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沈亦舟松開了手,傅時行笑了一下,把人接了過來。
離這兒不遠的巷子裏就有一個醫院,沈亦舟在前面走,傅時行背着人,微微側了一下腦袋看着後面的人,說:“九皇子,現在如何?”
顧淵渟咬了一下牙。
算你狠。
傅時行笑了:“小小年紀,還是不要這麽多心思的好。”
顧淵渟沉默了很長時間,突然冷笑了一下,接着,有氣無力的對着沈亦舟喊道:“先生,我不要他背。”
沈亦舟聽到顧淵渟的聲音,腳步停了下來,他問道:“怎麽了?”
顧淵渟說:“他身上血腥味好兇,人又兇,我害怕。”
沈亦舟眉心颦了一下,雖說方才土匪投降的很是及時,但是依然傷亡很多,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血流滿地,小九久居深宮,哪裏見過這般場景。
害怕也是自然。
他想了想說:“多謝南平王,還是我來吧。”
沈亦舟走過來的時候,顧淵渟對着南平王笑了一下,他小聲的說:“怎麽樣,小心思有用嗎?”
傅時行如今被一個小孩算計,臉上沉了下來,他咬着聲音說:“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這把你丢下去。”
顧淵渟笑着說了聲我好怕,接着轉頭就看想沈亦舟,道:“嗚嗚嗚先生,南平王要把我丢下去。”
沈亦舟聞言,淺眸看了傅時行一眼,聲音帶着點告誡道:“南平王,小九膽子小,你別吓唬他。王爺若是不可以背,我來就是。”
Advertisement
傅時行:“……”
他是閑的的嗎,在這裏給這師徒兩人扯皮。
三個人這會兒其實已經走出去一段路了,沈亦舟剛想接過顧淵渟,傅時行卻沒有松手,突然開口道:“本王突然想起來了,我這次有帶着随行的軍醫,對處理刀傷很有療效,不用再去醫院看了。”
說完,他側首,對着不遠處的幾個侍衛道:“來人,把李先生請過來。”
沈亦舟沒接到人,手上一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兩圈,心中道,果不其然是兩個主角,淵源牽扯是深。
傷口确實不淺,軍醫上好藥又重新包紮好傷口,囑咐說:“雖然是冬日,但是近日不可碰水。”
沈亦舟依依記下。
如此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便不再在此耽擱了,沈亦舟兩人随着傅時行的大部隊一路東行,前往長安。
軍隊裏沒有馬車,只能騎馬。顧淵渟卻遲遲不動,他手上包着厚重的紗布,不能牽馬繩。
沈亦舟看了一眼顧淵渟委屈的側臉,就知道這個小崽子什麽意思。
他看了一眼傅時行,心裏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主角攻以後不要找他算賬。
這算什麽事。
他嘆了一口,躍身上馬,只能兩個人共乘一匹。
兩個人沿路走在大部隊的前面,如今正是冬日又是夜裏,沈亦舟将自己的氅衣脫下來給顧淵渟穿上。
顧淵渟摸了一下沈亦舟冰涼的指尖:“先生,你穿,我不冷。”
沈亦舟卻道:“風大,剛受了傷,再受寒,你還想回長安嗎。先生可沒有這麽嬌弱。”
他說的這話時,身子又向後側了一些,為了避免和顧淵渟接觸,他故意将手挪開。
顧淵渟其實發現了,因為昨天夜裏的事情,沈亦舟今日在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唯恐和他有一點兒身體接觸。
昨天他看到一身紅服的沈亦舟就已經紅了眼,又聽到沈亦舟話裏對南平王的不同尋常,哪裏還有理智。
顧淵渟眸中暗了一下,好像确實是操之過急了。
應該緩緩圖之的。
只能等回到長安後再想辦法了。
他眼中露出貪婪的眷戀,無論如何沈亦舟是他的。
有了部隊的随行,一路上走的很是安全,沈亦舟一路上可謂是十分惬意。
只是臨近長安之時,卻接到了皇宮裏的急報。
此時他們正坐在一片樹林歇息,這種大軍隊不能走城中居民住所,只能走小路。
幾個士兵圍坐在一起吃着幹巴巴烙餅,沈亦舟雖然平日裏講究,卻也不是吃不了苦,他掰了一塊給顧淵渟。
幾個人圍着篝火。
顧淵渟怕再惹到沈亦舟,小心翼翼的接過。
傅時行在一側坐着,目光落在沈亦舟身上說:“我之前聽說,國師沈亦舟為人暴戾恣睢,如今看來倒也不是如此。”
沈亦舟看了他一眼說:“南平王只是剛見了我,怎麽就知道我不是如此?”
