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是非之地,三角立場
是非之地,三角立場
樓梯間的燈光晦暝,連風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聞淮後,便收回了手,但始終和聞淮保持安全距離。
聞淮的資料他之前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孤兒,性格孤僻,沒上進心,沒什麽朋友,來往記錄最多的就一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今年剛畢業,整日游手好閑,但卻又渴望着天上掉大餡餅。
然而他弟弟連弋就是天上那個大餡餅,于是兩人一拍即合,搞出了那檔子事,雖然不知那天地下室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到了這個時候連風對那件事一點也不在乎了。
他稍稍勻了幾口氣,剛剛為了引開喪屍,此時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連弋。
今晚他引開喪屍回到原地後就沒再找到連弋,意識到對方可能陷入危險後,重度弟控連風當場差點失控。
這不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熟人,于是有些急切地壓低聲音問道。
“你看到連弋沒?”
聞淮:“......”
果然,連風根本沒察覺到這個櫃子背後還有兩個大活人。
聞淮有些着急的想拼命給對方示意後邊有人,可奈何自己的肢體不給力,而且此時的連風看上去也不像會冷靜思考的人。
于是聞淮只能在心裏默默為自己點蠟。
與此同時,商品櫃後傳來了聲音。
嗓音低沉,說話的語氣緩緩。
“今晚這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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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這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連風突然晃過神,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視線才聞淮和商品櫃後來回穿梭,最終警惕地側過身走了出去,站到走廊中間後,視線豁然開朗,就看到了正前方不遠處的兩人。
江家和連家的關系本就不太友好,奈何有生意往來,于是就一直虛與委蛇,可自從末世來了,也不用再維護這虛假的關系,兩方争奪物資也會大打出手,連風索性直接不給江遇好臉色。
然而江遇時卻不在意,眼裏帶了點笑意道。
“連總和誰說話呢,不如把另一位也請出來?”
出于末世的謹慎,大家都不允許任何威脅到自己安全的因素存在。
一邊被江遇點名,一邊被連風盯着,聞淮知道躲不過,只好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硬着頭皮出來,站在了櫃子邊。
在場的三方站位形成了微妙的三角,而聞淮被夾在了兩方中間,場面一度怪異。
但比起此時的氣氛,聞淮更擔心的是他昏迷的這幾天裏,江知野有沒有從連弋那兒得知他的身份,比如他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
而這些事原文根本沒提,只是說江遇抓到了原主,然後把人拴着來遛喪屍。
果然他就不該期待小h文裏有什麽嚴謹劇情。
可是回想到這兒,聞淮猛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是的,原主是在遛喪屍時被喪屍咬了,那不就說明原主并沒有屍變,否則喪屍也不會咬他了,可是他記得原文裏聞淮的确被注射了病毒。
可是為什麽原主沒屍變,而他屍變了?難不成因為他是外來的穿書者?
