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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路叢察覺到那人頓了頓,緊接着肩膀上的那股勁兒卸了不少。沒過多久對方便松開了他。
“對啊。”那人語調散漫,像是随口一應,笑聲卻實實在在地鑽進了路叢的耳道裏,實在分不清話裏的真假。
認出這道漫不經心的勾人語氣,路叢頃刻間僵在原地,耳尖“噌”一下蹿紅,什麽狠話統統碎在了肚子裏。@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不安分因子隐約在兩人之間躁動,導致氛圍猛然變了味兒,原本還在嚣張炸刺的少年轉眼變蔫吧。
感覺到路叢耷聳着腦袋,只差一點就要碰到他肩。薛景識思考不過片刻,迎上前的同時伸出手,貼着路叢的後頸把人往自己身上帶,将“主動”一詞表現得淋漓盡致。
太近了。
路叢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姿勢過于親密,幾乎讓人産生一種他們在擁抱的錯覺,大腦頓時空白一片。路叢下意識滾了滾喉嚨,他一時不知道該撤退還是該繼續維持當下的動作,一點不敢亂動,前額照舊抵在薛景識的肩膀上。
“我們現在這是在……在、在幹什麽?”一開口就卡殼,路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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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不斷吞咽。偏偏後頸的溫度越來越灼熱,導致路叢險些站不穩,結果他剛動身就被薛景識按住。
薛景識貼着他耳側,“你想讓我做什麽?”
嗯?
嗯嗯嗯???
路叢“唰”地彈起來站直,被薛景識突如其來的反問砸得暈頭轉向,只能斷斷續續蹦出幾個字,就跟語言功能出現了障礙似的拼湊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他索性閉嘴板着臉,試圖用高冷挽回面子。
“查翻譯了?”薛景識忽然沒頭沒尾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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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翻譯?”
路叢剛問完就後悔了。他不該接話的。
薛景識好心提示:“你的ID。”
如同大腦不聽使喚,早已心知肚明的路叢猛地回想起薛景識前不久對他念過的英文歌詞,以及最後那句直白到令他面紅耳赤的中文翻譯。
“沒查。”路叢略不自在地偏過頭,态度理直氣壯。
然而薛景識沒說話,很快又輕笑出聲:“出息了,都會騙偶像了。”
路叢:“……”
“走了,等會兒馮炮回來找你。”
薛景識還是一如既往撩夠了就跑,路叢卻反常地遲遲沒有動作。
哪怕安全通道沒有燈光,路叢也能感受到薛景識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黑暗反倒成為了唯一的遮羞布,像是為路叢提供了一個不用束手束腳的理由。這段時間以來路叢不止一次對薛景識産生過念頭,這道念頭來勢洶湧并且不斷堆積,而感情一旦變了質就覆水難收,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始終不肯逾越那條界限。
如今再一次單獨面對薛景識,路叢終于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界限早就變得模糊不明。
突然很想做點什麽。
窸窸窣窣的動靜拽回了路叢的注意力,他身體先腦子一步行動,朝薛景識靠過去。
“還在發呆?”
兀自以為眼前的少年仍在害羞,薛景識擡手拉開了對方身旁的防火門,正準備離開。光線傾斜而入的同一時間,薛景識借此看清了路叢的動作——路叢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最終在距離他一指不到的位置頓住。
猝不及防的亮光令路叢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猶如遮羞布被揭開,他驟然停在薛景識跟前,和對方心虛對視的過程中眼睫毛不住地晃動。
路叢:“……”這莫非就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刺激。
兩人的呼吸還糾纏在一塊兒,不分彼此,暧昧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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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薛景識率先打破沉默,他沉着嗓音:“想偷親我?”
得知自己被抓個現行,路叢回魂一般往後跳開,差點撞門上,繼而忍不住罵了一聲“操”。
薛景識挑眉,嘴欠道:“便宜沒占到,所以惱羞成怒?”
路叢面色難看,恨不得鑽進地縫,人生當中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丢人丢大發了,眼下的情況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此時此刻很想抽煙,心煩的。
見眼前的少年臊着一張臉皮,薛景識難得大發善心沒再調侃,安安靜靜剝糖紙——剛才悉悉索索的動靜便是從這兒發出來的。
路叢仍在懊惱,忽而餘光瞥見旁邊伸過來一只手。
隔着一層包裝紙,薛景識捏住糖身遞到了路叢嘴邊,示意讓他吃。
大概是看他不為所動,薛景識出聲提醒:“張嘴。”
結合剛才的場面,路叢聽見這倆字兒就燒得慌。
找不到理由反駁,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對準包裝紙就張嘴咬了上去,将那顆水果糖含進嘴裏的時候順帶碰了一下薛景識的指尖。
準确來說是被薛景識碰瓷。
路叢:“……”靠,這人沒事伸什麽手啊?!
