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姜水姜水姜水姜水

姜水姜水姜水姜水

周六的天，少年沒穿校服，一件幹淨的白襯衫，外加一條休閑的黑色長褲，捧着書看的模樣沉浸又專注，像是與世界之間隔了一道屏障。

額跡的碎發落到眉尾被風撩起，能看到那裏隐藏的一顆黑色小痣，怪可愛的。

如此美好的一幕，讓馮糖不自覺就想起小說裏那種禁欲系的男主。

只不過成熟的男主角變成了一位幹淨清爽的少年郎罷了。

周江水依舊捧着書在收銀臺後看，對着書本，他的眼神總是黑亮而有神，聽到馮糖的話後眨了下眼睫，擡頭看着她，問；“什麽煙？”

“嗯……”馮糖收回看得怔楞的眼睛，極為認真地思考片刻，指着面前架子上某黑色的盒子道：“那個吧，黑色的！”

“硬的軟的？”他問。

嗯？還分硬軟？這馮糖還真不知道……

那就……

“硬的吧。”硬的看着結實點……

周江水把煙給她拿下來，“三十五。”

“啊？”馮糖驚愕，“這煙要三十五啊……”

怎麽這麽貴，她爸不是說煙只要十五一包嗎。

“哦，那你給我換一包吧，就……那個！那個黃色包裝的！”

周江水擡眼看她：“……那盒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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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糖真想拍拍腦子，出門前應該問一嘴她爸抽的是什麽煙。

“啊……那……那有沒有二十塊錢的煙……”她出門也就帶了二十五塊錢，要是全買煙了，她的零食和飲料可就沒了……

周江水又看了她一眼，銳利的眸子似乎能透過她心虛的眼神看到內心深處，那神色打量地馮糖怪不好意思的。

可別嫌棄她沒錢啊，這不是沒帶多少出來嗎，其實她挺有錢的，過年的壓歲錢可都自己存着呢，不就是五十塊錢的煙，也不是買不起……就是沒帶那麽多出來嘛……

而且買煙也不是她爸讓她跑腿來，是她自己跑出來買的，只是想多跟他說幾句話而已。

馮糖暗自給自己開脫，希望周江水不要覺得她太摳……

好吧，看樣子人家壓根沒在意。

周江水轉身給她去櫃臺上找二十的煙，馮糖看着少年抽條的背影失神，覺得周圍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聒噪的蟬不叫了，風也不吹樹葉發不出吵鬧的簌簌聲，唯有自行車和汽車的喇叭聲規律地交錯着。

馮糖視線在他背脊上流連打轉，而後移到收銀臺上，被擦地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玻璃臺下，放着琳琅滿目的小商品，指甲刀針線什麽的雜貨都放在這下邊。

櫃臺最角落還放着幾個紅紅的蘋果，表面甚至還有點點水珠，新鮮的紅蘋果看起來誘人極了。

他終于挑好了煙，拿下來放到收銀臺上，嗓音沉沉而舒緩悅耳：“二十的玉溪。”

馮糖被他的聲音喚醒，立馬拿起來朝他道謝：“謝謝你呀，那就這個吧！我爸平時都抽這個的！”

這完全是她胡謅的，自己哪裏知道她爸平時抽這個呢。

馮糖邊笑邊握緊香煙盒，邊緣地帶似乎還帶有他的體溫。

傻笑了一會兒擡腳進了裏面的貨架開始挑選零食，分明現在不是很想吃零食，最後還是挑了一大堆。

這一堆換來跟周江水更多的相處時間，時不時還要問一句：“這個薯片有沒有番茄味兒的呀？”

“貨架上沒有就沒有。”周江水回了句。

得到回複，馮糖捂嘴偷笑。

其實方才她仔細在貨架上找了一番，實在沒有才故意問周江水的。

又跟他說了一句話，真好。

最後挑了五塊錢零食後結賬，周江水貼心地給了她一只塑料袋裝零食和香煙，馮糖感激地笑笑：“謝謝你周江水！”

