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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被兩個alpha這樣盯着,一群人大氣不敢出,緊張地看向王彬,王彬眼睛一點點瞪大,忽然擡手拍向額頭,喉嚨裏傳出爽朗的笑聲,用懊惱的語氣說:“誤會啊!全都是誤會!”
“秦小姐,華少爺,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二位,我是水木畫廊的王彬,一直仰慕二位!”
他立刻掏名片。
華苑廷正是對王字敏感的時候,他接過王彬的名片看了眼,問:“你和王家什麽關系?”
他正打算過會兒去醫院好好“拜會”跟秦洛姝飙車的那位王家少爺。
王彬立刻道:“不知道您說的是哪個王家,鄙人除了自己的畫廊,家裏給了個小公司現在經營中,王是豐市西城區的那個王。”
哦,那沒事了。
華苑廷笑了笑,跟他握手,“你家老爺子是王啓王老爺子?”
王彬立刻道:“欸!是,華少爺好記性!”
秦洛姝冷淡地看着他們交流,王彬松手後立刻看向她,雙眼發亮:“秦小姐,我一直很喜歡您的藝術風格!說來慚愧,之前為了見到您,多次打擾桑小姐,怕她産生誤會,這次剛巧遇到才攔下她跟她解釋!”
自從那次桑星月胡言亂語後,王彬确實沒再來,當時他還真被桑星月吓到了,至少包養被抛棄這種話不是亂說的吧?
可他觀察風向又找人打聽,沒聽說秦洛姝身邊換人的事,反倒打聽從S大那邊聽說秦洛姝身邊的人沒換,還養的消息,他這才知道自己一個老油子被小姑娘騙了,只好捏着鼻子繼續往酒店這邊跑,不過一直再沒遇到桑星月。
這次是趕巧了,他組織飯局遇到桑星月。
桑星月手放在秦洛姝背後戳戳她的腰,沖你來的啊你這個香饽饽!
香饽饽本人面色不變,聲音平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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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把她不接的名片收回來,笑着說:“是這樣的,我這邊很想——求購秦小姐的畫作,任何畫都行!只要您出價!”
不等秦洛姝開口,華苑廷笑了,“哦,這可不行,我們洛姝的畫從來不對外出售。”
“抱歉。”秦洛姝也說。
她對王彬點頭,攬着桑星月轉身就走,王彬見狀,立刻伸手想攔人,他好不容易見到秦洛姝本人,下次見就不知什麽時候了!
可惜他的手還沒探出去,旁邊華苑廷直接扣住他的手腕。
“抱歉啊,王叔,說不行,就是不行。”華苑廷笑嘻嘻地,把他的名片按在王彬掌心,拍了下他的肩,晃悠悠地跟在秦洛姝身後。
王彬盯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胸膛起伏,恨恨地嘆了口氣。
後面的人湧過來,跟他說話,“王哥,這位就是秦家那個頂級alpha?”
“啧,果然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這兩個人瞧着年紀不大,氣勢一個比一個厲害。”另一個人小聲說,“就是那個秦小姐頭上怎麽回事?”
“那誰知道。”
還有人瞧着王彬的臉色,說:“哥,你說那個omega真是秦小姐包養的?我瞧着這兩人關系挺密切的,你可別搞錯把人得罪了。”
王彬黑着臉說:“我當然知道,管他包養不包養,只要她跟秦洛姝有關系,我不得好好供着?就是這小姑娘軟硬不吃,我想給她送點禮物她還不樂意。”
“害,人家有秦小姐,什麽禮物買不起,稀罕你這點東西,想讓人吹枕頭風。”另一人打趣,拍拍王彬的啤酒肚,勸道,“在其他地方想想辦法吧。”
其他地方?
王彬歪了下脖子,招呼大家回包廂坐,打算回頭好好琢磨這事。
秦洛姝當着桑星月的面把當初見面禮中的粉袋子拍在華苑廷身上,華苑廷梗着脖子說:“郁瑜馨和秋寧也送了,你憑什麽認為這是我那份?”
秦洛姝指指門口,“滾不滾?”
