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也只有你敢這樣了
也只有你敢這樣了
兩人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江知野。
只見那雙藍灰色的瞳孔裏滿是窘迫,聲音有些着急。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裏邊。”
“我現在就出去!”
說完轉過身,嘭地一聲關上門,聞淮甚至能感受到那門狠狠地顫了幾下。
淦,太尴尬了。
可是不知為什麽,聞淮覺得被看光的不是自己,反而是江知野。
他沒再多想,撿起掉了的衣服褲子就趕緊套上。
這什麽破門,怎麽反鎖了還能打開。
結果聞淮湊近一看才發現這門的小鎖居然是壞的......
問就是非常後悔,也不知道江知野都看到了什麽,好在當時他反應快直接将手按在心口得到位置,江知野應當看不到什麽異常吧。
只是肩頭那個牙印這麽淺,對方當時又這麽慌張應當沒注意到。
聞淮緊緊握着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面對。
結果一打開門就直接對上江知野那張沒有一點點瑕疵的俊臉,對方臉上的紅暈褪去了大半,只覆了一層薄紅,就連一雙溫潤的桃花眼在看他的時候都還在閃閃躲躲。
所以,江知野到底是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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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聞淮先開的口,他指着門鎖幹巴巴道:“壞了。”
江知野趕緊接上話道:“我待會兒就修!”
江知野的這幅模樣反倒搞得聞淮瞬間緊張了。
聞淮側過身讓江知野進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聲音保持冷靜:“我去小英他們那兒把東西搬回來。”
“好。”
看着聞淮倉皇又強裝鎮定的背影,江知野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明顯,聞淮穿的那件衣服應該是他的吧,果然一回頭就在床腳的地上看到了一件顏色差不多的襯衫。
自從暴雨過後,天氣就恢複了正常,一大早就一群人圍在倉庫邊,寒風吹來就一個勁兒地搓着手臂。
阿凡在将今天的腐蝕性毒液全部注入到倉庫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白了下來,這就是異能者過度消耗自己異能産生的現象,這時異能者急需要能量補充,如進食或者輸液,再然後就是好好休息。
沒一會兒就有人架着阿凡下去了。
而衆人又聚在監控室查看倉庫裏的情況,這個監控是昨日臨時安上去的,基地的人為了防止水和腐蝕性毒液漏出來,還在昨日加固了倉庫周遭,幾乎所有人都忙了一整天。
今天是大雨過後的第二天,此時倉庫裏的所有喪屍都已經蘇醒了,注進去的水淹到了大部分喪屍的腿彎,而剛加進去的高腐蝕毒液很快就起了作用,只見有的喪屍的腿已經開始被腐蝕。
水也漸漸渾濁了起來,大片紅色的液體四處蔓延開來。
有的人實在受不住這樣的場面就轉身出了監控室。
畢竟這麽大個倉庫裏總有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甚至還有親人。
離開監控室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聞淮一眨不眨地盯着畫面上的喪屍,沒一會兒功夫,有的喪屍明顯矮了一截,很顯然應該是腳被腐蝕掉了。
不得不說異能真的存在真的是又強大又危險。
聞淮看得正投入的時候,旁邊的人突然開口和他說話,把他吓了一跳。
“你的心理素質還挺強大的。”
說話的人是安許生隊長。
安許生認真觀察着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青年,忍不住開口道:“你叫聞淮。”
聞淮從監控器上收回視線,禮貌地朝安許生點點頭:“安隊長好。”這時他才注意到監控室裏連着他就才五個人。
安許生指着監控器上有些浮起來的屍塊道:“看到這些不緊張不反胃嗎?”
