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晉江獨家發表!

晉江獨家發表!

吳歸遠低頭,倒是一副溫順得不得了的樣子,點點頭:“好。”心想道,你要養你就養吧,本貓是你想養就能養得胖的嗎?

吳歸遠擡頭看着喬寒。

喬寒俯身替吳歸遠解了安全帶,吳歸遠的臉頰觸碰到喬寒質感很好的襯衣上,就像是觸碰到了高溫物品,往後仰了仰。

喬寒裝作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解了安全帶以後拔了鑰匙下車,繞到吳歸遠這邊,拉開了車門,吳歸遠自然知道他是要做什麽,捏了捏拳頭,看着喬寒在自己面前彎下,說沒有悸動是假的,這樣的男人,明明接觸到都是奢侈,他卻在癡心妄想一些其他的。

吳歸遠爬上他的背,将臉貼在了喬寒溫熱的脊背上。

吳歸遠瘦了很多,硬實的壓在喬寒背上,喬寒幾乎感覺到了吳歸遠的肋骨貼在了自己背上,喬寒摟着吳歸遠大腿,把他往上颠了颠,孩子的确瘦了很多。

停車場裏空無一人,白熾燈照耀着兩個人,氣氛靜谧溫暖,

“喬先生。”吳歸遠低低的喊了一聲,像小貓嗚咽的聲音,可憐巴巴的。

“嗯。”

“我聽說,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是嗎?”

喬寒沒來得及接話,吳歸遠又自顧自的悶聲說道:“可是喬先生,我覺得你的眼睛都會說謊。”

我常常認為,擁有這雙眼睛的人,他很愛我。

靜谧美好的氣氛因為吳歸遠的話一掃而光,喬寒也不生氣,小貓知道事了學會撓人了,癢乎乎的,他并不會放在心上,适時的轉移話題:“累了?”

“嗯。”吳歸遠的心如同置入冰窖。

并不是對喬寒的感情有多麽深,而是喬寒疼寵親昵的行為讓吳歸遠難免産生了些許依賴,或許喬寒自己不知道,但這讓吳歸遠很迷茫,也害怕。他很清楚自己不該出現這種情緒,自己是什麽人,喬寒又是什麽人,況且自己應該看得更加清楚,吳歸遠也不是沒吃過對他人産生依賴的虧,難道又要走上一世的老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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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要。

他一定要活出自己的樣子。

起初因為喬寒的靠近而加速跳動的心髒,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喬先生您放我下來吧,被人看見了不太好。”沒等喬寒反應,吳歸遠率先直接從喬寒背上跳了下來,陡然而來的動作,吳歸遠差點沒有站穩,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站穩後吳歸遠向喬寒投去歉意的眼神。

喬寒眼神深沉,猜不透所想。

他盯着離自己幾步遠的吳歸遠,沉思一會兒,無奈道:“你總是這麽善變嗎?”

善變?這從何說起?

躊躇了一會兒,吳歸遠淡淡的回答道:“那您肯定是誤會了。”

吳歸遠轉身按了電梯,看着箭頭向下,樓層越來越低。腦海裏迅速的理了一遍,自己,不該是這樣的,無論怎樣,他都得有底線才行,他和喬寒只是單純的交易關系,誰動了情,這段關系就要立馬結束了,而現在的吳歸遠,事業尚起步,他不敢去賭,所以,還是恢複正常的金主與情兒的相處就好了。

刻意忽略了身後那一道若有所思的眼神,吳歸遠擡頭走進了電梯,喬寒随後也跟了進來,電梯門貼着鏡子,吳歸遠視線一看過去,就看見喬寒也看着鏡子裏,察覺到吳歸遠的眼神,喬寒微微笑了一下。

吳歸遠怔愣了一下,也禮貌的回了一個微笑,

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氣氛,禮貌疏離的相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個人不認識。

吳歸遠和喬寒剛到房間門口,旁邊房門就打開了,劉小輝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朦胧:“哥你才回來嗎?”在吳歸遠身上看了一圈,才注意到他身後的喬寒,神志立馬就清楚了。

吳歸遠點點頭,有些累,不願意做其他回答。

劉小輝對着喬寒笑了一下,問好:“喬先生,您好。”

“你好。”喬寒微微點頭。

開了房門,吳歸遠轉頭對劉小輝說:“你去休息吧,盯着我們幹什麽?”

