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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沈莞能聽到顧以繁的聲音,顧以繁那邊自然也能聽到她的聲音。
在聽到沈莞聲音的一瞬間,顧以繁眼皮一跳,差點直接從床上蹦起來。
他裝作沒聽到剛才的動靜,演起戲來:“梁睿你剛說什麽?我這邊信號不好,聽不到,先挂了。”
說完,根本不給梁睿反應的機會,立馬挂斷電話。
梁睿看着被挂斷的電話,一時無言。這麽多年以來頭一次生出和顧以繁不再往來的想法。
沈莞沒看梁睿一眼,推開凳子,起身,朝設計室走去。
梁睿掃了一眼沈莞的牛排,還剩一半,下意識開口詢問:“不吃了嗎?”
沈莞頭也沒回地進了設計室:“沒胃口。”
'砰'地一聲門被關上。
梁睿看向沈莞的位置。
培根土豆只被挖了一個缺口,烤雞翅甚至沒動。
下午,梁睿倒是沒再去樓上工作,而是把電腦搬下樓,在客廳工作,目光有意無意掃向設計室的門口,但那房門一次也沒開過。
草莓見梁睿把它的沙發霸占,時不時過去搗亂,不是去按鍵盤,就是張嘴去咬電腦。
擾得梁睿根本沒法認真辦公,但他只是把草莓趕走,一次也沒想過重新回樓上。
顧以繁知道今天中午犯蠢,惹了事,晚上特意組了飯局給梁睿賠罪。眼見着快到時間,梁睿便把電腦抱回樓上。
再次下樓時,腳步不聽使喚,走到沈莞的設計室門口,準備和她彙報行程。
可手擡到一半,又覺得不甘心和莫名其妙。
梁睿不禁思索,他和沈莞不過是商業聯姻的關系而已,為什麽要在意沈莞的情緒?
想到這兒,他收回手,直接邁腿走出了別墅。
沈莞從梁睿站在門口時就有察覺,所以站在門口并未開門,等着看梁睿準備做什麽,可等來的是那道黑影消失。
她垂下眼眸,思索了兩秒後直接給冉言筝打了電話。
冉言筝那邊剛忙完工作:“莞莞,怎麽了啊?”
沈莞擰開房門,說起這通電話的目的:“表姐,你今晚有時間嗎?”
冉言筝爽快地應聲:“有啊。”
沈莞踏上樓梯,朝房間走去:“之前你不是想去酒吧嗎?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吃完飯就去。”
冉言筝常年在國外,接受的教育和沈莞是不同的。時常和朋友參加各種聚會,大半夜在酒吧狂歡也是常有的事。來的第一天就問過沈莞,晉城最大最熱鬧的酒吧叫什麽名字。
沈莞沒有泡吧的習慣,雖然不知道晉城最大最熱鬧的酒吧在哪兒,但她知道梁睿會去哪個酒吧。
冉言筝這兩天忙着給工作收尾,正好想找機會放松,聽到沈莞的邀約,立馬應了下來:“行啊,我現在過來找你。”
她是個行動派,挂完電話後就打車去沈莞家。
冉言筝不喜歡麻煩其他人,這也是來晉城後第一次來沈莞的婚房。她一進門問的不是梁睿,而是:“你們家大狗呢?”
自從上次她聽沈莞說起家裏養了大狗後就總惦記着,這次提出來找沈莞也是為了那條大狗,可她繞了一圈也沒見到大狗的身影,只能去抓草莓。
草莓只隔着屏幕看過冉言筝,見到真人後,立馬躲回自己的小窩裏。
沈莞把草莓從窩裏逮了出來,面不改色地應答:“跑了。”
冉言筝聽到這個答案,瞪大了眼睛:“啊?跑了?!”
沈莞無視草莓的叫聲,把它塞到冉言筝手裏:“嗯,不過他會自己回來。”
冉言筝雖然驚訝大狗是怎麽跑出去的,但見沈莞語氣鎮定,便也沒太當回事,和草莓玩了一會兒後,才和沈莞出門吃飯。
這次她沒再拉着沈莞去吃私房菜,随便在附近找了家評分不錯的融合菜。
兩人把逛街當消食,逛了一會兒後,瞧着時間差不多就打車去了酒吧。
這個時間點,酒吧剛開店不久,外面的車位已經占滿,還有不少出租車堵在門口。
冉言筝下車後,看到酒吧的名字,挽着沈莞的胳膊,笑着和她說:“這家酒吧我刷到過,前兩天還想來着。”
門口的侍者遠遠看見沈莞和冉言筝朝酒吧方向走來,眼前一亮,立馬熱情迎了上去。
剛到營業時間不久,人流量是最低的時候,臺上的女DJ正在打碟,試圖将把氣氛帶動起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沈莞耳邊響起,讓她微微有些不适應。
她忍住不适,目光卻在人群中搜尋。
冉言筝倒是十分喜歡這樣的氛圍,拉着沈莞去了吧臺。
她剛點好一杯雞尾酒,耳邊就傳來一道耳熟的聲音。
“冉小姐?”