她喜歡喊他的名字，那樣看起來兩個人好像很熟似地。

周江水瞥了她一眼，繼續邊看書邊等着他媽喊他吃飯。

接過袋子馮糖轉身離開超市，只是那顆腦袋總不受控制地轉過去看他。

少女那清澈美好的眸子裏盛滿了依依不舍，只是少年一心撲在書本上，壓根沒發現。

馮糖輕輕嘆氣，甩着塑料袋往前走，想着什麽時候到了飯點再來一趟，周末可真不好過呀，一天都見不到幾回周江水，有時候不來超市，都見不到他呢……

誰知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跤，差點摔個狗吃屎！

卻聽身後傳來少年一句不急不緩的嗓音：“看路。”

站穩後馮糖驚喜扭頭，意識到周江水剛才注意到自己後，不好意思地擡手撓撓頭，而後咧着傻笑匆忙跑出他的視線範圍，才開始放聲大笑起來，回家路上一蹦一跳好不快活！

夜幕降臨，路燈漸起，廣場上大爺大媽開始放音樂跳舞。

恰逢周六晚上，馮糖她哥帶着嫂子回了一趟家，一同來的還有她兩歲的小侄子馮子瑞，姑侄倆玩得不亦樂乎，晚上睡覺了都舍不得分開，馮糖說想抱着小侄子睡覺！

馮糖她媽說她胡鬧，讓她把侄子還給她嫂子，兩歲大點的小孩子馮糖一個小姑娘怎麽照顧地好。

可馮糖也執拗，硬不肯給，馮子瑞小可愛也抱緊了大姑的脖子不肯放，後來還是她嫂子見小姑子和自家兒子這麽親昵，松了口，讓兩人今晚睡一起。

馮糖歡歡喜喜抱着小胖子進了房間一起睡覺，只是沒高興多久，早上起來的時候，小胖子尿床了，馮糖頓時傻了眼，完全沒料到有這出……

看着床上那一大灘水漬，天知道馮糖心裏已經升騰起了多高的火山。

天！

“我再也不跟馮子瑞睡覺了！”

這事兒惹了她媽和她哥一頓笑話，就連馮子瑞這小屁孩也笑話他，小胖手在空氣裏晃蕩，光着屁股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大姑！睡覺覺！子瑞睡覺覺！”

“臭小孩！”馮糖氣鼓鼓去捏他的胖臉：“大姑再也不跟你睡了！還我幹淨的被單！”

她哥馮志華掏出幾張五十，塞到馮糖手裏：“去買床新的被子吧，你那屋的被子也蓋了好幾年了。”

馮糖立馬眼冒星星，接過鈔票甜甜喊着：“謝謝哥！”

絕對親哥！親生的！

嗚嗚嗚有個大十一歲的哥哥真好呀……感謝媽媽生了個溫柔的哥哥，家裏又多一個人給她錢花了。

馮糖捏緊那四張五十元，一蹦一跳下了樓跑到對面街的居民區裏，直沖周江水家的超市。

今天正好是周日，按理說周江水應該在家的，不過還沒到飯點，那人估計在樓上沒下來呢，走近一瞧，果不其然，店裏只有他媽媽坐着織毛衣。

宋玉玲擡頭：“诶，江水同學來了。”

周江水他媽記得這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白白淨淨的，穿着打扮也很活潑靓麗，嬌俏可愛的模樣瞧着就叫人高興。

“阿姨你好！你們家有買棉絮被芯嗎？”

宋玉玲笑得和煦，忙把手裏的毛線團放下站起身：“有的，你要幾張，我去樓上給你拿。”

這種大面積的貨都放在閣樓上呢，要買就得特意上樓拿。

馮糖笑得甜，伸出一只手指：“我要一張就夠了。”

“行，那你先在這裏等着，我去叫我家江水拿下來。”

