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72章

四人毫無意外吃了雞,16支隊伍當中排名第一,巋然不動。

朱圓奇笑起來:“我們已經和第二拉開11分了。”

陳言科說:“還有最後一把呢。”他說這句話本意是想讓大家不要把話說太早,實際上在看見排名後同樣安了不少心。無論他們下一把能不能進決賽圈,晉級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吓死我了。”七木還沒回神,他扭頭看向路叢,“路總,你是如何做到短時間內一口氣說出這麽多個字的?平時溝通怎麽不見你這麽積極。”七木誠心提問,這還是他和路叢做隊友以來第一次聽對方說這麽多話。

路叢喝了一口水,目光平靜地朝七木掃過來:“平日裏誰像你這麽菜?”

七木:“……”感覺心髒在滴血。

不管怎麽說,七木因為這次的成功重拾了自信心,一直持續到最後一場加賽。

第三場加賽是最後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就此決定晉級組戰隊的去留,因此處于中下游的隊伍會想方設法拿到分數,否則就會降級成為淘汰組,進行第三輪比拼,屆時若是再輸已然是無力回天。

ZG作為榜首,注定了開局前兩個階段不會有人主動找他們打架,因此避免了很多麻煩,給人一種置身事外的悠閑感。四人養精蓄銳來到第四階段,這一局的毒圈正常了許多,刷在了地圖西部的位置,而他們目前的位置在G港,想進圈就只能過河。

“河對岸的G港應該有一隊人,在不确定他們有沒有離開的情況下我們不好貿然過橋,要麽開船過河,要麽繞路。”路叢在G鎮标了一個點。

G港周圍有四座橋,距離最遠的Y城附近還有一座。其中連接南北兩岸G港的橋離他們最近,卻也是最長的,上橋那一刻起保不準會不會被兩邊的隊伍同時盯上,風險很高。

“還是過橋吧。”陳言科說。

開船也就意味着他們到達對面以後還要另外尋找載具,不太劃算。

“嗯。”路叢沒意見,“那就走第三個,周邊沒什麽城區,保險一點。”

規劃完路線,一行人這才踩着縮圈時間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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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繞了一個人少的弱側邊進圈,衆人把車開下橋以後果不其然聽見山脊另一頭的醫院傳來了槍聲。路叢留了個心眼,尤其提防山脊,就怕有人躲在山尖上埋伏他們。

陳言科忽然沒頭沒尾說一句:“這地兒有點眼熟。”

确定附近沒人,路叢收起倍鏡,臉上沒什麽情緒地接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是觸景生情,想起了你被T爆三級頭的那一次。”陳言科的眼裏流露出崇拜,“T那一槍我永生難忘,太霸道了,自動鎖頭都沒他準,我以後一定要向他學習!”

這句話難免帶有誇張成分,但陳言科言語裏的熱切一點不含糊。

路叢抿着唇一時半會兒沒說話,顯然也想到了當時的場景。

過了片刻,他才冷冷提問:“你對他有什麽情?”

“……”陳言科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呃,不是啊,你別誤會,我就是随口一說……膜拜大佬你懂吧?就和你見偶像一個概念。”

對方解釋心切,下意識忽略了路叢這句提問裏的占有欲,明晃晃的,連路叢自己都發現了。

他有些失神,反應過來後及時閉上嘴,差點又因為薛景識影響了心态。

快要抵達G鎮,路叢和陳言科所在的那輛車卻突然“砰砰砰”響起來——有人朝他們開槍。

路叢找到那人的具體所在位置,從車窗回擊,但由于視角受限,在打中對方兩槍後便沒了後續。意識到G鎮有人,陳言科連忙調轉方向,而對面見他們沒有要停車的意思,沒有再執着,轉而和其他隊伍打了起來。

兩輛車沒有停歇朝着前方開,很快又招來了四面八方的槍線,這回是P城方向居多。路叢聽出其中一道槍聲是AWM。

他們此次進圈相當于移動環靶,走到哪兒都能吸引火力。

根據系統給出的擊殺信息,路叢判斷出GMAN在G鎮。

“先去深坑避一避。”路叢說。

深坑沒有具體名字,位于G鎮和P城中間,更靠近前者。因為該地點從地圖上看類似于數字“11”,有些玩家也會稱之為“筷子坑”。盡管深坑周圍一帶都是平原,視野寬敞,但地勢低是一大缺點,不太容易架槍,特別是被人盯上的情況下,對面一顆雷就能讓他們處于被動狀态。

然而兩邊都有人,路叢也只能暫時将深坑當成落腳點。

四周的火力越來越集中,大有一種不把他們車打爆不罷休的感覺。七木問:“要不要打?”