“滾了,滾了。”華苑廷捧着盒子,跟貓咪別墅裏的煩人飛吻,笑嘻嘻地跑了。
門“砰”一聲關閉,秦洛姝回頭看坐在沙發裏的桑星月。
桑星月臉有些紅,假裝淡定地倒水喝。
終于,只剩她們兩個了。
房間有些安靜,長大的煩人貓貓站在別墅的玻璃門後面,直立着身子,厚厚的爪爪一下一下扒門,發出又甜又軟的聲音讓秦洛姝給她開門。
“這麽夾?”秦洛姝說,打開貓咪別墅。
煩人立刻喵喵叫着跑出來,在秦洛姝腳下蹭來蹭去。
坐在沙發上的桑星月看着她們互動,捏住胸前的一縷發。以往她和秦洛姝有需求的時候,都會把煩人關在她的別墅中,既然秦洛姝把煩人放出來,看來今晚是不會有其他活動了。
想到這,桑星月忽然擡手捏捏鼻梁,耳朵有些熱,無奈地想,這都什麽時候了,她還在想這種事。
“該絕育了。”秦洛姝忽然說。
桑星月整個人僵住,猛地看向秦洛姝。
卻見高挑的alpha蹲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手托着煩人的前腿,颠着貓似乎在感受它的重量。
桑星月:“……哦!”
她盯着秦洛姝,忽然說:“你的傷要上藥嗎?”
秦洛姝玩着貓,随口道:“不用,小傷,我去洗澡。”
桑星月立刻看着她的手,眉頭皺起來,說:“你怎麽洗?還有頭上的傷口。”
“沒事。”秦洛姝話音剛落,忽然感到來自omega的強烈視線,她玩貓的動作放緩,餘光往沙發的方向。
桑星月不說話,拿着手機點來點去。
“我買了防水貼。”她說,“外賣一會送來。”
“哦。”秦洛姝幹巴巴地說,“有水果嗎?想吃車厘子。”
“沒有,我已經下完單了。”桑星月冷聲說。
秦洛姝不說話了,起身站起來,轉身往桑星月的方向走,桑星月抱着手臂,不發一言。
站着的女人垂着眼,落下的陰影将桑星月覆蓋在身下,她俯身,許久沒有修剪過的頭發已經長到肩部墜落,露出的皮膚白得刺眼。
秦洛姝彎起嘴角,一手撐着沙發,另一只手捧着桑星月的側臉,膝蓋抵開桑星月的雙腿跪立着,湊到桑星月面前,“眼睛好紅,生氣?”
原來她看得出自己在生氣啊。
桑星月的眼眶一下子熱了,唇線抿得直直的,怒視秦洛姝。
秦洛姝很輕地眨了下眼睛,唇貼住桑星月的嘴巴親了下,錯開時親親她左臉頰梨渦的位置,聲音很淺,“還沒好好親你,張嘴。”
餘下的氣息淹沒在之後的吻中。
桑星月真的快氣死了,但有郁瑜馨她們在,她又能說什麽?該說的話郁瑜馨已經替她說了,她甚至不能像郁瑜馨那樣給秦洛姝一下,好讓她知道她有多生氣!
如果賽車場的設備偷工減料,如果車裏的安全設施出現差池,如果……秦洛姝只是很幸運地沒有受傷,如果她像另一個人一樣受那麽嚴重的傷,她……
她又能對秦洛姝說什麽?
桑星月只能憤怒地緊緊摟住秦洛姝的肩,手指捏緊秦洛姝的衣服,憤怒地,狠狠地和秦洛姝接吻。
溫熱的手解開她衣服的扣子,順着毛衣探入更深處,桑星月眼睫半擡,看着秦洛姝閉着眼的臉龐。
情動時分,仿佛只有最親密的事能釋放她心底的不安,她的手已經碰落在秦洛姝外衫扣子,直到突然響起的門鈴打斷她們的動作。
秦洛姝皺了下眉,看了眼時間,有些驚訝。
“是外賣。”桑星月呼吸不穩地說,将被解開的衣服脫下來丢在一旁,整理着頭發起身去拿東西,秦洛姝保持着動作看着她餘怒未消的背影,擡手想把散下來的發撩到額後,手指碰到額頭的紗布。
她眸光微動,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沙發靠背上跪坐着。
等桑星月拿了東西回來時,見她這副懶散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她将外賣買的東西放在桌上,又去拿醫療箱,醫療箱裏有消毒止痛的藥劑。
但桑星月覺得秦洛姝估計也不怕痛,敢暴雨中飙車的人還怕痛嗎?
她拿着東西回來坐下,拍拍旁邊的位置,冷淡地說:“坐下。”
除了防水貼,她還買了保鮮膜給秦洛姝的手包上。
秦洛姝老老實實坐下來,撸起袖子,露出幹淨的手臂,将兩只胳膊擺在桑星月面前。
“都是煩人的毛。”她說。
桑星月低頭對着她的手背吹吹,也不看她,說:“煩人比在山裏打滾的人幹淨。”
秦洛姝:“?”
