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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是周惟寧,他戴着大墨鏡,臉色不怎麽好看。
蕭忻主動打招呼,“周惟寧,你怎麽在HK?”
周惟寧看到她也是一臉的意外,“我來HK處理一點私事,你在HK中轉?”
蕭忻微微點頭,“對,休整兩天再回去,那個……事情順利嗎?”她想問季雨薇的事情,但人在外面,不方便說什麽。
周惟寧動了動嘴唇,剛想回答,幾個黑衣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上前微微一鞠躬。
“惟寧少爺,你總算是來了,你父親一直在等你,請跟我們走。”
男人看向蕭忻,愣了一下,這張臉也太妖孽了,是惹事生非的臉。“這位小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還請回避。”
顯然,他把蕭忻當成了周惟寧的女伴。
看似客氣,但話裏的輕視讓人很不舒服。
蕭忻挑了挑眉,根本沒理會他,而是看向周惟寧,“需要我回避嗎?”
周惟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必,就是有點晦氣。”
他的表情寫滿了,這些人好晦氣,不想沾邊,倒黴死了。
蕭忻忍俊不禁,忽然生出一絲好奇心,周惟寧太過低調內斂,鮮少有這麽表情外露的時候。
“惟寧少爺,這不妥當。”管家大聲拒絕,嘴上叫着少爺,但實際上沒有半點尊重。
周惟寧根本沒理會他,而是拉了蕭忻一把,“蕭忻,我有事想跟你談,上車說吧。”
“行啊。”蕭忻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國內的近況。
兩人相談甚歡一起往外走,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
管家暗惱不已,但一點辦法都沒有。
醫院,豪華VIP套房
病房站滿了人,每個人表情凝重,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了。
病床上躺着着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瘦的不成樣子,氣色灰敗,插着呼吸機。
一個打扮富貴的老太太坐在病床邊,滿臉的憔悴。
室內靜的出奇,空氣中彌漫着難聞的消毒水味道,讓人極度不适,但這些嬌貴的人都不敢離開。
“來了,惟寧少爺來了。”
室內頓時熱鬧起來,衆人紛紛看向門口,病人也掙紮着睜開眼睛。
只見一對年輕男女走了進來,年輕男人修長挺拔,一身得體的西裝襯的他俊逸不凡。
一個女孩子穿着簡單的背帶褲,白色T恤,鴨舌帽,卻難掩絕世姿容。
兩人站在一起,莫名的和諧,宛若一對壁人。
衆人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老人顫顫悠悠的伸出右手,滿眼的欣慰,“惟寧,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的。”
周惟寧神色淡漠極了,“我當然要來看看你垂死的模樣。”
這話如一滴水濺在油裏,頓時炸開了鍋。
衆人紛紛大聲指責,“你怎麽說話的?這是你的親生父親,是給了你生命的人,沒有他就沒有你,你這是大不孝啊。”
“你媽是怎麽教育你的?一看就沒有教養,真是丢我們焦家的臉。”
老太太大聲喝斥,“周惟寧,你不趕緊向父親道歉認錯。”
在一片指責聲中,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周惟寧,你不是姓周嗎?”
是蕭忻,她滿臉的好奇,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一來就巴拉巴拉的指責。
周惟寧看向她時,眼中多了一絲暖意,“富人山中有遠親,窮人近處無人問,你懂的。”
蕭忻恍然大悟,“就煩這種亂攀交情的人了,臉皮好厚啊。”
兩人一唱一喝,配合默契。
焦家人齊齊變了臉色,這分明是打他們的臉。
“有沒有搞錯?我們焦家是HK有名的富豪,往上三代都是有錢人,有的是錢。”
“你才是窮人,我們是純正的上流社會,你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人。”
蕭忻只是笑,笑容中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上流社會就這種鬼樣子?
老太太忽然趾高氣揚的怒喝,“周惟寧,你還想不想認祖歸宗了?”
周惟寧神色淡漠如雪,一點波動都沒有,“我是孤兒,我姓周,這輩子都姓周。”
這周姓,是他自己随便起的,摒棄了父母的姓氏,這就是他的态度。
焦家人:……居然還有人不想攀附他們?一定是裝的!
病床上的老頭有氣無力的開口,“惟寧,你過來。”
周惟寧沒有過去,而是遠遠的看着,沒有半點感情。
老頭一臉的失落,“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們母子,讓你流落在外面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惟寧啊,對不起,全是我的錯,但請你相信,我是真的很愛你媽媽,很愛你,當初的事情是陰差陽錯……”
他滿滿是歉意的話在室內響起,讓衆人神色各異。
“噗哧。”蕭忻忍不住了。
一個中年貴婦狠狠瞪過來,“你笑什麽?”
