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條哥哥(7)

第三條哥哥(7)

堂主非常生氣,伽藍寺開放考驗這麽久,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當着他的面作弊。

他寒着臉警告秦南,“沒有第二次!”

秦南還在惋惜被掐斷的複制體,她軟綿綿垂下腦袋,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哦。”

難得有機會看清自己長什麽樣的。

堂主,“……”

雖然知曉這位是伽藍寺的金主爸爸,可态度實在令人火大。他一邊告誡自己不要和一個小姑娘置氣,一邊又是一肚子氣沒處發。

“你……”

他想說重新再去幻化一次,可想到先前的黑龍,便覺得需要給秦南一個教訓。

大庭廣衆下公然作弊,這是在打他的臉嗎,這是在打伽藍寺的臉!

他與邊上僧人低語幾句,過後讓其他修士上來,先行錄了複制體。

在僧人後頭是一個巨大的漩渦陣法,水藍色的霧氣使得陣法灰蒙蒙的,看不清裏頭情況。那些複刻成功的修士和僧人簡單聊過幾句後,便領着複制體往裏走去。

本來看在錢的份上,秦南是頭幾個,後來看在錢的份上,堂主沒把秦南開了。

但懲罰還是要有的,不然面子往哪擱。

輪到周解世錄制複制體時,先前離去的僧人領着一人回來。衆人看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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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種難以敘述的美感與恐怖,似人非人,通體雪白,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發亮,像降臨的神靈,不過被砍去了頭顱,雙臂後移,化作鳥兒的翅膀。

“這是何物?”

“你自然不認得,這是伽藍寺的十八神護之一,佛奴。平時不輕易現身。”

“伽藍寺居然把這東西請出來了。”

堂主指着它對秦南說,“若你能打敗它,這關就算你過了。”

這是明顯給秦南增加難度了,聯想到先前秦南的行為,伽藍寺搬出這個大殺器也不奇怪。

秦南瞧了佛奴也不是很慌,只是問,“可不可以變……”

“不可以!”

堂主厲聲喝道,現在的小姑娘怎麽回事,被當場抓作弊也不臉紅,還敢讨價還價。

沒法用本體一口咬了的秦南不太高興,“好吧。”

她其實不太擅長法術,擱農藥裏,她就是個孤兒上單,還是那種特肉傷害又高的坦克。

沒被策劃削就離譜。

一想到回頭要念冗長繁瑣的咒語,秦南精氣神都沒了,恹恹站在一旁,可憐兮兮扯住孫清袖子,仰着小臉說,“清清,我想吃肉。”

孫清眼皮一跳,不出意外受到了伽藍寺僧人憤怒的眼神。

在和尚面前吃肉,吃飽了撐着沒事做,嫌經書聽的少嗎?

他趕緊把人往邊上推去,小聲道,“祖宗,您別開口了。”

沒看見大夥都在看你笑話嗎?

他回望站在僧人後面的佛奴,這仿佛無頭屍體的造物大白天見了都滲人,光線一變,鬼見了都要哭。

更別說秦南這種只會用小拳拳的菜雞了。孫清猶豫了會,試探問。

“要不,咱們就不參加了……”

這輸了丢臉是一回事,他更擔心秦南受傷。

“為什麽啊?”

秦南面露疑惑,她都玩到一半了,現在放棄多可惜。再說了。

“看着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孫清,“……”

這話讓旁觀者發笑,尤其是先前和秦南鬧了矛盾的周解世,擡腳正準備進去,聽到秦南的話笑了一聲。

“就你,怕不是進裏頭花錢找別人幫忙打。”

周解世身後幾個弟子捅了捅周解世的胳膊,惹得周解世很不高興,“幹嘛,我又沒說錯,她就是靠錢的關系。”

這話剛說話,周雪就變了臉,厲聲道,“你少說些。”

周家的小打小鬧伽藍寺這邊自然也注意到了,見僧人等看過來,周解世心裏發憷,又不肯服軟,嘴硬得很。

“反正就是沒錯。”

他說完大步跨進陣法,身影一晃,沒了蹤影。

周解世走得快,剩下周家弟子就有些尴尬了,周雪只得再次向伽藍寺僧人道歉。

“大師抱歉,解世不懂事,我這向您說句對不起。”

剩餘周家弟子也紛紛低頭認錯。

畢竟我佛慈悲,伽藍寺這邊和顏悅色表示沒關系。“少年人沖動,意氣用事很正常。”

被暴打也很正常。

鬧了半天作為話題中心的秦南還沒進去,眼看大部分參賽選手都走光了,堂主把注意力放回秦南身上。

“檀主确定繼續參加?”