她吹起額頭的頭發,漂亮的眼睛盯着桑星月的臉,面龐越發精致的omega沉默地給她上藥,臉色冰寒。
“我洗澡要洗頭發。”她忽然說,“頭上也要綁?”
alpha盯着保鮮膜的眼神很嫌棄。
桑星月就差說它都沒嫌棄你了,直直擡起頭看着秦洛姝,想怎麽樣?
“現在捆上我的手,我怎麽脫衣服?”秦洛姝說。
桑星月眯了下眼,将保鮮膜扯緊,傷口跟着痛的秦洛姝面色不變,在桑星月涼絲絲的目光中忽然低頭,親了下桑星月的鼻尖。
“想讓你幫我,一起嗎?”她輕聲說。
桑星月睫毛顫了下,沒說話,只是在秦洛姝用還沒裹成粽子的手牽她時,也沒有拒絕。
煩人搖着大尾巴跟在兩個人身後,被關在浴室外就趴下來,豎着耳朵好奇地聽着浴室裏的動靜。
這樣玩水啊?人類真可怕。
桑星月照例在生物鐘的影響下醒來,她睜開眼的那刻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盯着有些陌生的場景頓了下才想起昨天的事。
房間內空調暖熱,拉得緊密的窗簾不知道外面天色,只有未及時關閉的床燈一整晚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柔軟的被子随人類的動作翻動,桑星月看着旁邊睡得很沉的alpha,松了口氣。秦洛姝躬身躺着,整個人埋在被子裏,臉也是,看得桑星月沒忍住給她往下輕輕扯了下,又撥開額前的發,alpha卓越的眉眼和秀挺的鼻梁全部暴露出來。
桑星月低頭親親她的額頭,這時同樣睡醒的煩人慢悠悠的走過來,跟個大雞毛撣子似的嗅嗅秦洛姝的臉,然後身體一歪,膩膩歪歪的用毛毛把秦洛姝的整個臉淹沒,打着呼嚕,爪子在空氣中踩奶,看的桑星月大驚失色,連忙把秦洛姝的臉從毛毛裏救出來。
煩人就從豎躺變成橫躺,壓在秦洛姝脖子上,肚皮朝上繼續踩奶,踩了一會兒呼嚕嚕閉上眼睛。
整個過程,秦洛姝一點沒醒。
桑星月這才松了口氣,檢查秦洛姝的雙手,結着痂的血痕沒有發炎的痕跡,她這才下車,輕手輕腳洗漱,倒了杯咖啡後去窗邊的書桌學習。
中途看向窗外護眼的時候,桑星月忍不住想,如果秦洛姝沒受傷,也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她願意每天過這種生活。
一團團流動的火從天空落下,如流星墜落大地。
濃霧中尖叫聲此起彼伏,冰冷的寒氣混雜在濃煙中,茫然驚恐中,秦洛姝忽然嗅到一股清甜的味道,她太熟悉這個味道,甚至那個人的名字就在舌尖。
就在她想要即将喊出那人名字時,炙熱得幾乎要将人燒傷的大火撲面而來,秦洛姝驚醒,直直坐起來。
“喵!”
煩人摔在被子上,碧綠色圓眼睛看着秦洛姝,又軟軟的叫了一聲。
秦洛姝皺了下眉,擡手……她頓了下,将長發撩到一旁,迷茫的眼神看向光源處。
偌大的房間大部分都是黑暗的,放着書桌的落地窗處窗簾被拉開一個手掌長度的距離,日光傾斜,落在桌上,也落在轉身看來的女生側臉。
被日光模糊的臉似乎帶着笑,溫聲說:“你醒了?”
秦洛姝靜靜看着她,許久慢吞吞應聲,下床。
桑星月放下筆跟在她身後,說:“你的傷口痛不痛?”
“不痛。”秦洛姝說,光着腳在地上走,身後跟着一大一小。
煩人搖着尾巴,照例在浴室門口躺下來,桑星月站在另一邊,探出大半身子,看着秦洛姝耷拉着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站着撸袖子。
“昨天買的防水貼質量不好,我早上下樓去藥店買了另一款,等換完藥給你貼。”桑星月說。
一個動作慢三拍的秦洛姝緩緩開機,點頭,她捏着牙刷,反應過來:“幾點了?”
她竟然還出去了?
桑星月不僅下樓在附近逛了一圈給她買了防水貼,還吃完早飯給秦洛姝帶了車厘子回來,聽到後的秦洛姝沉默片刻,看向桑星月,清澈的眸子微亮。
美人計!