一聽周江水要下來，馮糖眼尖都冒光，拼命點頭：“嗯嗯好的阿姨！”

宋玉玲好笑地上樓叫周江水搬張棉絮被芯下來，馮糖聽見少年溫潤好聽的嗓音應答了一聲，而後就聽見閣樓上傳來不大不小的腳步聲，那人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馮糖站在超市裏，先看到了從閣樓樓梯上下來的少年那雙修長筆直的腿，穿着一條寬松的運動褲，腳上是一雙白色板鞋。

視線再往上，少年的臉看不到，整個腦袋都被他手裏抱着的那張棉絮被芯遮住，等他把棉絮放到收銀臺上後，才看見了滿眼歡喜的馮糖。

“嗨周江水！”

馮糖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少年倒也沒太過冷淡，朝她點點頭便轉身大步流星要上樓，被她突然的出聲叫住。

“周江水你等等！”馮糖看了看宋玉玲又看看少年，笑着說：“那個那個……其實我要買兩張，麻煩你幫我再那拿一張下來啦~”

馮糖笑得甜，周江水看着這張笑靥如花的臉，拒絕的話說不出來，且這是在做生意呢，哪有不做的道理。

他“嗯”了一聲，邁開腿上樓又給馮糖抱了一張下來，不過這樣一來，兩張被芯馮糖是搬不回去了。

“阿姨，兩張多少錢。”

宋玉玲笑笑：“收你八十吧，本來賣一百的。”

“哇……”馮糖驚喜：“阿姨謝謝你啊，不過這會不會不太好，我這錢帶夠了的！”

“沒事沒事，你是江水同學，又經常來照顧我們生意，便宜點沒關系的。”

馮糖沒再拒絕宋玉玲的好心，不好意思地笑着撓撓頭：“那……周江水可以麻煩你幫我一起搬回家嗎？我家就在長春路，很近的！”

隔壁街，确實挺近。

馮糖仔細觀察周江水的神态，他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幫忙，他媽宋玉玲十分給力地同意并且做主：“江水啊，幫你同學搬過去吧。”

周江水濃密的長睫眨了一下，看了眼他媽，沒說話，幾秒後才彎腰抱起一張棉絮，看着馮糖：“走吧，帶路。”

nice！

馮糖歡喜地抱起另外一張，邁着輕松的步子帶着周江水出了超市，往家的方向趕。

一路上她刻意放緩了步調，為的就是能多跟周江水待一待，不過這男生可不是這樣想的，走的快就不說了，那雙腿跟長了翅膀似地，追都追不到！

“周江水你走慢一點，我跟不上你了！”

抱着一張被子本來就看不到路，周江水身高足，這被芯對他來說小意思罷了，根本不會擋到他走路，更何況他腿長，走起路來腳下生風，馮糖是怎麽也追不到他了。

少年聽到馮糖的話并沒有減速，但是當他發現身後突然沒了一直跟随的腳步聲，才發現自己跟馮糖之間隔了老遠。

少女迎着陽光吃力地抱着被芯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走，一張臉紅成了蘋果，被曬地也是被熱的，在看見他轉身後，騰出一只手沖他揮了揮。

“周江水我在這裏呢！”她使了力拼命往前小跑了幾步，總算是追到了人：“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她笑得有點傻氣，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有些刺眼，牙齒也白得炫目。

借着優越的身高，周江水能看見馮糖眼角的那顆小痣，一笑起來就沒了，不笑的時候又浮出來，怪好玩的。

他失神，搖晃幾下腦袋轉過身，繼續往前朝着長春路的方向走，速度比方才慢了不止一倍，馮糖輕輕松松就能追上他，走得頗為悠閑。

“周江水，你周末都不出去玩兒嗎？”路上有些安靜，馮糖開口找話題。

“嗯。”他只是簡簡單單回了一句。

嗯是什麽意思，是出去玩還是不出去玩的意思？他好像惜字如金，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真是金口難開呀……

