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惡女妺喜(10)

惡女妺喜(10)

在看見湖中景象時,那些圍在邊緣處,一臉急切表情的舞姬們都不由得在腦海中浮現出了八個字——

幹柴烈火,難分難舍。

平日裏自诩大場面見多了的那位,在看到這樣的畫面時,也不由得感覺臉頰微微發燙。

因為這樣的畫面,落在旁人眼裏,真是有種別樣的妖異感。

履癸仰着頭,身子在水中飄飄浮浮,他渾身都濕透了,水珠順着額頭臉頰往下滾,沒入了松散的衣裳裏。

他魂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頭上束發的冠也落到了湖底,和對面人緊緊靠在一起,睜着迷蒙的雙眼,烏黑的瞳孔仿佛被蒙上一層水霧,狹長的鳳眼挑着,眼尾一片暈紅。

兩片同樣冰冷的唇瓣厮磨出令人難以忍受的灼熱,斷斷續續的低吟和喘息聽得舞姬們臉頰越來越紅,壓根不知道自己應該把視線放在何處。

履癸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的狀況。

他只是覺得,沒有得到滿足的身體,真的沒有一處是舒服的,冰冷的湖水也降不下心底的渴望。

想要抱他。

想立刻就……

“大王,再不上去就要着涼了。”

紛亂的思緒瞬間被收攏,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起來,履癸胸膛急促起伏幾下,這才感覺到後背正抵着湖邊緣硬邦邦的石塊。

而他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王後,這會兒正和他面對面,一只手按在邊緣,是一個虛虛将他環在懷裏的姿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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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一碰上,履癸吞了吞口水,默默轉過身去了。

他手腳發軟,上了岸後指尖還在顫抖。

用力握拳止住發抖的手指,把體內那種陌生的興奮感努力給壓下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後頭人就跟上來了。

順勢就把手掌伸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他:“大王,你傷到我了。”

履癸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瞳孔微縮。

手是好看的,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只是那掌心一道猙獰的傷口卻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在水裏待了半天,泡的都沒有血了,只剩下一片破掉的皮肉。

傷口不算特別深,但看上去很難看,破壞了那只手原本的美感。

“寡人宮中有上好的傷藥。”

履癸說着,又沉聲道:“去拿。”

沒有指名道姓,但那舞姬知道誰去都可以,所以急惶惶跑走了一個人。

履癸半點目光都沒分給她們。

他只是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面前那只手,湊到嘴邊,輕輕一舔。

同時,他還在看對方,眼睛壓根不舍得眨一下,感覺到對方忽然一僵,不自覺抿緊了嘴唇。

終于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回味無窮。

戚宗南平靜地把手收了回來,眼皮一撩,跟在履癸身旁,很自然地就把剛剛發生的一切給掀了過去:“大王今兒個叫我來,是打算做什麽?”

“就只是玩個射箭游戲,尋開心?”

“原本是的,但現在……”

履癸目光落在他腰間同樣濕漉漉的彎刀上,眼神有意無意在他腰上掃了一圈,嘴裏說着:“上次那個刀舞,寡人想再看一次。”

就這麽簡單?

戚宗南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好啊。”

……

折騰了一通,等到回閣樓的時候,雨已經開始下了。

戚宗南站在最開始履癸朝他射箭的地方,往西邊看過去,不由得在心裏又默默念了一遍長楓林這三個字。

這個名字,倒是符合實際。

閣樓後頭,便是一處略顯單調的高臺。

但配上高臺下那麽一大片的楓樹,橙紅色的楓葉像是開了一片紅海一樣,無比熱烈,視覺沖擊力很強。

這樣再看一遍,也就沒有單調的氣息了。

履癸在後頭環住他的腰,胸膛抵在他後背上。

“好看嗎?”

說話的時候,聲音低啞,胸膛也在振動,就像是演奏的管弦樂隊引起的空氣共鳴一般,聽得戚宗南下意識回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頓了頓,很自在地就往他懷裏靠:“好看。”

出賣色相出賣的如此自然。

真讓人……啧。

他們的身高差距并不算大,所以這個動作做起來倒也十分和諧。

履癸簡直心花怒放,手臂環得更緊了些,低聲說:“你知道,這片楓林寡人是如何養成這樣好看的模樣嗎?”

“因為它們吃得飽,吃得好,所以越長越漂亮。”

“這天下的楓樹,沒有一處是能同寡人的長楓林相提并論的。”

戚宗南聽着他說,忽然心裏頭冒出來了一個奇怪又可怕的猜測。

轉過頭再去眺望那片紅楓林,眼神就變了。

怪不得那些寺人們害怕呢。

原來是這個道理。

“大王,這底下埋了多少人?”

