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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易時初站在前方直直的盯着她,眸底藏着怒意。
他那個表情,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白蔓開口想要解釋,他卻已經移開視線,側頭與身旁的人說起了話,好像從來就沒有看到她。
他們一行人從她身旁走過,沒有再看她一眼。
白蔓剛要跟上去,手又被人抓住,她怒極,甩開葉紹齊,沖他暴吼:“你有完沒完?”
葉紹齊愣了一下,“蔓蔓,你就這麽讨厭我?”
“對,我就是讨厭你,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葉紹齊看她急着要走,忙抓住她的肩膀,紅着雙眼睛質問,“是不是因為他?他回來了,你就想要甩掉我,與我徹底撇清關系,對不對?”
“我與你,還需要撇清?”
白蔓不想再和他胡扯,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轉身朝易時初的方向跟了過去。
她跑到大廳,沒看到人,又連忙沖到門口。
易時初正在和衆人道別,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等他們都走了,她才朝他走過去。
“你怎麽也在這兒?”
易時初:“吃飯。”
白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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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時初:“你呢?”
白蔓現學現賣,“吃飯。”
這天聊不下去了。
易時初哼了聲,轉身往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走。
白蔓靜靜地跟在他身後,還沒走幾步,前面的人就開口道,“自己回去,我不會送你。”
她又不是沒車,每次都纏着他送,真把他當免費的司機?
白蔓恍若未聞,靜靜的跟着,一路跟到了易時初的車旁。
易時初沒開車門,他雙手環胸,斜倚在車身上,看着白蔓,眸色深沉。
“我說了不會送你回去。”
白蔓倒是淡然,“你什麽時候回去我就什麽時候回去。”
地下停車場是感應燈,兩人就這麽對峙着,好一會兒沒動,燈滅了,陷入黑暗,兩人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最終還是白蔓先沉不住氣,她往前走了兩步,離得近了,此時燈也亮了,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壞主意湧上心頭,擡手摸上他的胸膛,隔着一層襯衣緩緩滑動,往下,來到他的腰腹,順着線條圈住他的腰身,迅速往自己身上一帶。
這次易時初有所防備,他站得很穩,身子只是輕輕晃動了下,沒有像上次一樣與她緊挨。
白蔓擡眼看他,男人的臉部輪廓深邃硬朗,看着她的那雙黑眸異常深沉。
她勾唇笑了下,手指又滑到他的腰腹,她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皮帶鎖扣,在邊緣細細摩挲。
男人眯眼看她,眼底有着情緒。
“這些勾引男人的招數都是在哪兒學的?”
“只要用在你身上,我就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自學成才了。”
說完,她手指輕輕一按,“吧嗒”一聲,在這寂靜的停車場裏顯得格外清脆。
皮帶扣開了,松松散散的挂在他腰身,她還想趁機摸進去,手指剛動,就被人握住。
他握住她的力道并不小,寬大的手掌帶着些許暖意,手背上可以看到青筋。
“易時初,我想上你。”
她看着他,說得簡單,直白,且赤/裸。
易時初就這麽握着她的手,緊盯着她,眸底暗火浮動,默了許久,他說:“是個男人你都想上?”
白蔓愣了下,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諷刺。
“你什麽意思?”
“在你眼裏我就這麽随便?”
原來在他眼裏她就是這樣的。
白蔓眸色漸深,覺得胸口悶得慌。
心裏明明不是這麽想的,可易時初看着她,硬是沒有說出話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蔓已經抽開手走出老遠,只留一個倔強的背影。
易時初扣好皮帶,打開車門坐進去,從儲物盒裏拿出一支煙和打火機,想到這裏是停車場,他就把煙拿到鼻尖聞了聞,又放回去,單手支着車窗回想剛才的情景。
他這麽跟她說話也是一時沖動,兩人零距離接觸,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清晰可聞,她的小手作亂,他的心被她弄得火急火燎的,可從餐廳出來,他就覺得胸口憋得慌,腦子裏全是她和葉紹齊在包間外的那一幕,他情緒上來了就沒控制住,連自己都沒發覺出口的話有多傷人。
他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白啓。
“白啓,你今晚去不去你姐哪兒?”
“這麽晚了,我去她哪兒幹嘛?”
易時初頓了兩秒,又說,:“你今晚回去睡。”
“不是。”白啓提醒道,“易哥,我住校啊!”
說完那邊沒了聲音,白啓才驚覺這人不對勁,問道,“易哥,你怎麽了?”
“不對,應該是我姐怎麽了?”
易時初:“沒什麽。”
挂了電話,他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心情煩躁,放心不下她,又拉不下面子。
-
心裏壓着口氣,無處宣洩,白蔓走出停車場,找了家冷飲店坐下,點了杯冰檸檬水。
連着喝了兩大口,牙齒被酸得發疼。
她單手撐着頭,腦子裏全是易時初那混蛋說的話,她捏着吸管在杯中攪動,冰塊兒被她攪得嘩啦響。
誰說她她都不在乎,可她就是聽不得他這麽說她。
坐了會兒,白蔓拿出手機打電話叫蔣妍出來逛街。
蔣妍正一邊看電視一邊敷面膜,偶像劇看得起勁,她不太想出去。
“這麽晚了,還逛什麽街啊,明天吧。”
“蔣妍你出不出來,老娘失戀了!”
