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KTV·假面

第32章 KTV·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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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和小姑娘的約定, 下午兩點在珀悅KTV碰面，時間不會太長，她說還要趕回去做作業。

起床後，蘇林晚先做了一個上次的牛奶芝士蛋糕, 拿之前拍視頻用到剩下的盒子包裝好, 還特地用粉紅色的絲帶做了裝飾。

許清雯提醒她出門做些僞裝。

一反平常淡色寬松的衣着,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好一會兒，又把馬尾換成了兩個小辮。

這樣出去雖然有些奇怪，她自己也不太适應，但總應該沒人能認出她了吧。她心裏這樣想着。

走到小區門口, 蘇林晚壓低帽檐, 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

沒有那天那人的身影, 壓在她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

看來果然是她多心了。

離午飯時間還有一會兒, 蘇林晚來到百潤商場二樓超市, 對着昨天列好的清單一件件放購物籃裏。

采買好也到了飯點, 上五樓随便吃了飯後她又四處逛了逛，添了些小飾品。

等到一點半時, 蘇林晚登錄YY看到了她發來的消息。

下午/13.14

【愛吃草莓醬】：姐姐我們吃過飯啦, 表哥給我買了三件漂亮衣服呢！我們等一下就準備往KTV走啦, 到時候碰面呀[激動/]

蘇林晚回複她說好，後知後覺變得緊張, 手心沁出層汗。

見面了該怎麽打招呼啊, 她好像沒有告訴自己她的名字, 自己也是, 居然忘了問。

還有她表哥也在，三個人尬聊麽, 還是尬唱？

反正唱歌她是不可能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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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方明顯喝多上了頭，長臂一揮摟住石弈洲，面色潮紅口齒不清。

“我說，大家，這好不容易石哥請客犒勞我們happy一把，你們踴躍一點啊！啊，這、這這能讓老板出血的機會可不多啊。”手指指着後面團隊的幾名工作人員，李南方撺掇他們。

今天沒有工作，石弈洲臨時提議帶他們去吃豪華午餐，餐後提議來KTV唱歌。

“小石啊，就是這個KTV，選的不好，不好，”李南方打了酒嗝，拍拍石弈洲的肩膀繼續念叨，“這地方太偏了吧，怎麽跑這麽遠就來這兒啊？”

剛剛還石哥、老板，轉頭就變成小石了。

石弈洲頭偏向一邊躲避酒氣，表情隐忍地把他的手掰開。

化妝師小汪看不下去了，嫌棄道：“才多少就醉成這樣？還慫恿我們浪費石哥的錢，等你醒了有你後悔的。”

“好了，把他拖着，我們進去開個大包，這裏雖然偏但環境還不錯，也不容易被拍。最近辛苦大家了，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石奕洲說着，兩指輕壓帽檐，率先走了進去。

兩個同事各架一邊，把酒鬼李南方拖着。

包間開好，李南方四仰八叉倒在面包沙發上，其餘幾人熱火朝天地點歌霸麥，石弈洲借口去洗手間。

黑T灰褲，他穿得十分休閑普通，手插兜繞了一圈，在衛生間洗了個手後回到包間。

……

站在門口，她擡頭看了看招牌——珀悅KTV。

沒錯就是這了。

拍了張店鋪的照片給許清雯，蘇林晚又發了條十分正經的語音過去。

“報告長官，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一點五十五分，坐标南綏市區珀悅KTV888包廂，士兵小蘇馬上進入作戰區，保證完成任務！”

那邊許清雯守在手機前，聽到她的語音，立刻回了條。

“收到，要求士兵小蘇每半小時彙報進程，不得有誤！”

小助理在一旁火急火燎地催她：“哎呀雯姐你還聊着呢，那邊導演都到了，你還想讓導演等你啊？”

許清雯抱着手機似乎是在給誰發消息，退出後定了個鬧鐘，然後把手機扔給小助理，提醒她：“鬧鐘響了記得叫我啊。”

說完就奔往拍攝處。

小助理在後面跟着，嘴裏咕哝着抱怨：“真是的，今天一直守着手機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蘇林晚走進KTV，低頭确認了下包廂的號碼，其實她來KTV的次數屈指可數。

至于原因麽，自然是開麥殺傷力太大。

前臺看她直接往裏走，還拎着不少東西，趕忙出聲叫住她，“這位女士，您是？”

“我朋友訂了包廂，我是來找她的。”蘇林晚解釋道。

“好的，請您報一下號碼，我們店包間比較多，我們帶您過去。”

“好的，是888號。”

蘇林晚沒有多想，報出了包廂號。

前臺眉心一跳，錯愕地看着她，向她确認了遍：“您确定是888號嗎？”

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蘇林晚又看了眼小姑娘發來的號碼。

“對，是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一旁的服務生小哥上前彎腰作邀請狀，面帶微笑：“沒有問題女士，請跟我來。”說完回頭斜睨了眼前臺的女生。

那女生收斂了表情，低下頭聲若微絲：“沒，沒事。”

蘇林晚跟着他走到最裏面的走廊，裏側只有三個包廂——666號、888號和999號。

小哥将她帶到888號包廂門口，朝她微一俯身：“祝您玩得開心。”

