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98章

路叢是被一道鬧鐘吵醒的。

他憑着本能去摸自己的手機,然而手底下的觸感越摸越不對勁……操?

路叢“唰”一下彈起來,緊接着跟坐在床邊眉眼帶笑的薛景識四目相對。

這一眼直接把他從睡夢中拽了回來。

差點忘了,他昨晚來了薛景識家,然後薛景識就幫他那什麽……了。

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路叢頃刻間五雷轟頂,呆愣在了原地。

沒再敢往下想,路叢不知道在心裏罵了自己多少回,同時毫不猶豫往回躺,順便扯過一旁的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徹底隔絕了薛景識的視線。

薛景識:“……”

望着眼前掩耳盜鈴堪比鴕鳥的路叢,薛景識一點不客氣地在對方的臀部上拍了一下,“想裝死?”

路叢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地傳出來,“咳,不是,你先出去……”

“提上褲子就開始趕人走?”薛景識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有點太沒良心了。”

“別說得那麽……”路叢裝蒜,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反正我什麽也記不得了。”

“是麽,你不是挺舒服的?”

“……”

見人遲遲不回答,薛景識幹脆傾過上半身,一只手撐在路叢腦側。

他不由分說拽開了路叢的被子。

無地自容的路叢就這麽突如其來地見了光。

他聽見薛景識說:“你還一個勁兒地跟我哭,說我是你的,讓我離其他人遠一點。這些你都忘了?”

雖說這句話中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但路叢還是心虛地撇開了頭。

他好像确實對薛景識說這句話了。

但路叢依舊不死心,小心翼翼地擡頭:“我真這麽說了?”

“不然呢?”薛景識的表情格外真誠,他打量着路叢,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看不出來,你占有欲這麽強。”

路叢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頭一次覺得自己小心眼兒。

眼睜睜瞧着眼前的少年從耳尖一直紅到脖子根,薛景識勾起唇,漫不經心地幫路叢回憶,“昨晚你抖得很厲害。”

路叢閉上眼睛,試圖逃避。

薛景識慢悠悠補上後半句:“差點握不住。”

“……”你用詞敢不敢再含蓄一點?!

此話一出,路叢幾乎從床上跳起來。

還不等他質問,薛景識的笑聲就鑽進了他的耳道。

“我指的是鼠标。你昨天晚上睡覺做夢,吵着要打游戲。”薛景識睨着他,“想到哪兒去了?”

路叢登時僵在原地,“哦”了一聲,一時半會兒分不清薛景識說的是真是假。

不料薛景識忽然湊了過來,貼在他耳邊低聲道:“單方面出力的人可是我,你就沒點什麽表示?”

路叢的氣勢陡然減弱大半,他抿着唇:“有、有的。”@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瞥見路叢的臉色,薛景識心想估計再逗下去對方就要炸了。

他摸了摸路叢的頭發,決定适可而止。

“逗你的……”

“我會對你負責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薛景識面上閃過一絲訝然,“嗯?”@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路叢略不自在地看向窗外,大概是怕薛景識沒聽見,他再次重複:“我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薛景識回神,旋即莞爾一笑,“行,我等着。”

這件事終于告了一段落,路叢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才選擇坦然接受。

接下來的時間內兩人一起吃了早飯。

在回基地之前,薛景識收到了黎堯的電話。

黎堯開門見山:“傅越回來了。”

聞言,薛景識沒有多表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挂斷電話後,薛景識扭頭看見心不在焉的路叢,提醒道:“我說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想其他人。”

路叢微微一怔,下意識反駁:“你的占有欲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可以這麽說。”薛景識很快把話題轉回來,“堯哥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嗯。”

“怕麽?”

路叢毫不遲疑,“從來沒怕過。”

薛景識笑起來,“那就行了。”

他說完發動車子,平穩上路。

薛景識家離基地不算遠,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

俱樂部的幾個隊員見薛景識回來,紛紛熱情地打招呼。

“識神,幾天沒見你,人又變帥了!”

薛景識挑眉,“少嘴貧。”

“我說真的,”那人接着道,“您老這回出去是不是有豔遇了,要不怎麽會去這麽久?”

薛景識私底下随意慣了,沒什麽架子,久而久之就和他們形成了這種相處方式,大家平日裏開開玩笑也沒人會介意。

但這回不一樣了,有人介意。

薛景識扯了扯嘴角,表面在笑,眼底卻沒什麽實質性的情緒,“我要是說有,你難不成還準備撬我牆角?”

那人聽了連忙擺手:“識神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兒敢啊。”

“那就少打聽。”薛景識說罷攬過路叢的肩膀,這才真情實感笑了起來,朝衆人道,“走了。”@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那夥人站成一排目送兩人離開,一時間感到不明所以。

“T跟那個新來的關系這麽好?”