一回頭,就看到那張讨人厭的嘴臉。
梁睿想要喝酒,顧以繁自然是找了幾個不錯的朋友作陪。他本來正在包廂和幾人玩着撲克,可服務員進來說,張局的兒子帶着幾個朋友來了。
顧以繁畢竟是這兒的老板,聽到服務員的話,便特意去和張局的兒子人打了聲招呼。
他剛聊完,準備回包廂的時候瞧見兩個熟悉的人影。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是。
冉言筝皺着眉頭,有種好心情被打擾的不悅:“你怎麽也在這兒?”
顧以繁聽了好笑。他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挺直了腰背,含笑着開口:“冉小姐,我是這家酒吧老板,你說我為什麽會在這兒?”
冉言筝難得一噎。沈莞則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顧以繁身後,卻沒看到她一直想找尋的身影。
顧以繁沒有注意到沈莞的目光,熱情地對兩人發出邀約:“既然在這兒遇到那就是緣分。正好梁睿也在這兒,去我們包廂玩會?”
冉言筝從酒保手上接過自己的酒,沒給顧以繁一個正眼:“不去。”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顧以繁基本已經摸清了冉言筝的性格。一味讨好沒有用,只能靠激将法。
他略帶深意地開口:“冉小姐,你不會怕了吧?”
冉言筝果然上鈎。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帶路。”她喝了一口雞尾酒,放下,對顧以繁擡了擡下巴,“帶路。”
顧以繁笑着對冉言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個時候,冉言筝還不忘轉過身來照顧沈莞:“莞莞,你別怕,我酒量不錯,一會兒肯定不讓你喝酒。”
沈莞笑了笑沒說話。
人群在一瞬間多了起來,舞池裏有熱舞的年輕人擋住了去路。顧以繁在前面開路,沈莞和冉言筝不緊不慢地跟着他上了二樓。
最裏面一個包廂是顧以繁和好友共用,不開放。
包廂采用了特殊材質,外面聽不到聲響,一拉開房門就聽到裏面傳來熱鬧的聲音。
有人眼尖看到顧以繁,招呼着:“顧老板,就等你了,趕緊的。”
“等我多沒勁兒,我還帶了兩位朋友。”顧以繁一邊說着,一邊側身讓開位置,對身後兩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沈莞和冉言筝大大方方走進了包廂。
梁睿正在和周圍朋友玩撲克,聽到顧以繁的話也沒當回事,懶懶散散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可當他看到來人是沈莞時,明顯愣住。
都是一個圈子裏混的,差不多都認識,更何況沈莞那張臉,誰會不記得。頓時,衆人用一種微妙的目光看向梁睿。
顧以繁慣會打圓場,見包廂氣氛冷了下來,立馬走上前踢了一腳梁睿身邊的男人,以半開玩笑的姿态說道:“你眼瞎啊,不知道給人讓個位置。”
那人被踢也不生氣,笑着給沈莞讓出位置。
沈莞也不扭捏,直接走了過去。
冉言筝進屋後,發現這麽多人時頓時有些後悔答應顧以繁來包廂。
她見沈莞朝梁睿走去,也準備坐到沈莞身邊保護她,可剛踏出腳步,就被人抓住。
顧以繁抓住冉言筝的手腕,一臉笑意地說:“那兒擠,你挨着我坐。”
就這個空隙,沈莞身邊已經坐不下其他人。冉言筝瞪了一眼顧以繁還是跟着他去了其他位置。
從沈莞進房間時,梁睿的目光在她身上就沒有移開過。眼見着人坐到了旁邊,他終于皺着眉問出想問的話:“你怎麽來了?”
沈莞莫名覺得梁睿這個問題有些好笑。
她臉上雖的笑着,笑意卻并沒有到眼底:“梁睿,只能你來酒吧,我不能嗎?”
