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喻沐楊不擅長玩游戲,尤其是帶有社交屬性的那些。

但胡珊在生理期,偏偏也是個游戲白癡,所以喻沐楊只好喝掉了兩人份的罰酒。

他的酒量不錯,他爸媽愛喝酒,興致來了會叫上他一起喝。逢年過節,一家三口坐家裏就能喝得飄飄然。

所以聚會結束,整個部門在酒吧門口互相道別的時候,喻沐楊作為場上喝得最狠的幾人之一,居然還能直挺挺地站在馬路邊幫胡珊打計程車,頗讓衆人咋舌。

胡珊上車後,喻沐楊貼心記下車牌號,對她說明天見。

“喻哥,”胡珊一臉擔憂地按下車窗,“你怎麽走啊?你家好像挺偏的。”

“沒事,我再等等,再等等。”喻沐楊拍拍車頂,司機應聲駛離。

還剩下幾個同事,喻沐楊和蕭席都在其中,隔着幾個人站着。

有人問喻沐楊家住在哪裏,看他們有車的能不能順道把他送回去,喻沐楊說了一個地方,蕭席主動提出,他們兩家挨得近。

喻沐楊上了蕭席的車,坐在後座。

蕭席坐上副駕駛,請代駕先把他們送到喻沐楊的地址。

車開出一段,喻沐楊感覺頭暈,靠着頸枕假寐。

“很難受嗎?”蕭席轉過頭問他,喻沐楊睜開眼睛,面前是瓶礦泉水。

“還好,”他喝了一口水,“就是明天還得上班,我怕早上起不來。”

他們在高架橋上疾馳,車裏很安靜,一道道光束不斷将他們劈成兩瓣。

蕭席往着窗外,感嘆說:“你家夠遠的啊。”

“你不住在附近?”

蕭席沒說話,那便是默認了。喻沐楊有些恍惚,心說蕭席對待一.夜.情的對象原來也這麽有禮貌。

隔了一會兒,蕭席才又猶猶豫豫地張口,不過不是承認自己有意送他回家,而是說:“我剛剛碰到個高中同學……”

他問喻沐楊:“你上高中那陣兒,是不是過得不太好?”

說實話,聽到蕭席這麽說,喻沐楊的心突然松了一下。

怪不得要送他,原來是出于同情。

“不是你的錯。”喻沐楊說。

蕭席坐在喻沐楊的正前方,喻沐楊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他說:“但也還是跟我有關系。”

喻沐楊想要說些解釋或者寬慰的話,但他實在太累了,就這麽張着嘴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前排Alpha雪松味的信息素絲絲縷縷地滲進他的身體,讓他覺得很安心,舒服得像睡在自家床上。

後來,喻沐楊還是被蕭席晃着胳膊晃醒的。

“喻沐楊,你有傘嗎?”蕭席的聲音蓋過打在車窗上的雨滴,“外面下雨了。”

“哦,”喻沐楊揉了揉眼睛,意識混沌,随口問,“那你要上來待一會兒等雨停嗎?”

後來想起這天,倒也談不上多後悔。

人生總有意外,你根本沒辦法預料到每個決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所以那些很成功的一帆風順的人,可能并沒有多麽精明理智,他們只是運氣很好而已。

蕭席給代駕結了賬,看他從包裏掏出一把傘,淌過水坑,追趕匆匆而過的夜間公交車。

他們倆把車停在小區外面,冒雨走進喻沐楊的家,渾身都濕透了。

喻沐楊住在市郊區域,好在這一片兒的房子都是新蓋起來的,幹淨又寬敞,同等價位在市區只能租個小單間,在這裏卻能住上周正的一室一廳,就是來回通勤要耗費點時間。

但是人生嘛,有舍才有得,也不能什麽都想要。

給蕭席找了雙一次性拖鞋,喻沐楊沖進房裏,拿了兩塊幹毛巾出來,然後他們一起站在玄關,心照不宣地蹭掉身上的水汽。

雨水打濕了一切布料,空氣裏,巧克力和雪松微妙混合,交織融合,形成跳躍着的香,敲打着騷動着的神經。

毛巾經過頸後,輕松帶下泡軟了的抑制貼。蕭席若無其事地将它放到鞋櫃上,然後擲下毛巾,側過身,開始親吻喻沐楊的脖頸。

喻沐楊的一半意識還留在雨裏,另一半意識也在蕭席的親吻下漸漸渙散了。

這是不對的吧?

他知道的。

AO的易感期和雨露期要持續接近一周,他是知道的;臨時标記只能提供短時的纾解,他也是知道的。

完成臨時标記的AO會在信息素的作用下相互依賴,更加渴望彼此,這點白天蕭席還跟他說過。

所以怎麽會讓他上樓呢?

蕭席的手指扶着喻沐楊的脖頸,用指尖挑開阻隔貼,空氣霎時更加香甜。

香軟的入口即化的巧克力向燃燒着的雪松發出邀請,來呀,向裏走吧。

溫熱的水從頭頂傾灑,打在Alpha堅實的後背上;尖牙刺入黝黑的皮膚,在滾燙的腺體裏注入了Alpha的信息素。

臨時标記形成時,他們正緊緊貼在一起,白和黑的皮膚差別分明,又像下一秒就要交融在一起。

後面發生的事情幾乎是失控的,喻沐楊只記得痛;本.能驅使下的Alpha粗暴得像個野獸,滿腦子只有“占有”這一個念頭。

相比起那晚的青澀的幾次,這晚的一切都那麽水到渠成,信息素是最好的催.情,喻沐楊的床品被弄得一套糊塗,轉換、姿勢的時候,黝黑的膝蓋蹭上一片黏.膩,分不清是誰的。

張着嘴失聲大叫的瞬間,喻沐楊也曾好奇。

自己對于蕭席來說究竟是什麽呢?

明知會發生什麽,蕭席為什麽還是跟着他上來?

難道這種事也有一條龍服務的原則,既然有了第一次,之後的幾次就一定要服務到底?

“喻沐楊……”

尖牙再次刺入他的腺體,頸後的皮膚已經紅腫到麻木,他分不清這是今晚的第幾次。

“嗯,蕭席。”

“喻沐楊……”

再次被進。入的時候,喻沐楊閉上了眼睛。

他很迷戀蕭席叫着自己的名字,讓他感覺自己真真實實地被看到了,也真真實實地被記住了。

至于蕭席是在什麽狀态、什麽心情之下這麽叫他,都不重要。

畢竟人生嘛,有舍才有得。

喻沐楊想,他也不能什麽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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