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被攔

第28章 被攔

沈黎穩了下心神, 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不妥,萬一真是姐姐回來, 要是不小心發現他, 更解釋不清了。

這會兒再将他推出去也不太合适, 她穩了穩心神,将他往門後推了推,自己探出顆腦袋。

幸虧回來的是陳姨。

沈黎打了聲招呼, 陳姨将水果放到了餐桌上,絮絮叨叨地說:“就買了點水果,超市有活動, 人太多了,下午等人少了我再去一趟, 喏, 還買了你愛吃的柚子,我去切開,給你端過去些。”

沈黎連忙搖頭:“不用, 我喝了好多水, 先寫會兒作業,下午再吃, 陳姨先休息會兒吧。”

“成, 那你寫吧。”

沈黎關上門後,才發現顧景淵正在打量她的房間,懶人沙發上還丢着一包衛生棉,見顧景淵的目光落在了沙發上, 沈黎一張臉騰地紅了, 飛快跑到了沙發前, 将東西迅速塞進了抽屜裏。

顧景淵這才意識到那小小的一包是什麽,他摸了摸鼻尖,耳尖也有些燙,沈黎窘迫極了,只盼着他不認識。

顧景淵鎮定地翻出了體溫計,壓低聲音說:“先量了一□□溫。”

沈黎拗不過他,只得量了一□□溫,溫度自然正常,瞧見他松口氣的神情,沈黎更加心虛了,她又打開門看了眼,陳姨在廚房忙碌,她沖顧景淵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出來,自己則拎起了垃圾桶裏的垃圾。

她偷偷摸摸的模樣可可愛愛的,顧景淵有些想笑,倒也配合,随着她走了出去。

沈黎打開門飛快将他推了出去,聽到動靜,廚房裏趙姨走了出來,看到阿黎,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姐姐忘拿東西了,要下去倒垃圾嗎?你放那兒就行,等會兒我下去仍。”

沈黎半掩住了門:“我下去吧,正好去買支熒光筆,一會兒要用。”

陳姨點頭,也沒再阻攔。

顧景淵也聽到了她的話,他已經走到電梯旁,按了鍵,随後去接她手中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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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往後躲了一下:“我來就好。”

電梯門一打開,沈黎率先邁了出去,剛走出一步,衣服領子被扯了一下,顧景淵強硬地拎走了她手中的垃圾,另一只手将她往後推了推,自己進了電梯:“我扔就行,外面風大,你身體不舒服先回去,熒光筆要什麽顏色?”

他說着停頓了一下:“一會兒買好,我放你門口,等我走後你再出來拿。”

沈黎鼻尖無端有些發酸,她很想再說一遍,顧景淵,你不用對我這麽好,嗓子卻堵得發慌,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掉眼淚,她輕聲說:“不用買,剛剛只是找了個借口,家裏還有,今天謝謝了,你下去吧。”

她無意識吸了吸鼻子。

顧景淵怕她身體難受,點了下頭:“回去好好休息。”

電梯下去後,沈黎又盯着電梯發了會兒呆,心中酸酸澀澀的,最終也只能将萬般心事,藏在心底最深處,回到房間,看到他拎來的藥,她又怔了怔。

她将藥收進了抽屜裏,翻出手機,給他轉了五百塊錢。

顧景淵剛丢完垃圾,就瞧見了轉賬,後面是她發來的消息,顧景淵你收下吧,今天謝謝你了。

顧景淵蹙了下眉,回了句不用。後面她又發來了消息,還是讓他收下,顧景淵沒再理,将手機揣到了兜裏。

沈黎有些無奈。

她又翻出習題冊刷了會兒題,十二點多顧景淵主動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好些沒?

沈黎回複了一句好多了,後面又是一句道謝。

顧景淵盯着這聲謝謝多看幾秒,才打下一行字:非要跟我這麽客氣?

沈黎不知道怎麽回,愣神半天才回了一行:顧景淵你收下吧,藥不像旁的東西,我總不能将藥還給你。

顧景淵氣笑了,手也有些癢,忍了又忍,才沒怼她,他将手機揣回了兜裏,沒再搭理。

沈黎時不時看一下手機,直到晚上,他也沒接收轉賬,沈黎抿了抿唇,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陸憐憐打來的:“阿黎,我來逛商場來了,剛剛給你買了一對耳釘,嘿嘿,你帶上肯定好看。”

沈黎心中暖暖的:“姐姐你不用給我買了。”

“我就你一個妹妹,不給你買給誰買,對啦,我打電話還有重要的事,阿黎,你知道顧景淵喜歡什麽嗎?”