感覺到了吳歸遠的話語裏帶了一絲絲的不耐煩,劉小輝立馬縮回了腦袋,健壯的身體做這樣鬼鬼祟祟的東西實在是充滿了違和感。

進了房間,吳歸遠在行李箱翻了半天,翻出了一件大號的白t,本來是準備睡覺穿的,但來了以後,整天拍戲回來,累得不行,根本沒有那個興致還去享受,只要倒頭就睡就好了。

“你去洗澡吧,這件衣服是新的,沒穿過。”吳歸遠抿着唇角,把衣服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喬寒。

“謝謝。”

吳歸遠看着喬寒挺直的脊背出神,直到洗手間的門關上,吳歸遠才回過神,潺潺的水流聲讓吳歸遠有些煩躁,走到床頭櫃邊上,吳歸遠給自己點了根煙,尼古丁的味道讓吳歸遠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怕味道沾染在房間裏,吳歸遠躲到了走廊裏。

靠在走廊的牆上,牆壁的冰涼透過背脊滲透進心髒。

吳歸遠是無所顧忌的,他現在也不怕別人偷拍,反正沒幾個人認識他。

煙霧不小心吸進氣管,吳歸遠重重的咳嗽起來,咳得眼眶通紅。

扶着牆壁,吳歸遠幾欲落下眼淚來。

抽完了煙,吳歸遠推門進去,剛好喬寒也洗完了澡,看見吳歸遠從外面進來,體貼的問道:“去哪兒了?”

“透透氣。”

吳歸遠和喬寒擦身而過,喬寒蹙眉,吳歸遠從他身邊走過去時,他明顯聞到了吳歸遠身上飄過來的淡淡的煙草味,喬寒勾起嘴角,眼裏的笑意一閃而過,小孩子怎麽還學會了抽煙,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浴室裏還殘留着沐浴露的香味,還有溫暖濕潤的氣息,只有喬寒能讓吳歸遠感覺到這種氣息。

擰開水龍頭,涼水從頭頂澆下。

涼氣直直的沖進心髒,吳歸遠倒吸一口氣,連忙調成了熱水,緩過勁兒以後,吳歸遠看着蒙着一層白霧的鏡子,冷冷的笑了。

喬寒今天晚上似乎并沒有要做其他事情的意思,吳歸遠躺在他身旁,他也僅僅是将吳歸遠的腰摟住往自己懷裏壓了壓,喬寒這個人吶,不管在什麽當面,都占據着主導地位并且處于上風。

“心情不好?”喬寒下巴抵在吳歸遠的頭上,溫熱的呼吸就在吳歸遠耳邊。

吳歸遠不為所動:“你看出來了?”

“小孩子的情緒很容易看出來,你是在質疑我還是高估了你自己。”聽喬寒說話,他心情似乎還不錯,句句都寵得吳歸遠嘴裏發苦,恨不得溺死在裏面。

吳歸遠吶吶道:“高估了我自己吧。”

他想,即使不是自己,換個人,面對這樣的喬寒。估計也很難招架住,吳歸遠很疑惑,怎麽會有一種人,事業上順風順水,聲名鵲起,在感情上也吃不到虧。

“喜歡演戲嗎?”

吳歸遠把臉使勁往喬寒話裏壓了壓,聲音悶悶的:“不喜歡,我喜歡唱歌。”

“好,那以後就只唱歌。”喬寒下巴在吳歸遠的頭發上蹭了蹭,語氣間滿滿的戀愛即視感,但吳歸遠清楚,兩個人之間,沒有情。

吳歸遠對喬寒,暫時也沒有情,要說依賴,還是有的。吳歸遠只是有些失落,因為這樣的疼寵,是一種交易,某一天,這種交易中斷了,喬寒又會将這種溫暖的對待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去。

慢慢的,吳歸遠感覺到不對勁。

吳歸遠穿着寬大的T恤,領口歪到一邊,露出精致的鎖骨,喬寒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處,吳歸遠身體一僵,一動也不敢動,這個人,連做這樣的事情都讓人無法拒絕。

