊長自認為雖然是副隊長,這生産隊隊員家裏出了事,他還是要去看看的。

“我去看看,要是能幫忙就幫點。”

其餘人聞言也紛紛跟上。

副隊長媳婦兒想了又想,最後讓兒媳婦看着點家,也跟着過去了。

“你說什麽?!”

出了副隊長家院子不久,在林父和林遠鋒的急切追問下,袁嬸子忍着羞說了祝憶男偷人的事兒。

這可把二人氣得不行,其中林遠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個想的就是袁嬸子在胡說八道,誣蔑他媳婦兒!

于是暴斥一聲後,他雙眼瞪得老大,額頭上的青筋都鼓動出來了,一把就揪住袁嬸子狹緊的衣領,直接将人扯到自己跟前,手臂因為非常用力的關系,導致青筋隐隐若現。

因為離得近,袁嬸子都能聽見對方牙齒咬在一起發出嘎吱的聲。

“是、是真的,我們親眼看見的!”

袁嬸子被揪住衣領,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另外也被林遠鋒這忽然的舉動吓了一跳。

“你冷靜點放開我,”她一邊推對方揪住着自己衣領的手一邊大聲道,“看見的不止我一個呢!滿地的衣服,他們光溜溜的就睡在林子大石頭後面的草叢裏!可羞人了!”

林父急得不行,早在袁嬸子說祝憶男在小溪河那邊林子裏偷人的時候,便已經先一步健步如飛地往那邊趕了。

倒是林遠鋒不相信這個事,逮住袁嬸子怒斥,此時袁嬸子被逼急了,那聲音也大得很,讓追過來的副隊長一行人聽了個正着。

“啥?林遠鋒媳婦兒偷人?!”

“我的天爺啊!”

“丢人啊!看不出他媳婦兒是那種人!”

“才嫁過來多久就偷人?怕不是之前就勾搭上的情郎喲!”

這話聽得林遠鋒雙眼赤紅,他一把松開袁嬸,面容猙獰地沖着後面副隊長等人大喊道:“滾啊!別跟着我!”

說完就往小溪河那邊跑了。

有一個比林父大幾歲的伯伯頓時不滿,“他這是什麽态度?咱們這十個有八個都是他的長輩!”

副隊長倒是出來打圓場,“算了,他現在也難受,家裏出了這個事,也可憐。”

這話得到大家的認同,在他們說話間,副隊長媳婦兒已經上前扶着喘氣的袁嬸了,“真偷了?”

袁嬸也被林遠鋒氣狠了,她一片好心來告訴他們這個事兒,結果差點被人打,索性也不瞞着。

“真的!你是沒看見喲,衣服丢得到處都是,還把背簍放在下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出去幹活兒呢!”

“我先跟隊長他們說了,然後再去林家,最後才來這邊,誰知道那小子死活不信就算了,還拉扯我咳咳咳.....”

袁嬸子覺得喉嚨有些難受,将手放在脖子上摸了摸,臭小子這麽用力,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脖子勒紅!

等她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時,眼前一個人都沒有了,全部往小溪河林子那邊跑去咯。

袁嬸子一跺腳,也往那邊去了。

這一群人跑得這麽快,還都往一個方向跑,不知情的村民放下手裏的活兒大聲吼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兒了?!”

然後人群裏的人更大聲地回着:“林遠鋒他媳婦兒在小溪河那邊偷人被抓了!我們現在過去看什麽情況!”

好家夥,這聲音大得都有回音了!

“啥東西?”一老婆婆牽着一大一小兩個孫輩,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偷人?是偷人嗎?”

她家三兒媳婦兒一把丢下鐮刀,拉下衣袖就往那邊跑,“是偷人了!林遠鋒他媳婦兒偷人了!”

“哎呀你等等我!”

