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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下午的第二節 課一結束, 阮甜就癱在了桌子上,她都快困死了,上周最後一次摸底考的成績出了, 她考得還不錯,進到了班級前十,年級前五十, 照這個成績, 她上個本一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午休的時候,她獎勵自己偷偷看了一會兒包着語文書外皮的漫畫, 本來打算只看十五分鐘, 結果書一翻開, 就沒停下來。

她媽有一句名言, 中午不睡覺, 下午會瘋掉。她現在就瘋了, 純純地困瘋了, 卷子上留下了許多七拐八豎的神秘圖案,全是她在一個又一個的瞌睡中畫下來的,她趴了一會兒覺得這樣不行,還是得去洗把臉,不然下節課,她還得繼續鬼畫符。

她拿腦袋碰了碰還在認真學習的乖乖同桌,“婉怡,去不去洗手間?”

“好呀。”江婉怡本來沒打算去洗手間,不過阮甜要去, 她就陪她,正好也換換腦子。

她只要眼睛一彎, 酒窩就藏不出,淺淺的酒窩裏盛着從窗戶外面照進來的陽光,軟中裹着甜,讓人忍不住想要戳兩下。

阮甜挪着胳膊靠近江婉怡,悄聲說,“婉怡,你說你這麽乖,季昂是不是總想着欺負你。”

阮甜邊說着話,眼睛還時不時地眨兩下,想讓江婉怡體會到她說的“欺負”是什麽意思。

江婉怡放下筆,也靠近阮甜,用同樣的小小聲說,“甜甜,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看起來乖,其實特別壞。”

阮甜直接笑出了聲,“那你能跟我說說你都怎麽壞的嗎?”

江婉怡的手放到了阮甜的腰間,她癢癢人的技術是得了譚雪的真傳的,不到一分鐘,阮甜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躲到江婉怡懷裏求饒。

“婉怡,枝枝,江小枝,我錯了,你不乖,你一點兒都不乖,誰都欺負不了你,只能你欺負別人。”

江婉怡适時停住,不過手還沒離開她的腰,“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阮甜連連點頭,“世上第一無敵厲害。”

江婉怡再問,“現在要不要去洗手間?”

阮甜頭點得更歡實,“必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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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怡這才放開了她,好姐妹重歸于好,胳膊挽着胳膊去廁所,只是快到門口時,阮甜又湊到江婉怡耳邊,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江婉怡的臉唰一下子就紅了,想伸手逮人,阮甜已經撒腿溜了,江婉怡只能跑着去追她。

佟柏青看着門口,托着下巴惆悵地嘆一口氣,“你說我怎麽就沒跟婉怡做了鄰居,我這是從起跑線上就輸了。”

周珩跟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你确實輸在了起跑線上,不過不是在做鄰居這件事情上。”

佟柏青虛心請教,“怎麽說?”

周珩回,“臉沒長好,腦子更沒長好,後天再怎麽追都追不上。”

……

佟柏青都要怒掀書桌了,人家的發小是可可愛愛的女孩子,他的發小是嘴毒心毒的插刀王,他這到底是什麽命。

江婉怡快跑到十五班的時候,慢慢停了下來,她緩了一口呼吸,将散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一邊往前走着,一邊裝作不經意地掠過窗戶看向教室裏,他沒有在教室,他的位置是空着的。

她看得太過專心,根本沒發現有人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找什麽?”季昂順着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江婉怡的腳步一頓,很自然地收回自己的眼睛,也很自然地回答他的問題,“我沒找什麽,我是要去上廁所。”

她小幅度地揮揮手,讓他趕緊讓開,不要擋她的路,走廊裏的同學人來人往,在這兒不适合說任何話。

季昂往旁邊移了一步,給她讓開了路,江婉怡倒是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她擡頭看他,他也在看她,烏眸裏隐着笑,江婉怡只看了他一眼,就快速地移開了視線,腳步和手差點就順一邊甩了出去,幸虧她及時改了過來,要不就得走成同手同腳。

灼燒的耳邊響起了輕輕的一聲笑,江婉怡心頭起了惱,她出了糗他看到就看到了,偏還要嘲笑她。

她的肩膀擦着他的胳膊剛要走過去,她的小指勾住了他的掌心,然後順着他掌心的紋路,狠狠撓了一下,沒等季昂反應過來,她已經跑遠了,讓他嘲笑她,她都後悔沒留點兒長指甲,不然還能撓得更狠。

事實上,她以為的狠狠地撓,在季昂那兒不過就是輕輕地一劃,不僅輕還癢,陌生的酥麻穿過掌心直抵心髒。

有同班的男同學過來搭上季昂的肩膀,“季昂,怎麽站這兒不走了,發什麽呆,哎,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男同學這一句話不要緊,快要走到門口的英語老師聽到了,忙急着過來,問季昂,“是感冒了還是發燒了,這還有一個星期就高考了,身體可不能出什麽問題。”