“接着開,暫時不用管他們。”路叢說。

好在陳言科和朱圓奇兩人的車技還行,他們最終卡着毒圈的邊沿安全進坑,同時間P城也停了火,靜觀其變。

第五個圈刷了下來,見這一輪P城和G鎮都沒有在安全區內,路叢立馬定下心,快速分析:“來的路上你們也看見了,至少還有三個隊伍沒來得及進圈。”他沉吟,“搞不好他們會沖着我們來。”

陳言科:“先觀察觀察,如果他們之中有兩方能打起來自然最好。”

“嗯。”路叢點頭,“我們一人盯一個方向,有變動随時溝通。”

“大家先打藥吧,搞不好過會兒就是背水一戰。”七木想了個最實際的。

四個人各自打藥的期間,朱圓奇倏然停了下來:“等等,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車聲,”路叢已經掏出了步.槍,“陳言科那個方向。”

“這是……朝着我們這邊開?”朱圓奇話音剛落,衆人就看見陳言科的頭頂上方猛地飛過一輛車,車身呈一條弧線降落,眼見着就要向路叢撞過去。

“是PM!他們直接把車開到了坑裏!”解說員幾乎要激動得跳起來,“grove現在非常危險,如果不及時躲開的話很有可能槍都沒開就被PM撞倒!”

解說員口中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處于危急時刻的路叢反應極快地貼往牆角,這才免遭一起車禍。緩神不過須臾,路叢持槍而上,頃刻間将副駕上的人幹倒,順便掃了眼擊殺信息,只一會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你們有誰看見PM掉人了?”

其餘三人皆為一愣,路叢的話如同一道警鐘。

“沒掉人。”朱圓奇說。

路叢語氣一沉:“還差一個人。”@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和在座的選手一樣,女解說員全神貫注地緊盯屏幕,馬上察覺出端倪:“不對,PM怎麽只來了三個人?Stone去哪裏了?”

“Stone在坑外,他在房區!”男解說員立馬接話,“——他的目标是grove!”

解說員說這番話的時候,現場的導播早已切換到了秦空磊的游戲視角,如對方所說,秦空磊此時此刻正待在一棟房子裏,利用高視野将八倍鏡瞄準了路叢頭部。

觀衆們通過上帝視角将這一幕看得十分清楚,唯獨路叢陷入了“我在明敵在暗”的焦躁中。

“了解AWM這把槍的玩家們都知道,二級頭是絕對扛不住AWM的一發子彈的,一旦grove被Stone打中,必死無疑。”解說員搖頭,“生死攸關,我想grove這次在劫難逃。”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狙擊槍槍聲陡然劃破天際,震得路叢心口一麻,緊接着他聽見七木脫口而出:“Stone在西南215方向!我找到他了!”

這道槍聲并非AWM,而是98K。

見局勢逆轉,男解說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沒想到竟然被七木捷足先登了。七木這一槍非常給力,但可惜的是沒有爆掉敵人的頭。而Stone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位置暴露,立即前往其他房區再次尋找機會,心态很穩啊。”

女解說員笑道:“七木在上一把輸給了Stone,剛才這一回合能不能算一雪前恥呢?”

“勝負未定,話還不能說太早。”

感謝的話沒時間說出口,趁着七木拖住秦空磊的空隙,路叢躲進一旁掩體,二話不說對準前方的廢棄汽車丢了個燃.燒.瓶,直直地砸在PM隊員臉上,硬是将人給逼了出來。敵方閃躲不及,燒空了大半管血。

路叢這一擊如同打響號角,其餘二人順勢而為,收起槍支進行新一輪手榴彈轟炸,筷子坑在短時間內變成了人工轟炸區,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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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雙方打得正激烈時,幾道來勢洶洶的槍線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GMAN-White使用了M416淘汰了PM-Fulfill】

【GMAN-White使用了M416淘汰了PM-Circle】

拿下人頭只差臨門一腳,不料被人截胡,陳言科差點爆粗口:“GMAN這波人頭搶得好。”

路叢的臉也臭了,估計心裏正盤算着怎麽罵人才不會被扣錢。

解說員笑得無奈:“真想讓老媽隊來看看,這才叫‘虎口奪食’。”

GMAN的強行插入導致雙方一下子失去重心,PM連掉兩個人,更是軍心大亂。

沒有被第三者過多幹預,七木下定決心要拿下秦空磊的人頭,然而越是急切就越是頻頻出錯,加上對方自身的地段優勢,打他簡直輕而易舉。在打空三發後,七木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心跳已經上升到了165。

