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Chapter 20

傑瑞清了清嗓子，自顧自的唱起了一首最近廣播裏循環播放的流行歌。

能像一個人類般生活，此時能夠無所顧忌的放聲歌唱，傑瑞的內心還是很惬意很享受的。

“停！打住！打住！”

聽着這找不到調的歌聲，湯姆只覺得是一陣又一陣的魔音貫耳。原諒他太久沒有和傑瑞見面，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摯友毫無音樂天賦。

傑瑞依舊沉浸在自我的音樂世界裏陶醉，也不理會湯姆。

他高歌一曲後還眨巴了眨巴眼睛，流露出一副求表揚的神情：“湯姆，我還是很有音樂天賦的吧？未來的我是不是有機會成為歌壇巨星？”

湯姆将堵住耳朵的手指拿了來了：“不，你想多了。”

可跑到嘴邊的刻薄話卻在對上傑瑞那對金燦燦的瞳仁時，都被憋回了嗓子眼裏：“放心，傑瑞。如果你将來想進軍歌壇，我一定會好好照拂你的。”

【“造星”系統提示：“請宿主不要随意對摯愛許下這種不負責任的承諾。根據208觀測，傑瑞莫斯并無進軍歌壇的能力，但是……”】

系統停頓了一下，然後竟發出了令人脊背生寒的奸笑聲。

【“造星”系統在線承諾：“等208成功幹掉‘神探系統107’，我可以接管其宿主傑瑞莫斯，并幫助他進軍哥譚。”】

“滾吧，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辣雞系統！我就是死在這兒，從斯塔克大廈跳下去，也絕對不可能讓你染指傑瑞一根細毛！”

湯姆發飙了。208再怎麽惡趣味的搞他，他都渾然不懼。可208現在竟然想接手傑瑞，還要把他送去哥譚。湯姆有理由懷疑，這個魔鬼系統敢把傑瑞送去阿卡姆。

【“造星”系統很難過：“即使208可以将維多利亞時期的傑瑞帶回二十一世紀？”】

湯姆的心動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義正言辭的表示了拒絕：“不可能答應的，你不要妄想了！”

Advertisement

【“造星”系統提示：“按照傑瑞莫斯的命運設定，他将于1957年離世。而且穿越時空是宿主專屬任務線，宿主無法将現在的傑瑞帶回未來。”】

“……”

湯姆記得，那是上一世他和傑瑞雙雙卧軌的年份。

巨大的恐懼感從心底油然升起，他回到了過去，取代了本來應該出現的那個過去的自己。改變的事情太多了，他以為傑瑞的命運也應該同樣改變。

如果傑瑞終将在那天去世……而因為歷史發生的些許變化導致離世的傑瑞沒有被系統接收……

湯姆的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最壞的料想在他的腦海中也浮現了出來：那麽現在生活在平行時空的“神探”傑瑞，可能也就消失了。

【“造星”系統提示：“當初宿主試圖擅自逃離既定命運，引發出的一系列事件超出208的控制。所以，請宿主做好未來可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湯姆那些積壓到心裏的對系統的怨怼，卻在系統這番解釋結束後，變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沒錯，當初是他太貪心了。明明已經有了前世不曾擁有的地位、財富、名譽，可他偏偏還想得到在另外一個時空同樣幸福的傑瑞。

“湯姆？湯姆？你怎麽了？”

傑瑞本來還因為那番“我會照拂你”的話而感到難為情。可哪曾想湯姆向來神情戲谑的綠眸裏竟泛起了淚花：“你，你別哭啊，是不是你想未來的家了？”

他想了想，也只想到這一個原因。畢竟，剛才自己深情款款演唱的正是一首表達鄉愁的歌。

按照人類的年齡換算，現在的傑瑞思想的确有些青澀稚嫩。他也不懂得什麽彎彎繞繞的心思，只知道肢體動作最能表達對待一個人的态度。

于是，他踮起腳，小心翼翼地幫湯姆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我知道我唱得還不錯，可是……唉，早知道就不唱這一首了。”