梁睿剛想反駁,他不是這個意思,就被打斷。
剛才給沈莞讓座的男人順手開了一瓶新的酒遞給沈莞:“來,嫂子喝酒。”
梁睿看到剛才還對他陰陽怪氣的沈莞,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客客氣氣地接過酒,說了一聲“謝謝”
看到這一幕,他心裏略感不悅,手上直接将那瓶酒搶了過去。
“給她拿瓶果汁。”
男人聽到這個要求明顯楞了一秒,畢竟這個屋子裏的,不管男男女女手邊全是酒,沒人喝果汁。
他看了一眼沈莞,聲音帶着笑意:“行,我叫人送瓶果汁進來。”
對于梁睿的安排,沈莞并沒有拒絕。
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了一杯果汁上來。
都是年輕人,氣氛很快就被調動起來。有一個富二代提議:“既然人多,那就玩點有意思的游戲呗。”
有人附和:“行啊,玩什麽?”
富二代目光在所有人中掃了一圈,說:“國王游戲。”
衆人紛紛贊同了這個游戲。
顧以繁心思敏銳,看到一眼冉言筝和沈莞,怕這群人玩起來沒下限,挑明了說:“如果确實遇到不想做的懲罰,那就喝一瓶酒抵消。怎麽樣?”
冉言筝在國外玩過比這還刺激的游戲,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沈莞身上。
包括梁睿。
沈莞沒有去看梁睿是什麽眼神,看似不在意的應了下來:“可以。”
衆人剛玩了撲克,顧以繁數過人數後,把多餘的牌挑了出去。
第一個拿到國王牌的最開始提出要玩國王游戲的富二代。
第一局,他不好提一些過分的請求,中規中矩的說:“黑桃J和黑桃Q嘴對嘴傳紙巾。”
有人見不是自己中招,連開始起哄:“快快快,哪兩位幸運兒第一輪就中招。”
一個齊肩短發的女人無奈地舉起了手。
梁睿把手裏的牌扔到桌面上,冷聲:“我。”
頓時,剛才的起哄聲全部消失,畢竟梁睿名義上的妻子還坐在旁邊。
沈莞目光停留在桌面上的黑桃Q,克制着沒去看梁睿。
梁睿掃了一眼沈莞後,一言不發地拿過桌面上的酒,灌了下去。
沈莞看過去的時候,梁睿微仰着頭,已經喝了一大半。
大約是嫌熱,他将衣袖微微卷起,昏暗地燈光映照在他臉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清晰地觀察到上下滾動的喉結。
渾身的氣質,讓他透露着一股性.感的訊息。
梁睿沒把這瓶酒當回事。把酒瓶放在桌上後,擡了擡下巴,“繼續。”
大有一種要把這一輪受到的懲罰報複回來的意思。
可他今晚實在差了點運氣,一次也沒抽到過國王牌。
玩了一個小時,衆人或多或少都輪了一輪懲罰,但沈莞運氣不錯,拿到過三次國王牌就算了,一次懲罰也沒輪到她身上。
上一輪懲罰結束,顧以繁又重新洗牌。這一次,冉言筝拿到了國王牌。
她捏着手中的國王牌,含笑着掃視了衆人一圈思索着要提出什麽要求。
最後,她把目光落到桌面上的餅幹,緩緩開口:“玩點有意思的,黑桃七和紅桃A不用手吃一根pocky,最後要保證pocky的距離不超過2cm。”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其他人的起哄聲。
梁睿黑着臉把自己的黑桃七扔在桌面上,去拿了一瓶新酒。
衆人一看梁睿又中招,頓時不客氣地打趣:“梁少,你今晚運氣不行啊。”
“就是,梁少,看樣子你今晚要把所有酒包圓啊。”
梁睿沒搭理其他人,沉着臉,面無表情地去開酒。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身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是紅桃A。”
沈莞将手上的牌面放到桌上。
包廂裏明明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十分吵鬧,但他卻能清晰地在各種聲音裏捕捉到沈莞的聲音。他動作一頓,下意識朝沈莞看去。
“冉小姐,運氣可以啊,直接懲罰一對夫妻。”顧以繁看熱鬧不事大,調侃完冉言筝後,還不忘帶上梁睿,“梁睿,現在你還要喝酒嗎?”
剛才還笑意滿滿的冉言筝,看到自己要懲罰的人是沈莞和梁睿後,笑容瞬間消失。
沈莞的目光朝梁睿看去,直勾勾地落到他身上,等着回答。
在顧以繁的帶領下,周圍全是起哄聲。
“喝什麽酒啊,直接來。”
“梁少,你這次要再喝酒說不過去了吧。”
梁睿在起哄聲中盯向沈莞的嘴唇。
那股熟悉的幹燥感又上來了。他放下手裏的酒,注視着沈莞,答:“我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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