聞淮還沒理清這個問題,剛擡頭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大腦一下子發緊,剛才的問題也被丢之腦後。
這就是本文第一個出場的主角攻。
典型的斯文敗類。
□□的總裁,江知野的表哥,江遇。
雖然那日他确确實實沒和江知野做到最後,但該做的也做了,這是事實,所以導致他現在面對對方的男朋友時心裏就更加心虛和緊張。
更何況江遇的身側就站着當事人。
那種莫名其妙偷情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聞淮裝作不經意地将視線挪到江遇側邊的江知野身上。
然而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雙藍灰色的桃花眼朝他望來,目光淡淡,眼睛卻微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宛若落英飄落水中,激起心底的陣陣漣漪。
不得不承認。
江知野當真好看極了。
幹淨利落的短碎發,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漂亮但絲毫沒有女氣,不笑的時候帶了絲清冷矜貴,笑起來仿佛春日的桃花,讓人不自覺注目。
特別是那雙藍灰色的瞳孔,幹淨澄澈,在燈光的映照下,流光微閃,像極了珍藏的名貴寶石。
聞淮突然想起原文中的一句話。
江知野所到之處皆是修羅場。
難怪文中這麽多人為他癫狂,這稱得上頂級神顏了。
直到聞淮的視線被江遇擋住,看着對方不悅的眼神,他才猛地一驚回過神來,不禁懊惱,他居然在江遇面前一直盯着江知野看。
再說他前幾日還差點和江知野上了床,此時就般盯着正主看,聞淮只覺得臉上燥熱得厲害,只是他現在面部僵硬得厲害,可能沒什麽表情。
聞淮第一次因為自己的是喪屍而感到慶幸。
最後他将自己的反常行為歸咎于主角的萬人迷禍水光環太強大。
也在心裏總結了一句話,一定要遠離主角團,特別是江知野。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江知野并沒有認出他。
這讓聞淮松了口氣。
原文裏說江知野在被炮灰糟蹋後有一陣子郁郁寡歡,而他看現在江知野似乎并沒什麽消極反應。
雖然他不知道江知野對那天在地下室發生的事情抱什麽樣的态度,況且他覺得當時江知野對藥物作用的影響比他更為嚴重,意識不清,也有可能不記得那件事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對聞淮來說,能躲則躲,就全當沒發生過,而且原文裏主角團一路屠殺喪屍,所以他更要躲着主角團,否則被發現了身份後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聞淮打定主意,一定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一旁的江遇并不知道聞淮在想什麽,戲谑的眼神在聞淮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向連風。
“沒想到連總在末世還帶着這麽一個小可愛,潇灑到連自己的弟弟也不管了。”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江遇故意放慢了語速。
果然,此時的連風只需要江遇的一句話就直接失控了,有些咬牙切齒道:“我弟呢?”
江遇聞言,噗嗤一笑:“你都看不住你的野狗弟弟,我該知道他在哪兒嗎?”
連風沒再說話,一雙淩冽的鳳眸泛着紅,死死地盯着江遇。
江遇狹長的狐貍眼微微彎起,聲音依舊慢條斯理:“你猜我那日查你弟做的那事查到了什麽?”
聽到這兒,聞淮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連弋将他隐藏的怎麽樣,江遇有沒有查到他頭上。
“我居然發現你弟弟接收到一瓶秘密試劑,那麽這支試劑在哪兒呢?既然你弟弟不說,不如你來告訴我。”
這句話剛落下,雙方的氣氛一下子焦灼了起來。
站在櫃子旁邊的聞淮聽到這句話後,剛伸出的腳悄悄往櫃子後挪了一步,做好了拼命也要開溜的想法。
雖然江遇并沒提到他,只是提到了那支病毒試劑,可他還是怕連風反手就直接将他推出去。
畢竟試劑用在了他身上。
好在這個寵弟狂魔的重點全在他弟身上,聽到這番話後直接失控,聲音不自覺拔高。
“江遇,你把我弟怎麽樣了?”
江遇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譏笑。
“做人斯文點,別這樣大呼小叫的,我只是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而已。”
說着他側開了身子,露出了剛才被他擋住的屍體。
連風在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瞳孔微微緊縮,顧不上一切,有些着急地朝那邊奔去。
江遇和江知野都自覺地後退了一段距離。
而聞淮就趁他們場面混亂的時候,又着急又艱難地往斜後方的樓梯邊挪。
他發誓為了早日讓這具身體變得靈活,他一定每天早起跑步。
而痛失愛弟的連風抱着連弋的屍體,赤紅着眼看向江遇,咬牙切齒道:“江遇,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沖我來!”