她家大兒媳婦也不洗衣服了,緊跟着跑了出去。

于是人越來越多,除了腿腳不便的老人和還不會走路的孩子,生産隊的其他人都往這邊跑了。

再說林素蘭母女二人趕到林子這邊後,林母被張六嬸告知那狗男女赤裸裸地抱在一起,這會兒還沒醒的時候,林母黑着臉爬到祝憶男他們所在的地方。

後面跟着張六嬸以及隊長媳婦兒。

林素蘭也想跟上去,被袁婆婆拉住了,她幹瘦的手死死拉住林素蘭不放,嘴裏說着:“你個小丫頭可別去看那髒東西,免得長針眼!”

“好。”

林素蘭乖巧地站在她身旁,臉上帶着震驚和愁容,“真的是大嫂?大嫂……她怎麽這樣啊,那奸夫是誰?!”

“我沒去看,不過你張六嬸子說長得怪俊的,不是咱們生産隊的人,我看啊,”袁婆婆冷笑一聲,“應該是她沒嫁過來之前的情郎!不然怎麽會這麽快就攪和在一起?而且還這麽大膽子!”

怕不是偷了好幾次!

隊長在一旁雙手叉腰,臉色也黑得吓人。

生産隊發生這種丢人現眼的事兒,他這個隊長臉面往哪裏放?上面追究下來也是他管理得不好,不知道要挨多少批!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林子裏顯得格外大聲。

林母一把拉開趴在祝憶男身上的馮春來,然後對着對方就是幾個大耳刮子!

接着又同樣給了祝憶男幾個大耳刮子。

二人被這幾個力度極大的耳刮子扇醒了。

馮春來先清醒過來,感覺自己光溜溜的後,他趕緊蹲了起來。

咽了咽口水,看了眼面前黑着臉的幾位嬸子,身旁光着身體眉頭微皺,剛睜開眼的祝憶男,以及不遠處冷冷看着他的三人。

他本就是人來精,一眼就搞清楚眼前是什麽情況了,此時的馮春來腦子裏哪還有将這個姑娘“誘拐”給那個傻子的“任務”啊!

他腦子轉得飛快,在祝憶男清醒後發出驚叫聲時,心裏就有了成算。

只見馮春來一手捂住自己的弟弟,一手指着雙手環胸,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祝憶男大聲道:“是她勾引我的!”

“你是不是祝憶男沒嫁過來時的情郎!”

林素蘭一副氣的不行的樣子,遠遠地指着他所在的方向大喊道。

“對對對!”馮春來連連點頭,“我就是她的情郎!我們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

“但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讓我來這邊找她的!”

馮春來沒想到自己找錯了人,也不明白是誰打暈了他,還被剝光丢在這。

但他顧不得解釋這些,因為眼下這種情況沒人會相信他的解釋,所以馮春來立馬順着杆子往上爬。

給大夥兒一種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的模樣,話語間的重點也是這個女人勾引的他,不然他一個外村人,沒事兒來這邊幹什麽?

“哎喲!讓你別看了,小心長針眼!”

袁婆婆見馮春來站了起來,林素蘭還指着對方喊,趕緊起身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祝憶男!你個丢人現眼的東西!”

一想到這兩個人算計自己的閨女,林母就氣得不行,上前又給了馮春來和祝憶男幾個大耳刮子!

張六嬸和隊長媳婦兒也上前掐打二人,馮春來一個勁兒喊着自己錯了,也不還手,認錯态度較好。

而祝憶男又羞又慌又氣之下,大喊着自己沒有偷人,還在被掐疼了後反手打人。

“哎喲你這個偷漢子的還打我!”

張六嬸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紅的手背,上前一把抓住祝憶男的頭發,另一只手啪啪啪地扇着她已經紅腫的臉,“你這個賤人!敗壞門風的玩意兒!”

“快把這對狗男女捆起來!”

隊長大吼道。

于是祝憶男和馮春來,就被張六嬸奉獻出來的褲腰帶,一分為二後,将他們手反捆在背後,跪在原地了。

馮春來一個男人袒胸露、乳就算了,祝憶男卻羞憤不已,哭得要死,恨不得整個人趴在地上不起來。

“我真沒有偷人,我沒有!”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這個人要禍害的是林素蘭啊!