“很緊張?”喬寒頓住動作,啞着聲音問道。

他明顯感覺到了吳歸遠身體的僵硬,喬寒明白了,這個人在排斥自己的親近,在吳歸遠看不見的地方,喬寒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眼神猶如漆黑的黑洞,詭異卻誘惑。

吳歸遠知道自己失态了。

努力平複了情緒,吳歸遠嘴唇貼上喬寒的下巴。

片刻,喬寒把吳歸遠按進懷裏:“睡吧。”

外面的天麻麻亮,空氣中帶有初夏獨有的溫涼氣息,馬路上車輛的汽笛生隐約飄進夢裏,被子裏盡是溫暖的空氣,讓人舍不得從裏離開。

直到早餐的香味傳進房間。

床上的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初醒,吳歸遠的眼神還有茫茫然,整個人也是懵懵的,比這個時辰還要早些,他就知道喬寒起床,吳歸遠不知道喬寒是自律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他每次都起得很早。

小廚房裏穿來輕微的聲響,吳歸遠知道喬寒在做飯,并且手藝很不錯,大師級別的廚藝。

所以當吳歸遠洗漱好坐在餐桌前的時候,面也剛好端到了自己面前。

只有一碗。

“你不吃嗎?”吳歸遠看着面前白瓷藍花的碗,湯是奶白色,上面飄着細碎的蔥花,吳歸遠聞了聞,海鮮?用筷子在裏面攪了攪,并沒有發現任何海鮮的蹤跡。

看出吳歸遠欣喜和驚訝,喬寒淡然的解釋。

“冰箱裏有兩只螃蟹,我就拿來熬了湯,早上吃湯面可能會比較好。”

真是體貼周到啊,吳歸遠心裏默默感嘆,嘴上誇獎道:“喬先生您這麽棒你家裏人知道嗎?”

喬寒聽了吳歸遠的話,眼睛裏帶着柔和的笑意,他定定的看着吳歸遠,眼神深邃,聲音輕緩像大提琴流洩出的迷人樂曲。

吳歸遠聽見喬寒說:“我家裏人?他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喬寒是看着自己說的。

吳歸遠不自然的低下頭,用勺子送了一口湯進嘴裏,湯汁是想象中的濃厚嫩滑,帶着海鮮的香氣,唇齒間都是軟滑的味道,好喝得讓人腿軟。

看着吳歸遠歡喜得眯起眼睛,喬寒知道他是高興的,自己心裏也不免輕松起來,至于為什麽看見吳歸遠高興自己會覺得舒了一口氣,喬寒并不願意去深究。

一件事情,要保持它朦胧的神秘感,這樣,以便于什麽時候想起來,這個人都是美好的,美好得讓人抓心撓肝。

“喜歡嗎?”

吳歸遠擡頭,沖喬寒咧開嘴,露出白淨的牙齒,笑得坦率真誠:“特別棒!”

喬寒一怔,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表情。

這樣的吳歸遠,很少見呢。

“但是……喬先生您只會煮面嗎?每次您都好像只煮面。”其實也就兩次而已,但這樣的手藝,讓吳歸遠不免覺得喬寒就是個煮面專業戶。

喬寒想說不是,他會的很多,以後自己會讓他吃更多比這個還要美味的食物,只要他聽話。但是看着吳歸遠一臉的感興趣,喬寒不想掃了他的興,便點了點頭。

果然,吳歸遠笑得更加開懷。

半晌,吳歸遠咬着勺子,像是在說什麽誓言似的莊重:“那也好,以後我也就只吃喬先生煮的面,喬先生,我是您的知音嗎?”

喬寒看着面一點都沒有少,眉眼微斂,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吃飯。”

面吃到一半,喬寒的手機響了,喬寒到一邊去接電話,模模糊糊吳歸遠只聽到了喬寒說回去什麽的,知道喬寒要回去了,吳歸遠也就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跟喬金主呆在一起什麽的,真的是很不自在。

搞得他說話都忍不住變得溫溫柔柔還文绉绉的。

喬寒倒房間換了衣服,低頭看着手機說道:“陸裏有件事處理不了,我要先回去了。”

在手機上劃了幾下,擡頭,發現吳歸遠笑得燦爛無比,向日葵都沒他笑得陽光得意。

“怎麽,小遠很高興?”喬寒眯着眼睛,帶着隐隐的威脅,心裏卻并沒有氣。

吳歸遠心情好,說話也通透了起來,不再死氣沉沉:“我真的特別舍不得喬先生,我要是說舍不得,您會留下來嗎?比如說陪我吃完這碗面?”

