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二條哥哥（7）

第二條哥哥（7）

更大的防護罩在半山腰亮起，她将人丢在後面，見秦南髒兮兮的臉上露出笑容，沒好氣道。

“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

秦南手腳并用爬起，笑得很開心。“沒關系的，只要你沒受傷就好了。你這麽漂亮，受了傷就不好了。我不一樣，多一條也沒關系。”

這話憋的姬羽罵都罵不出口，她惡狠狠道，“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好聲好氣。”

秦南沉默了會，泛着小委屈問，“那，能不能假裝好聲好氣，演個虛假姐妹情？”

“比如，叫我一句姐姐。”

姬羽，“……你做夢！”

她，姬羽，過去，現在，将來，都不會和秦南産生一丁點聯系。

龍鳳二族不共戴天！

……

這場火山爆發甚至驚動了妖庭人員，無數大妖風馳電掣趕往現場。

姬央下來時候姬羽也在，兩個小姑娘不知道說了什麽，姬羽一臉晦氣走遠，說是找侍女，秦南耷拉着腦袋，興致不高。

恢複記憶的姬央自來熟揉亂了秦南的狗頭，哄着自家小妹，“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只鳥。好看的鳳族一抓一大把，你要是喜歡，回頭讓鳳族送一個團來。”

仙界有名鳳族天團，個個俊美，風華絕代，什麽少年款，公子款，憂郁款，一堆不穿上衣的裸男倒在床上，齊齊看向你，柔柔喊上一句公主。

他就不信自家小妹能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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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興致不高，牽着姬央的袖子小聲說，“不一樣。”

姬央，“什麽不一樣。”

秦南，“妹妹好看。”

姬央，“……”

姬羽那個醜八怪，有什麽好看的。一般鳳族都是四爪，她這個三爪的異類，除去一張臉……

姬央深吸一口氣，也對，她還真是除了臉一無是處。

這也是姬央當初會留下姬羽的原因，姬羽雖是鳳族公主，但天生殘疾，原形都不敢現，被長老團捏在手裏，是丸子還是撒尿牛丸随便長老團捏，活脫脫的傀儡。

這該死的長老團，腐朽的舊勢力，他早晚要收拾了這群老不死。

姬央沉着臉想事，秦南不知何時站到了姬央面前，她踮起腳尖比劃了兩人身高。

“我想照顧妹妹，就像哥哥照顧我一樣。”

“想讓哥哥知道，你們待我有多好。”

少女說是眼裏盛滿了光，盈盈一望，是多少年不曾變過的感情。

姬央感動的當場流淚，“小妹！”

他果然沒白投喂。

秦南，“對啦哥哥，你什麽時候死回仙界\\(^o^)/~”

姬央硬生生把已經射出來的淚逼回去，神情嚴肅，“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他可沒忘自己當初跳祭仙臺的原因，司命上神等于無期徒刑，現在回去罪加一等，立刻走馬上任，為避免兄弟阋牆，還是先騙個兄弟回去吧。

他趕忙打聽其他兄弟情況，準備吹枕頭風，“他們呢？”

秦南，“大哥在做某個門派的大弟子。”

姬央，“哪個？”

秦南快記不清了，“唔，叫什麽，……無相宗。”

一聽就知道沒檔次。兩界大會他是參加過的，人族派出來的代表個頂個都是人間頂流，什麽昆侖，蓬萊，凡人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無相宗，你看詩仙的詩提過嗎？

再說了，沒了他無相宗照樣轉，可妖族沒了自己，是要世界毀滅的。

“我此世乃是妖王，肩負重任，倘若此時貿然離去，妖庭大亂不說，還會造成妖界生靈塗炭，徒增罪孽。”

姬央越說神情越超然，到最後簡直是帝王孤高無人知，嘔心瀝血皆為民。

那姿态，就差身後立排大字。

天降妖王，拯救妖界。

這一套果然很有用，至少秦南在了解到姬央還要在妖王任上幹個八百年時，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這樣……”

姬央抓緊機會，“還是勸大哥早點抹脖子吧。”

姬央不僅想把這話說給洛川聽，還想幫洛川動手。

幾個弟兄中他和洛川幾乎同時出生，差了毫厘的距離，害姬央做了老二。

雖然出生晚了一步，但姬央成長不晚，三歲時就跟着天帝欺負妖魔。

洛川算文他偏武，兩人感情算不上兄友弟恭吧，也是反目成仇了。

仙界向來以血統為尊，越純力量越強，秦南出生以前，他和洛川不相上下，秦南出生以後，他和洛川只能争銀牌和銅牌。

姬央永遠記得，秦南出生那天，永晝的仙界一片黑暗，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冥冥之中，有生靈在歡呼他們的王誕生。

拳頭大的當老大，這事毫無疑議，結果洛川這個肚皮黑的，把小妹弄丢了。

就是出門遛條狗，都不會把狗遛沒，那麽大的龍，洛川硬是給遛沒了。然後在天帝面前哭是他的錯。

僞君子罷了。

三百年後，秦南從魔界地宮中救出，原本被看好的王成了徹頭徹尾的狗。姬央見到秦南時，情緒激動，一個沒忍住。

打斷了洛川的腿。

臭不要臉的，好事壞事全讓你做了。拿小妹刷名聲呢！

姬央走完回憶殺，見秦南還在糾結。便和秦南說，“這樣，我幫你拿下漂亮妹妹。然後咱們一起去勸說大哥好不好。”