他們三個送的生日禮物太貴重了,陸憐憐打算還份禮物,因為對顧景淵還有那麽點意思,她便認真挑選一下,結果選了半天都沒選到合适的。

沈黎一怔,握着手機的手,情緒不自覺有些低落,她如實說:“他平日喜歡編程類的書籍,不然你送他幾本書?”

陸憐憐有些好笑:“這年頭了,哪兒還有人送書?你呀,真是學習學傻了,我都沒辦法想象以後你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好啦好啦,不難為你啦,我自己再想想送什麽好。”

她風風火火挂了電話。

沈黎确實不擅長這些,也想象不到表姐會送他什麽,更無法想象他收到禮物會是什麽感受,表姐那麽好,他肯定會高興吧?

沈黎清楚應該祝福他們,可不知為什麽,心底卻像纏了一團密密麻麻的線,理不清,透不過氣。她又翻開了習題冊,努力将顧景淵趕出了頭腦中。

晚上,她又做了個夢,夢裏的場景有些混亂,唯一清晰的是顧景淵的身影,他一步步朝她逼近,沈黎驟然驚醒時,兩人的唇險些碰觸到一起。

她心跳很快,回神後,負罪感猶如潮水般險些将她淹沒,白天她還能控制一下不去想他,可能是太過壓抑的緣故,一到晚上,竟是變本加厲……連她都沒想到,她會夢到這麽令人難為情的場景。

這一刻只是想起表姐,她都覺得抱歉。

夜很靜,心卻亂成一團。

沈黎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剛三點二十,她徹底沒了睡意,情緒也說不出的低落,沈黎推開陽臺門,在陽臺上吹了吹風。

周一早上,她糾結了許久,最終沒将藥帶去學校。

還有兩周就迎來了期末考,大家都很努力,還沒靠近教學樓,沈黎就聽到了背書聲,進教室後,她發現顧景淵已經到了,正在翻看語文課本,沈黎沒敢看他,坐下後,也翻出了自己的書。

倒是顧景淵瞥她一眼,率先開了口:“身體怎麽樣了?”

沈黎一顆心揪了下,沒有擡頭,只輕聲回了句:“好多了,謝謝啊。”

她拿起課本,逃也似的離開了座位,這一刻,她無比慶幸,離期末考,僅剩兩周,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她學着葉芮等人,在走廊上背的書,她沒睡好,原本昏昏沉沉的,被風一吹,倒是精神了起來。

上午四節課聽得渾渾噩噩的,精神總是不夠集中,她用了極大的精力,才将身側的他忽視掉,陸憐憐和戚小麥來喊她吃飯時,她勉強調節了一下情緒。

盡管如此,陸憐憐還是察覺到一點點不對勁,她伸手摸了一下沈黎的額頭:“怎麽有些沒精神,是不是感冒了?”

沈黎搖頭:“昨天沒睡好。”

陸憐憐只當她是臨近考試壓力太大,又念叨了她一句:“你呀,都夠努力了,好好考就行。”

吃完飯回到教室,沈黎才發現顧景淵竟然已經回了座位,少年身姿挺拔,連看書的姿勢都十分好看。

戚小麥戳了一下陸憐憐,陸憐憐瞪她一眼,紅着臉跑開了。沈黎就猜,她瞞不住,她嘗試□□了一下心情,最終以失敗告終,沈黎沒進教室,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還是不想回去。

她頭一次對教室産生了抗拒心理,離考試僅剩兩周,這會兒要求換同桌,肯定會惹人猜疑,只能再堅持一下。

沈黎出了教學樓,想去超市一趟,剛走到宣傳欄旁,就聽到一聲口哨聲,幾個男生站在二班板報前,其中一個笑得吊兒郎當的:“這不是咱們學校的新校花嗎?要去超市?需要哥哥陪着嗎?”

沈黎沒敢看他們,正欲垂着視線躲開,說話的男生突然被人踹了一下,險些摔在她跟前。

沈黎聽到一聲略顯熟悉的哼笑,少年要笑不笑的:“我看看你要怎麽陪?”

男生臉頰漲得通紅,對上邱瑾楓似笑非笑的神情,到嘴邊的咒罵又咽了回去,陳鋒将他扶了起來,笑着對邱瑾楓說:“成了,多大點事,要知道你認識這位同學,他也不會這樣。”

邱瑾楓把玩着打火機,也沒揪着不放,只拍了下陳鋒的肩:“先這樣吧,改天再約。”

陳鋒意味深長一笑,領着剩下三人離開了。

他們走後,沈黎才看向邱瑾楓,少年身姿挺拔,嘴裏嚼着一顆糖,上身是黑色夾克,裏面是件淺色系低領毛衣,下身是條單薄的牛仔褲,看着就很冷。

“謝謝啊。”

邱瑾楓将打火機塞到了兜裏:“去超市?走吧,哥哥請你喝飲料。”

他說完,率先朝超市的方向走了去,也不怕萬一被教導主任發現。

沈黎一怔:“不用啊,該我請你才對。”

少年只沒停下,沈黎只好跟了上去,他出演錦衣衛指揮使的定妝照已經出來了,好多追星的女孩都認識他,一路上,有好幾個女生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邱瑾楓嫌煩,戴上了口罩。來到超市旁,他才開口說話:“想喝什麽?”