傅時行笑了笑,剛想再說話。
顧淵渟向火裏添了一把一下柴,火苗對着傅時行就竄了過去,差點燎到他的頭發,他快速側遠幾步,惡狠狠地看着顧淵渟說:“你會不會添火。”
“不會,”顧淵渟沒有一點兒抱歉,“誰讓你離這麽近,話這麽多的。”
沈亦舟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互動,這是看着南平王給自己講話生氣了?
不愧是正派宮。
不用自己用正确方向引導,這小崽子不已經吃醋了麽。
而且看着……醋意還挺大。
只是南平王不太上道,
活該現在單身。
按照原著之前的設定,主角攻追了顧淵渟将近十年呢。
他向傅時行投過去一個憐憫的目光。
傅時行:“???”
就在三人各懷心事之時,一個士兵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跪在地上看着南平王快速道:“王爺,不好了。”
傅時行皺眉:“怎麽了?”
士兵抿了一下唇,踟蹰地看了沈亦舟和顧淵渟一眼。
傅時行:“但說無妨。”
士兵這才開口:“宮裏出事了,皇上快不行了。”
傅時行猛然擡頭:“什麽?”
沈亦舟也沒有料到如此,原書記載,順治帝雖然久卧床榻,确實五年之後身子才逐漸不行的。
怎會如此!
顧淵渟的臉色也陰沉下去,傅時行皺緊了眉,快速起身對着周圍士兵,厲聲道:“立即起身!整裝回宮!”
*
天啓多年已經不見這般大的雪了。
順治帝身上披着的氅衣,站在禦花園中手碰了一下雪。
只是他的身體太弱了,似乎衣服都能将人壓垮,身後的小太監很是心疼的說:“陛下,你就回去吧,你已經四五日不眠不休了,身子熬不住的。”
順治帝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半晌才道:“你看見院子裏的白梅了嗎,這是輕塵最喜歡的花了。”
可惜……
可惜再也看不見了。
小太監從入宮時就一直跟着皇帝,見皇上如此姿态,更心疼了:“陛下,浥公子他已經去了。”
皇上自小被關在皇宮裏,小太監從皇上登基,一直陪皇上到如今,皇上所有的難處他都知道。
就算皇上像個傀儡一般,卻依舊努力的活着,好不容易遇到了浥公子,兩個人原本情投意合。
可誰料被太後發現。
小太監低頭拭淚,可他不知道的事,太後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的關系,先帝離世之時,早已經覺察到太後的野心,于是将手中的一塊兵符分成了兩半,一半留給年幼的順治帝,另一半則放在一個多年的好友身上。
這塊玉佩,是順治帝最寶貝的東西,也是唯一一個屬于他的東西,他當做定情信物送給了浥輕塵。
可怎麽也沒想到,這塊玉佩會害了浥輕塵。
順治帝看着白梅,恍惚又回到了當時。
白梅上沾染了雪,浥輕塵在錦衣衛的圍堵一下,将玉佩送進了嘴裏。順治帝聽信趕到的時候,太後冷眼站在旁邊,他轉眸看了過去,只看到滿地的血。
好多血。
血水把臨近的白梅染成了紅色。
順治帝頓時癱坐在地上,他顧不得威嚴,一點一點挪到了浥輕塵身邊,看着浥輕塵嘴巴一張一張的,他的衣衫被全部染透。他湊近,趴在耳上才聽出虛弱的聲音。
好久,他終于分辨出來,他說的是:“我的陛下一定要長命百歲,好好活着。”
只是那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後連淺淡的呼吸聲都沒了。
順治帝瞬間淚不成聲失聲痛哭,他幹嘔幾下,最後吐出血來,太後卻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一絲感情的說:“把皇上拉開。”
小太監還在勸皇上:“回去吧,陛下,求求你了,凍上了身子就不好了。”
順治帝在他的聲音中回神,他伸手欲摸樹上的白梅,可惜沒有碰到,突然嘔出一大口血。
小太監驚聲:“皇上!”
