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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方柔覺得這兩個孩子這兩天有些不對勁兒, 要說吵架了吧,也不像,但就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兒說不上來的別扭。方柔仔細觀察了觀察, 別的時候沒事兒,只要兩個人的眼睛一對上,臉就會紅, 還是兩個人一起紅。
這可不太正常了, 就是接一個水杯,有什麽好臉紅的。
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性子, 心思深, 臉上很少帶出什麽情緒來, 更別說會害羞, 耳朵紅都是少數, 臉紅成這樣, 她這個當媽的還是第一次見, 稀奇到她都想給兒子照一張照片,把這一刻給記錄下來,以後可以拿來調侃兒子一番。
只是她的手機剛舉起來,兒子就看了過來,眼神裏的意思明顯是不同意。
方柔撇撇嘴,不讓照就不讓照,她把手機轉向江婉怡,“來,枝枝, 讓阿姨照一張相,試試阿姨新買的這手機像素怎麽樣。”
“好啊。”
江婉怡将剛從季昂手裏接過來的水杯放到床頭櫃上, 對着方柔的鏡頭落落大方地彎起眼睛,比了個剪刀手。
季昂轉頭看向她,眼睛一動不動。
江婉怡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膚白勝雪,小腿纖細筆直,腰身不過盈盈一握,原本齊肩的頭發養長了些,辮了個松松散散的魚尾辮,眼睫彎彎,清亮如天上半夜,臉上還未消盡的紅粉,陷到淺淺的梨渦裏。
方柔心裏嘆一聲,這樣的青春好顏色,不怪自家一向喜怒都不愛表露的兒子會臉紅,她先按下快捷鍵,然後轉了下手機的角度,将兩個人都圈在了鏡頭裏,又按下了快捷鍵。
方柔對自己的拍照技術很有信心,她将拍好的照片發給枝枝,又對兒子眨了眨眼睛,提起包,就先走了,她覺得有枝枝在,她兒子的傷啊,得比醫生預估的最樂觀的情況還要好得快。
江婉怡一張張劃過方柔姨發過來的照片,當看到最後一張時,眼睛定住,唇角不由地慢慢揚起。
她撫了一下照片上他的側臉,然後點下照片,按了保存。作為高考結束的禮物,她哥和嫂子送了她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機,她用的還不是很熟練,搗鼓了好一會兒,才把照片給設置成屏保。
反正現在高考都結束了,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就算誰看到也沒有關系。
“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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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昂看她好一段時間不說話,對着手機不知道在弄什麽。
江婉怡坐到床頭,将手機擺給他看,“方柔姨照得是不是很好?”
季昂看到手機的屏保,怔了怔,他看她的時候,原來是這個樣子,專注到眼裏再看不到旁人。
江婉怡湊近了看他,“季昂,你耳朵怎麽紅了?”
季昂直了直靠在床頭的肩膀,遠離了她些,“可能是熱的。”
江婉怡眨了眨眼睛,“怎麽會熱,外面下着小雨,屋裏開着空調。”
季昂看她,江婉怡也看他,笑眯眯地,還帶着不加掩飾挑釁,他的耳朵比原先更紅了。
逗人這件事兒比她想得還要好玩,怪不得他喜歡給她挖坑,他一這樣,她那顫呼呼的小膽兒突然就大了幾分。
江婉怡又往前湊了湊,輕聲道,“你要是熱的話,我給你吹吹。”
季昂眼神裏生出不易察覺到的危險, “怎麽吹?”
“這樣啊。”江婉怡微微鼓起臉頰,對着他愈發紅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吹完後歪着頭看他,“還熱不熱?”