“我可沒殺人,你弟可是差點害我被抓,結果自食惡果變成了喪屍,他來攻擊我的,出于自衛,我當然得對他出手。”知道連風不信他的話,江遇又繼續道,“不信你看他的腳踝。”
連風循着看過去果然在連弋的腳踝處看到了抓傷的痕跡,他抓着連弋衣袖的手慢慢收緊。
“你撒謊!肯定是你出于報複心理,所以才這樣害小弋。”因為極度的的氣憤,連風的面部有些扭曲,一雙眼惡狠狠地等着江遇和江知野,“這條命,我遲早會向你們讨回來的。”
江遇卻不以為意地輕笑了一聲:“那你也得活過今晚呀。”
而一旁從未開過口的江知野,垂眸看了眼斜下方一樓樓梯口聚集起的喪屍,和另一個出口溜走的那抹身影,不緊不慢地收回了視線,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藍灰色的眼瞳波瀾不驚,緩聲道:“太聒噪了,走吧。”
江遇會意,也注意到他們這邊引來了不少喪屍,索性就把這些玩意兒當禮物送給連氏兄弟吧。
“呀,真是糟糕,你把他們都叫來了,都說了讓你小聲些。”江遇一雙狹長的狐貍眼裏滿是戲谑的笑意。
然後遞給江知野一個眼神後,便提着放在角落裏的鐵棍朝連風靠近,只聽到一聲悶哼,鐵棍狠狠砸在連風的小腿上。
看着連風痛苦猙獰的表情,江遇伸手微微擡了擡自己的鏡框,蹲下身子,平視着着連風,聲音低緩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一直驕縱的弟弟連弋就是把你爸爸活活氣死的人。”
“因為他只是一個賤種,是我爸和你媽茍合的污穢産物。”
說到這兒,江遇沒再管怔愣住的連風,他拍了拍衣擺的褶皺處,薄唇扯出一抹譏笑。
“倘若還想報仇,歡迎你活着來找我。”
喪屍的聲音不斷逼近,江遇和江知野朝剛剛看好的出口撤離,再加上有連氏兄弟倆人在,他們可以完美避開喪屍群。
雲層湧動,慢慢遮蓋住皎月。
“這兩人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你就別生氣了。”
“小知野,笑一個呗。”
“江知野,我答應你的事會繼續幫你查,這不已經查到了點D博士的線索,雖然還沒查到真名,但足以顯示我幫你的決心,所以你答應了我的事也別忘記,畢竟我很着急。”江遇不緊不慢道,卻加重了後幾個字的音。
這時,江知野停下了步子,他側頭看向一臉笑眯眯,西裝革領的男人,嘴角也勾起了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着急的話,你也不會直接把連弋殺了,江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答應你的事絕不食言,但你也別打着來幫我的幌子,公報私仇。”
聽到江知野的這句承諾,江遇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整個人瞬間輕松了不少,便打趣道:“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果然還是小時候可愛。”
“不對,你小時候就挺會裝的,哪有什麽可愛,簡直就是惡魔,虧我以前還這麽喜歡你,終究是錯付了。”
“啧,明天出發。”
得到滿意的回複,江遇果斷閉上了嘴,鏡面因燈光的照射泛着光亮,徹底将眼底的陰霾掩去。
*
聞淮是一路快走,走回住處的,這身體的行動速度比剛開始好了很多。
他靠着門心有餘悸的緩了幾口氣,只希望下次不要再遇到主角團了,真的是擔驚受怕。
不過看這個樣子江知野并沒有找他,或許對方當時真在藥物的作用下熱迷糊了,否則今日江遇也不會這麽淡定,只是問了試劑的下落。
這個認知莫名讓他松了口氣。
但看着自己髒兮兮的一身,聞淮把這些煩惱都抛之腦後,去衛生間沖了個冷水澡,好在如今還能出水,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這麽好的待遇,看來他還是得努力擴大随身空間,多屯點水,怎麽也得做個幹淨體面的喪屍吧。
最後聞淮僵着四肢洗了一個艱難的澡。
只希望明天的他會比今天更靈活些。
夜晚,月光透過窗簾隐隐綽綽照在床上的人身上。
睡夢中的聞淮口中的唾液瘋狂分泌着,喉嚨随之不停地上下滾動,肚子裏傳來饑餓讓他難受得厲害,他急需一些食物來填飽肚子。
躺在床上的聞淮倏地睜開,月光的映照下,眼底的血絲一點點朝眼珠蔓延,他腦海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嚣。
好餓,好餓,想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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