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出了栖霞堂不遠處便是倚湖而建的假山園林，園裏高高低低的假山連起來有七八座。

白天看過去石頭形狀各異，山石間覆蓋着一層青苔，一些粉色紫色的花鋪滿在假山上，春色盎然。

山上搭了亭子，下面有個魚池，引了活水，做成蜿蜒的溪流狀，淙淙的流水聲，在夜裏格外清脆。

魚雲影又一次悄悄的偷溜出去，将整個王府逛了個遍，廣信王的兵力分布圖一些機密文件也被她拓印了一份，如入無人之境。

只是在書房內有個暗門，她不通機關，左扭右扭的試了好幾下，始終開不了，又怕動靜太大引起侍衛們的注意，只好作罷。

正當魚雲影準備收工回去睡覺時，看見如意正提着食盒走出院子。她轉身一躲，進了旁邊的小路，打算等如意過去了再悄悄進屋。

只見如意雪白的肌膚在翠綠色的薄紗罩衣裏若隐若現，一條橘色綢布束腰，走起路來如河邊的垂柳，搖曳生姿，別有一番風味。

“磨人的小妖精，到爺這裏來吧。”正在此時，從假山的一個山洞裏伸出只男人的手臂，抓住如意的細腰，一把扯了進去。

“啊”一聲嬌嫩欲滴的驚呼，櫻桃小嘴被躲在洞裏的沈天祥大手一把捂住。

“爺就喜歡你這黃鹂鳥般的嗓子。”

“世子爺，別這樣，等會有人來。”如意半推半就的。

原來如意早就跟沈天祥勾搭上了，沈天祥色中餓鬼，但凡有些姿色的都逃不過他掌心，更何況，廣信王早年時候那處受過傷，只有他一個兒子，平日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他老子誰管的住他！

“怕什麽，你忍住不出聲，沒人知道。”沈天祥抱着如意上下其手。

一番雲雨過後，如意被折騰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她軟綿綿的趴在沈天祥身上道：“世子爺，怎麽這個時候過來找我？你後院那些嬌花嫩草還不能滿足你胃口嗎？”

沈天祥親熱的抱着她：“家花那有你這朵野花香？這不是想你來着。”

如意不信，青蔥玉指點住他敞開的胸膛：“世子爺這嘴當真是蜜罐子裏出來的，說吧，有什麽事？”

如意雖然是個丫鬟，但是看人非常有眼力見。

她了解沈天祥這樣的人，吃到嘴裏的就不值錢了，所以她一直拖着沒答應做沈天祥的姨娘，就是害怕進了他後院，玩膩後反倒被丢一旁，時間一長就默默無聞了。

要想長期得寵，要麽就是長得豔壓群芳，要麽就是拿捏着沈天祥的把柄。

這不，機會就來了。

“還是你知道爺的心，哈哈”沈天祥對着如意的臉蛋親了一下道：“栖霞堂裏的那位是誰？可是父王的新寵？”

沈天祥平日裏不敢碰他父親的女人，但是像魚雲影這樣的國色天香，偶爾偷嘗一次要他命也值了，再說父親年事已高，怕也滿足不了。

女人嘛，嘗過滋味後，誰不愛身強力壯的男人？沈天祥自信滿滿。

“你可別打她主意，她可是巡撫魚大人的千金，母親乃今上的嫡親姐姐，身份貴重着呢。”如意故意把魚雲影的身份暴露出來。

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待他成事後，自己幫他就等于捏着他了這個把柄，有他寵愛，往後在後院也有一席立足之地。

“世子爺肯定會上鈎的。”如意暗自得意的想。

果不出其然，沈天祥一聽到是自己的皇親，眼神一變，心裏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這，這……準備要吃進嘴裏的難道要吐出去嗎？

思量了半天，色字頭上一把刀，沈天祥亦是逃不過。

“乖如意，你就幫幫我，事成之後，我便納你進來，掌後院錢糧！”沈天祥哄着如意。

“那你可不能騙奴婢，人家什麽都給你了”如意心花怒放的着又往沈天祥身上貼去。

夜色深深，仿佛給萬物披上了一層薄被，藏住了光明亦藏住了世間險惡。

風中偶爾夾着一兩聲微吟急喘，也被這淙淙的流水聲蓋過。

然而，黑暗遮掩不住的，豈止是夜色？

皎白的月光下，一道如利劍般的暗影，橫斜在路上，筆直而□□。

兩人剛完事，如意先走出來一步，猛然看到地上的影子，以為山上有人，吓得臉色發白，手帕捂嘴，腳步連連倒退。

“膽小鬼，怕什麽，你再仔細看看”沈天祥系着褲帶，不以為然的指着山上的一顆樹，原來正是這棵樹的投影。

“拿好了，記住明日子時。”沈天祥整理完畢，從荷包裏拿出一包藥塞給了如意，在她臉上又掐了一把。

“世子爺，讨厭”如意嬌嗔道：“放心，如意提前預祝世子爺達成好事了”