喬寒眼神裏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家裏孩子知道調皮,他真的特別欣慰和高興。

“別鬧。”喬寒沉聲安撫,“拍完戲早些回家,到時候會安排司機來接你。”

“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吳歸遠用勺子在碗裏攪了半天,湯變得冰涼,吳歸遠杵着下巴自言自語:“和金主相處什麽,真是太累了。”

幸好喬寒還算好相處,不是那些難伺候的。

八點鐘,劉小輝準時敲門和吳歸遠一起去片場。

“哥,你臉色不太好。”劉小輝欲言又止,是不是喬先生太生猛了把吳歸遠弄壞了,那可不得了,喬先生也太厲害了,劉小輝神游天外,腦補得越來越厲害。

吳歸遠揉了揉太陽穴:“昨天晚上洗澡時沒注意,淋了一點涼水,沒事兒,你到時候給我買兩片去痛片就行了。”

劉小輝神色有些猶豫:“去痛片這個東西吃多了不好,越到後面越沒有作用,你就要吃得越多,會産生依賴性的。”

吳歸遠上下打量了劉小輝一眼:“你學醫的?”

劉小輝趕緊搖頭否認:“不是,我姐姐是學醫的,我計算機。”

吳歸遠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後跟機關槍似的說道:“學計算機的你這麽多話,吃兩片去痛片你跟我說得跟喝敵敵畏一樣。”

劉小輝無奈,只得點點頭。

據他這兩個月的觀察,他發現吳歸遠特別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有時候看劇本,看着看着就忘記吃飯,過後你再讓他吃,過了飯點,他是再怎麽都不吃,而且,很努力,比起同齡人,真的是很努力。

劉小輝比吳歸遠大上幾歲,按照規矩來,劉小輝應該喊吳歸遠一句吳老師的,但吳歸遠自己說覺得怪怪的,劉小輝索性就喊他哥了。

雖然也怪,但比吳老師要好一點。

什麽成績都沒有,被人喊吳老師,吳歸遠怕折壽。

吳歸遠前腳到片場,連朗後腳就跟着來了,可能是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了,連朗對吳歸遠的态度變得親昵了許多,他走近吳歸遠,上下打量了幾眼,啧啧感嘆道:“你這個臉色,有點縱|欲過度的即視感。”

“連老師。”

“嗯。”連朗以為吳歸遠會附和自己,昂着頭像一只驕傲的公雞。

只聽見吳歸遠用着略帶笑意的語氣說:“您知道什麽是縱|欲過度嗎?”

連朗緩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你是在嘲笑我是單身狗嗎?”

吳歸遠攤手:“不好意思連老師,這是您自己說的。”

連朗咬牙切齒,他知道吳歸遠牙尖嘴利,只是在自己表哥面前乖德向一只貓兒而已,在其他人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青春期的豹子,誰惹他,他就咬誰。

秉承着不跟小孩子計較的原則,連朗故作正經的咳嗽兩聲,悄悄的打聽道:“說實話,你喜不喜歡我哥?”

“不喜歡。”吳歸遠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連朗松口氣,頗有些大哥哥的意味安慰勸誡吳歸遠道:“我跟你講,你喜歡誰,都別喜歡我哥,那不死都得脫層皮,咱先不說你是不是喜歡他,就你倆現在這關系,你聽話他可能把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來挂你脖子上當項鏈,但是你要是不聽話……”

連朗沒有說完,邪氣的哼哼兩聲,

吳歸遠聽得意猶未盡,跟聽恐怖故事似的。

連朗又接着說道:“我哥這個人,看着溫柔好相處,其實從外黑到裏,那心比誰都硬,所以,跟他在一起,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

“什麽?”吳歸遠很奇怪,這樣的人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就可以讨好嗎?

