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二條哥哥（3）

第二條哥哥（3）

把一個流離族的侍女認作幹妹妹，氣得姬羽用母語罵人。

聞訊而來的長老進了屋後，便發生以下對話。

“唧？”

“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屋內宮女神情平靜，甚至想偷偷錄下來，當睡前助眠曲聽。

宮女：有點點可愛……

屋內姬羽已經平靜下來，整個人沒入陰影中，一雙暗紅的眸子注視長老，過後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她必須死。”

長老自是應下，離開朝陽宮之前，宮女喚住長老，她是翠鳥化形，未開智前常年生活在水邊，極為擅長捉魚。

“長老，有一事或許是我多慮。”

宮女緩緩行禮，低聲道，“我從那小妖身上，嗅到了水汽。”

有句話叫落水的鳳凰不如雞，作為天上飛的鳳族，極為讨厭水。因為帶水生物總容易讓他們想到死對頭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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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當即激情腦補，大罵道，“可惡的龍族，居然使出美人計。”

猜對了，但沒完全猜對。

長老罵罵咧咧走遠了，回到家中翻騰起老物件，找了一天一夜後，從某個箱底摳出一瓶上了年頭的小白瓶。

可能過了保質期的那種。

拿着這個小白瓶，長老重新來到朝陽宮，把寶貝交給了姬羽。并向其闡述了作用，“此物如龍族，便如雄黃對蛇族。一杯下去當場顯出原形。”

姬羽已從宮女口中得到了猜測，她拿過長老送來的小白瓶。冷冷笑了一聲。

臨走之前宮女問長老，“長老，若是鳳族不小心喝了會怎樣？”

哪個傻逼鳳族會喝這玩意，長老面露疑惑，不過還是給予回答。

“大約是如婦人生子般，痛苦難耐吧。”

劃重點，是人族生孩子，不是妖族産卵。

宮女當即倒吸一口冷氣，表示我會小心使用。

不會讓某個鳳族誤用了。

……

這邊晉升為妖庭第二小公舉後，秦南的住處也換了位置，搬家之前她順帶把聖女小姐姐要了過來，吃了幾天的海鮮後，三人紛紛受不了，決定開小竈。

這天夜裏，兩人提溜一只烤雞回來，正準備指望秦南分一條雞腿給自己，窗邊突然多了個鳥人。

披了很多層衣服的妖師。

這位妖師是姬央從外頭花大價錢請來的，聞名已久的商山仙君，據說上任妖王求他來都不來。

請到妖師後，姬央是如獲至寶，往死裏蹂|躏妖師，什麽996那是常态，經常是一個傳訊，剛回家的妖師就提起褲子往王宮裏趕。

論你的上司是個工作狂是什麽感受？

反正幾年下來，原本只是鬓角挑染白發的妖師，頭發已經全白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還沒禿頭。

眼下出現在窗邊，聖女小姐姐的第一反應是，“妖師的奏折寫完了？”

妖師面上一陣扭曲，想起了某個不可言說之痛，他半是自嘲問，“吾之名聲，竟有幸傳到了聖女耳中。？

聖女小姐姐說，“非也，只是道聽途說。”

妖庭外關于你和妖王的話本可多啦，什麽全世界的妖師聯合起來，打倒妖王。

他沉默了會，決定開門見山，“龍女為何來此？”

場面安靜下來，兩人齊齊望向在啃雞腿的秦南，小姑娘脆生生問，“你誰？”

妖師說，“龍族的奸細。”

這話說完，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妖師轉向門邊的兩人，兩人分外知趣，摸出棒槌，實行物理入睡。

等屋內再沒其他會說話的生物，妖師侃侃而談，“龍女不必如此，潛龍在淵，我族只是暫時潛伏，待屬下抓到妖王的把柄，便能扭轉乾坤，反敗為勝。”

秦南咬碎了雞骨頭。

“我已經徹底博得了妖王的信任，如今妖庭大小事務皆經我手，妖王之下，我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吃完雞腿後，秦南向雞翅進發。

“眼下妖庭外強中幹，內亂不斷。那鳳族公主時刻想着篡位，各部族雖表面臣服妖王，但心中另有打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雞肋食之無味，秦南決定丢棄，并開始打哈欠。

“我族中男兒都是鐵血傲骨，這仇早晚要報。”

她眼皮墜墜，扯了被子給小姐姐蓋上，最後一條抱在懷裏，昏昏欲睡。

等妖師發表完千字激情演講，秦南揉着眼睛說，“你努力，我睡了。”

妖師瞪大眼睛，他激動舞着雙手，“龍女不打算重振龍族嗎？”

秦南知曉對方是誤會了，她好聲好氣解釋，“我和你們龍族無關，我不是你們的龍女。”

這種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澄清，讓妖師越發沉默，悲戚道，“我明白了，是我們讓龍女寒了心。可即便如此，龍女也不能棄明投暗，認賊作兄！”

她姓龍沒錯，可她是仙界的龍，你個妖界的龍家人跑來說我們是一家人，秦南認才怪。

“你滾蛋！”