蔣妍毫不留情地嘲笑,“你戀都沒戀,哪來的失戀?頂多也就是單戀。”
“蔣妍。”白蔓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說,“他說我随便。”
“誰?易哥?”
易時初那麽穩重的一個人,通常不會說出這種話,她下意識問,“你把他怎麽了?”
“我能把他怎麽樣?”說起這個不說了,白蔓就煩躁,“不說了,不說了,你到底出不出來?”
蔣妍:“我還在敷面膜……”
白蔓:“我不管,我要你出來陪我。”
蔣妍拿她沒辦法,“行行行,你在哪裏?”
“明遠廣場。”
“好,我一會兒到。”
白蔓把最後一口檸檬汁喝掉,買了單,打算到對面的商場去等蔣妍,剛走出店門,她就愣住了。
馬路對面的一棵大樹下,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昏黃的路燈光打下來,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白蔓看着他,不知為何,竟覺得他是那麽的孤單落寞。
他是在等她嗎?
白蔓想要走過去,心頭又還有氣,不願就這麽巴巴的跑到他跟前。
于是,她側了側頭,假裝沒看到,沿着馬路邊緣走。
易時初正等着她過來,卻沒料到她轉頭就走,他有點想笑,舔了舔唇角,惡狠狠的罵了聲,“臭丫頭!”
他特意來接她,結果她倒好,還傲起來了。
易時初氣不過,對着大樹踹了一腳,朝着白蔓的反方向走,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又轉頭看了眼白蔓的背影。
真他媽別扭!
易時初重重的嘆聲氣,大步跟了上去。
白蔓進了商場,從鏡子裏面看到他的身影,她唇角一勾,轉過身來,雙手環胸,看着他笑。
瞧她那得意的小樣兒。
始終拉不下面子,兩人僵了幾秒。
一個大男人,跟個小丫頭較什麽勁?
這麽想着,易時初緩了緩神色,面上有幾分不自然,他問道,“什麽時候回去?”
白蔓笑意更深,走近兩步,看着他說:“你什麽時候送我,我就什麽時候回去。”
易時初哼笑一聲,偏頭看向別處。
白蔓還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說話,易時初受不了她這樣的目光,直接擡手将她拎起往外走。
“走了。”
白蔓今天穿的平底鞋,裙子也夠長,除了手臂和腳踝,哪兒都沒露,易時初把她放在馬路邊,将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破天荒的。
“還挺聽話。”
“當然,我怕再罵我。”
“怕我罵你?”易時初好笑,“你還會怕我?”
該是他怕她吧。
這丫頭玩起冷暴力比誰都厲害,你不去找她,她能一直不搭理你。
白蔓高二那年冬天,易時初的事業正在發展期,好多事情都要他親自處理,他那時在外地待了好幾個月,連過年也可能趕不回來,那丫頭聽到後,直接挂了他電話,後面幾次,他再打電話給她,她也是愛搭不理的。
後來,他沒再打她電話,他把時間排得滿滿的,夜以繼日的工作,最終在大年初一的頭一天晚上趕回來,結果那丫頭在院子裏看見他,就只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還說什麽趕不回來,分明是騙人的。”
易時初被氣得差點當即拂袖而去。
當年白蔓也是年紀小,任性,現在,她可知道見好就收。
像易時初這樣的性格,能夠主動來找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坐進車裏,白蔓就給蔣妍打了電話,她的聲音透着愉悅,“蔣妍,你不用出來了,好好敷你的面膜吧!”
蔣妍剛把衣服換好,聽她這麽說,破口罵道,“白蔓你有神經病啊!”
“下次陪你逛嘛。”
“你丫的,耍我啊!我把衣服都換好了,你現在告訴我不去了,先前還說什麽失戀,我看你就是欺負我好說話!”
知道要挨罵,白蔓把手機拿得老遠,靜靜的聽她罵完,她又拿到耳邊輕柔的說:“親愛的,我哪敢欺負你啊,這不臨時有事嘛,改天我過來向你賠罪,祝你今晚做個好夢,拜拜!”
易時初聽着她軟膩膩的聲音,心裏癢癢的,他沒有開車,偏頭點燃一根煙,放到嘴邊吸了一口,手支在車窗上,側過頭來看她。
白蔓聞着那煙味兒,來了瘾,她咬了下嘴唇,伸手去拿他的煙盒,他的動作卻比她還要快。
他将煙盒拿在手裏,轉了下,扔出窗外。
白蔓不滿的撅了下嘴,“你都抽了。”
易時初淡聲,“你有胃病。”
白蔓反駁道,“又不是抽煙引起的。”
易時初好笑,“不是說想我才抽?我就在這兒。”
這回白蔓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越來越會騙人了。”
白蔓看着他,認真道,“我沒有騙人。”
易時初吸了口,吐出煙圈,白蔓眼珠子轉了轉,湊過去,想要奪走他手裏的煙,察覺她的意圖,他偏了偏頭,把煙重新放回嘴裏,又吸了口,他這次換了左手拿,白蔓夠不着。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把她的瘾勾起來了又不給她抽,可惡。
白蔓瞪了他一眼,偏頭看向窗外。
易時初最後吸了兩口,将煙按滅在煙灰缸裏,煙霧缭繞,他看着她的後腦勺,問道,“你跟葉紹齊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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