順治帝擡手擦了一下嘴邊的血說:“朕沒事,國師和九弟可快到了?”
小太監哽咽出聲:“國師他們估計近日就能趕會長安。”
順治帝眸中出現了一瞬光亮,接着又轉瞬即逝,虛弱地說:“好,那就好。”
*
沈亦舟帶着顧淵渟直趕皇城,一大隊人走到宮門口時,門口侍衛攔路:“太後有令,任何人不許進宮,違令者斬。”
傅時行喊道:“我們要見皇上!”
然而門口守着的人持劍而立,充耳不聞。
沈亦舟皺眉說:“沒用的,太後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如今朝堂局勢混亂,太後搶奪大權,怎麽會輕易讓人接觸皇上。
就在幾人束手無策之際,順治帝身邊的小太監突然一跑着過來,他手中高高舉着聖旨,朝着身邊侍衛喊道:“皇上有令,宣國師即刻沈亦舟與九皇子進殿。”
身邊的侍衛卻陰沉下去了臉,太後親自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
可往日裏不敢吭聲的皇上今日竟然違抗太後的命令,這是在公然挑釁嗎?
沈亦舟眸光一動,他也沒想到一想怯弱的順治帝竟然反抗。他向前走了幾步看着侍衛,喊道:“怎麽,小小侍衛你這是想抗旨不遵嗎?”
那侍衛陰沉沉看着人,身後一人小聲對他說說:“就他二人,也反不了天。”
那侍衛沉默半晌,對着周圍喝聲道:“開城門!只放二人進來。”
沈亦舟拉着顧淵渟,跨進城門。
這般時刻單獨進城面帝,絕不是明智之舉,傅時行開口想說什麽,沈亦舟揮手阻止了他:“多謝王爺護送,改日定登門道謝。”
傅時行看着又陰沉起的天,又皺眉看沈亦舟的背影,對身後副将說:“快速去找沈韞玉沈将軍。”
沈亦舟也沒有想到再見順治帝,他還記得狩獵之時寡言少語的青年,怎麽也沒有想到再見是這般光景。
房間裏藥味很重,他身子枯瘦躺在榻上病容很重,滿目瘡痍,沒有一點求生欲。
“陛下。”他輕聲喊道。
順治帝的眸子這才轉了轉。
大殿上此時沒有別人,只有剛才宣旨的太監守在一旁,雙手不住的擦眼淚。
“你來了,”順治帝說話頗為廢力,“九弟呢?”