日頭照到小姑娘身上,暖洋洋的日光讓秦南下意識犯困,她打了個哈欠,糯軟道,“恩。”

堂主,“……”

這種态度就很氣。

氣歸氣,作為東道主的胸懷還是有的,他将人引到陣法前,給秦南解釋。

“雲骊幻境收集了長元洲大半秘境,其中多是險惡困苦之地,除去佛奴的攻擊,還有其他未知危險,檀主進入後還請小心。若是扛不住了……”

堂主送上一張微微泛黃的符紙,“用它便可退出。”

看着秦南接過符紙,身形消失在陣法後,在場衆人不知有了期待之情。

這伽藍寺的考驗年年都有,除去頭幾年的火爆,這幾年回歸平靜,都快成過年必備節目了。

現在來了個秦南,今年的過年節目估計能多不少樂子。

在場除去孫清外,剩下的都是嗑瓜子來看熱鬧的。因此等秦南進去沒多久,就有修士沖僧人喊,切到秦南去。

“你說她會用什麽?”

“修為低微,八成就是扔法寶吧。”

“你估計第一次來,不知道,除去常用刀劍外,雲骊幻境不讓用法寶。”

孫清,“……”

完了。

身後的陣法已經消失,那如水漣漪的水霧隐沒在虛無,秦南擡起頭來,日頭被濃密的樹層遮擋,到達地面僅剩點點碎光,濃重的水汽随草木繁盛,葳蕤搖曳,瘴氣自林間誕生,籠罩了整片水澤。

這兒是長元洲有名的無主之地。

雲夢大澤。

當然,這只是雲骊幻境的複刻,但和真正的雲夢大澤相差無幾,對普通修士而言是标準的有去無回,在秦南看來,這兒溫度濕度絕佳,十分适合……

睡覺。

方才被日頭勾起的睡意再次湧上,她忍不住再次打哈欠,漫無目的轉了幾圈,困意越發濃厚。

想睡覺。

可想到這兒會被外頭的人看見,秦南硬生生忍了睡意,往水邊走去。

密林的路并不好走,滋生的蟲蟻,還有盤根錯節的樹木,一腳踩上去,能沒入半個腳脖子。

秦南沒走幾步就不肯走了,她提着裙子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來整理衣裙。

仔細,有耐心,還無比認真。

場外衆人,“……”

您是來郊游的嗎?

堂主也是看的眼角抽搐,直接讓人切了畫面,待看見裏頭修士被複制體錘的滿頭包,方才松了口氣。

這才真正的考驗。

花以凝是第六次參加伽藍寺考驗,對她來說,能不能見到佛子無所謂,花式參加伽藍寺考驗才是樂趣所在。

她擁有大部分修士的特質,人菜瘾大。

技術不怎麽樣,但十分愛玩。

早些年跟着同門到處亂跑,寶貝沒摟到多少,命差點沒了。後來得知伽藍寺的考驗,樂颠颠丢下手裏的任務來了。

她沒什麽大志向,飛升就算了,在有些的日子裏玩的開心就是她的追求。

這次參加考驗和往年沒什麽不同,讓她興奮的是再次抽中了不同的幻境。

望着這邊水域,花以凝是樂開了花,趁複制體還沒尋到自己時,一頭紮進了潮濕的密林。

原以為能遇上一兩只妖獸,殺個威風,走了大半天後,花以凝直接萎了。

林間的瘴氣簡直無孔不入,雖然有法術抵抗,但時間久了就是個麻煩,更別說還有随時殺來的複制體。

早知道向醫修要些丹藥了。

花以凝嘆了口氣,找了半天沒什麽新奇玩意,花以凝正打算走時,餘光瞥見一片紅。

她撥開眼前的藤蔓,就見喬木下睡着一個小姑娘,身下鋪了條柔軟的毛毯,紅傘架在一邊,幫忙遮陽擋雨。那香甜的睡顏讓花以凝下意識擡頭,确認自己是在幻境,而不是某個客棧內。

她怎麽能睡得這麽香?

原本花以凝是可以當沒事人一樣離去,可想到先前種種,花以凝還是上前推醒了秦南。

“別睡了,這兒不能睡。”

被叫醒的秦南睡眼惺忪,認出這位也是參賽選手後,眯着眼又要倒下。

“你醒醒,這裏很危險。要睡離開這兒再睡。”

被人撤了紅傘,秦南只能坐起,聽着花以凝絮絮叨叨,順便沒收了自己的墊子。

“幻境裏的複制體都很聰明,我都懷疑伽藍寺在咱們身上下了追蹤術,一追一個準。哎,我挺想多逛逛,只不過每次都來不及。”

花以凝說時看了秦南一眼,表情有些複雜。她進來那會也看了熱鬧,怎麽說,秦南是有錯在先,可伽藍寺也太過分了。

伽藍寺的十八神護之一,怎麽可能打得過?

“你想好怎麽應對佛奴了嗎?”

秦南抱着花以凝遞來的紅傘,伫立原地思索着。

“吓死它。”

花以凝,“……”

最近作息很亂,整個人昏昏沉沉,我看能不能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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