“不能親我,因為你還沒有刷牙。”桑星月笑眯眯地說,對着秦洛姝皺了下鼻子,回去繼續學習了。
安靜的浴室只剩下秦洛姝,她低頭看着手裏的牙刷,嘴角彎起。
既然秦洛姝醒了,桑星月就把房間裏的窗簾打開,雨整整下了一晚,現在雨過天晴,外面陽光無比燦爛,但是桑星月早上出去那趟表示燦爛的陽光是假的,雨後整個豐市更冷了,寒冷是對冬天的敬意。
她對着外面天空比了個大拇指,戴上耳機投入戰鬥。
等秦洛姝收拾好出來時,就看到桑星月認真學習的背影,沒有當初初見時的一點影子,不過秦洛姝并沒有表示其他看法,她去餐廳,餐廳的桌上除了洗好的車厘子,還有桑星月帶回來的早餐,她斜靠着桌子給雞蛋剝殼,跳上桌子的煩人急得喵喵叫,站起來扒拉秦洛姝的手指。
秦洛姝掰開蛋白塞進嘴裏,将蛋黃掰碎放在小碟裏給煩人,煩人呼嚕呼嚕啃蛋,秦洛姝一口一個車厘子,都很舒服。
房間裏,桑星月點開手機,不久前郁瑜馨發給她一份體檢報告,是秦洛姝的,讓她幫忙轉告秦洛姝檢測結果沒問題,希望繼續保持,別作死。
郁瑜馨:“對了,言言消失再回來的這幾天很好說話,你可以跟她聊聊。”
桑星月發了個小貓咪點頭的表情,還沒準備起身,旁邊放下裝滿車厘子的水果碗,秦洛姝松手,兩塊巧克力滾到桑星月手邊。
“吃飽了嗎?”桑星月轉頭,發現秦洛姝頭上的紗布換成她買的防水貼,估計是秦洛姝剛剛自己換的,桑星月問秦洛姝有沒有上藥,見她點頭才滿意笑。
嗯,确實乖了點。
“馨姐給我發信息了。”桑星月轉告秦洛姝,末了盯着秦洛姝說,“她說你不開心可以選擇其他的娛樂方式,安全一些的。”
秦洛姝表示洗耳恭聽。
“蹦極你試過嗎?”桑星月說:“我查了,南市有三百米的極限蹦極項目,從開業到現在十年從來沒出現任何事故。”
“或者坐過山車,跳傘,峽谷秋千?”桑星月掰着手指頭給她數,數着數着發現坐在旁邊的女生換了姿勢,雙手搭在桌上,右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目光懶洋洋的。
桑星月的聲音消音,對着秦洛姝笑。
秦洛姝不揭穿她,“嗯”了聲,忽然說:“我以前玩過跑酷。”
“哇!”桑星月睜大眼,曹炎菲經常給她分享千奇百怪的視頻,其中有一個女孩在城市中跑酷的短視頻,城市仿佛一個大樓梯,下樓的女生在鋼鐵建築中跳躍,翻騰,自二層樓高的平面後空翻一躍而下。
換成秦洛姝……桑星月小小吸了口氣。
托着下巴的秦洛姝說:“十五歲的時候練得,有一次摔斷腿,被郁瑜馨知道了,就,啧。”
桑星月吸了口大氣。
秦洛姝眼裏漫出笑意,對着桑星月挑眉。
“她比我媽管我都多。”
話題不經意間提到秦洛姝的媽媽,想到昨天晚上聚餐時她們幾人提到秦洛姝媽媽的事,桑星月小聲問:“你媽媽……阿姨生病了嗎?”
秦洛姝看着她,“嗯。”
“我媽身體不好。”秦洛姝眼神有些落寞,低聲說,“她之前受到刺激忘記很多事情,她……”
[一個瘋子一個傻子,竟然生出頂級alpha,別是哪裏來的野種!]
腦海中忽然閃過的憤恨聲讓秦洛姝眼皮抖了下,大腦位置針紮似的刺痛突然而至,秦洛姝眼前一黑,還未開口疼痛忽然消失,就像一陣幻覺。
“秦洛姝?”桑星月擡手,捧住她的臉。
她嗅到淡淡的清雪味道,是秦洛姝的信息素。
秦洛姝眼神有些迷茫,遲疑的搖頭,痛感後她反倒有些輕松,說:“沒事。”
“她心理出現問題,一直在調養。”秦洛姝安靜地說。
桑星月伸手摸摸秦洛姝的頭,沒有問秦洛姝爸爸的事,因為她知道,不僅她知道,S大關注秦洛姝的人都知道當年的新聞,這不是秘密。比如秦洛姝的父親和母親當年因為聯姻毫無感情走到一起,後來秦洛姝父親精神問題确診兩人離婚,秦洛姝由母親帶走撫養,還有消息說秦洛姝受到家庭影響從小生活不幸福,這也是她畫作壓抑風格形成的原因。
到底怎麽樣,桑星月不敢問,給秦洛姝呼嚕呼嚕毛。
低着頭的秦洛姝猛地抓住桑星月的手腕,桑星月頓時笑起來,手指還不屈不撓的撥她長長的劉海,蹲在凳子下面的煩人炯炯有神,且蠢蠢欲動。
“能耐。”秦洛姝拍開桑星月胡鬧的手掌,坐起來,撸了把頭發,說,“我今天就把它剪了。”
桑星月立刻道:“去蘭庭嗎?”