沈亦舟扶着顧淵渟向前。
顧淵渟看着床上虛弱的不成樣子的人,漆黑的眸子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對這個傀儡皇帝兄長,并沒有多深的感情。
只是上輩子,這個兄長雖然沒有多大權利,卻确實幫過他。
他們都是皇家的囚徒,就算離開,脖子上也拴着鎖鏈。
注定一輩子沒有自由。
顧淵渟突然升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悲哀來,低頭抓住了順治帝枯柴似的手。
順治帝回握住,喉嚨哽咽:“九……弟,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好好的為自己活過,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如此。”
他艱難對着小太監招了招手,小太監立馬将之前準備好的聖旨拿了出來。
“我活不長了,”
”等我死後,就把皇位傳給你,”
順治帝說,“我知道,你不想要這個。”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完這一段話,眼神有些渙散的說,“可……我不想先輩們打下的江山毀在我手裏,如今太後掌權,我們的顧家的江山搖搖欲墜,九弟,如今皇位交給你,我也能走的安心一些,就當是做兄長的求你最後一件事。”
是的。
顧淵渟從來沒有想過當皇帝。
但他此時卻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順治帝看了一眼沈亦舟,又廢力看向顧淵渟道:“朕這個皇帝做的失敗,連自己想保護的人最後也沒有護住。”
想保護的人。
顧淵渟眸眼轉了一下,看着那道聖旨,又看向床榻上的男人,喉間滾動。
他的餘光裏,沈亦舟站在身側。
他也有想保護的人。
可……現在的地位,他護不住他。
顧淵渟沒有想過當皇帝,從來沒有,他看向沈亦舟。
沈亦舟眼睛裏什麽都沒有,他從來不幹涉顧淵渟的決定。
半晌,顧淵渟才開口:“好。”
順治帝聞言,像是終于解脫一般,虛弱的笑了一下。他緩了半晌,又從袖口又掏出一塊玉佩來:“你說他傻不傻,為了塊玉把性命丢了。”
沈亦舟知道他說的是浥輕塵,他眉心緊颦,忽然感覺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底。
明明離開前,浥輕塵還言笑晏晏的給他打賭,雖然他認識浥輕塵甚短,卻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樣離開。
“剖腹取玉。”
而順治帝親眼所見自己的愛人被開膛破肚,也難怪一病不起。
到底犯了什麽錯,何罪至此。
沈亦舟眸子發澀。他剛想退開一步,順治帝卻喊住了他說:“國師。”
沈亦舟澀聲說:“皇上,我在。”
順治帝說:“我還沒見過他的家人,你替我說聲對不起。”
他知道沈亦舟和浥輕塵自小相識,他……不敢去見他的家人。
沈亦舟唇動了動,半晌才艱難地說:“好。”
順治帝笑了,他眸眼不知道透過沈亦舟看到了什麽,半晌松開了顧淵渟的手,輕拍了幾下:“我乏了,你們退下吧。”
小太監已經淚流滿面,看着順治帝如此,對着沈亦舟說:“國師,九皇子,走吧讓皇上睡會兒吧。”
兩人轉身之時,順治帝的聲音又從身後傳出來,他說話氣若游絲,聲音很輕,卻又顯得異常沉重:“若是可以,我想同他安葬在一起。”
沈亦舟站在門口,沒敢回頭:“好,臣一定如皇上所願。”
出了寝殿的門,那種壓抑卻依舊壓在兩人胸口,沈亦舟擡頭看了一下天,
今夜注定不太平。
兩個人沿着來時的路回去,雪還在下着,掩了道路。
這時一群錦衣衛在此時突然攔路而來,沈亦舟拉着顧淵渟頓住了腳步,他知道出去不易,卻沒想到人來的如此快。
太後被魏自忠攙着,頭上的傘遮住了落雪,兩人站在不遠處,魏自忠開口:“沈國師,匆匆忙忙的要到哪裏去?”
沈亦舟說:“出宮去而已,魏公公不如一起。”
太後這時開口:“你走可以,将九皇子留下。”
沈亦舟皺了一下眉,擋住了顧淵渟的身影:“九皇子如今住在我昆侖境,不住這裏。”
太後冷眼瞧了過來:“我皇室中人由不得你。”說着,她聲音轉厲,冷漠道:“來人,把九皇子給我帶過來。”
雙方隔着長道對峙。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寝殿出來出來一陣哭聲,為首太監拉長喊聲音喊道:“皇上——駕崩。”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景陽鐘被快速地敲響,響聲遮住了風雪,一直響到了宮門外【1】
不好。
沈亦舟心下咯噔一下,拉起顧淵渟的身子就走,太後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眼中一沉,對着錦衣衛喊道:“殺了他。”
接着,又看着沈亦舟的背影補充道:“一個不留。”
她顧不得其他。
如今皇上已死,顧淵渟不是好掌握的,絕不能讓他當皇帝。
趁着大臣百官都沒到,解決了這個小畜生。
雪越下越大,像是蓋掉這皇宮裏的污穢。
顧淵渟身上受了輕傷,被沈亦舟拉到城門之上。
他又感覺到了那種仿佛天命的壓制。
錦衣衛拉開弓箭,“彭彭”幾聲射在一遍的木柱上。
緊接着——
一支利箭朝顧淵渟狠狠地刺來,原本以他的速度,很容易的就能躲開,只是身體此時卻像僵住了一般。
紋絲不動。
箭在他眼中似乎成了慢動作,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箭一寸寸的射過來,正中心髒。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身邊的人在此時卻快速地晃。顧淵渟睜大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那支箭一瞬間刺入了沈亦舟肩膀。
半晌,他終于回神,眼中像是染了血一般,快速漫上紅:“沈亦舟!”