超市旁邊有家奶茶站,邱瑾楓邊問,邊走了進去。

奶茶店面積不算大,裏面僅擺了兩張桌子,賣奶茶的是勤工儉學的學生。沈黎剛吃飽,不太想喝:“我不用,你喝什麽?我請你就好。”

邱瑾楓幹脆按自己的口味點了兩杯。

“我真的不用,喝不下了。”

服務員又看了兩人一眼,邱瑾楓怕她是在客氣,幹脆利索拿了主意:“就兩杯,實在不想喝,給同學。”

沈黎付錢時,邱瑾楓伸長手臂擋了一下,沒給她付錢的機會,沈黎有些局促,她不喜歡欠人情,想了想,問:“我去超市買點東西,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邱瑾楓沒跟她客氣:“來根阿爾卑斯。”

沈黎多買了幾根,也就三塊錢,跟奶茶的價錢差遠了,幹脆又給他買了幾包金絲猴奶糖,給自己選了一包話梅。

從超市出來,奶茶已經好了,邱瑾楓正站在超市門口等她,哪怕他戴着口罩,還是有好幾個女孩在悄悄打量他,其中一個膽子大的,甚至跑到了他跟前,問他是不是邱瑾楓。

邱瑾楓臉不紅心不跳地否認了。女生失落地走開後,邱瑾楓才朝她走來。

沈黎又道了聲謝,将手裏的糖給了他。

程飛曼從宿舍出來後,恰好瞧見這一幕,她忍不住多看了邱瑾楓幾眼。

邱瑾楓沒接,只拿了一根棒棒糖,随即沖沈黎揮了揮手,程飛曼戴上了羽絨服後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想看看他是哪個班的男生。誰料,剛走到板報附近,男生就三兩下翻到了牆壁上,他坐在牆頭沒有跳下去,淩厲的目光,朝她掃了過來。

程飛曼身體一僵,掉頭就跑開了。

沈黎在操場上轉了一圈,才回教室,除了個別回宿舍休息的同學,其他同學都到了教室,顧景淵并不在教室。

沈黎不自覺松口氣,她将奶茶遞給了陳夕倩,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教室裏暖烘烘的,沈黎有些困,剛刷兩道題,意識就有些渙散,趴桌上睡着了。

顧景淵一進教室,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女孩趴在手臂上,露出半張泛紅的小臉,眼下的黑眼圈也有些明顯,他蹙了下眉,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女孩額頭有些燙。

沈黎睡得沉,沒察覺到他的動作。

顧景淵眉頭擰了起來,拎起外套出了教室,撥通了一個手機號,他再回來時,手裏多了把體溫槍,還拎着一兜藥。

他拿體溫槍掃了她一下,38.1,确實有些燒,見她睡得沉,顧景淵暫時沒喊她,時不時掃一下她的體溫,沈黎睡了半個小時,上課鈴聲響起時,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她一坐起,身上屬于他的外套掉了下來,顧景淵眼疾手快地撈起,塞到了桌鬥裏。他拿起體溫槍,又掃了一下。

38.3。

他将溫度槍放入了抽屜中,将感冒沖劑拆開,倒進了她杯子裏,又去後面接了點水,晃動了一下,将杯子推到了她跟前:“早上是不是沒好好喝藥?先将藥喝了。”

沈黎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怔怔看着他,有那麽一刻,還以為在做夢。

顧景淵将感冒沖劑的袋子丢到了垃圾桶裏,見女孩呆呆的,沒有喝藥的意思,他略一揚眉:“要我喂你?”

沈黎有些無措,下意識低頭喝藥,喝完才傻乎乎回神,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麽藥?”