“……你問寡人,寡人也記不清了。”

“那看來,有很多。”

“怎麽,害怕?寡人的小王後看着可不像是知道害怕是什麽意思的人啊……”

戚宗南沒繼續跟他說話,只是目光一閃,側過身,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旁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那個前去取藥的舞姬回來了,生怕耽誤了時間,跑得小臉煞白。

戚宗南走過去接了藥膏,順口道了聲謝,那舞姬原本還有些驚慌,瞧着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長長的睫毛垂着,就不自覺咬了咬嘴唇,悄悄紅了臉頰。

後頭履癸靠在欄杆上看着,忽然間,眼神就有點冷。

……

其實手掌已經不怎麽疼了,差不多算是麻木了,但還是得仔仔細細把傷口給包紮好,以免有個什麽破傷風。

擡起頭,履癸在他很近的地方坐着,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仍舊沒換,只是把胸膛敞開了些,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目光對上以後,就哼笑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麽。

戚宗南垂眸,摸了腰間的彎刀,忽然往前一送。

那柄泛着冷光的刀,便插/進了履癸耳旁的木柱中去。

旁邊侍酒的舞姬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覺抓緊手腕,眼神都開始哆嗦。

履癸倒是坐的很穩,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又來了。

就和方才在湖底的那種感覺一樣,兇悍又危險。

真是讓他立刻就開始興奮,熱血沸騰。

這麽想想,他可真是喜歡這種感覺。

從來沒有人能讓他體會到這種仿佛渾身汗毛都要炸起來的緊張和興奮感。

活了四十多年,竟然被這個小家夥一下子迷住。

忍不住,就神魂颠倒。

他的小王後,可真是珍寶啊。

……

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樣。

履癸喜歡玩花樣,那戚宗南自然要滿足他。

那柄彎刀過去,人也就跟着過去,單膝跪地,一只手放在刀柄上,和履癸面對面。

履癸微怔,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但下一秒,感覺臉頰處貼上冰冰涼涼的手指,似乎就明白了點。

“大王,要不要我教你?”

履癸順手罩住貼在臉頰上的那只手,眼神暧昧地轉頭親了一口:“怎麽教。”

“……這樣。”

這樣就是……

兩個人疊在一起。

戚宗南在後頭,虛虛環抱着他,讓他握着刀柄,下巴抵在他肩頭,一個動作一聲指令。

說話的時候,裝作無意似的,嘴唇擦過耳廓,帶起一片噼裏啪啦的無形電光。

履癸并不是真心想看他的刀舞,所以他就順水推舟,要把人撩撥個夠。

地板上,兩個人影合二為一。

轉身,擡手,看起來仍舊像是一個人似的。

只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戚宗南目光掃過全場,忽然定在不遠處的酒壇上。

發現了好東西,忍不住就低笑出聲。

履癸被他笑得耳朵發癢,“怎麽,在嘲笑寡人不成?”

“怎麽會。”

戚宗南貼在他身後,手腕往下一壓,就把刀尖抵在了他頸側,“我只是,看到了大王珍藏的寶貝而已。”

說着,刀尖輕輕劃過履癸頸側肌膚,然後,慢慢往下,挑開他松松垮垮的衣裳。

“大王要封我為後,難道就無人反對嗎?”

“還是說……是大王獨斷專行了?”

履癸有些喉嚨發緊。

冰涼的刀尖從頸側滑到胸膛,一點一點地再往下探去,他不由自主就開始心跳加速。

聽見對方的絮絮低語,嘴角一抽:“倘若是為你,引得萬人衆怒……”

“那又如何?”

戚宗南嘴唇貼在他頸側,笑出聲,“那可真是糟糕,以後大家都要來罵我了,罵我迷惑了如此英明神武的大王——”

“您的王後,可要變成千古罪人了呢。”

履癸是不會明白這句話的深層次含義的。

他只是以為對方在開玩笑,便附和了一句:“你要當千古罪人,那寡人是不是先得變成昏君才行?”

“好啊。”

戚宗南把嘴唇移到了他耳旁,壓低聲音,“那我想要更漂亮的宮殿,大王是給,還是不給?”

履癸呼吸逐漸粗重,被撩撥得有點上火,勉勉強強問了一句:“現在的不好嗎?”

“不好,太舊了。”

“我想要一個大殿,裏頭有裝滿了酒的池子,最好兩旁再仿照着溝渠挖兩條活水道,那樣,不就可以和大王……”

“在酒池裏醉生夢死……”

“……嗎?”

履癸猛然一窒,眼神慢慢變了樣。

丢開手裏的刀柄,他便轉過身去,掐住戚宗南的脖子,把人直接推到了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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