“聽話,你是他的人,自然要聽他的話,當然,要是某一天你們成情侶了,也可以讓他聽你的話,但我總覺得,這一天遙不可及。”

“咱們是朋友對吧吳歸遠?”連朗巴巴的看着吳歸遠。

吳歸遠看了他好一會兒,不懂他是什麽意思,遲疑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些的,你要是像杭烽那樣的貨,就是要被我哥抽筋扒皮了我都不會吱一聲,我也不是說我哥的壞話,他性格就這樣,沒什麽不能說的,但是你別告訴我哥。”連朗心想道,要是讓喬寒知道自己在背後把說他壞話,而且是跟吳歸遠說的,還不得把自己的皮扒了。

吳歸遠點點頭,然後笑着跟連朗身後的杭烽打了聲招呼。

連朗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潇灑的轉身道:“早上好。”

杭烽的臉上也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勁,點點頭笑着回答:“連哥早上好。”

幾個人去到片場才知道,劇本臨時改了,本來一個星期的收尾,因為時長的原因,只剩下今天這一場了,臺詞是導演助理給每個人重新發的一份。吳歸遠拿着手裏薄薄的兩張紙,心都涼了。

之前的劇本,吳歸遠是逐字逐句的去理解,去背,去理解每個場景應該要表現出來的情緒和表情,這下倒好,臨時給換了,吳歸遠有一種需要臨時發揮了的緊張感。

陳奇說給一個小時記臺詞。

吳歸遠立馬躲到化妝間,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部戲的最後,很是壓抑,吳歸遠看到後面,只有用中性筆草草的寫的一句話。

——江溪自|殺了。

吳歸遠心裏一跳。

或許新人就是這樣,飾演一個角色,便許久難以從這個角色裏走出來,吳歸遠也是如此,飾演了這個角色,吳歸遠似乎看到了活生生的江溪,經歷了江溪這痛苦短暫的一生。

在椅子上良久不能回神。

如果自己是江溪……

如果自己是江溪……

吳歸遠知道了怎麽演了。

“第一鏡!開始!”陳奇聲音有些無精打采,估計是熬夜改劇本沒休息好,但拍攝的工作人員還是非常謹慎敬業。

沒休息好的陳導演,更可怕。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空蕩蕩的,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房門開了一個小窗口,飯就從那裏遞進來,江溪很聽話,每次都乖乖的吃完,然後把碗放回去,傭人很快就來收走了。

阿姨每次來送飯都會哭。

那是她的小少爺啊,老爺怎麽撿了那麽一個白眼狼!

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晏安偶爾會進來,抱着瘦骨嶙峋的江溪睡覺,僅僅只是睡覺。晏安有時候半夜驚醒,都會把手指放到江溪的鼻下,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才放下心,卻把江溪摟得更緊。

“江溪,不要離開我,我會對你好的。”

晏安每次都這樣說。

離開時又重重的落鎖。

江溪的死在幾天後才被發現,房間的鑰匙在晏安手裏,第一天的時候,阿姨發現送進去的飯原封未動,便試着喊江溪的名字,江溪那時候似乎還挺精神的,說只是不太舒服,想睡覺。

阿姨擔心,但有心無力,晏安出差了,電話不知道怎麽回事也打不通,直到晏安歸家,阿姨才急匆匆的跑到晏安跟前說江溪好幾天沒吃飯了,也沒聽見裏面有動靜。

晏安挂外套的手都在抖,跑上樓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半天找不到鑰匙孔,等到打開門,看到的那一幕,讓人心裏震驚又心酸。

江溪自|殺了。

是活活将自己勒死的,江溪把窗臺扭成一股繩,綁在了高高的窗臺上,将自己的脖子挂上去,然後倒下去,多麽聰明的江溪啊。

收拾遺物的時候,晏安翻到江溪以前高三高考之前寫的日記,整個日記本只有這麽一篇,一句話。

——那麽喜歡的晏安,一定要和他在一所大學才行。

後面畫着一個奮鬥的表情。

失神半天,晏安抱着日記本失聲痛哭起來。

江溪,對不起,下輩子我們一定不要再遇見了。

這場感情裏,兩個人都受到了虐待。

或許是演技的爆發,從頭到尾拍下來,都沒被喊停,換作平時,吳歸遠要得意好久,可是今天最後這場戲,卻讓他久久不能抽出身來,跟劉小輝說了一聲,吳歸遠跑到一個牆角,眼角泛紅。