“你就承認了吧,”偏偏馮春來還在一旁勸着,“錯了就是錯了,我們知錯就是了。”

比起搞破鞋,總比他暴露聽人安排引誘人家小丫頭給傻子禍害要好點。

“你誰啊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祝憶男像癞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扭頭對馮春來大吼。

她此時臉腫得像豬頭,因為太生氣,口水都噴出來了。

馮春來挺會演,一臉傷心道:“事情都這樣了,你不能把事情全推在我身上!要不是你給我口信讓我來這等你,我會大老遠過來嗎?”

“你放屁!”

祝憶男大罵,“是我叫你來的嗎?明明是……”

是誰?是祝寶軍,她那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祝憶男不敢說出祝寶軍的名字,越發憋屈之下只有哇哇大哭。

“我沒有,我真沒有偷人我沒有!”

見她還有幾分腦子沒有說出那件事,馮春來偷偷松了口氣,這件事最慘不過游街,反正他和幾個寡婦交情深,也沒準備娶媳婦兒,臉面什麽,和餓肚子比算什麽?

林父剛過小溪河就聽見祝憶男的哭喊聲,他冷着一張臉快步走進林子。

進去沒多久就看見林素蘭他們,以及上方的林母等人,看清什麽情況後,林父氣得渾身發抖。

怕他氣得和上輩子一樣的下場,林素蘭趕緊上前扶住他,“爹您緩着點,我和娘還得依靠您呢!”

“是啊老哥,”隊長也在一旁幹巴巴地勸着,“事情已經出了,咱們只能想法子解決,可千萬別氣壞了身體,你看看你閨女,她還這麽小,還沒成家呢!”

林母此時下來了,她哭着抱住林父,“老林啊.......這日子咋過啊!”

林素蘭也抱着林父的胳膊在那哭,這讓氣得頭發昏的林父倒是冷靜下來幾分。

他冷冷看了眼上面哭喊不已的祝憶男二人,“這樣的兒媳婦,我們林家要不得,哪裏來的就送回哪裏去!”

“不行!”

身後傳來一聲吼,林素蘭他們轉頭一看,滿頭是汗的林遠鋒趕過來了。

“遠鋒我沒有偷人!我真的沒有偷人!”

看見他來了,祝憶男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顧不得在地上趴着了,立馬直起身!

隊長和林父趕緊背過身不去看,旁邊的馮春來倒是盯着看了又看。

林遠鋒雖然相信祝憶男,可也被這一幕氣壞了,更別提後面副隊長一行人也鑽進了林子。

“快趴下!”

林遠鋒一邊往祝憶男方向跑一邊大吼道。

可祝憶男壓根聽不進去,腦子裏只有讓林遠鋒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完全忘記自己赤身裸體,雖然雙手被捆在身後,但腿沒有捆啊!

看見林遠鋒往自己這邊跑來,祝憶男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

這下副隊長等人驚呆了,傻愣愣地看着她面朝大夥兒的身體。

林素蘭嘴角一抽,別過了頭。

“男人都給我把頭轉過去!”

隊長媳婦兒滿意地看着早就轉過頭的林父和隊長,見其餘人盯着看,立馬大吼道。

袁婆婆也在一旁罵,“看個錘子看!都背過身去!”

副隊長媳婦兒更是狠狠掐了副隊長一把,副隊長再疼也不敢叫,趕緊轉過身,還讓其餘人趕緊照做。

“不知羞恥!”

張六嬸罵道。

剛要把祝憶男壓着跪下,林遠鋒就已經到他們跟前,他怒紅着一張臉脫下衣服給祝憶男披上,質問張六嬸和隊長媳婦兒。

“你們為什麽脫她衣服!”

隊長媳婦兒癟嘴,聲音也很大,“是他們自己幹那事兒的時候,把衣服丢得到處都是,我們可沒脫她的衣服!”

“遠鋒,我沒有偷人,我真的沒有,我是清白的,清白的!”

祝憶男靠在林遠鋒懷裏,哭得不行。

不想旁邊的馮春來看見人這麽多,陣仗這麽大,想着游街的事兒肯定是跑不掉了,于是一咬牙,看向林遠鋒大聲道:“你當初明明說過你不喜歡他的!他長得又黑又糙,你喜歡的只有我!”