七木不斷告誡自己沉下心來,通過八倍鏡屏氣凝神地瞄準窗邊的人。

不過多時,七木在密不透風的心跳聲中明顯聽見耳邊“簌”地飛過一顆子彈。他瞬間閃開,勉為其難逃過一劫,兀自心有餘悸着,下一秒就見游戲畫面暗了。

秦空磊的速度始終比他快,七木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淘汰。

【PM-Stone使用了AWM擊中頭部淘汰了ZG-Seven】

男解說員毫不意外:“果然七木還是沒能拿到Stone的分。我能看出七木在剛才的對線中有些慌了,尤其是他在瞄人的時候顯然想要搶先Stone一步,所以有幾次準星都還沒有對穩就開了槍,這才導致七木接連打空。很多觀衆可能不太清楚,其實瞬狙沒有大家想象當中那麽容易,這門技術對于狙擊手的靈敏度要求很高。不光是講究反應,還講究穩和準,光快是沒有用的,否則到頭來只會顯得槍法不倫不類,實力不過關還容易鬧笑話。七木已經20歲了,和這些18歲的祖國花朵們比起來,确實沒什麽條件可以揮霍了,望繼續努力。”

“七木回去以後不妨多練練槍,期待他在之後賽場上的表現。”女解說員道:“臨近決賽圈,ZG到目前為止只掉了一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就看接下來ZG和GMAN誰會先殺出重圍了。”

“我還是很看好ZG的。”

【我翻譯一下,解說的意思大概就是:不會秀別秀。】

【七木淘汰=看好ZG,七木活着=支持GMAN。】

【前面那位看破不說破。】

【解說姐姐太溫柔了,鮮明對比。】

【我就說為什麽看七木打狙這麽奇怪……總給我一種模仿識神但是模仿不到位的感覺,別噴我>.<】

ZG在和PM對抗的過程中就已經消耗了不少狀态,再者七木這邊掉了點,如今要讓他們應付滿編隊GMAN自然是力不從心。身為突擊位的路叢帶頭沖鋒,極限一換一帶走了小白,朱圓奇和陳言科則是再沒有發揮的餘地,雙雙淘汰。

場上的剩餘人數不足以讓GMAN反超ZG,故而路叢他們依舊位居榜首,順利晉級突圍賽。

連續兩周拿第一,朱圓奇有點飄:“我怎麽感覺自己跟個爽文男主似的。”

“那你也太容易滿足了,拿了總決賽冠軍那才叫爽。”

“那照你這麽說拿PGS冠軍豈不是更爽?”@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你倆得了,青訓賽都還沒打完,這就開始做夢了。”七木笑了一下,語氣盡顯輕松。

朱圓奇佯裝生氣地掐他脖子:“人要有夢想,你敢說PGS不是你的終極目标?”

沒承想的是朱圓奇在說完這番話後七木的臉色驟然一變。

過了半晌他才埋下腦袋,聲音一同低了下來:“是啊,當然是。全球總決賽是我這麽多年以來唯一的目标。”

七木忽地擡起頭,臉上的失落一覽無餘:“可是三年了,為什麽我還在打青訓賽?”

這句話說得平靜,但聽的人錐心。

四人沉默不語,誰也沒有主動說話,直到馮炮和領隊過來才打破這道令人難受的沉寂。

路叢從電競椅上站起身,開口說:“我去趟廁所。”

不等別人回話,他轉身走出了比賽區域。

“嘩——”

路叢垂着眸,視線自然垂落在噴湧而出的水柱上,長時間用眼的疲勞感在此刻一并折返回來,逐漸失了焦。路叢想了良久的心事,久到水槽幾乎要溢滿水,但他仍舊毫無察覺,就這麽放任自己的雙手泡在冷水裏。

七木的話始終萦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路叢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但他能站在同一個角度去理解七木,從而産生心理變化。為了七木,也為了他自己。

短暫的共鳴令路叢心神不寧,或許也有這段時間沒日沒夜訓練的緣故,導致這滋生出的煩躁感一下子看不見盡頭。

“ZG連續兩周拿第一又怎樣,不到最後總決賽,花落誰家還不一定。”

“是這麽說,但我沒少在grove前栽跟頭,真怕了。”

無意間聽見門口的對話,路叢沒多在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正準備離開。

“整個ZG除了grove猛點也沒其他人了吧,特別是他們隊裏那位狙擊手,我是沒好意思直接說他是拖油瓶,但大家心裏都這麽想,指不定他們隊友私底下還嫌棄他呢。”對方語氣裏是毫不遮掩的鄙視,“混了三年都沒混進二隊,要是換了我,早就轉行了……”

差點迎面撞上洗手間裏出來的路叢,那人驀地頓住。

路叢個子高,別人若想看他的眼睛需要自下而上,在氣勢上就矮了他一截。那兩人猶如将“虧心事”三個字兒刻在了腦門上,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們心虛,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面對如此尴尬又特殊的場面,路叢到底什麽也沒說,直直地從兩人身邊越了過去。

脾氣真好,有進步。

路叢在心裏自誇,忽地擡頭看見拐角處一晃而過的身影,他認出對方的衣服,大腦發熱吼了句:“站住!”