不一會兒,各科的老師都過來輪流慰問了季昂一個遍,甚至連副校長都過來問上了一句,要不是季昂再三說自己真的沒有生病,高強都要押着他去醫院檢查了,學校就指着他今年拿下省第一創造歷史,半點兒差錯都出不得。

江婉怡還不知道自己那一撓,撓出了這堆事兒,她自認報了仇,後面兩節課過得非常開心,她心情好的時候,注意力就格外集中,連課間周圍的同學在小聲讨論着有關劉凱的事情都沒聽到。

她給自己這最後七天制定了一個滿滿當當的計劃,首先得把自己那幾本厚厚的錯題筆記給從頭到尾仔細過一遍,避免高考的時候再犯同樣的錯誤。

放學的鈴聲響起,有同學陸陸續續地收拾書包準備回家,高考還剩一個星期,學校對走讀生的晚自習沒了強制要求,可以留在學校,也可以回家自行安排。

阮甜鈴聲一響就拿起收拾好的書包先撤了,江婉怡也是要回家的,她正在收拾她那一堆五顏六色的筆,佟柏青遞過一道題來問她,那道題江婉怡剛剛正好做過,她轉過身去,一步一步地給佟柏青開始講解,兩個人只隔着一張桌子,從遠處看,好像頭跟頭碰到了一起。

江婉怡講得認真,佟柏青聽得專心,兩人都沒有發現周圍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江婉怡講完,佟柏青滿臉崇拜,“婉怡,你好厲害,講得好清楚,我全都明白了。”

江婉怡被誇得不好意思,嘴角的梨渦一動一動的,“我就是剛剛做過這道題。”

她正不好意思着,過道旁倚着桌子而立的人進到她的視線裏,她小小的梨渦僵住,“你……怎麽來了?不是,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怎麽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可以走了?”季昂直起身子,面上淡淡,情緒不顯。

可以走是可以走了。

江婉怡這才看到教室裏剩下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這邊,她給他使眼色讓他出去,雖然他們快要畢業了,但也不能這麽肆無忌憚,明目張膽,膽大包天吧……還有什麽詞,江婉怡想不出來了,因為他根本不動,江婉怡只能加快動作收拾書包,她書包一收拾好,剛要背起來,他已經拎起了她的書包。

“走了。”是對後面的周珩說的,還捎帶着佟柏青。

江婉怡小跑着跟在他身後,想從他手裏拿過書包。

季昂看她一眼,輕聲道,“我有點不舒服。”

“啊?”江婉怡也不搶書包了,更不急着撇清什麽關系了,扒着他的胳膊着急問,“哪兒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吹空調着涼了?”

季昂看一眼握着他胳膊的那只手,黑沉沉的眸子總算散出來些光,他安她的心,“可能就是題做多了,頭有些疼。”

江婉怡對他的話沒有懷疑,她做題做多了,腦袋也會漲得疼,她想起一個好方法,興奮地仰頭看他,小聲道,“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

現在這個時間,那兒的景色應該最好不過,去那裏散散步,走上一圈,她保準他的頭不會再疼,還會神清氣爽。

季昂垂眼看她,低聲應好。

兩人的視線相碰。

江婉怡的眼睛不自覺地彎下來。

季昂的唇角也彎出一點笑。

直到兩人走遠,教室裏傳來一陣掀翻屋頂的鬼哭狼嚎,嫉妒有,羨慕有,躁動也有。

佟柏青生無可戀地癱到桌子上。

周珩相當認真地給他建議,“以後有不懂的題,你還是問我。”

男生又或者男人,吃起醋來,總想着要宣示一下主權,他可不想再被喂這樣一把狗糧,他還想好好活到高考。

五月末的傍晚,哪裏都是好晨光,江婉怡的秘密基地更是尤其的好,大片的花海沿着紅磚瓦牆傾瀉而下,陽光篩過叢叢樹葉潑灑在花海之上,似銀河漫天,讓人舍不得移開眼。

兩人推着車慢悠悠地走着,偶爾,她的肩膀撞到他的胳膊,她又很快移開,沒過幾秒,她就又會撞上來。

江婉怡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又拿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這次力道有點兒重。

季昂看向她。

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江婉怡突然又不想說了,她輕哼一聲,扭過頭去看在微風中穿梭翻飛的蝴蝶。

“怎麽了?”季昂問。

江婉怡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再哼哼兩聲,就是不說話。

季昂問她,“我是不是得找一只小豬過來和你對話?”