按容貌來說,馮春來确實長得俊,知青所那邊剛下隊來的男知青也沒有幾個比得過他。

“你閉嘴!”

林遠鋒正滿臉心疼地抱着祝憶男,聽到這話雙眸滿是寒意地看向馮春來。

馮春來被看得猛地打了個冷戰,一股寒意從他脊椎骨的尾端一直爬上脖頸處,本就□□的身體激起一層層小疙瘩來。

“本、本來就是,你哪裏比得過我?長得黑不秋溜的,像一塊老黑疙瘩!憶男她愛的只有我,嫁給你是她娘的主意,可不是她!”

馮春來梗着脖子大聲胡亂道。

在那小丫頭大聲斥責他是對方情郎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了,祝寶軍的姐姐祝憶男,祝寶軍讓說他來這裏躲着,到時候會遇見兩個人,一個是他姐姐,另一個就是他的目标。

這人既然是祝憶男,那她家裏就只有一個寡母,扯上對方就對了!

“你給我閉嘴!”

林遠鋒輕輕推開祝憶男,想要暴打馮春來一頓,結果被祝憶男死死抱住,不讓他走。

她倒不是不讓林遠鋒打人,而是意識到自己上半身蓋住了,下半身還露着呢!

林遠鋒在她面前還能遮擋幾分,要是走開了,那不又露給他們看了?

所以她死死地抱住林遠鋒不松手,不管對方有多生氣也不松手。

“你看,她舍不得你打我,”馮春來張口就來,“她最愛的還是我!雖然從頭到尾都是她勾引我,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逃避。”

說完後,馮春來一臉難過而深情地喊着,“憶男,咱們一起面對吧。”

“面對你媽了個屁!”

林遠鋒忍無可忍,狠力一把推開祝憶男,拳頭就已經揮向了馮春來,結果馮春來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揍人,撒丫子就往林素蘭他們下面跑。

“我都認錯了!打什麽人啊!”

馮春來往隊長身後躲,被隊長一腳踢翻在地,林母趕緊捂住林素蘭的眼睛。

林素蘭只聽見馮春來的慘叫聲,以及周圍人的怒罵、唾棄二人的聲音。

她此時心裏非常平靜,但手還是微微顫抖地拉着林父和林母。

“把衣服給他們,”隊長看了眼被按住的馮春來,以及被人拉住的林遠鋒,“穿上以後,帶他們去曬壩那邊。”

偷人在這個年代可不是小事,這是搞破鞋!

雖然不會像老時候那樣把男女沉塘,但報備到糾察隊,也會被批評、游街,還有吃一段時間牢飯的。

林父和林母沒有異議,方才林遠鋒護着祝憶男的樣子,他們可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祝憶男手軟腳耙,衣服丢在她面前也穿不上,無奈之下只有讓林遠鋒去幫忙,林遠鋒給祝憶男穿好衣服,聽着對方一直哭着說自己是冤枉的,緩緩将人抱起來。

“她不會偷人,是那個男人強迫她的,我要帶她回家去。”

林遠鋒知道把人送到曬壩那邊是什麽下場,他拒不送人到曬壩那邊去的态度,林父也是非常失望和難過的。

“老林,老大已經拎不清了,”林母忍痛道,“把他們分出去吧。”

“分?”

林父冷笑。

“他們只能滾出去!”

分個屁!

“對,滾出去!我養爹娘,”林素蘭立馬接話。

林父和林母聞言眼眶一熱,一時間心裏什麽滋味都有。

隊長見林遠鋒不配合,還護着那個偷人的,立馬大手一揮,隊長媳婦兒帶着幾個健壯的嬸子上前就把祝憶男從他懷裏拉了下來。

“遠鋒!遠鋒救我!”

而一邊被押着走的馮春來也大喊着,“憶男!憶男你可得對我負責啊,你不能把什麽事兒都推給我!”