她禮貌颔首，那人走後，她才仔細打量面前的房間和走廊。

走廊縱深，可見三個包間之大。

從進門開始，空氣中就彌漫着酒精和濃嗆的煙味，來唱歌的人似乎很多，天籁之音和鬼哭狼嚎交錯着此起彼伏，但越往裏走聲音越小，氣味也變成了某種香薰味。

聲音雖然變小，但也只是不炸耳膜的分貝。給許清雯發去包廂號牌的照片後，蘇林晚大包小包地拎着東西推開門。

小姑娘說她和表哥在隔壁小賣部買零食，讓蘇林晚先進去坐會。

推門而入，五顏六色的燈光閃動，屏幕上已經點了幾首歌在播放，聲音不吵，都是些勁歌。

放下手裏的東西，蘇林晚拘謹地坐下，四處打量，這房間對他們三個人來說有些過分寬敞了。

沙發中間放着一個粉色的書包和幾個購物袋，桌子上準備了三杯橙汁，待燈光閃過，蘇林晚還看見了擺放在桌邊的幾張紙。

湊近一看，發現是小姑娘近幾次月考的成績單，一次比一次有進步。視線上移，她看見了她的名字——

餘歡。

蘇林晚彎唇，嘴裏默念幾次，拿出手機想問餘歡還有多久回來。

倏地。

正在播放的音樂進入副歌高潮部分，突然變大的架子鼓聲吓得她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緩了下神，捂住狂跳的心髒，蘇林晚側身彎腰去夠，指尖尚未觸碰到，她似有所感擡眼看向門口。

悄無聲息的，那裏不知何時竟然站着一個人。

心跳驟然落空，蘇林晚僵直身子猛地站起，腿腳發軟險些沒穩住。

燈光閃耀在蘇林晚頭頂，門口那片幽暗一片，她眯眼看去，那人低着頭，帽檐遮住大半張臉。

“您好……請問是餘歡的哥哥嗎？我是今天和她約見面的蘇林晚。”

空調冷風吹拂，蘇林晚的額頭卻滲出層細密的汗。

對方沒有開口。

蘇林晚重重吞咽下口水，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他沒聽見，她又開口道：“您好，我是……”

話未說完，面前的男人忽地擡起頭，燈光也從蘇林晚頭頂閃向了他那邊。

借着燈光，蘇林晚看清了他的衣着。

鴨舌帽，連帽衛衣……

是那天那個人！

她收到來路不明的花束時，在小區門口的那個男人！

他是餘歡的哥哥？

一瞬間，仿佛被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透心髒，針紮的涼意爬上脊骨。

她試探地詢問：“……您是餘歡的哥哥？”

“是的。”

男人終于開了口，他應當是笑着說的，蘇林晚卻感覺浸滿了陰森和扭曲。

他承認是餘歡的哥哥，這沒能讓她放松警惕。

“那餘歡呢？我給她買了一些禮物，送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們……”

“別着急啊，晚晚。”

男人打斷她，摘下帽子露出灼熱駭人的目光。

蘇林晚下意識後退，無聲握緊了拳。

仿佛沒看見她的緊張和害怕，那人繼續說：“餘歡在家呢，今天來不了了。”

“可……她剛剛還給我發消息了。”

男人毫無所謂地舉起手機給她看，正是“愛吃草莓醬”和她在YY的聊天頁面！

“你怎麽？！”

他是“愛吃草莓醬”？

這怎麽可能……

男人悠悠嘆了口氣，語氣惋惜。

“要不是這次我真的生氣了，我是不會暴露的。确實有餘歡這個人，也确實是我的表妹，在鄉下和爺爺奶奶一起住。”他呵呵笑了兩聲，眼睛緊盯着蘇林晚，“她的身份還真是好用啊。”

“你……你什麽意思？”蘇林晚周身止不住地戰栗。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男人笑着搖頭。

“我記得，前幾天在小區門口，那花是你送的吧。”蘇林晚緊盯着他的動作。

男人堵在門口，她無法奪門逃出。

這裏聲音嘈雜，大聲呼救也不一定有人聽見，可能反而還會刺激到他。

手機……蘇林晚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瞥腳邊的手機，萬一她撿手機時他突然沖過來，那她連按緊急按鍵的時間都沒有。

冷靜，先保持冷靜。

看他樣子似是有話要說，先穩住他，再找機會。

“不不不。”男人連連搖頭，“那天确實是我，不過我說的是大學的時候。”

“大學？”

“我是你大一剛進學校時負責迎接你的學長啊。”

蘇林晚眉頭緊鎖，翻了翻混沌的記憶，還是沒想起來這個人。

“算啦，時間是有點久了，不記得也正常。”男人對此不以為意，“我今天約你出來呢，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你說。”

“晚晚，你是個好女孩，我必須提醒你，別挨娛樂圈，裏面太髒了。許清雯大學就和你交好這我知道，所以她就算了，但那個石弈洲你必須離他遠一點。”

閃耀的燈光下，蘇林晚看得真切，說到石弈洲的名字時，他咬牙切齒，眼中似有滔天恨意要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