不過馮糖早就習慣他的說話方式，見怪不怪了。

“你作業寫完了嗎？”找不到話題，馮糖只能尬聊，不過這問題确實好像過于尬……

尬到周江水居然扭頭看了她一眼，聰明如馮糖，一眼就看出他眼裏的問號。

意思是：你覺得我會把作業留回家做？

也是了，周江水這種學神級別的人物，家庭作業？

不存在的，回家就是看書或者做自己的事，作業早在八百年前就寫完了，他們倆确實沒法比。

馮糖抱着被芯沒法撓頭，只能尬笑兩聲帶着他往前走，刻意繞了條原路回家，大概多花了七八分鐘才走到小區門口。

晨間太陽高懸半空，把周江水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兩人距離走得近一些，影子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馮糖抿唇偷樂，周江水突然停住腳步，看着街道邊的店鋪牆壁上的長春路路牌，問她：“你家在哪？”

“我家在那小區裏面！”馮糖高興地指着那叫“盛樂小區”的門口道：“就那棟！”

她邊說着把人往裏帶：“我家在五樓，沒有電梯有點高，麻煩你了。”

說完小心翼翼去打量他的神态，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喜樂。

兩人抱着棉絮被芯往樓上走，五樓一共就兩家，一家門沒關，就是她家。

馮糖媽媽見到女兒抱着被芯進來忙接過，一扭頭才發現後面還有個人，忙放到沙發上又去接周江水懷裏的被芯。

手上陡然一空，周江水的手因為慣性還沒放下去，等棉絮接走後他看見馮糖站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笑着，心混似被小奶貓兒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不輕不重但又有那種被心火撩過的感覺……

意外地，有一絲慌亂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來，周江水擡起手臂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走了。”

他的話一如既往簡潔，馮糖忙上前拉住他，拉着人往屋裏走，“哎媽！把我凍冰箱裏的飲料拿出來給我同學喝，大老遠幫我把被芯抱過來熱死了。”

陳秋娅恍然，忙跑去把冰箱裏最後一瓶飲料拿給了周江水，是檸檬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馮糖的最愛，也是上回在他家買過的那個口味。

“辛苦你了同學。”馮糖媽媽笑得和藹，看見她就像看見自己的母親。

周江水把手從馮糖手裏抽出，禮貌地拒絕：“不客氣，我先回家了。”

“哎——”馮糖又拉住他，感受着從少年身上傳來的熱流，暗自竊喜。

她眼裏的光彩熠熠生輝，不知是否是真熱了，周江水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有些恍惚。

“不行啊，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好歹喝口水再走呀，要不然就把飲料拿着，路上喝吧。”

見周江水還是一副拒絕的樣子，并且想走人，馮糖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拉過他的手把檸檬水塞進他手心：“拿着吧，我知道你家有很多飲料，但路上那麽熱走了這麽久，你好歹喝點解解渴吧。”

周江水難得與她對視了良久，看着少女眼裏的期待和絢麗的光彩，終是沒再拒絕，接過後點點頭：“走了。”

“路上小心呀！”馮糖站在門口目送他下了樓，少年腳速快得很，樓道裏有重重的回音，周江水的背影随着回音的降低越走越遠，幾秒就消失在她的視野。

“唉。”真快呀，又得隔好久才能見到他了。

馮糖瞬間蔫了似地踱步進入屋子，關上門去開冰箱：“怎麽沒看見我哥嫂和小侄子呀？”

“他們去公園散步了。”

“好吧。”馮糖繼續在冰箱裏翻找着，卻一直沒翻到想要的東西：“诶？我檸檬水呢，喝完了嗎？”

“可不是。”陳秋娅好笑地拍拍她的背：“剛剛最後一瓶都給你同學了。”

“啊……”馮糖立馬沒了勁，往沙發上躺了幾秒，猛地彈跳起來：“媽媽媽！你給我點錢吧，我出去買一箱檸檬水回來凍着！”