他不是江溪,卻因為江溪的命運而痛。

連朗在不遠處看了吳歸遠的背影半天,掏出手機給喬寒打了一個電話。

“哥,你家小貓哭了。”

“怎麽了?”喬寒依舊波瀾不驚的語氣。

如果不是見到了喬寒對吳歸遠的态度,連朗幾乎以為自己在和喬寒譚公事。

“還能怎麽,入戲太深了呗。”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會兒,連朗半天沒有等到喬寒說話,疑惑的看了一下手機,發現在什麽時候電話已經挂了。

就在這時,吳歸遠的手機響了。

“喂。”吳歸遠的嗓子還有些啞,跟破了洞漏風似的。

那邊喬寒的聲音溫和輕緩,莫名的讓吳歸遠覺得心靜了許多,吳歸遠不想讓喬寒覺得自己哭哭啼啼跟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似的,還需要時時刻刻的哄着,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拍完戲一時沒走出來。”

“戲拍完了?”

“嗯。”

“準備什麽時候回家?”旁邊似乎有人在跟喬寒說話,過一會兒又沒了。

“我到時候看一下機票,定好了時間就告訴你。”頓了會兒,吳歸遠又問,“你旁邊有人嗎?”

“嗯,在處理一些事情。”

“那我不打擾你了。”

吳歸遠等着喬寒發話然後挂電話。

喬寒仿佛是吳歸遠長輩一般的,誘哄着說道:“不要在外面玩太久,早點回家。”

“我知道了。”吳歸遠低聲答應,然後挂了電話。

想到喬寒,他更難過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呢,明明對對方沒有情意,一舉一動卻無不盡心盡力,喬寒說了幾次回家,吳歸遠是孤兒,喬寒每說一次,吳歸遠心就狠狠顫動一次。

每說一次,吳歸遠對喬寒那種莫名的依賴感就多一分。

整理好情緒,劉小輝一直在不遠處等着,看着吳歸遠過來了,連忙過去遞了一瓶水,商量是先回酒店還是怎麽着。

“殺青宴有說在哪裏舉辦嗎?”吳歸遠猛灌了兩口水問道。

“我聽陳奇說是回去了再舉辦,這邊的菜好像不合他的口味,不過早點回去也好,在這邊無聊透了。”對于這部戲終于殺青,劉小輝也是特別高興的。

離開的時候,陳奇和吳歸遠客套了兩句,吳歸遠便目送他們離開了,連朗也是一拍完他那剩下的一丁點鏡頭就跑了,轉頭正準備離開,就見杭烽朝自己走過來。

不管來者善不善,吳歸遠都得以笑臉示人。

畢竟杭烽是自己的前輩。

但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喬寒的暗戀者,或者說是明戀者,其實吳歸遠也不懂,自己和喬寒只是單純的交易關系,杭烽哪來那麽大敵意?

殊不知,杭烽和喬寒連交易關系都不是。

杭烽換了一套白色的休閑服,身材修長,氣質溫雅,笑容使人如沐春風,但吳歸遠總覺得怪怪的,具體哪裏怪怪的,他又說不上來。

杭烽還沒來得及說話,劉小輝搶先一步打了招呼:“杭哥,您怎麽還沒回去啊?小李呢?”小李是杭烽的助理。

杭烽也不惱,淡淡的說道:“她在收拾一些東西,片場後面有一個咖啡館,吳歸遠,有興趣一起去坐一坐嗎?”

吳歸遠搖搖頭:“不了,哥你有什麽事就在這兒說吧。”發現杭烽的眼神意有所指的掃向劉小輝,吳歸遠明白這個話題可能是比較私人,便打發劉小輝去買東西吃了,劉小輝樂得不行,只要不跟杭烽這個笑面虎呆在一起,去哪兒都行,但他又不放心吳歸遠一個人在這裏,也就沒走遠,躲在後面悄悄看。

要是杭烽耍什麽手段,自己也能第一時間跑過去幫忙,可不能讓哥被杭烽那個笑面虎給欺負了,第一天拍戲杭烽将吳歸遠推下水裏,給劉小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覺得杭烽這個人娘們唧唧的。

大男人有話不直說,藏藏捏捏的,還耍小心機。

劉小輝想想都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邊吳歸遠和杭烽已經開始說話了。

見只有吳歸遠一個人,杭烽也就卸下面具了,單刀直入,與之前判若兩人:“吳歸遠,你和喬寒是那種關系?”