江婉怡愣了一下,沒跟上他的思維,為什麽要找一只豬過來和她對話,過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罵她是豬。

江婉怡氣得直接拿頭狠狠地撞向他的胳膊,“你才是豬。”

這一撞不要緊,他的胳膊沒怎麽樣,她的頭差點兒成了那一分為二的葫蘆瓢兒,她捂着頭怒視他,“你的胳膊是石頭嗎?”

沒事兒長這麽硬幹嘛?她都要疼死了。

季昂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笑,但這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他拿開她的手,瑩白的額頭上起了粉紅的一片,連眼裏都蒙上了一層水光,應該确實很疼。

“你還笑?”江婉怡更惱。

季昂斂起笑容,語氣嚴肅,“我給你吹一吹?”

目前來說好像只有這個法子。

他傾身欲靠近。

江婉怡忙後退一步,又死死捂住自己的腦門,額頭上的粉紅頃刻蔓延而下,眼裏的水光搖晃,心也跟着晃。

“誰要你吹。”她嘴角嗫嚅,目光躲閃。

“不是疼?”

江婉怡怕他真要吹,趕緊聲明,“我不疼了,一點兒都不疼了。

季昂的唇又忍不住微揚起,“剛剛在哼哼什麽?”

舊恨加新仇,江婉怡決定要在他的頭上扣一口大鍋,壓得他翻不過身,“當初你轉學回來的事情都沒告訴我,我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你真的是半點兒義氣也不講,我要是轉到你們學校去的話,我肯定會第一個告訴你。”

季昂回她,“我們之間講的應該不是義氣。”

他們之間不講義氣……講什麽……

江婉怡的腦門又紅了些,她踢他一腳,現在這個是重點嗎,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她想說的是什麽。

季昂默了默,認真給出保證,“下次不會了,有什麽事情,我肯定也會第一個告訴你,不讓你從別人嘴裏知道。”

哼哼,這還差不多,江婉怡沖他攥起自己的小拳頭,“要是再有下次,你等着瞧。”

“所以,現在不氣了?”季昂看她的額頭,上面的紅褪去了些。

江婉怡回,“誰說我不氣了,我的氣還大着呢,你還說我是豬。”

季昂慢聲道,“你是的話,我不也是。”

……

她都說不過他,更氣了。

夕陽一點點斜進漂浮的雲層裏,天空蒙上了一層煙青色的紗。

少女氣鼓鼓的臉似熟透的軟桃,清甜誘人。

少年含笑的眼眸似照進山澗的月,明亮清澈。

牆上落了一只小鳥,在叽叽喳喳地呼朋引伴,不知道誰家的小貓爬上了牆頭,搖着尾巴,扭着胖胖的身體,一步挨着一步悄悄地接近,小鳥沒有察覺到危險,翹起一只爪子,無知無覺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小貓覺得時機成熟,傾身一躍,想要将小鳥撲在身下,哪知小鳥警惕且靈活,撲棱了兩下翅膀,穿過牆上的花藤,逃過了小貓的爪子,飛向了天空,小貓氣惱地 “喵嗚”一聲,從牆上一躍而下,消失在牆頭。

鳥飛貓走,花瓣四濺。

白的,粉的,黃的,片片花瓣在空中散落開來,雲層和夕陽錯開,霞光萬丈,又照進來。

一朵粉色的小花在江婉怡的面前輕輕飄飄地落下,江婉怡伸手去接,花正好落在她的掌心,她揚起白似雪的臉,将掌心的花給他看,氣鼓鼓的臉頰早就沒了,只剩下細雨落湖畔的淺淺梨渦。

“是不是很漂亮?”她問他。

季昂對上她的彎彎月牙兒,輕聲回,“很漂亮。”

江婉怡看着他,盯了幾秒,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季昂,你成了花仙子,頭上長出了花。”

何止是頭上,肩膀上也是。

季昂眉頭輕蹙,又舒展開來,他伸手要掃落頭上的花瓣,江婉怡急急地拉住他,忍着笑道,“你不要動,等我給你照一張相。”

眉清目朗的少年,黑發沾粉花,最最好看不過,她一定得拍照留念。

她想要拿書包裏的拍立得,季昂反握住她的手,讓她動不了。

江婉怡的心尖澆上一點熱,牽手這件事,有第一次,自然也就會有第二次,但他們的牽手,只在晚上,放晚自習回來的路上,偶爾的一次或者兩次。

路燈昏沉,月光淡淡,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映在路上,也不知是誰先碰了誰的手背,又或者是誰先勾了誰的指尖,有夜色做遮掩,最後十指總會慢慢地纏在一起。

這樣的晴天朗日下,還是第一次,這條小路雖然安靜,偶爾也是會有人過的,江婉怡晃晃兩人交握的手,小聲道,“快放開啊,會有人看到。”

季昂不似她的緊張,神情閑适,“看到怎麽了,我們又沒做什麽。還是說,你喜歡偷偷摸摸?”