林遠鋒快瘋了,可他只有一個人,去揍馮春來就不能救祝憶男,最後他選擇了和幾個嬸子搶祝憶男。

啪的一聲響。

副隊長他們回頭一看,只見林父站在林遠鋒面前,他的手微微顫抖,而林遠鋒頂着一個大巴掌印,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父。

“爹?”

“你鬧什麽?你嫌我們家還不夠丢人是嗎!到了這一步,你腦袋上都戴綠帽子,你還向着她是嗎?!”

隊長媳婦兒帶着人趁機用東西堵住祝憶男的嘴,然後把人拉走了。

林遠鋒被林父這麽一打,整個人冷靜了不少,但他的目光涉及前方掙紮不已不斷想要回頭的祝憶男時,他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

“我相信她,她絕對不會偷人,今天的事一定是誤會!”

林母哎呀一聲,推開林父自己又給了對方另一側臉一個大耳刮子,“誤會?都赤身裸體地抱在一塊兒了,你跟我說是誤會?”

林素蘭也走了過來,“大哥,我知道你難以接受,可他們确實……”

“你在哪兒?!”

林遠鋒惡狠狠地瞪着她,“你和你大嫂一起出來的,你去哪裏了?!”

“你吼我幹什麽!你有本事吼偷人的去啊!”

林素蘭渾身一抖,似乎被他吓住了,立馬雙眼一紅哭道。

“剛進林子她就讓我去抓竹雞,還說不管我抓到多少竹雞她都拿錢買,讓我自己逛去,她好砍柴,我就自己去抓竹雞了!”

說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抓到北坡那邊去了,聽說這邊出了事,趕緊回去找娘。”

“我和她一起過來的,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事兒裏面你媳婦兒沒錯?我和你妹妹錯了,和你爹錯了,我們三個都錯了!就只有你腦瓜子是對的,你媳婦兒就算偷人偷到你眼皮下你也覺得她是無辜的!”

林母大聲罵着,還使勁兒推了他幾下。

“我怎麽養了你這個兒子!還給你娶了個喪門星啊!你們怎麽敢的啊?欺負我們,欺負我的閨女,都是你慣出來的!你們是一路的人!”

這兩天憋了太多事在心裏,林母此時全部發洩出來,對着林遠鋒拳打腳踢。

林遠鋒再向着自己的媳婦兒,對爹娘還是不敢動手的。

“娘,”林素蘭上前攔住林母,哭聲大得很,“算了,在林遠鋒眼裏,只有祝憶男才是他的家人,我們算什麽啊!”

這話讓林母哇的一聲就哭了。

林素蘭趕緊抱住她,“娘,我在呢,還有我和爹呢。”

“走!”

林父黑着臉一把扯着林遠鋒往曬壩那邊去。

等林母平靜下來後,林素蘭才和她來到曬壩,此時曬壩人多得很,隊長和副隊長站在最前面,中間跪着祝憶男和馮春來。

“之前我就說這祝憶男不是個安分的,哪有剛進門就偷拿家裏東西補貼娘家?我看啊,那些東西不一定補貼誰去了!”

袁婆婆作為林素蘭家的鄰居,此時跟大夥兒說個不停。

“作孽啊,怎麽攤上這麽個兒媳婦!”

“你們是沒看見,林遠鋒要揍奸夫的時候,祝憶男死死抱着林遠鋒不放,硬是攔着不讓他打人呢!”

張六嬸啧啧道。

“果然是她的老相好,我呸!”

“那奸夫瞧着确實比林遠鋒俊,難怪祝憶男偷人。”

“呸!你這是什麽話?你也想偷?”

“我一個男人我偷什麽偷!”

“那邊跪着的也是男人,呸!”