已然走遠的兩人虎軀一震,還以為路叢反悔了要來找他們理論,頭也沒敢轉,拔腿就跑。

路叢也跑了,只不過跟他們跑的是反方向,他盯着前方那人的後腦勺,咬了牙拼命追上去。

場館走廊上莫名展開追逐戰,不少戰隊隊員聽見動靜出來看熱鬧。路叢看準了其中一人手裏的礦泉水,不由分說奪過來:“兄弟,借我一用。”

最後一個字落地,礦泉水從路叢的手裏脫落而出,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度,堪比吃雞戰場上的手榴彈。

“嚯!”

在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感嘆聲中,對方的腘窩被礦泉水瓶精準無誤地命中,随即跪倒在地:“誰那麽缺德!”

路叢幾步走過去,像是拎小雞仔那樣拎住七木的衣領:“我。”

“哥哥哥……”七木聲線都變了,一聽就知道被榨幹了氧氣,“你勒着我脖子了。”

“去別的地方說。”路叢松開他,往一旁的安全通道走。

七木當着衆人的面出了糗,臉還紅着,不知道是因為丢臉還是因為勒着了。

“路總,”七木顫顫巍巍跟路叢對視,“你這是幹嘛啊?”

“你剛才跑什麽?”

路叢一問就問到關鍵上,七木登時閉嘴。

望了他片刻,路叢轉而偏過頭:“別在意那些人的閑話。”

聞言,七木不自覺握緊了拳,幾秒後忽而又失了力氣,靠在護欄上:“實話說吧路總,打完今天的比賽後,我突然覺得不走這條路也行,我……挺差勁的。”

聽見對方自甘堕落的話,路叢的眼睫毛不住地晃動,頭一次為隊友生出焦急感。

路叢認真地看向七木:“你要是真的差勁,俱樂部為什麽還會簽你?”他在簽合同的時候聽朱梓岩提到過,他們青訓生都是一年一簽,只有提拔到二隊或更高職位才會擴大簽約年限。

七木沒想到這一點:“我也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路叢說,“俱樂部沒有放棄你,說明你還有潛力,何況十年磨一劍,你這才三年而已。”

七木怔在原地,看樣子應該在思考。

“如果你執意要走,這一次比賽就是你的最後一戰,以後說不定會有人拿着你的成績诟病。就算要走,也是風風光光地走。”路叢說,“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出去等你。”

出了安全通道,路叢這才開始琢磨自己有沒有說錯話,偏偏他搜腸刮肚也只能擠出這麽點安慰。

約莫隔了五分鐘,七木推開門出來了,路叢察覺到他微紅的眼眶,識趣地沒有說話。

回到基地後,馮炮照例組織了一次複盤會。大概是在現場聽見了一些議論,馮炮對七木格外寬容,難得沒發火,只讓他私下多練練槍。

雖說七木的表現一切正常,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陳言科皺着眉:“他心裏老壓着事兒,到時候不會憋出什麽毛病吧?”

“一時受不了打擊是難免的。”朱圓奇說,“我們也幫不了他,只能監督他多練了。”

“怎麽練,死磕訓練場?”

“問T。”

路叢一出聲就冷了場,見兩人不約而同盯着自己,他頗為不耐煩:“啧,什麽眼神?”

“你認真的嗎?”

“我單是聽見這道名字就已經覺得很震撼了。”

“我只聽說過替補陪練,沒聽說過職業選手親自給青訓生輔導的。”

“T他……這麽樂于助人?”

面對兩人雜七雜八的提問,路叢的底氣消失大半:“問問而已,別抱有希望。”

聞言,兩人立馬直起身,規規整整地做了個“您請”的手勢。

想到要給薛景識打電話,路叢的心跳抑制不住地雀躍起來,摁下通話鍵之前清了好幾遍嗓。

打了兩個電話過去,薛景識都沒接。

在忙?

路叢極有耐心地撥了第三個過去,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倏地漏了氣,路叢面色極差地回到訓練室。兩人看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個大概,齊齊地把腦袋縮了回去。

路叢本就心煩意亂,薛景識的斷聯更是雪上加霜,導致他後邊的幾個小時都無心顧及其他事。粗略一算,他跟薛景識有一周沒聯系了,最後一次見到對方還是在比賽場館裏的安全通道。

早知道這麽墨跡他就強吻了。

同人圖裏面那個姿勢就很不錯。

……

……

路叢面無表情地放任兩個小人在顱內幹架,心情頗為複雜。

——“你這人怎麽賊心不死?”

腦子裏冷不防冒出薛景識曾經說過的話,同時路叢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他低聲罵了句“我靠”。

路叢一腦袋紮進枕頭裏,從這一刻起真心覺得自己像個變态。

他自嘲道:“路叢,你還真他媽是賊心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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