耳朵似生了火。
“你說呢?”季昂慢聲道,聲音啞如沙。
江婉怡感知到危險,蓄勢要逃,卻被人按住了手腕,她那點兒力氣根本掙脫不開他,更何況她也不敢太用力,怕傷到他,所以最後她只能被他困在胳膊裏。
“我錯了。”江婉怡能屈能伸,主動認錯,“下次再也不敢了。”
季昂箍着她的腰,把人提到自己跟前,“晚了。”
兩人的距離太近,江婉怡下意識地要閉上眼睛,但腦子裏突然閃過譚雪的話,她不能被他吃得太死,她拳頭一握,給自己壯了點肥膽兒,把眼睛撐得大大的,她就要看着他,她好不容易逗他一回,這次不能就這麽輕易認輸,睫毛顫得再厲害也不能閉。
季昂輕笑一聲,氣息欺進,先落到她抖索索的眼睛上,溫熱觸碰到眼睑,江婉怡的腦袋轟一下,哪兒還管什麽他贏她輸,眼睛立刻閉得死死的。
他低聲問,“你的眼皮怎麽紅了?”
江婉怡: ……
她算是知道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吃是什麽滋味了,她不該覺得他現在動不了,就想着欺負他的。
溫熱的氣息慢慢向下,在她的唇邊徘徊良久,卻一直不落下來,江婉怡手心的汗一點點聚起來,呼吸也漸漸急促,一顆心被他的氣息吊得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江婉怡忍不住腹诽,要親就親啊,他在看什麽,這也太折磨人了一點兒。
腹诽歸腹诽,這話她絕對說不出來,她剛想悄悄睜開一點兒眼縫看看他在幹什麽,溫熱落了下來,沒有落到唇上,而是落到了唇角的臉頰,輕輕一吮。
他又道,“酒窩也紅了。”
江婉怡的嗓子粘黏到一起,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聲音明明是清清冷冷的,她卻聽出了一種陌生的情熱,躁動的,燒灼的,不知所措的,讓她想逃,又不想逃。
最後她的耳垂被溫熱裹住,低啞含糊的聲音也響在她的耳邊,“你的耳朵也紅了,我也幫你吹吹。”
江婉怡先他一步,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有一種感覺,他要是吹了,她大概是……會死的。
“季昂,我真知道錯了。”她軟着嗓子求饒,如果可以,恨不得再擠兩滴眼淚出來讓他心軟。
默了片刻,季昂問,“以後還吹不吹了?”
江婉怡頭搖成了撥浪鼓。
她還是被他拿捏吧,他想怎麽拿捏她就怎麽拿捏她,她不該逞一時之勇,妄圖挑釁他的,他會的可比她多太多了,他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江婉怡睜開一只眼睛,再睜開一只眼睛,又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想讓他放開她。
他只看着她,并不放人。
她再委屈巴巴叫他一聲,“季昂……”
杏眼微濛,眼梢浮粉,紅唇輕動,軟語相求。
季昂箍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由地松了些力道。
江婉怡察覺到松動,剛想逃,視線落到他微微滾動的喉結上。
她距離他的脖子不過寸許之隔,鬼使神差,她沖着他的喉結就咬了上去,牙齒一磨,力道不輕,不等他從恍惚中反應過來,咬完掙開他的胳膊就跑,退到沙發旁,那是他現在絕對夠不到她的位置。
她沖他揚一揚下巴,有點兒小得意地道,“吶,你的喉結紅了,脖子也紅了。”
季昂黑眸沉沉,緊緊鎖着她。
江婉怡下巴揚得更高,“怎麽啦,談戀愛得講究公平,不能光你親我吧,我也是可以親你的。”
她自覺被他壓制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小勝一回,高興異常,拍拍手,坐到沙發上,心裏想的話不由地說了出來,“季昂,你該不會是看了什麽小電影吧。”
季昂眉間輕蹙,看她,不明白她這個結論是從哪兒得出來的。
江婉怡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不然你現在怎麽會這麽多,你可是一次比一次熟練,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倆應該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
牽手是兩個人第一次牽。
接吻是兩個人第一次接。
怎麽她和他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他肯定是背着她偷偷用功學習了。
季昂:……
他沉聲道,“不用看,有些事情,無師也能通。”
“……哦,我怎麽通不了。”
季昂屈指刮了一下喉結上的牙印,上面還留着酥麻和她唇間的餘溫。
“你已經很通了。”
通了嗎?她怎麽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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