“我怎麽感覺識神說的那句話怪怪的?莫非真有情況?”

“卧槽,不能吧!居然有人能拿下老流氓?”

另一邊,路叢走遠了以後才問:“你這幾天去幹嘛了?”

“忙工作,合作方那邊要求我本人到場拍一套宣傳照。”薛景識乜他一眼,“怎麽,不相信你男朋友?”

路叢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就被走廊盡頭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傅越看見兩人的瞬間,臉色驟變,但他到底沒做什麽,似乎是覺得在這裏鬧僵影響不好,一言不發進入了訓練室。

不多時,崔志聯就從裏面走了出來,轉眼僵在原地。

他頗為戰戰兢兢地打了聲招呼:“T。”

薛景識點頭,“最近練得怎麽樣?”

“挺好的。”崔志聯猶豫片刻,“你們……一起回來的?”

“是。”薛景識毫不避諱,“有什麽問題麽?”

崔志聯心下一驚,接連說了好幾個“沒有”,随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從對方匆匆離去的背影上挪開眼,路叢斂下眸,若有所思。

不過他很快又将那道異樣情緒抛在了腦後,開始了新一輪的訓練。

ZG戰隊的日常訓練難得湊齊四個人,這也就代表着兩位替補暫時派不上用場,故而路叢大半天的時間都在打單人Rank。

由于路叢這段時間都在埋頭訓練,單人Rating分被他提上去了不少。

路叢想到了前不久的辛巴,自從他那次在網吧單殺對方以後就沒再關注過這號人物了,也不知道這位挂哥近況如何。

抱着這種好奇心,路叢跳轉到了排行榜第一頁。

薛景識的ID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穩穩當當挂在排名最頂端,辛巴則是不知所蹤。

路叢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終究還是沒忍住偏頭看了一眼薛景識。

他們的位置分別占一頭一尾,中間隔了三個人,仿佛隔了一條銀河。

薛景識顯然沒有注意到他,兀自沉浸在游戲中。

對方一旦認真起來就如同脫胎換骨,和私下不着調的模樣大相徑庭。

即便早已意識到了這一點,路叢也不可避免地臉皮發燙。

他本打算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結果一不小心就入了神。

窗外枝葉扶疏,樹影斑駁。

此刻一陣風吹拂而過,蓋過繁茂枝桠,霎那間傾瀉而入的陽光正好落在薛景識的半邊身子上,形成一條明暗交界線,恰到好處地描摹出了他的側臉輪廓。

時間好似停留在了這一秒。

路叢想要将這幅畫面永遠定格,卻不知從何做起。

可惜手機不在身邊,不能拍照。

路叢下意識嘆氣。

“路叢。”

頭頂上驟然響起說話聲,路叢聽見自己的大名“噌”一下站起來,做賊心虛似的,“到!”

“……”

室內短暫陷入安靜。

多年的教務處答到基因深深地刻在了他骨子裏,反應過來的路叢在心裏罵了一聲“靠”。

丢人。

安旭茗肉眼可見地愣了半秒,随後笑着道:“你不用這麽緊張,我就是過來看一下你的成績。”

路叢重新坐回原位,利索地打開了個人戰績。

他的百場KD保持得很好,不斷在4.5和4.8之間徘徊,放在圈子內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安旭茗說:“你的個人能力已經十分突出了,從明天開始可以再練練單四。”所謂單四,也就是一個人打四排。

“好。”路叢應下。

走了幾步路的安旭茗又忽然倒回來,“對了,你在芒鴿上是不是有個直播賬號?”

路叢說:“已經有段時間沒播了。”

安旭茗了然:“沒關系,我是想說你偶爾抽空開下直播也好,有利于你積攢人氣。”

若不是對方突然提到芒鴿,路叢都快把這個軟件遺忘了。

距離上一次開播已經有些時日,他趁着訓練結束,登上了芒鴿網頁版,直奔後臺。

看見錢包裏的所剩餘額,路叢吃驚了一把。

抹掉零頭,他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掙了四萬三。

畢竟路叢已經很久沒開直播了,這樣都還能有收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壓根沒想到自己每開一次直播就會有不少粉絲給他刷禮物,這其中的金額比他每個月的工資還高。

路叢忽然産生了倒回去找安旭茗炫耀的念頭:看吧,我直播不僅能賺人氣,還能賺錢!

沒有興奮太久,路叢很快冷靜下來,他把後臺的錢全部提現出來,繼而跳轉銀行頁面查看餘額。

個人聯賽的十萬獎金已經到賬了,加上這一筆錢,路朝群欠彭偉的錢自然就有了着落。

他始終都沒有忘記自己做主播的目的。

避免重蹈覆轍,路叢這一次直接撥通了彭偉的電話,“彭叔叔,我想找個時間和你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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