“我……”

林遠鋒此時被兩個青年壓着肩膀,不讓他沖過去,林父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看見林素蘭母女過來,大夥兒都面帶同情地看着她們。

林母将頭偏向一旁,林素蘭惡狠狠地瞪向有些幸災樂禍的人。

隊長敲響鑼,大家也不再去看林家人,轉頭看向前方。

“今天,是我們熊石橋生産隊最恥辱的一天!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種醜事會發生在我們生産隊……”

隊長先是自我檢讨沒管理好生産隊一番,接着把祝憶男和馮春來,在小溪河那邊偷情的“前因”以及“後果”滿是怒氣地說了一遍。

前因是二人早在祝憶男嫁過來之前就勾搭成奸。

後果就是祝憶男婚後也念着馮春來的好,所以給人家帶口信,讓他來這邊相聚,結果被發現了。

祝憶男被堵住嘴,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面對隊長說的,她是一個字都不想承認,可當隊長拿走她嘴裏的東西,讓她自己說是不是這樣的時候。

她幹裂的嘴張了又張,硬是沒辦法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馮春來是她弟弟找來的。

就算把事情說清楚,那她和祝寶軍、馮春來算計林素蘭的事也會暴露,同樣會連累她弟弟。

在林遠鋒期望的眼神下,祝憶男硬是一個字說不出來,最後崩潰大哭。

旁邊的馮春來倒是一個勁兒的大聲道。

“是這樣的沒錯!就是這樣的!你們看看我這模樣,我能看上她這麽點姿色的姑娘?都是她小小年紀就勾搭我啊!”

“我沒嘗過女人的滋味,所以就被她引誘了,她成家了還時常找我,本來這次我過來是想和她說開,以後不來往的,結果她硬是拉着我再來幾回,我、我到底是個男人,怎麽把持得住?所以就犯下錯。”

“我改!我以後再也不犯了,求求你們別送我們去游街,”馮春來還磕了幾個頭,最後還帶着威脅道,“這個事不光彩,要是傳出去了,你們的兒女還怎麽說親?人家會怎麽傳你們生産隊?”

副隊長家就有一個小兒子還沒說親,聞言立馬踹了他一腳!

“你個狗畜生!這事兒是你們兩個犯的,怎麽就連累我們生産隊的名聲了?!”

“副隊長說的對!”

立馬有鄉親跟着大罵,“憑什麽他們犯錯我們生産隊其他人要跟着倒黴?!”

“就是!憑什麽?!”

“趕出去!”

“把祝憶男送回她祝家去!她是祝家的女兒,不是我們熊石橋生産隊的!”

林素蘭聽到這話雙眼一亮,是個會說話的!

再多說點!

“這話說得有道理!”隊長也聽見這話了,他趕忙高聲道,“祝家不會教女兒,那就送回去!林老哥,你們怎麽想的?”

一時間衆人看向林父他們,林遠鋒第一個搖頭,“不行!她是我媳婦兒!”

林父見他這個時候還惦記着祝憶男,于是又給了對方一個大耳刮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我同意隊長說的話!以後祝憶男不再是我林家的兒媳婦!”

“爹!”

林遠鋒瞪大眼,然後想也不想地喊着:“你不認祝憶男,那也別認我了!把我也一起趕生産隊好了!”

還有這種好事兒?!

林素蘭精神一振,趕緊出來道:“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這麽對爹說話?你太讓我們失望了!眼下已經不是我們林家的家事,這已經涉及全生産隊未娶未嫁的哥哥姐姐們了!”

這話讓有兒有女還未成家的人紛紛點頭,“這林家就只有林遠鋒拎不清,看看最小的丫頭都能清楚這些事兒。”

“是啊,一個大男人,還沒有一個小丫頭腦子好使!”

薛老三站在人群中,默默聽着周圍對林素蘭一頓誇。

林素蘭聽見那些人的話後,腰板挺得更直了,“你做人不要這麽自私好不好,快跟爹娘認個錯!”

“我不!”

林遠鋒聞言,自認為抓住了林父和林母的把柄,于是再次道,“你們不認祝憶男,就把我一起趕出去好了!”

“好!趕出去!都趕出去!你林遠鋒以後就不是我章春花的兒子!”

林母氣得幾乎是尖叫着說出這段話,然後雙眼一翻,整個人往後一倒,林素蘭眼疾手快地扶住對方,“大哥你把娘氣暈了!”

