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想念
想念
顧景淵唇角溢出個笑,站到了她身旁:“只要小沈同學沒意見,老師您随便拍。”
他聲音也帶着笑,不像平日那般淡,說完,還看了沈黎一眼,笑容略有些壞:“有意見嗎?”
沈黎臉紅得厲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女孩一向好脾氣,平日總溫聲細語的,連生氣的模樣都透着可愛,顧景淵不由揚了下唇,目光中滿是寵溺。
劉老師将這一刻用手機定格了下來,他拍完發到了班群裏,随即看向陳陽和他同桌:“給你們也來一張?”
同學們瞬間鬧騰了起來,還有個男生不敢置信地看向陳陽:“你們???怪不得昨天喊你出來吃飯,百般推脫,敢情是重色輕友。”
陳陽鬧了個臉紅,他同桌更是羞得不行。
班長豎起了大拇指:“劉老師就是劉老師,消息比我們都靈通。”
劉老師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語氣也慢悠悠的:“老師吃的鹽比你們走的路都多,誰和誰有點苗頭,一眼就看出來了,剛開始還為你們提心吊膽的,好在你們一個個都很争氣,不僅沒影響學習,還做到了共同進步,老師應該表揚你們幾個。”
外面陽光炙熱,室內空調溫度調得很低,冷風涼飕飕的,饒是如此,幾個女生還是有些臉熱,男生臉皮厚一些,還有個笑得一臉欠揍:“只口頭表揚嗎?”
他話音剛落,就被人彈了一下腦袋:“獎你個腦瓜崩。”
大家又哄笑了起來,從餐廳出來時,衆人臉上的笑才一一斂去,都露出一抹不舍,日後就要各奔東西,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相聚。
劉老師還有事,叮囑了一下讓大家注意安全,就先離開了,體育委員看了眼時間,提議道:“難得一聚,時間還早,不然咱們去ktv唱歌?或者溜冰去?有人要去嗎?”
他也有喜歡的女孩,不敢表白,舍不得這麽快散場,才如此提議的。
大家更想去溜冰,好多人都舉了手,願意一同去,顧景淵不怎麽參加集體活動,體委看向了他:“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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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淵則看了眼沈黎:“想去嗎?”
擺明了聽她的。
沈黎有些臉熱,她不會溜冰,但是挺想參與的,雖然僅在一班待了大半年,周圍好幾個女生對她都很好,前段時間,她生日還有好幾個女生給她送了禮物,這會兒這幾人正期待地看着她。
沈黎點了點頭。
夏季天熱,站在外面一會兒就有人出了不少汗,好在附近就有溜冰場,大家一起去了溜冰場,只有幾個同學因為有事沒參與,其他四十來個同學都一起去的,分別在即,大家都有些不舍。
室內有空調,一進來,溫度瞬間低了十幾度,男生們去租的溜冰鞋,又幫忙拿了過來,女生們笑嘻嘻道着謝。
溜冰場內人不算多,顧景淵将溜冰鞋拿來後,放到了沈黎跟前,沈黎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穿好鞋,根本不敢站起來,十多個少年少女已經迫不及待沖進去滑了起來,不會溜冰的,也找到了會溜的帶自己。
沈黎也試着站了起來,還沒站穩,就看到一個女生摔倒了,她吓得心髒都差點跳出來,慌亂之下,身體也跟着一抖,不受控制地滑出一截兒,顧景淵及時攬住了她的腰,帶着她往前滑了兩步,站穩後,說:“睜眼,不用怕。”
沈黎半個身體靠在他懷中,只覺得驚魂未定。
等她站穩,他才松開摟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被他握着,沈黎的忐忑逐漸散去了些,她在他的指引下嘗試着走了幾步,每次快要摔倒時,他都會及時扶住她。
再次被他接住時,沈黎還聽到了同學的笑聲。
她有些臉紅:“我運動細胞不太好,不然還是不學了。”
“來,我帶着你滑,你先找找感覺。”他說着就攬住了她的腰,飛一般帶她滑了出去,沈黎吓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別怕,有我在。”耳邊是他低沉的嗓音和微微拂動的清風,沈黎逐漸忘卻了害怕,随着他在冰上飛快滑動了起來。
她甚至聽到了旁人的驚嘆聲,擡頭時,恰對上他肆意張揚的眉眼,那麽耀眼,又那麽溫柔。
沈黎心中多了絲暖意,不服輸的勁兒也冒了上來,她又學了許久,比起被他帶着滑,她更想和他并肩前行,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練習一下午,她已經敢自己慢慢滑動了。
這一晚,同樣是顧景淵将她送回的家。
時間緩慢走着,成績出來時,顧景淵如願以償地考了全省第一,陳陽也不負衆望,穩住了全省第三的成績,沈黎總分699,這個分數,也是藝術生中的獨一份。
今年十六中的一本錄取率跟去年一樣,依舊穩在了97%,陳夕倩和陸憐憐也如願考到了心儀的學校,八月初幾人便陸續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因為陸憐憐和沈黎考得還算不錯,為了慶祝,舅媽要帶她們出去玩一段時間,顧景淵知道這事後,眉頭微微蹙了蹙:“必須去?”