蕭忻微微一笑,“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裝什麽深情呢?真是惡心人。
對這種男人來說,感情只是可有可無的點綴,玩玩而已。
嘴上說着深情,心裏不知道在算計什麽呢。
她向來敏感,在這個老頭身上只看到了計算,而不是真誠,所以,感觀特別差。
老頭眉頭一皺,語氣不滿極了,“惟寧啊,好好管管你的女伴,不能讓女人爬到你頭上,女人不能寵,多打幾頓就乖了。”
這什麽惡臭發言?蕭忻更看不上他們了,摸了摸肚子,“周惟寧,我有點餓,先出去吃點。”
她在飛機上吃了不少,但是吧,來了HK必須好好吃幾頓,将想吃的東西一網打盡。
周惟寧毫不猶豫的跟上,“我陪你。”
蕭忻身上有一種溫暖平和的氣質,讓他忍不住想靠近,還能撫平他內心的焦躁。
與其留在這裏看他們表演,不如跟蕭忻好好吃一頓。
眼見兩人就要并肩離開,老頭不禁急了,“惟寧,我快死了,臨死前我想彌補你,想将家業交到你手上……”
這話一出,如在人群扔了一顆重型炸彈,焦家所有人都炸毛了,“爸,你瘋了嗎?”
“爺爺,你說過要培養我這個長孫的,你怎麽能食言?”
“老頭子,我絕不答應。”
老頭眼睛不眨的盯着周惟寧的臉,但讓他失望的是,周惟寧神色不變,淡漠至極,猜不到他內心的想法。
當年那個天真的孩子已經長大了,讓人看不懂了。
“都閉嘴,這是我的遺願,誰要是敢阻止,就給我滾出去。”
他眼巴巴的說道,“惟寧,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我不奢求別的,只求你能接受我遲來的補償。”
周惟寧揚了揚眉,面無表情的反問,“讓我接手焦氏集團?”
“是。”老頭眼中充滿了 希望。
周惟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四周的人,“可以啊,我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焦家人氣的跳起來,指着周惟寧破口大罵,罵他狼子野心,罵他獅子大開口,罵他是畜生強盜,罵什麽的都有。
相反,周惟寧特別平靜,他太清楚焦家人打什麽鬼主意。
老頭看着周惟寧,像看着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我手頭只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全都轉給你,我再讓所有焦家人簽一份授權書,讓你能行使一票決策權。”
蕭忻:……???這是當誰傻呀?
焦家人沉不住氣了,“爸,你老糊塗了?你居然讓我們這些婚生子女在一個私生子手裏讨飯吃,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們?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爸,你就這麽在乎一個私生子嗎?那我們算什麽?我媽又算什麽?她跟你同甘共苦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麽忍心這麽對她?”
但,不管子孫們怎麽反對,都不能讓老頭改變主意。
“你們都別說了,我心意已決。家業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我想給誰,就給誰,這是我的權利。”
“爸,你太讓我失望了。”
“周惟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滾啊,一個卑賤的私生子怎麽敢跟婚生子搶家産?你不配。”
面對焦家人的辱罵,周惟寧像是沒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忻,你想吃什麽?”
蕭忻不假思索的說道,“烤肉,火鍋,茶餐廳。”
這是她在國外最想吃的食物。
周惟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我請客。”
焦家人打出來的拳頭像打了軟綿綿的棉花上,無處着力,氣的直跳腳。
焦老頭不禁急壞了,“惟寧,惟寧,你別走,我沒有幾天了,求求你留下來陪我度過最後的時光。”
他掙紮着要爬起來,但,身體太虛弱,又跌了回去,光是一個動作就耗盡了他的力氣,滿頭大汗。
周惟寧走出病房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微涼,“焦先生,你先搞定你的家人再說吧。”
“他們也是你的家人。”焦老頭任由汗水流淌,打濕了衣服,“以後,我不在了,他們就是你最親的人,你們要相親相愛,相互扶持,相互提攜。”
“噗哧。”蕭忻又一次笑噴了,她算是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個垂死的老頭還這麽算計,啧啧啧。
“抱歉,我一般不笑,除非我實在忍不住。”
“走吧,我們去大吃一頓,慶祝一下。”扔下這句話,周惟寧揚長而去。
留下一室無能狂怒的焦家人。
茶餐廳,VIP包廂,安靜而又寫意。
滿滿一桌子的點心,燒臘四味,炒河粉,水晶蝦餃,豉汁蒸鳳爪,腸粉,蘿蔔糕,叉燒包,流沙包,皮蛋瘦肉粥等等。
蕭忻挾起一個晶瑩剔透的蝦餃,隐約能看到裏面的蝦肉,看着就好好吃的樣子。
一口咬下去,蝦仁Q彈爽滑,瞬間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周惟寧沒有動筷子,神色複雜的看着她,“你……沒有什麽想問的?”
“嗯?”蕭忻擡起一雙懵懂的眼睛,小嘴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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