蘭庭就是她們之前去的美容院的名字。
“嗯。”秦洛姝說,起身去找手機。
桑星月關上平板,準備換衣服。
“穿你的衣服可以嗎?”桑星月在衣櫃裏找了找,可憐兮兮地說,“沒有衣服穿。”
她這段時間沒有和秦洛姝見面,酒店自然沒有放冬天的衣服,秦洛姝從後面摸摸她的頭,說:“去買新的。”
桑星月仰着頭看秦洛姝,軟聲細語,“言言真好,謝謝言言,下次言言去蹦極,可以帶着月月嗎?”
秦洛姝頓了下,手掌微微用力,把桑星月推進衣櫃裏。
好聞的衣物熏香将桑星月包裹,她伸出手勾着秦洛姝的脖子,笑眼彎彎,“不帶月月帶星星可以嗎?”
秦洛姝又把人抱出來,輕笑,“看星星表現。”
星星笑容變深,給言言一個親親。
既然去蘭庭,桑星月便沒有多收拾,但是當她和秦洛姝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庫,兩個人忽然想起駕駛證的事。
秦洛姝轉過身,抱着手臂看向桑星月。
怎麽說?
桑星月抿了下唇,往上指指,“我們打車去?”
秦洛姝露出乏味的表情。
“你有前科!”桑星月說,擡手碰了下秦洛姝貼在額頭的防水繃帶。
秦洛姝放下手,忽然道:“或者,我再哄哄你?”
桑星月還沒反應這個哄的意思,面前人低頭,氣息和溫熱的唇同時落在臉龐,柔軟的舌尖輕巧地撬開她的唇,開疆破土。
桑星月眼睫輕顫,手指慢慢落在秦洛姝肩上。
如果是這樣哄的話,好的吧。
好的。
等桑星月再回神,已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架勢座秦洛姝俯身給桑星月系安全帶,又在她嘴上親了口,椰奶的味道從她唇間傳來,秦洛姝嘴裏咬着糖,目光似有得意,坐好後輕踩油門,手中一轉,車子輕巧的拐上車道。
桑星月擡手揉臉,看起來很想把臉上的熱氣揉掉,她雙手捧着臉,小聲說:“蘭庭不遠,其實我們走着去也可以。”
秦洛姝:“不聽。”
桑星月偏頭,雙手擠着臉,對秦洛姝噘嘴,駕駛座上的秦洛姝微微偏頭,對着桑星月的方向快速親了下,桑星月……一句話說不出來了,乖乖地軟在座椅中。
當一個平時冷冷淡淡的alpha變得親近人時,她真的毫無抵抗力,甚至都不太想追究她去飙車受傷的事了。
秦洛姝開車先帶桑星月去了某家服裝品牌店,外面很冷,秦洛姝不想穿昨天的外套,只穿了一件毛衣,到店後快速把全身換掉才松眉,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中勾單子,桑星月換好秦洛姝給選的衣服,好奇的在店裏逛,沒看出所以然來,倒是有個包包看起來很适合放她的平板,顏色也好看,她還沒想好要不要買的時候,那邊秦洛姝已經付款填好地址,無聊地走過來。
“這個?”她停在桑星月站着的包前面,說,“買了走。”
旁邊,早已準備好的導購從背後變似地拿出一個還未拆封的新包,正是桑星月糾結的款式顏色,聲音溫柔似水:“現在給您開封嗎?”
桑星月:“等——”
秦洛姝:“嗯。”
導購笑了下,詢問似的看向桑星月,桑星月也不想糾結了,點點頭,挽住秦洛姝的手臂,輕輕撞了下她的肩。
這不會也是哄她的一個環節吧?
“還有想要的?”秦洛姝捏了下桑星月的耳朵,問,“說了,想要什麽都可以。”
桑星月忽然擡頭,懷疑地看着秦洛姝:“你跟華苑廷學的嗎?”