沈黎無奈點頭:“過年時,舅媽就說了如果考得好,就帶我們去海邊住一個月,表姐期待了許久。”
沈黎其實也想出去玩,長這麽大,她還沒去過南方,也從來沒見過大海,之前背古詩,每次背到有關大海的詩句,她都無比向往,而且這次出行,她想拉上柯淼一起去。
為了給腿做複健,柯淼休學一年,今年沒有參加高考,她的腿康複效果不算好,這段時間她情緒一直有些低落,沈黎想帶她出去散散心,她們當初說好了要一起去看大海的,她好不容易才說服了柯媽媽。
見她想去,顧景淵便也沒多說什麽:“去吧,玩的開心點。”
他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她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雖然想去玩,其實心中也舍不得離開,一想到兩人要到開學才能見,心中就空落落的。
縱使不舍,沈黎還是踏上了往南的飛機。
他們來到了一座十分漂亮的海島上,沈黎她們都是第一次來,看得目不轉睛的,都被大海獨特的美征服了,陸憐憐第一時間脫掉鞋子,下去玩了玩沙子,柯淼還需要坐輪椅,沈黎便推着她在上面轉了轉,兩人邊聊天,邊在海邊曬太陽,也很惬意。
舅媽在這裏有房子,她們沒住酒店,直接住進了海景房,這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一樓有廚房,有大廳,客房僅有兩間,沈黎陪柯淼住在了一樓,到家後,沈黎先将柯淼推進了她的房間。
她的腿并非完全沒知覺,拄着拐杖也能走上兩步,但是沒辦法走太多,腿會疼,走路的姿勢也很醜,她也不過十七八歲,卻遭受了這些,每天還要辛苦複健,甚至不确定能不能靠自己站起來,她最近壓力很大,瞧着下巴尖了許多。
沈黎幫她整理了床鋪,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挂到了衣櫃裏,又去洗手間,幫她擠了牙膏。
柯淼推着輪椅,也進了衛生間:“阿黎,我自己來就好,你不用額外照顧我,這麽晚了,你快去休息吧,你這樣親力親為,我會覺得不應該跟你出來,別讓我覺得拖累了你。”
她聲音很輕,秀麗的面孔透着一絲蒼白,平日的她眼睛總是沉靜如水,身上也有股尋常女孩沒有的韌勁兒,最近卻顯得很憔悴。
沈黎皺了皺鼻子:“那我初三扭到腳那個月,你整天幫我接水打飯,是不是我也拖累了你?”
柯淼當然不覺得被拖累了。
沈黎笑眯眯将她推到了盥洗池前:“看吧,你沒那個想法,我也不會有,今天太晚了我才幫你,明天你自己慢慢做,醫生也說了,你要多鍛煉,來,開心一點,出來玩要有出來玩的樣子,你可不要鑽牛角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柯淼喜歡她的溫柔和坦誠,旁人都不敢提起她的腿,她媽媽也是,一瞧見她的腿,都會不自覺掉眼淚,唯有阿黎盡管會幫她,卻沒有任何惋惜,她一直堅信她能站起來,比她自己都有信心。
柯淼輕輕點頭。
沈黎将水杯遞給了她,彎唇:“對嘛,再笑一下,淼淼,你笑起來最好看了。”
柯淼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手機又震了,又是顧景淵打來的吧?行了,這裏用不着你了,去和他視頻吧,免得他又覺得我霸占了你。”
她眼中多少帶了點打趣,只覺得他們聯系太頻繁了,一天好幾個電話,動不動就發微信,好像一會兒不聯系,就活不下去。
沈黎揉了揉鼻尖,回到房間後,她才摸出手機,果然是顧景淵打來的,她給他回了一個。
顧景淵:“怎麽才接?還沒回自己屋?”
沈黎乖乖答:“剛回。”
“想我沒?”
前段時間,兩人幾乎每天都要見一下,乍一分開,沈黎自然想,她拿着手機,靠在了床上,輕輕點了下頭,聲音軟乎乎的:“想了。”
那邊輕笑了一聲:“有多想?”
沈黎有些羞,紅着臉沒回答。
顧景淵忍不住又笑了笑,聲音很是悅耳,他沒再難為她:“拉開窗簾,往外看。”
沈黎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只覺得不敢置信,她乖乖拉了窗簾,少年就站在不遠處的海灘上,外面光線暗,只能瞧見他大致的輪廓。
他單手插兜,一只手拿着手機,一只手沖她揮了一下。
沈黎不自覺屏住了呼吸,閉眼又睜眼,他還在,耳邊是他含笑的聲音:“十點了,敢出來嗎?”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他就站在她觸手可及之地,她又哪裏不敢?沈黎悄悄打開門,飛快跑了出去,一顆心也漲得滿滿的。
她直接撲到了他懷中,第一次沒有壓抑自己的感情。
繼續捉蟲,後天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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