無數的弓箭手拉開箭,眼看着兩人逃不過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一陣威嚴聲音在門口喝道道:“定北侯已至,開城門!”
是定北侯的大軍。
沈亦舟快速松了一口氣。
等到了。
與此同時,齊太傅帶着百官出現在宮門口。
顧淵渟眼中布滿紅血絲,看着沈亦舟臉色快速地慘白下去,他想去扶起沈亦舟的身子,卻被沈亦舟快速地躲開。
顧淵渟眼中血絲又濃了一倍,他看着沈亦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先生。”
為什麽不讓他看看傷口,這般情況了,先生還在生他的氣?
沈亦舟沒看顧淵渟。
他顧不得自己的疼痛,想也沒想,一手快速地拔下胸口的箭,箭頭拔下之後,頓時鮮血直流。
這般情況,多一點遲疑,就是多一分危險。
沈亦舟冷汗直流,卻顧不得擦,只是捂着自己的肩膀。
他一步一步艱難地的走到看臺之上,看着城下百官,鄭重又嚴肅的攤開聖旨厲聲道:“皇上遺诏,衆人聽旨。”
百官擡頭看向他。
沈亦舟唇色白的幾乎沒有血色,卻依舊抓緊聖旨讀道:
“天命不可以辭拒,神器不可以久曠,羣臣不可以無主,萬機不可以無統。【2】九皇子得天運承,順應天命,特封為帝,欽此。”
顧淵渟愣愣的看着沈亦舟。
只見沈亦舟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上,他肩膀上還在流血,卻無比鄭重地對着自己跪拜下去:“臣沈亦舟,恭候新君。”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淵渟看着沈亦舟垂下去的發,抿緊了唇。
他突然覺得兩人之前多了一絲距離感。
這樣的沈亦舟太過于疏離,疏離的讓他害怕。
他想過去抱住他,能感受到沈亦舟還屬于他,只是兩個人站在城門的樓閣上,百官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他們先是蒙了一瞬,接着齊太傅紅了眼眶。
他快速地跪了下去,大聲喊道:
“老臣,恭候新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着,一瞬間大臣的聲音響徹宮殿。
“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淵渟扯下身上的一塊白布,系在頭上。
他快步的走過去,扶着沈亦舟的手,澀聲說:“沈……愛卿,平身。”
一旁的弓箭手也快速收了弩。
木已成舟,太後氣的的身影晃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沈亦舟卻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從此,他家小崽子就是新主,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他了。
想到這裏,沈亦舟徹底放松下去。
他強撐着的身子終于支撐不住了,倒進了顧淵渟懷裏。
“阿言——”
沈亦舟失去意識之前,心想:“如今小崽子成了皇上倒是翅膀硬了,竟然敢直呼他的乳名,該打。”
作者有話要說:
【1】景陽鐘,大臣上朝的時候敲得鐘,在這裏半夜裏敲,就是為了告訴官員去世了。
【2】曹丕繼位聖旨。
這一卷寫完了。
我終于寫到繼位了。嗚嗚嗚。太難了。
從此就是小皇帝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