“經常喝飲料對身體不好，平時你喝我都沒說你了，還要買一箱？”陳秋娅邊抱着被芯進房間給女兒換邊說道。

“不是呀，你看這天這麽熱，爸爸回來也要喝，你平時熱了渴了也能喝，也不是都我一個人喝光的嘛。”

這麽一說其實也有道理，陳秋娅對這個小女兒是百般疼愛，被她磨了半天，終于還是給錢了。

“就這一次，下回不許了！”

“好！愛你媽媽！”馮糖飛速在陳秋娅臉上親了一口，以最快的速度開門下樓，咚咚咚的回音在空曠的走廊裏響起，她加速奔跑，終于追上了少年。

初秋的天溫度高，周江水走得快，不過馮糖用跑的還是能追上。

“周江水！周江水！”

少年身體僵硬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回過頭：“你怎麽……”

“我媽讓我去買箱飲料呢，這天太熱了，喝點冰鎮飲料挺舒服的。”

周江水看着她沒說話，眼底意味晦澀不明，擡腳繼續往前走，馮糖在身旁亦步亦趨走着，捂嘴偷笑，歡喜地跟着他并肩而去。

穿過一條大馬路，路上車流不息，從斑馬線上穿梭過去的時候有幾輛電瓶車闖紅燈，速度之快直接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周江水快速擡起手臂攔住馮糖前進的步子。

馮糖正處于游神狀态，腦海和餘光裏全是周江水那少年的身影，壓根沒看見路上亂竄的車輛，見到他的手橫在身前微微一愣，擡頭就見眼睛唰的一下飛逝過一輛電動車……

“呼——媽呀吓死我了。”馮糖拍拍胸口擡頭看周江水，少年目視前方臉色平靜，綠燈亮起，擡腳繼續走。

“剛剛謝謝你啦周江水。”

意料之中，他沒回話顧自走着，一直走進對面居民小區，再走兩三百米就到他家的小超市，其實他倆的家離得還挺近，真好。

到了店裏沒看見周江水的母親，估計上樓或者去其他地方了，馮糖直接買了箱檸檬果汁，回去的時候沒再讓周江水搬，總讓人家搬多不好意思，咬緊牙抱起來，發現有點吃力，便讓周江水幫忙。

“周江水，可以麻煩你幫我把它扛到我肩膀上來嗎？”

周江水聽到她的祈求起先愣了兩秒，而後那對劍眉微微蹙緊，看着她似乎在思量她方才話裏的意思。

“你扛回去？”再看看這箱檸檬水，體積不小，重量自然也不小……

“嗯嗯！”馮糖點頭，笑靥如花望着他。

看着馮糖期待的眼神，周江水暗自嘆口氣彎腰抱了起來，試探般輕輕放在了馮糖瘦小的肩膀上。

“這樣？”

“嗯嗯！”馮糖感受到這箱飲料雖然放在了自己的肩膀，可大部分重量都被周江水兜着，“你放上來吧，沒關系的，我能抗！”

一桶水她都能抗，一箱飲料而已，這算什麽，太小瞧她了！

別看馮糖個子不高身材也偏瘦，力氣和忍耐力可不小，當周江水緩慢地把飲料放到她肩膀上後，她笑呵呵地擡起手接住，就這麽把一箱重量不輕的飲料扛在肩膀上回了家。

走出超市後甚至空出一只手跟他揮了揮，也不知道周江水看見沒，揮完手她不方便回頭，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小小的肩膀扛着比她腦袋還大的一箱飲料。

可真是……

周江水說不出那時心裏是什麽感覺，站在門口目送她越走越遠，覺得這女生真是有些與衆不同。

宋玉玲剛從閣樓上拿了只買毛線談下來，擡頭見兒子杵在門口望着對面，她也跟着望了望，一個人影也沒有。

“江水，看什麽呢？”

周江水這才收回眸子，應了聲：“沒什麽。”

馮糖：你心動了嗎？

周江水：嗯。

馮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