……

什麽叫她喜歡偷偷摸摸。

要不是現在的形勢明顯是敵強我弱,江婉怡還真得好好跟他理論理論。

她溫聲軟語地和他商量,“我不給你照相了還不行嗎,你松開,我幫你把頭發上的花摘幹淨。”

她知道他不喜歡照相,更何況還是這種留黑歷史的照片。

季昂看她,江婉怡對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絕對不耍什麽花招,季昂還是不信她,江婉怡急了,她信譽有這麽差嗎。

“我要是騙你,我的手給你牽還不行嗎?”

這樣還算公平,季昂放開手。

江婉怡皺皺鼻子,她确實另有打算來着,但現在只能放棄了,牽手不牽手先放一邊,她得在他這兒漲漲信用值,方便以後好騙。

她對他招招手,“你要低一點,不然我夠不到。”

季昂彎腰靠近,江婉怡的心跳驀地滞住。

他身上的清冽混着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更不用說,只要她一轉頭,就能碰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有拂在耳尖的呼吸,清淺的溫熱一點一點地染紅她的側頸。

早知道還不如……牽手呢。

江婉怡伸手胡亂地掃了兩下他的頭發,然後迅速地往後退了一步。

季昂微微直起身子,“好了?”

“好了,都沒了。”

江婉怡眼睛四處飄忽,就是不看他,她都能聽見自己“咣咣”的心跳聲,比開向春天的那一列火車壓鐵軌的聲音還要響。

“江婉怡。”季昂突然叫她的名字。

“幹嘛?”江婉怡驚了一下。

他輕聲道,帶着誘哄,“你要不要閉上眼睛?”

啊?為什麽要閉眼。

江婉怡眼睛睜得很大,連眼睫毛都不忽閃了,她搖頭,“我不要閉。”

“真不閉?”

“真不閉。”江婉怡堅定地牙齒都在顫。

季昂靠近一步,江婉怡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眼睛陷入到黑暗裏,耳朵就格外地敏銳。

她好像聽到了院子裏小貓的叫聲,樹上鳥兒的叫聲,風吹樹葉的聲音,還有一些窸窣的響動,她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但她能感覺到他離她很近,她也能感覺到他在看她,江婉怡的手攥緊校服的衣擺,擰成一個結,又松開。

“季昂……”她閉着眼睛,軟軟顫顫地叫他。

“嗯。”他低聲應她。

下一秒,他的呼吸抵進,與她好像只有一線之隔,江婉怡差一點兒就跳了起來,她又用抖成篩子的腿死死地壓住自己的腳。

但是,與預想的不同……

脖子上多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她屏着呼吸,眼睛悄悄地睜開一條縫隙,和陽光一起進到她眼睛裏的是他如刀刻般的下颌,江婉怡立刻又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指腹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她的後頸,江婉怡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季昂……”

她再叫顫顫悠悠地叫他一聲。

“你好了沒……”

再不好,她都要因為缺氧昏過去了。

“好了。”

他的手連着氣息一塊兒遠離,江婉怡快要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總算是往心房回落了些。

“我可以睜眼了嗎?”

“睜。”

江婉怡慢慢掀開了薄白的眼睑,因為剛才心跳過快,眼尾都跳出了一抹嫣紅。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多出了一條銀色的項鏈,項鏈的吊墜貼着她的鎖骨閃着細碎的光。

江婉怡拿起吊墜,仔細看了看,是一排小小的連寫字母,她看向他,眼睛裏是亮晶晶的羞澀,“你幹嘛要送我帶你名字的項鏈?”

季昂頓一下,回她,“你要是這麽認為也可以。”

嗯?

江婉怡這才明白過來,“JIANG”就是她的姓嘛,她的第一反應卻想到了他的名字,她真的是缺氧缺糊塗了。

“怎麽想起要送我項鏈?今天又不是什麽節日。”

“就覺得很适合你。”

“哦。”

江婉怡将吊墜托在掌心,看了又看,不管是她的名字,還是他的名字,她都好喜歡。

就是……他送項鏈就送項鏈啊,還要什麽閉眼,她還以為……他……那個什麽呢……

“失望了?”季昂低聲問。

“不失望呀,我很喜歡這個項鏈,特別喜歡。”江婉怡急着開口道,她以為是他看她不說話,覺得她不喜歡這條項鏈。

季昂伸手揉揉她還有些紅的額頭,“別急,你想的,現在還不可以,至少得等到高考結束後。”

江婉怡怔了一下。

別急什麽?

她想什麽了?

“當然,你要是急-- ”

季昂話還沒說完,江婉怡直接跳起來,朝他的頭撞了過去。

他才急!

她的腳騰空又落地,悶悶的一聲砸到清板小路上。

驚起一地青澀又懵懂的夏日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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