秦大款。
秦洛姝輕笑,眼底的情緒桑星月很熟悉,她有些害羞,生怕秦洛姝當着店裏這麽多人的面親下來,擡手輕輕推開秦洛姝的臉。
“就要這一個。”她輕聲說。
秦洛姝不置可否,刷卡走入,接待秦洛姝時品牌店門無聲無息關閉,她們準備走時無聲無息打開繼續接待客人,逛街的客人們悠閑地進門,與離開的兩人擦肩而過,桑星月窩在秦洛姝懷裏,專心和她說話,忽然聽到一個讓她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桑星月下意識扭頭看,店中幾個剛進門的客人跟迎賓的導購說說笑笑,只留給她背影。
“怎麽了?”秦洛姝問。
桑星月搖搖頭,笑着說:“沒事,幻聽了。”
她們手牽手往蘭庭的方向走。
品牌店內,忙碌的導購吸引剛進門客人的注意,有個跟店內經理熟悉的太太笑着問:“今天很忙啊?”
經理忙說:“就等您幾位捧場了!”
裝扮得體的富家夫人先生露出笑容,站在中間的女人說:“約朋友出來逛街随便走走,想起你們家新上的包,應該還有貨吧,直接包起來,我的朋友們每人一個,麻煩快點,我還要去蘭庭。”
經理立刻說:“當然,幾位稍等。”
她轉身安排人去取貨,幾人坐下來休息,坐在邊緣處的女人擡起頭,她有一張漂亮的臉龐和一雙溫柔的眼睛,即使上了年紀仍然溫婉秀麗,極具風情,她用柔和的聲音說:“謝謝婉姐,從我來豐市一直照顧我,送我禮物。”
坐在她旁邊的人笑着說:“婉姐就是大方,這點東西對她來說算什麽呢?而且婉姐喜歡你,心疼你的遭遇,才安排大家出來陪你逛逛,你說這話就是見外啦。”
出手大方的那位女人也笑:“嗯,你好好玩,對了,你老公最近還好嗎?”
聊到這裏,女人垂下頭來,輕輕嘆了口氣。
衆人了然,跟着嘆氣。
被叫婉姐的女人忍不住道:“不是我打擊你,既然到了這地步,你家那情況,裏裏外外都在觊觎你們家那點東西,你還是早做打算。”
女人又嘆了口氣。
“當年要是沒出那場車禍,你和老楊的孩子還在,也不至于現在沒人指望。”有人惋惜道。
“行了,說這些幹什麽,咱今天出來是開心的!”婉姐立刻道,擡擡手,“都別坐着,看看衣服看看包,別在這招人嫌棄。”
衆人笑嘻嘻地起身,只有那個女人紅着眼坐着。
婉姐坐過去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海珠,你別想以前的事,多想想現在。”
女人點頭,擡起頭對她微微一笑,婉姐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張臉,當初呂海珠宴會上巴結她,看在她臉的份上婉姐接納了她,後來楊家水漲船高,也少不了她從中牽線,“成就”這段友情,不過呂海珠的丈夫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楊家也漸漸不行了。
“對了,前幾年你不是回老家要找和前夫生的孩子,怎麽沒找到呢?”婉姐問,“我記得你那是個女兒,還是個omega吧?”
呂海珠幽幽嘆氣,說:“是啊,我和前夫離婚留了筆錢給她就走了,後來我嫁給楊哥一路打拼到豐市,楊哥也不介意,就想把她找回來。”
婉姐點頭,說:“嗯,你前夫人品不行,當初你就不該把孩子留給他,而且omega多好呀,好好養育,就算性格随你不喜歡抛頭露面,也能找個好人家嫁出去,楊家也多個助力。”
她說着,又看向呂海珠,呂海珠這張臉生出來的女兒不會差到哪去吧?
“婉姐您說的是,可我回禮安,海底撈針似的找,沒有孩子一點消息,但我沒放棄,這兩年還在讓人在禮安搜集她的消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吧。”呂海珠說。
婉姐嘆息地說:“苦了你了。”
呂海珠說:“她今年十九,也是大姑娘了,在禮安落後老舊的村子裏,估計已經嫁人生子了。”
婉姐更覺得可惜,不斷嘆氣。
一行人選完衣服包包,大包小包地去蘭庭做美容。
衆人一進蘭庭門,前臺小姐熱情地起身。
“今天的預約,對了,我還想做個頭發,安迪有時間嗎?”婉姐說。
前臺小姐說:“安迪老師現在有客人在忙,您先上樓,我稍後問一下安迪老師,如果她來不及您這邊可不可以選擇其他老師?”