“嗯,就是你知道的那種關系。”

吳歸遠并不覺得有什麽的,又不丢人,既然杭烽想知道,就讓他知道。

“我喜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杭烽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落,低着頭,臉色晦暗不明。吳歸遠不為所動,擡頭看天,潔白柔軟的雲朵極為緩慢優雅的移動着,一朵,兩朵,三朵……

杭烽見吳歸遠根本沒聽,厲聲道:“吳歸遠你什麽意思?這就是你對前輩的态度?如果你的人品僅僅只是這樣,那你沒必要演戲了,你不适合娛樂圈。”

擲地有聲。

铿锵有力。

吳歸遠目瞪口呆,許久沒有見這麽不要臉的人了,如果不是确認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杭烽,吳歸遠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麽人利用了,這還是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杭烽嗎?

吳歸遠心裏感嘆,果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是娛樂圈人典型的寫照,看了杭烽,确實沒有說錯。

想到此,吳歸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一個不尊重別人的人,難道還想得到別人的尊重嗎?”

那邊的劉小輝聽的一清二楚,低聲罵了一句“雙标狗!”

杭烽毫不在意,嗤笑一聲:“吳歸遠,你算什麽東西?你對我這麽說話,這個圈子你還想混下去嗎?不過是一個爬床的人而已。”

吳歸遠認同的點點頭:“我好怕,好怕你封殺我。”

一本正經的語氣,逐字逐句,加上吳歸遠木然的表情,怎麽看都是在諷刺杭烽。

“你很得意嗎吳歸遠?”杭烽有些惱了。

吳歸遠點點頭,也不看他,一副輕松做派,真的像是和好友談笑風生一樣。不是吳歸遠不生氣,只是杭烽這種罵人的戰鬥力,真的小兒科,而且,生氣是因為你把他所說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吳歸遠沒有放在心上,自然就不生氣了。

看瘋狗亂跳,也是一種享受。

吳歸遠搖頭。

杭烽心中有氣,對陳奇不幫着自己的氣,對喬寒不喜歡自己卻去喜歡這麽一個十八線小歌手的氣,對程僥的氣,對命運的氣,憑什麽,憑什麽吳歸遠一出道就有人護着,而他,摸爬滾打,才有了今天的成績。

“吳歸遠!”杭烽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吳歸遠看着杭烽,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一樣,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杭烽不免覺得疑惑,平時的吳歸遠,似乎并不是這樣的,如同被冰川浸透的眼神,冰冰涼夾帶了寒雪,平時,吳歸遠雖然也不愛親近誰,但鮮少露出這樣的眼神。

看着吳歸遠白皙的側臉,年輕隐約透露這稚氣的眉眼,想孩子氣就孩子氣,反正有人護着,唇紅齒白的男孩子。再想到自己早晚都要塗抗皺的,每個星期還要做養護,杭烽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杭烽怎麽出手的,劉小輝看了個一清二楚,吳歸遠沒有防備,沒有料到杭烽會動手,好歹也是個藝人,這麽不注意形象。

吳歸遠的手按在了碎而尖的石子上,仿佛可以聽見石子紮破皮膚的聲音,吳歸遠疼得“嘶”了一聲,吳歸遠從石子上擡起手,垂眼看了看,很多石子已經紮進了肉裏,鮮血順着手心紋路流動。

吳歸遠輕笑一聲,摸到了背後的磚頭,在劉小輝和杭烽猝不及防時,站起來就給了杭烽一磚頭。

“你自己找死,跟我沒關系。”

昏倒之前,杭烽聽見吳歸遠的聲音,猶如利箭紮入心口。因為有喬寒,所以你如此的無所顧忌嗎?

那我想看看,你到底會護着他到什麽地步。

此v章評論發紅包,人人有份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章也就一兩毛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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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喜歡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特別喜歡我

21章什麽都沒有,因為發錯了,是個空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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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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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