薛景識卻神色微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表情。他撚了撚糖果包裝袋,淡然收手,故作無辜地倒打一耙:“你這人怎麽還賊心不死?這點豆腐都不肯放過?”
原本想說“誰想吃你豆腐了”,但路叢轉念想到自己隔三岔五的流氓舉動,忽然就覺得自己跟對方半斤八兩。
路叢沒接話,邊走神邊品嘗嘴裏的糖。芒果味的,死甜。
“好吃麽?”薛景識驀地提問。
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路叢琢磨了一會兒,反問:“你具體問的什麽?”他踩進薛景識的坑不是一兩次了,就怕自己前腳剛回答“好吃”,對方後腳就來一句“原來你對我的手這麽滿意”諸如此類的騷話。
果不其然,薛景識眼皮一掀,頗為訝然地朝他望過來:“學聰明了。”
“嗯。”
“當然是糖。”誰知薛景識晃了晃手中的糖紙,又毫不猶豫地向他抛去一個坑,“不然你以為我指的什麽?”
“甜。”
“你在說我還是說糖?”薛景識三言兩語把話題帶偏。
路叢無視不了了。
他整個人都快熱炸了。
萬幸的是馮炮這會兒繞了回來,看樣子應該是找他找了有一會兒。
“路叢,我找你半天了。”馮炮說完就止住,扭頭對上薛景識,“你不是走了?”
“誰說我走了。”薛景識氣定神閑,“粉絲有點多,我來這裏避一避。”
馮炮看了眼擺放在安全通道口的維修警示牌,臉上盡顯狐疑:“你就算了,路叢為什麽在這裏?”
“一個人閑得慌,我叫他過來打發時間,陪我解悶。”薛景識張口就來。
光是看路叢的臉色就知道這兩人之間不正常,但具體哪裏不對勁,馮炮說不出來。他擺擺手,沒再過多幹涉。
回去時薛景識沒跟他們坐同一輛車,在場館門口就跟路叢道了別。
“這幾天會很忙,可能抽不出時間過來。”薛景識說。
“哦。”路叢面上沒表态,鐵了心将高冷貫徹到底。
薛景識看了他半晌,最後道:“不過也不是完全見不到,你還可以來直播間看我。”
路叢點點頭,再無多言。
他當天下午跟随衆人回到了基地。
在訓練室心不在焉地打了兩把游戲,路叢忽然沒來由地問:“教練,聯賽是什麽時候?”
“5月的夏季賽和8月的秋季賽。”馮炮問,“你問這個幹什麽?”
夏季賽已經開始了,如果再錯過下半年的秋季賽,那麽很有可能就要等到明年開春。
路叢略一沉吟,認真道:“到時候我可以參加嗎?”
馮炮:“原則上來說只要是官方認證的職業戰隊,并且選手年齡已滿十八歲就可以參加,不過PCL不是想打就打的,你得先拿到PDL賽場上的名額,才有資格進冠軍聯賽。”
PDL為絕地求生發展聯賽的縮寫,是大陸地區的官方賽事,也可以稱為次級聯賽。該聯賽面向大陸賽區的所有職業戰隊,由此一來參賽的選手大多是初出茅廬前來歷練的新人。
如若能在PDL賽場上名列前茅,那也就意味着拿到了PCL的通行證,也就是冠軍聯賽。
看出他的想法,馮炮說:“青訓賽還沒結束,現在就提前想着聯賽的事了?”
“我想進步。”路叢再次鄭重道,“教練,我一定要參加。”
“果然,你這小夥子可以。”馮炮定定地打量他有一會兒,“就沖着你這顆上進的心,我就知道T那小子沒看錯人。”
路叢頓了頓,垂着眼眸低聲道:“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馮炮沒再看路叢,自顧自道:“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你們連青訓賽都拿不到第一,聯賽就甭想了。踏踏實實打完當下的比賽,把路鋪好,以後走起來才不容易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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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是入圍賽,通過前一周預熱賽的角逐,64支戰隊按照當天的排名各自被劃分為晉級隊和淘汰隊,兩邊再分別進行3場加賽。而在這一次的入圍賽中,成績排名第9至第16的隊伍則會即将面臨淘汰出局,意味着他們的比賽很有可能徹底終止,無緣進入總決賽。這樣一來,淘汰組的32支戰隊更是卯足了勁兒全力以赴,極力避免自己的隊伍成為吊車尾。
為此,陳言科稍稍松了口氣:“幸好上周咱們拿了第一,排名打進前八就能直接晉級突圍賽了。我要求不高,不跟淘汰隊PK就行。”
七木比較穩重:“話是這麽說,但還是謹慎為妙,千萬別小看任何一個人,畢竟誰都想沖進前八名。”
朱圓奇說:“你咋就這點追求,要拿也是拿冠軍。”
“再補充一點,”路叢從容不迫,“是總決賽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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