婉姐立刻說:“那不行,我就要安迪。”
“好的,我會跟安迪老師協調的。”前臺小姑娘笑着說,“幾位請。”
“算了,我直接去問安迪吧。”婉姐笑着說,轉身跟其他人擺手,“你們先上去,不用等我,做你們的。”
與此同時,二樓某個房間。
桑星月捧着本時尚雜志看,旁邊安迪和助理正在給秦洛姝卷發,秦洛姝閉着眼補覺。
“慢着點啊,秦小姐好不容易給自己開了瓢。”安迪打趣道,她看起來跟秦洛姝挺熟的,能頂着秦洛姝的冷臉開玩笑。
桑星月手裏掀開一頁,笑着想:可能是多年虎頭剪毛的經驗吧!
秦洛姝挑了挑眉,沒說話。
“劉海我給你修到以前的位置,後面的頭發留長點,你好紮起來。”安迪說。
秦洛姝淡淡地應聲。
燙發的時間比較長,安迪目光落在桑星月頭上,走過來摸了摸,說:“都三個月了,頭發長了好多,燙的卷也沒了,我給你剪一下?等也是等。”
桑星月點頭,忽然說:“安迪姐,我想染發!”
秦洛姝忽然張開眼,看向鏡子裏的桑星月。
“行啊,上次就讓你一起做了,現在燙完又染多傷頭發。”安迪說。
“沒關系,我可以剪成洛姝那樣的短發,反正頭發會長回來!”桑星月說。
秦洛姝:“啧。”
安迪低頭,故意“小聲”說:“你女朋友有意見诶。”
“她可能喜歡的是我的頭發不是我的人吧。”桑星月“小聲”回答。
一顆糖從旁邊飛過來,砸在桑星月腦袋上。
桑星月笑眯眯的,從衣服上撿起糖塊拆開丢到嘴裏,對着秦洛姝笑,看起來一點都不怕。
一旁看着的安迪想,上次桑星月被秦洛姝帶來時,她對秦洛姝還有些謹小慎微,現在還敢這樣開玩笑,看來關系更好了。
桑星月捧着小冊子去找秦洛姝挑顏色,秦洛姝手指沿着她的脊骨往上移動,落在桑星月頸後,手指不緊不慢地揉着她頸後的皮膚,腺體所在的位置格外敏感,桑星月身體不受控制一麻,瞪圓眼睛。
幹嘛啦。
秦洛姝不理她,垂着眼手指落在銀白色發色上,說:“這個。”
桑星月:“???”
“不是想做煩人媽媽,這個它會認你。”秦洛姝一本正經地說。
桑星月:“……”
“你認真點!”
秦洛姝表示自己很認真,桑星月輕哼一聲,不理她了,打算自己選,但人還在秦洛姝身邊坐着沒動。
敲門聲從外面傳來,安迪連忙說:“請進。”
保養得宜的女人笑着走進來,爽朗道:“抱歉打擾了,親愛的。”
“婉姐!你今天過來啦?”安迪站起來,跟婉姐抱了下。
婉姐沒松手,摟着她說:“我想問你一會有沒有時間幫我修一下頭發,你們這我只信任你。”
安迪立刻露出抱歉的表情,“我這有客人,要忙到挺久呢。”
婉姐的目光順着她的手指落在轉身過來的女孩身上,黑色長發的女生十分漂亮,讓看慣美人的婉姐也不由眼前一亮,尤其這個女生還很年輕,正是青澀向成熟過渡的時候,但她氣質太幹淨了,尤其那雙眉眼,清澈自然。
而且不知為何,婉姐看她感覺莫名眼熟。
桑星月對她一笑,低下頭繼續翻看發色。
婉姐揉了下手,無奈地聳了下肩,她的視線從桑星月落在坐在裏面同樣年輕的女生身上,那女生閉着眼,只留給她一張側臉,但婉姐已經認出這個女生是誰,她不再說什麽,笑着跟安迪說了兩句話離開。
安迪把她送出門,目送她進旁邊的vip室。
“回來了?”已經躺在床上享受服務的其他人跟婉姐搭話。
房間內的溫度比外面還要熱一些,婉姐脫下披肩,對幾個人說:“我在隔壁看到秦家那個孩子了,秦眠的孩子。”
衆人愣了下,其中一人睜開眼,看向婉姐,八卦地說:“那你不跟她聊一聊?”