“毒不死你。”

他語氣有些涼,沈黎讷讷閉了嘴,鼻子又有些堵,她擦了擦鼻涕,悶悶道了聲謝,一時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

說好了要跟他保持距離的,竟是又說話了。

沈黎心中沉甸甸的。

老師走進來時,她聽到身邊的少年又說了句:“有點燒,實在難受就請假,不用硬撐。”

沈黎這才意識到她真感冒了,不知道昨晚吹了風的緣故,還是撒謊得了報應,她沒再道歉,沉默着掏出了課本。

課上到一半,顧景淵又掃了一下她的體溫,這次是38.1,沈黎的目光落在了體溫槍上,眼神有些複雜,她什麽都沒說。

體育課,顧景淵替她向體委請了個假,沈黎沒下樓,又睡了會兒,教室裏僅剩一個人後,她才掏五百塊錢,放到他桌鬥裏。

她這一病,一直反複起燒,晚自習時降下來的溫度,又升了上來,沈黎又喝了兩包感冒沖劑。

沈曦下午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發燒了,晚上,她來接的沈黎,沈黎坐上車後,沈曦問了一句:“憐憐沒一起出來?”

“她有點事,只跟我一起出了校門,一會兒她自己回去,咱們不用等她。”

沈曦沒再追問,将車子行駛了出去。

沈黎扭頭看向了窗外,臺球室對面,顧景淵斜靠在一輛摩托車上,聽人說着什麽,哪怕女孩的背影一閃而過,沈黎還是認出了她。

他對面的女孩,赫然是表姐。

肯定是給他送禮物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可能是生病有些脆弱,沈黎眼窩猛地一酸,眼淚猝不及防掉了下來,怕姐姐發現,她從頭到尾沒敢回頭,一直靜靜望着窗外。

晚上沈黎難得沒有刷題,被姐姐硬是塞到了被窩裏,她有些累,沒有過多掙紮,昏昏沉沉閉上了眼睛,半夜她又做了夢,這次夢到的卻是表姐發現了她對顧景淵的心思,對上她失望的神情,沈黎再次驚醒了。

她滿身是汗,一顆心揪了起來,身上也一陣乏力,剛剛一點多,她再次失眠了。第二天早上來到教室,她找到了班長,提出了想同她換座位的想法。

班長有些詫異:“還有兩周就考試了,怎麽這個時候換座位?”

“我有點近視,最近幾天有些看不清黑板,班長想換嗎?如果你想換,我去跟萬老師說一下,如果不想換,我再去找旁人。”

面前的女孩神色平靜,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班長自然想換。

下了早自習,沈黎跟萬老師說了一下這事,萬老師一口應了下來,還關心了一下她的眼睛,回到座位後,沈黎不知道該怎麽跟顧景淵提起這事,幹脆保持了沉默。

和顧景淵成為同桌後的一幕幕,飛快在腦海中閃現着,沈黎越回憶越心驚,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打從第一次見面,在她心中,顧景淵就是最特殊的一個。

他總能吸引她的目光。

不能再這樣了。

沈黎将書桌上的課本一一放到了桌鬥裏。顧景淵看了一早上的書,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她時不時就會收拾一下書桌,他也沒在意,拎着水杯出了教室。

班長也收拾了一下東西,她動作很快,沈黎還沒收拾好桌子,她已經喊了同桌幫忙,将桌子搬了過來。

沈黎:“我很快就好。”

陳夕倩有些驚訝:“阿黎?你們要換座位?”

沈黎将筆袋也收到了抽屜裏,努力說出了自己的借口:“我有些近視,不太能看清黑板,幹脆和班長換一下。”

因為心虛,她甚至沒敢擡頭看她。

教室外,顧景淵也聽到了屋裏的動靜,端着水杯,轉過了身,沈黎這會兒已經收拾好了桌子,班長的同桌是個男生,見狀主動說:“我幫你搬吧。”

他輕輕松松搬起了桌子,沈黎連忙跟了上去:“太謝謝了,咱倆擡吧,你一個人搬太重了。”

“沒事。”他已經将桌子搬到了前面。

沈黎在第二排坐了下來。

顧景淵捏着杯子,沒進來,目光仍落在她身上,連一貫活潑的小六都沒敢吱聲,上課鈴響起,他才進教室。

沈黎還是有些低燒,加上沒休息好,上課時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她捏了好幾下手臂,才勉強聽完一節課。

一下課,李惠就戳了戳她的背:“你怎麽跟班長換座位了?和顧景淵鬧矛盾了?就算一時有了矛盾,座位也不能說換就換啊。”

沈黎總覺得她的眼神有種奇怪的恨鐵不成鋼,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她皮膚雪白,眼睫又很長,茫然無措的眼神,搞得李惠有些心虛。

她咳了一聲,站了起來:“我去接水,你水杯呢,我幫你也接一杯。”

沈黎道了聲謝,将水杯遞給了她,第二節 課還是有些困,下課後,她去洗手間洗了下臉,剛出來就瞧見了不遠處的顧景淵。

少年站在欄杆處,風有些大,他額前的發絲小幅度動了動,遮住了冷冽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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