聞淮順着對方指着的方向看去,沒什麽猶豫就點點頭。
那些糜爛了的血肉隔着屏幕仿佛也能聞到那股惡臭,
聞淮也很難想象,他才在末世生活了一個月不到,心理素質明顯已經有了質的飛躍,想當年初他剛到末世,即使自己也變成了喪屍,也聞不到那些血腥味,可光看着那些畫面都會生理性反胃,還因此吐過。
然而現在他能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看,甚至還能仔細觀察,就算喪屍和他面對面,他也不會再有多餘的反應。
安許生點點頭:“不錯,那天我見你殺喪屍也是幹淨利落,基地現在就缺你這樣的心理素質好的,又有能力的人,你能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戰鬥,我很感謝你。”說到這兒,眼裏的感謝又摻雜着欣慰,
而聞淮一想到那日殺喪屍,自己有些失控一個勁兒拿着喪屍腦袋往牆上砸,臉頰就有些微微發燙。
“這是應當的。”
然而就在安許生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被一道響亮的聲音打斷了。
“安隊長,喪屍群移動的速度測算出來了!”聲音比人先到。
很快就看到一個長相板正的寸頭青年快步走進了監控室,後面跟了一群同樣是等待結果的人。
然而寸頭青年走到安許生身旁後并沒忙着公布結果,一雙大眼睛緊緊盯着安許生,等待自家隊長的安排。
“沒事,小方你就在這兒說吧,大家都應該要有個心理準備。”
“是。”被叫做小方的人将手裏的圖紙遞給安許生,一邊彙報自己測算出的結果,“根據觀察的速度和路程計算,喪屍群大概會在大後天早上十一點左右抵達咱們這邊,而且喪屍群好像還有加速的趨向。”
此話一落,監控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情況并不樂觀。
安許生掃視了一遍監控室裏的二十來號人,大聲且堅定道:“接下來就需要大家抓緊時間加強訓練,加固我們基地的防禦,并随時迎戰末世的第一波喪屍潮。”
然而,此時大多數人都憂心忡忡,他們連五十人都沒有,再說現在物資匮乏,他們拿什麽和這麽龐大的喪屍團抗争?
這時人群裏突然站出了一個人,聞淮認出來了,是那日和他們一起走後門的另一個異能者,只見他握拳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們這都是怎麽了,明明三天暴雨都挺過來了,這會兒怎麽反倒退縮了!大家也都在柏克基地生活了這麽久,這是我們末世唯一的栖息地,難道就不想一起守衛它,守衛我們的港灣嗎!”
說話擲地有聲,堅毅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發聲應和。
“一起保衛咱們的柏克基地!”
此起彼伏的回應在狹小的監控室回蕩着。
然而沒多久,又有人傳來了一個消息。
“隊長,祁淵來了。”
可大家萬萬沒想到,祁淵是代表着工廠來和柏克基地合作的。
自從末世來,自從工廠的突然崛起,工廠也就成了柏克基地的強勁對手,兩支隊伍搶隊員、搶物資、互相攻進大本營,誰都沒撈到好處,但也沒想過會有相容的一天。
這回祁淵并沒帶着手下的人硬闖,而是以談判的姿态。
安許生只将祁淵和祁淵的一位黑衣人下屬放了進來,其他人全留在了基地大門外,這也是祁淵向基地的人展現誠意。
而自從祁淵進來後,不少持槍的人就握着槍對準祁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只要祁淵稍有異動,肯定會被打成篩子。
祁淵卻絲毫不在意,嘴角始終挂着淡定從容的笑容,那慵懶悠閑的模樣仿佛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似的。
“安隊長,好久不見。”
祁淵寬厚的大手伸到了安許生的面前。
安許生望着眼前氣度不凡的男人,堅毅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伸手虛虛握了一下。
“不知祁爺此次拜訪究竟是為了什麽合作?”
祁淵也不繞彎子開口道:“想必你們也在為喪屍潮的攻來做準備吧。”
安許生沒說話,繼續看着祁淵,就聽到對方低低沉沉的嗓音輕笑了一聲:“而且我還聽說你們基地遇到了難題。”
說着就指了指倉庫的方向。
對方明顯知道基地在處理喪屍的事,安許生不是沒想過基地裏有叛徒,只是這麽光明正大的被祁淵說破,心裏還是有些不好過。
祁淵垂眸漫不經心地摩擦着手指,嘴角上揚起,低聲道:“我可以幫你。”
安許生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他陡然放松,笑道:“我們基地的事就不勞煩祁爺了。”
“別先急着拒絕。”低沉的聲音帶着自信緩緩道,“據我所知,你們基地的異能者只有七個,幸存者四十一個,你真的想單打獨鬥?你确定在三天後喪屍群來的時候,能将損失減到最小?”
