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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了。狐貍瞪着時岚，時岚看着元載。

元載看清楚了男人的臉，愣了一下，趕緊抱住時岚的手。

“對不起夫君！啊，流血了，快點快點去包紮一下……”

他慌慌張張地，然而神色間的野戾還未退卻，眼角通紅，像是方才的獸怒未消。面部五官都起了變化，像是變了另外一個人，看的人心驚。

時岚平複了一下心跳，任由元載拉着他去旁邊的中藥店。

男人面色平靜，仿佛這只是一點小事。然而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剛才那一瞬間，讓他一下仿佛回到了那年部隊在雪山裏做任務時遇到的，九死一生的險惡場景。

那一年時岚十七歲，剛進部隊兩年。接到任務去雪山執勤，途中不慎與其他隊員走散。他在雪山裏徒步走了三天，遇到了三頭狼。那三頭身強體壯，身體平均都有兩米多長，近一米高，整個體型近乎成年人兩倍。

時岚當時身上只帶了匕首，拼命與它們搏鬥，奈何三日滴水未沾，身體早已是人類極限。三頭惡狼前後夾擊，撕扯着他的外套，時岚摔倒在地，離狼嘴只有零點幾公分。野生生猛的氣息和咆哮撲面而來，他當時都以為自己要葬生狼腹。

關鍵時刻，是包賢墨來了。他開了幾槍，打中了一只狼的腿。當撤退的時候，離時岚最近的那頭狼還不死心。它咧着獠牙面目猙獰，打算臨走前要咬破時岚的喉嚨。時岚當時拼着最後一口力氣，揮刀擋了一下，同時身體往後滑了一截。與此同時，包賢墨又連開兩槍打在他面前的地面上，那狼這才罷了心思，轉身逃走。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時岚還要做噩夢，就夢見那狼轉身咬他，夜裏時常被驚醒。還被包賢墨嘲笑了好幾年，後來還時不時地拿出來說。時岚雖感謝他當時救命，偶爾被笑的狠了也要生氣。

這件事可謂是時岚一生當中，三次最接近死亡的遭遇之一。另外兩次，一次是為了救包賢墨出車禍，再一次，便是元問秋放火兩人同歸于盡。

方才元載咬他那一下，讓時岚回想起了那種生命遭到威脅的極端感受。越想到後面，面色便越是冷凝難看。

“真的不用打狂犬嗎？打一針吧。”元載還在央求着大夫給時岚打狂犬針，人被他纏的沒辦法，無奈道：“被人咬一般是不用打狂犬病疫苗的，這位先生是被你咬了，難道你攜帶了狂犬病毒嗎？那是動物才有的。他這個我們已經做了消毒，打了最多打個破傷風就夠了。”

“我，我不确定啊，我是廚子，一天要接觸很多生肉的。還是打一個吧醫生，求求你了打一個吧。”元載圍着人轉，大夫非常無奈，問時岚：“先生，他非要給你打狂犬疫苗，你打不打？”

時岚看了看元載，這人自從剛剛咬了他後，就一副委頓瑟縮樣。褪去了方才千鈞一刻的野獸兇戾，此刻只剩下小動物無助慌亂。想往他跟前走，又似乎怕被他嫌棄。期期艾艾地求他：“時岚，打一針吧。我今天剛砍了狗骨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為了給自己善後，狐貍編瞎話，苦口婆心地給人講道理。

時岚看着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開口：“我之前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