說完話，一搖三擺的往院子裏走去。

如意并不擔心事後魚雲影會想不開，正是這樣的小姑娘，未谙世事的才好哄。

姑娘家要名聲，到時候和世子爺玉成好事後，魚雲影還能嫁給誰？

再說嘗過了那好處，還舍得了嗎？

到時候她在旁邊勸勸，哄哄，世子爺這般身份的人，她做正妻也吃不了虧，最好自己陪着小姐一起嫁過去，這腰杆子更直了呢。

如意進了屋，看到魚雲影已經睡着了，也不打攪，吩咐一個小丫鬟守着門口，自己往廂房去睡了。

……

第二天午時左右，烏山大營，軍士們剛結束上午的操練，各個饑腸辘辘的準備去夥房大吃一頓，好好犒賞自己的五髒廟。

午後的天氣最是容易變臉，剛剛還好端端的豔陽天，一下子就烏雲密布，轉眼下起瓢潑大雨。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養馬的馬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身濕透的沖進了營帳。

“出了什麽大事？軍中嚴謹大喊大叫，要是嘩變你可知道後果！”一名小将疾言厲色的喝道。

馬倌雙膝一跪，仰頭慌張的說：“大人，新來的馬……新來的馬全生病了，一匹匹的倒地不起。”

“走，去看看”

這名主将名喚蔣慶。看上去已經有些鬓鬓白發，年過五十的樣子，年輕時候追随廣信王東征西戰，如今年老就退了下來，在此地幫助王爺練兵養馬。

秦宵洋剛好也在此處還沒離開，見此情形也跟着一起去了馬廄。

衆人披着蓑衣，豆子大的雨滴噼噼啪啪的砸下來，濺起一朵朵水花，幾乎看不見路。

馬倌哆哆嗦嗦的前面帶路，急的一頭冷汗，這要是怪罪下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進了馬廄，地面潮濕淌着髒水，裏面上百匹馬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痛苦無力的嘶鳴着，有些馬的身上還發黑，奄奄一息，只剩喘的力氣了，馬廄裏彌漫着濃濃惡臭，熏得人要發暈。

“獸醫在哪？”秦宵洋詢問道，即便是拿衣袖把鼻子捂的死死地，也擋不住那臭氣，他肚子裏似乎也要翻江倒海，幾欲嘔吐。

“獸醫剛好今日進城去了，還沒回來，已經喊人去尋了。”馬倌哭喪着臉，此時他已經不在乎臭不臭了，他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蔣大人，此事瞞不了多久，依我看，還是盡快上報王爺。”秦宵洋忍住身體不适道，他擔心事情越演越大，大家扛不住王爺震怒。

明明送過來的時候一點事都沒有，這才過了幾天，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心裏暗暗的罵着。

此時蔣慶心裏也是心急如焚，這裏是王爺手裏最大的馬場，成千上萬匹馬都在這裏養着，一旦出了岔子，耽誤了王爺大事，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也是見過大風浪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速速散開，叫兵士過來清理好地面積水，各人都戴好面罩，把其他沒事的馬拉走，五十為一單位圈離，一旦發病，迅速隔離。”蔣慶斬釘截鐵的下令，他見過瘟疫給人帶來的影響，馬也是一樣。

“李護衛，帶上人馬，去城裏多找幾個獸醫過來，記住蒙住他們的眼睛，不能将此地暴露。”

“秦賢侄，此事就麻煩你跑一趟王府，跟王爺詳細彙報。”

……

蔣慶迅速的下達了各條指令，各就各位，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玉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秦宵洋也顧不了那麽多，帶上幾個手下一路快馬加鞭，飯也顧不得吃，趕在天黑之時與父親秦逸一起進了廣信王王府。

廣信王端坐正中太師椅上，聽着秦逸的彙報。

“王爺，大事不好，剛收到消息，新來的那批戰馬，全生了病，吃喝不進，現在獸醫正在診斷，還不清楚結果。”

秦逸不敢隐瞞，将烏山馬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一個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跟我去看看”廣信王面色發緊，起身站了起來，大手一揮。

衆人勸解不成，只好冒着雨都跟着往外走去。

一行人包括幾個部将穿上蓑衣，接過小厮們拉過來的馬匹，翻身上馬，往烏山趕去，看來今夜是個不歸夜。

廣信王府客房。

秦霄洋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飯，他感覺命都要去了一半，從小到大他就沒吃過這種苦頭，餓着肚子一路風雨兼程。更別提看到王爺震怒的模樣，魂都要吓飛了一半。

還是茍着吧，富貴不敢險中求了，他乖乖在家吃他爹的和他爹的不好嗎？等回家他一定求求母親，讓她在他爹幫說說好話！

很快，打算後半生茍着的秦霄洋睡着了，呼哧呼哧的打起了呼嚕。

窗外雨勢減小，夜半子時即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