“我們工廠幸存的人和你差不多,四十個,但異能者有十二人,其中有兩個是腐蝕性異能者,再加上你們基地的那個,處理這一倉庫的喪屍是不是容易了很多。”
說到這兒,祁淵稍稍停頓了一下,勾起嘴角道:“而且別忘了我們工廠地下的那個龐大的決鬥場可是個最好的避難場地,想必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隊員死于這場本就不公平的鬥争吧。”
祁淵說完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淡淡地撩起眼皮看着眼前的安許生,眼裏滿是興味。
然而安許生并沒有着急着接話,他的視線逐一掠過周圍的人,明明大家剛剛都還在對祁淵抱有很大的敵意,可現在都期待的望向他,安許生只覺得喉嚨幹澀得厲害,良久後他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開口道:“你的條件。”
祁淵再擡眸的時候,陽光映在那雙漆黑如同深淵的眸子上,仿佛隔絕了溫度似的,根本照不進半分。
他微張唇,低聲道:“很簡單,你們所有的物資,還有,那幾日的指—揮—權—”
最後三個字,祁淵吐得極慢,而也就是這簡簡單單三個字,直接扼住了安許生的喉嚨。
安許生嘴角的假笑早已消失殆盡,他沉聲道:“不可能,祁爺請回吧。”
可是安許生這句話剛落,反應最大的不是祁淵,反而是基地裏的人。
“安隊長你就答應他吧,反正也就是暫時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利對不對。”
“對啊,這樣可以将損失降到最低。”
“就答應吧,反正就幾天的指揮權而已,等喪屍潮過去,咱們也可以回來重建家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合作吧,安隊長。”
耳邊一個個催促的聲音讓安許生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
的确祁淵給出了很大的誘惑,而雙方合作也是很好的辦法,只是這次答應了,以後還會有柏安基地嗎?
這時祁淵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淺笑道:“啧,看來你們基地的人比安隊長你會分辨輕重緩急多了。”
安許生咬緊後糟牙,緊繃着一張臉,這是他第一次在祁淵面前處于如此弱勢地位,可周圍的人都希望他把指揮權交出去,這樣能讓大家更好的度過這波喪屍潮,這是五十條鮮活的人命啊,他應該将大家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不就是柏安基地的指揮權嗎。
就在安許生要應下的時候,一聲槍響頓時響起,而子彈就落在祁淵的腳邊。
衆人下意識去找開槍的人。
只見一個角落,一言不發的聞淮握着一把槍對準祁淵。
對于祁淵的出現,聞淮算不上驚訝,對方實力的确很強,殺了那群困住他的喪屍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只是對方在這種情況下,将主意打在了柏克基地上......
祁淵也循着看了過去,見到是聞淮開的槍非但沒有生氣,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明顯,他好心情地慢慢朝聞淮那邊走去,一旁跟着的黑衣人下意識想阻止祁淵,卻被祁淵擡手拒絕了,只好站在原地。
“聞淮,又見面了。”
他走到聞淮面前眉眼含笑地壓低聲音道。
“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一句話嗎,這裏将會是下一個工廠,”
對此祁淵毫不避諱。
聞淮同樣回望着祁淵,道:“你有什麽實力拿走柏克基地的指揮權嗎?”
“實力嗎?”祁淵高大的身軀籠罩着聞淮,他稍稍低下頭湊近聞淮,目光定定盯着對方,緩緩道,“你也聽到了,周圍的人都已經認同了。”
“如果我不認同呢?”
祁淵看着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以及青年堅定地模樣,情不自禁地擡起手,下意識想捏住對方的下颌,突然間冷硬的槍管就頂在了額頭上。
“聞淮,也就只有你敢這樣用槍指着我了。”
祁淵沒有生氣,只是一雙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聞淮。
而聞淮在衆人的吸氣聲中,冷着張臉将槍抵在祁淵的腦袋上,身子卻往後退開了半步,很快就将兩人的距離拉開了許多,同時也收起了槍。
他知道現在也不是起正面沖突的時候,剛剛只是不想祁淵離他這麽近才下意識做出來的動作。
而祁淵似乎也看出了聞淮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微微蹙起眉頭,就連臉上挂着的笑容都淡去了大半。
“那你究竟想幹什麽?”
聞淮放下槍,向祁淵展示自己的誠意:“很簡單,你和我比一場,我贏了,我們可以合作,只是安隊長依舊是我們柏克基地的指揮員,倘若我輸了,我可以任你處置。”
“啧,條件真是令人心動,我可以答應,不過這回我想換個人比。”
這時衆人都向祁淵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只有聞淮不露痕跡地蹙了蹙眉:“你想和誰比。”
“他。”
“江知野。”
祁淵不緊不慢吐出了三個字,黑沉沉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始終一言不發的江知野身上。
一雙淩冽的鳳眸微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但眼裏沒有絲毫笑意,反而宛若山雨欲來。
祁淵:不是挺能裝的嗎,我們來比一場,輸了聞淮歸我,贏了,你想着怎麽和聞淮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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