再鬧下去她要咬龍了。

最後，這位妖師哭着跑了。

秦南在心裏給這位妖師記了一筆。

八竿子打不着的窮親戚，見到了走遠點。

一連平安過了幾日，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處理完公務的姬央覺得沒什麽玩具可玩的，于是大手一揮，喊秦南過來打架。

勞逸結合，順便看看這個妹妹一拳下去能哭多久。

姬央是興致勃勃，得了消息的秦南也很高興，她老早就想把人按水裏了，可惜妖王太忙，一直沒時間。

見面地點約在了後花園裏，姬央的寝殿後方開辟了一個演武場，不遠處還帶一小池子的那種。

秦南到時姬央已經熱身完畢，具體表現方式就是上天溜達一圈。

鳳凰啼鳴，百鳥朝鳳，整個妖庭都看見了自家大王的熱身運動，剛出朝陽宮的姬羽見到了，表情要有多臭就有多臭。

唱歌跑調，你也配做鳳王。

她捏着自家長老送的小白瓶，蓮步輕移，儀态款款到了演武場，遠遠就瞧見兩人在糾纏，再講仔細點，就是菜雞互啄。

相比人族風度翩翩的舞劍，姬央習慣以武服人，雙臂化翅，一揮就帶起熊熊鳳火，不聽話的直接打暈丢進去，烤十成熟！

秦南亦有異曲同工之妙，不聽話的統統咬碎作湯！

兩大妖獸對決，考慮種種因素後，最後拿起了劍在那比劃。姬央這個劍術科目三不過的，終于在秦南這找回了場子。

秦南劍術科目二都沒過。

姬央：愉悅=V=

秦南：氣哭QAQ

拿了劍術合格證的姬羽看這兩菜鳥互啄，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為什麽這種妖都能當妖王？

不過眼下這會不是懷疑妖生的時候，她和宮女對視一眼，一人望風，一人下藥，掏出小白瓶在秦南喝的水裏下了藥。

完事特意擺好，姬央在左，秦南在右。

她換上柔弱不堪的表情，捧着茶來到兩人面前，率先向秦南發起進攻，“我很羨慕你，可以和哥哥一起練劍，不像我，什麽都不會，只會給哥哥拖後腿。”

秦南是第一次見識姬羽的手段，聽到姬羽的柔弱發言後，秦南着實震驚到了，她驚訝問，“你的意思說，你很弱嗎？”

姬羽，“……”

姬羽欲語淚先流，“是我拖累了哥哥。”

秦南，“那是真的廢物。”

姬羽再哭，“沒能幫上哥哥的忙。”

秦南，“我看他也不需要你幫忙。”

一連三問差點讓姬羽沒維持住表情，她正要撒潑治了這個賤人，秦南接過姬羽手裏的茶具，順手交給身邊人，然後摸上姬羽小手，無比真誠道。

“等哪天哥哥不要你了，你到我這來，我偷劍修的劍養你。”

辣麽漂亮的妹妹，她願意倒貼！

姬羽，“……”

你也配！

她忍下怒火，明智不和秦南再廢話，取回茶飲，“哥哥累了吧，這是霧山的靈茶，生津止渴，調內息生靈氣，最适宜哥哥飲用了。”

說完打算給秦南來一杯，目光落到兩杯茶飲上，忽然迷茫。

剛才哪杯下了藥的？

見姬羽忽然頓住，姬央面無表情問，“幹嘛不給，怎麽，忘記哪杯下了藥？”

姬羽虛弱笑了兩聲，“……當然不是？”

兩人對視半天，姬央哈哈大笑，“我騙你的，你還當真了。”

姬羽，“……”

她深吸一口氣，也跟笑了兩聲，暗罵道，狗男人，你怎麽不早點死。

她找了個借口匆匆退場，決定下次換個方式下藥。劇本已經想好了，夜訪秦南閨房，驚見真龍在世。

姬羽剛離去沒一會，妖師登場了，他望着演武場內奮鬥的兩人，再看桌上兩杯靈茶，默念道。

“龍女，休怪我無情。我也只是想讓你早日返回族內。”

言罷掏出一個小白瓶，在水裏下了藥。

大王在左，龍女在右。

沒錯！

當夜，吃完烤小鳥的秦南陷入香甜的夢境中，而姬央要生了……

問詢而來的姬羽神情複雜，正打算回去和手下讨論。迎面碰上了從家裏趕來的妖師。

二人在宮門口停下，對視半晌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公主。”

“妖師。”

裏頭是姬央慘痛的叫聲，外面家屬表情凝重，就差真生個孩子。

妖師首先發言，“大王遭妖人暗算，實在可惡。”

姬羽附和道，“此人陰險狡詐，也不知是什麽來路。”

妖師續道，“我聽藥師言，應是大王誤服。”

姬羽，“既然是不小心吃錯了，那便是意外。意外只有第一次，沒有第二次。”

妖師，“……公主所言慎是。”

兩人分道揚镳，離去時不約而同冒出一個想法。

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