“我們有什麽好聊的,都不是一個年齡層的人,沒有話題。”婉姐摘身上的飾品,随口道,“而且人家小朋友們來約會,我上去聊一下家長裏短,閑的。”
房內響起笑聲,還是那個人,小聲說:“約會,跟路家的小omega嗎?我聽說秦家老夫人打算跟路家聯姻。”
“路家?”婉姐皺了下眉,搖搖頭,“我覺得不行,路家那也太高攀了,咱們這個圈子,還是得門當戶對彼此舒服些。”
更何況,秦家這個頂級alpha的婚事,也不只看秦老夫人一個人怎麽想吧,她在心裏琢磨,沒說出來。
“不過那孩子一看就是omega,又漂亮又纖細,真讨人喜歡。”婉姐笑着說。
這屋裏都是她的朋友,哪能不知道她的性子,有人當即道:“婉姐就喜歡好看的。”
“那不然我怎麽相中的我家那個?”婉姐大大方方地說,躺下來,她旁邊是安靜的呂海珠,從她們聊門當戶對開始就配合笑的呂海珠對婉姐笑了下。
婉姐一愣,猛然意識到,她說隔壁那孩子像誰,那眉毛那眼睛,不就是跟呂海珠一模一樣嗎!
呂海珠見她愣着盯着自己看,疑惑道:“婉姐?”
婉姐想了想,隔壁那孩子能跟秦家的孩子坐在一起,想也不可能跟呂海珠有關系,她怕勾起呂海珠的傷心事,說了句“沒事”,閉上眼睛。美容師上前給她卸妝,嘴不閑的幾個人又開始說門當戶對,誰能跟秦洛姝算門當戶對的話。
安靜傾聽地呂海珠想到日漸衰落的楊家,在心裏沉沉地嘆氣。
桑星月興奮地給曹炎菲發信息。
“你不知道我在幹什麽!”
曹炎菲立馬回複:“什麽?你證明哥德巴赫猜想了?!!”
桑星月:“………”
桑星月:“告辭。”
曹炎菲笑嘻嘻地把人叫回來,“說一下啦。”
桑星月發給她一張照片。
露出她一小半額頭和頭上燙發的設備。
曹炎菲:“!!”
“同樣都是學生,為什麽有的學生在周一這麽偉大的日子乖乖坐在教學樓上概率,而有的學生跑出去燙頭發!”
曹炎菲怒斥之。
“你對數學沒有敬意!”
桑星月開心的給她發小貓咪啃腳腳的視頻。
曹炎菲立刻被收買:“哇!是小貓咪!”
“是你女朋友的貓咪嗎?”她“不懷好意”問。
桑星月沒有上當,“是我的小貓咪。”
她炫耀似的給曹炎菲發合照,都是漂亮麻麻和漂亮貓貓的合照。
曹炎菲已經識破她了,再次怒斥之,“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已經跟未知小姐确定關系了?看照片背景,你都去她家了!還夜不歸宿!你們還背着我生下小貓咪!可恥!”
該怎麽說呢。
桑星月給她敲字,“沒有确定關系,但我覺得我們的關系比以前近了很多,我喜歡這種感覺。”
曹炎菲:打哈欠.jpg
曹炎菲:“你們前搖太長了,誰家大學生談戀愛五個多月還沒說開啊?”
她本來很欣賞桑星月這位未知小姐的,結果她們拖了這麽久還沒确定關系,而且未知小姐還消失了很久,她都懷疑這個人在玩弄桑星月的感情,沒想到未知小姐突然又回來了,而桑星月立刻就去找她了。
桑星月這兩個月看起來很安靜很忙,但曹炎菲偶爾跟她見面,感覺她有心事,有一次桑星月終于忍不住跟她說了未知小姐不回信息的事,當時曹炎菲以為她是被冷分手了,鼓勵桑星月勇敢面對生活之類的,天天發各種雞湯搞笑視頻給她,但結果……
桑星月無法解釋,桑星月很開心。
曹炎菲又問:“那你今天回來嗎?我想欣賞你的新發型,不回來也行,知道是你請假,老板直接給我一本請假條,你可以盡情背着我和未知小姐厮混,委屈.jpg”
“哈哈哈,好嘛,我記得給你帶好吃的呢,但我不确定,晚上看看,大概率今晚是不會回去的。”桑星月老實地說,“這是概率學準确的答案。”
曹炎菲:“哼。”
曹炎菲:“但有好吃的我們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會在知識的課堂等候你,直到期末我最愛你的那刻,啵啵!”
桑星月:“啵啵!”
她眼底聚着笑,忽然手機裏收到一個從來沒有聊過天的頭像發來的信息,桑星月疑惑地點開,整個人頓時僵住。
“秦洛姝身邊的omega,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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