“春花!春花你沒事兒吧?”

林父吓一跳,跑過去将林母抱在懷裏,林母虛弱地睜開眼,眼角落下淚,指着林遠鋒,“我、我不認這個兒子了。”

“不認了,我們不認了,”林父眼睛也跟着紅了。

祝憶男一個字都沒有反駁,分明是知道沒辦法解釋她和馮春來之間的關系,可即便到了眼下這樣的場景,老大還是向着祝憶男,甚至為了對方威脅他們。

林父看向走過來的隊長,略有些倦意道,“把他們都趕出生産隊吧,林遠鋒以後不再是我們林家人!他愛去哪裏去哪裏,以後我林家門,他別想再進!”

隊長也是為人父的,聞言也知道林父心裏多不好受,他便跟着勸了幾句,“遠鋒啊,你也看見了,我讓祝憶男說她也不開口,你想打那人的時候,她還護着,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可別為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和父母反目成仇啊!”

副隊長也勸着。

“是啊大哥,你眼裏不能只有大嫂,你看看爹娘,看看我啊!”

林素蘭哭道。

林遠鋒遠遠地與祝憶男對望,許久後,他幹澀的聲音響起,“她是我媳婦兒,她說她沒偷人,那就是沒偷人,我相信她。”

“林遠鋒!”

林素蘭狠狠踢了他一腳,“你滾吧!跟祝憶男滾出生産隊去!爹娘我會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大哥!”

“嗚嗚嗚……”

林母将頭埋在林父懷裏痛哭,林父抱緊她,也忍不住流下淚,旁人看見後,對林遠鋒還有祝憶男二人更加厭惡了。

“娶了媳婦兒忘了一家人,關鍵是這個媳婦兒還是個偷人的!”

“你們說祝憶男到底有什麽魅力,把林遠鋒迷成這樣?”

“燒呗,指不定有多少床上手段呢,都這樣了,林遠鋒還想做烏龜,呸!枉為男子漢!”

“呸!”

一時間全是罵二人的,馮春來倒是被人忽略了,他暗暗松了口氣,覺得這事兒還有的商量。

就算把他送到祝家去,祝寶軍為了保住那個秘密,也會護着他的。

“帶他們走吧,”林父将林母交給林素蘭,站起身對隊長說道,“我跟你們一道去祝家,也好當面和祝家斷親。”

隊長嘆了口氣,瞪了一眼一直看向祝憶男的林遠鋒,最後讓人把祝憶男和馮春來用繩子捆好,畢竟張六嬸那褲腰帶有些細。

林遠鋒也被副隊長讓剛才一直按住他的兩個青年看着,一旦他想拉着祝憶男跑,就揍他!

“別怕,我會陪着你的,家裏回不去也沒關系,你在哪裏,哪裏就是家。”

林遠鋒站在祝憶男身旁說道。

林母和林父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一陣鈍疼,這個兒子,是真不念着他們了。

最後林母拉着林素蘭走了,“回家吧。”

林父也不再看他們一眼,跟着副隊長他們往祝家所在的石拱河生産隊走。

但這個時候的祝憶男腦子卻忽然在線,小聲對他道:“你回家,把我們的東西全部帶上。”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身子都被一大半生産隊的人看光了,祝憶男明白,就算事情過去,她也在這個生産隊是待不下去了。

“好。”

林遠鋒立馬往家裏跑。

林素蘭看見後趕忙跟林母說:“他一定是回家拿東西去了!我得回去看着點,不讓他翻你們的房間!”

“對,不能讓他再拿家裏的東西養着祝家的了,走!”

林母連連點頭,跟着往家裏跑。

“我跑得快,娘您慢點回去都行,”說着,林素蘭就已經跑了好遠了。

薛老三沒跟着大部隊去石拱河生産隊,他眼看着林素蘭追上林遠鋒後,忽然擡起腳狠狠踹了對方兩腿間一下,林遠鋒疼得在地上打滾,嘴裏不停咒罵着林素蘭。

薛老三“嘶”了一聲,趕緊轉過身往自家走去。

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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