秦南登時眼睛一亮，“好！”

兄妹齊心，其利斷金。有秦南援助，姬央的壞水立馬開動起來。

“姬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最近妖庭也沒什麽大事。我又不好殺個妖将下葬。不如這樣，小妹，你先死一死，我給你辦個風風光光的葬禮。你躺在柔軟的棺材睡覺，外頭姬羽為你哭為你流淚，還會說心裏話的那種。”

秦南聽得就差搖尾巴了，舉着手好好好，哥我要怎麽死。

姬央一摸下巴，“就此次出行吧。”

龍行火山流焰起，拯救蒼生舊傷發，病逝他鄉，竟無一至親相送。

半夜靈堂佳人現，淚水漣漣，一吐心聲。

完美！

……

拿着這個劇本，群妖趕至山腳時，姬央跌坐在草叢裏，披頭散發，神情悲恸。

他懷中抱着一人，面上毫無血色，看上去好似陷入沉睡，姬央正抱着她流淚。

“是我害了你。”

有妖将小心翼翼上前，詢問道，“大王，出了何事？”

姬央拿沾了煤炭的手一擦臉，悲痛欲絕，“今日我攜她踏春，怎知忽然火山催半空，星雨墜落，眼看要出大事。是她挺身而出，救了寡人的性命。可……”

姬央吸了吸鼻子，還沒哭上一句妹妹你死的好慘，人群中頓時有人繃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滿頭白發的妖師走出來，他握上秦南的手，确認摸不到秦南的心脈，哭得比姬央還傷心，“龍女，是我害了你！”

姬央，“……”

滾啊，誰允許你擅自加戲的！

在場妖将有些沉默，這妖師比妖王哭得還傷心，而妖王一副你是不是找死的司馬臉，總覺得好像走錯了片場。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好大一狗血。

再聽這臺詞，龍女。

媽耶，還跨種族虐戀，家國仇恨，玩的夠大。

妖将們正浮想聯翩時，姬羽拎着侍女回來。見姬央哭哭，秦南睡睡，就知道出了事。等妖師自爆身份後，表情更難明了。

為什麽暗殺姬央一事，會跑出個老大我幹了三年又三年，最後做到妖庭二把手的妖師來。

她還沒理清頭緒，這邊妖師一邊哭，一邊扒拉着姬央的爪子，“龍女，我帶你回家。”

姬央一張臉拉下來，你個臭打工的，居然敢摸我家小公舉的手，活的不耐煩了。

他當即一腳，踹開上前的妖師，抱緊他的小棉襖秦南，表明所有權。

“她是為救寡人而死，她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妖庭的功臣，寡人要在妖庭為她舉辦葬禮，入皇陵！”

衆妖将一片嘩然，有人正要以死相谏呢，妖師跳的比誰都高。

“你做夢！”

“她生是龍族的龍，死是龍族的第二十六代未婚公主。和你妖庭沒有半點關系。”

妖師不僅說，還上來搶人。這副娘家人的嘴臉差點沒把姬央氣個半死，直接撩起袖子，和妖師扯頭發吐口水的打起來了。

“敢和我搶人，活的不耐煩了！”

“姬央我忍你很久了，玩弄我可以，但你不許搶奪我龍族的龍女。”

姬羽，“……”

你們拿的什麽劇本？

眼瞅姬央被打得一敗塗地，衆妖将打算上前幫忙時，姬央忽然化作原形，鋒利的雙爪抓起妖師，足足五米多長的巨翼伸張開來，攜着無可匹敵的妖力沖擊衆人，離得最近的姬羽只覺身形搖搖欲墜，難以抵抗。

等她再擡頭時，姬央已經拎着妖師飛向遠方，飛向尚未平息的火山口。

巨鳥淩駕九霄之上，再大的黑暗也擋不住周身的光輝，它宛如一輪明月，照亮這方天際，衆人的目光下意識追随他而去。只見巨鳥長嘯一聲，盤旋于焰口之上，然後……

把妖師丢了下去。

衆妖将：=口=

意識到自家妖王流氓本質後，剩下一幹妖将統一了口吻，于姬央第二次詢問時，表現出了高度認同感。

好的大王。

是的大王。

都聽您的大王。

剩下那批不同意的，這會冒着壞水準備拿秦南的葬禮搞事。

妖師居然是龍族的，大王新認的妹妹也是龍族的。這要是把消息放出去。那就是葫蘆娃救爺爺，釣來一個又一個龍族。

這群搞事的暫時不提，回去路上姬央問姬羽，“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姬羽還有點沒理清頭緒，先一步按照人設走，柔柔弱弱道，“她救了哥哥，是妖庭的英雄。”

姬央望着她，神情複雜。“我了解你，你是鳳族的公主，自小就錦衣玉食，過得很快樂。現在，她救了你的哥哥。你說她是妖庭的英雄，卻沒有把她當成親人，我很傷心，姬羽。”

他大半個身體沒入黑暗中，用一種低沉富有磁性的語調嘆息着，“你甚至不願意叫她一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