傑瑞有些懊惱的低下了頭。

“是，是挺不錯的。”湯姆哭笑不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沉聲道，“傑瑞，我忘了告訴你，你這次變身期限只有二十四個小時。”

聞言，傑瑞差點跳了起來，他火急火燎的扯着湯姆就往門口拽：“那還不快點帶我出去看世界啊，時間很寶貴的。”

湯姆垂眸看着緊握自己袖口的那只白皙的手，這才終于綻開一個笑容。

此時的系統空間站，“造星”系統208和“神探”系統107正在互相掐架。

107：“瞧瞧你這個暴力系統，提前洩露零星半點的危險信息，把宿主吓得半條命都沒了。”

208：“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摳門系統。現在還讓你的宿主傑瑞在夏洛克家裏打地鋪，有什麽資格說慷慨大方的我？”

107：“你為了撮合湯姆和我的宿主，不擇手段，徇私枉法，實在是太壞了。”

208：“貓鼠賽高！湯傑賽高！你那所謂的傑瑞和夏洛克福爾摩斯的□□cp給我靠邊滾開！”

107:“師生……”

賽高兩個字還沒喊出來，它就被“造星”系統丢出了休息室：“業務能力倒數的辣雞系統不配磕cp！等我再多給宿主湯姆開幾條任務線，你這個107就等着進回收站吧！”

看到107被氣得一度短路，顯示屏上電波激蕩起伏，208更加得意了：“到時候我接管傑瑞莫斯，天天給他倆分配任務，天天磕cp。”

第一次走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上，傑瑞看什麽都是一臉新奇的模樣。畢竟，他的活動範圍實在是狹小，對外界的了解也大多都是通過廣播。

湯姆從路邊那個裝飾的花花綠綠的冰激淩車上，給傑瑞一口氣買了五支不同口味的甜筒：“随便吃，你想要什麽盡管告訴我。”

“這也太，太多了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傑瑞一口一口吃得樂不可支。他更是打心底裏覺得湯姆對自己實在是好：“我越來越相信了，我們肯定是超級無敵好的朋友。”

湯姆卻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他望着滿嘴都是冰激淩漬的傑瑞，終于開口道：“傑瑞，如果将來，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可以永久的變成人，但是需要完成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你願意嗎？當然，無論多危險，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

傑瑞困惑的眨眨眼睛，挺翹的鼻尖上綴着點點細汗，看起來性感又可愛：“你也是因為完成了奇奇怪怪的任務，才把你和我都變成了人類嗎？”

“算是吧。”湯姆微微颔首，看起來依舊是那副冷靜驕矜的模樣。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現在他的心裏是怎樣的內疚和悔恨。

“那我當然願意了。”傑瑞不假思索的答道，“一直做一只老鼠，雖然也很快樂，但是有時候總會活得提心吊膽。而且……”

傑瑞抿了抿嘴唇，繼續說：“湯姆一個人要為了我們兩個人費心，實在是太累了。既然是好朋友，我也要适當的幫你分擔啊。”

湯姆愕然的望着傑瑞，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暖心的話。他看着少年那弧度相當完美的唇，像是臉上時時刻刻都在洋溢着笑容。

湯姆的心跳驟然慢了一拍，鬼使神差，他伸出自己纖長的食指從那張透着櫻花色的薄唇上劃過。

喵了個咪，過火了！

對上傑瑞那由于驚恐而微縮起的瞳孔，湯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蠢事：“你滿嘴都是奶油。”

湯姆解釋道，似乎是害怕傑瑞不相信，他又冷哼了一聲：“其他人都不知道你第一天做人，要是看到你吃成這幅鬼樣子，肯定會當你是個偷跑出精神病院的白癡，明白嗎？”

傑瑞被湯姆哄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頭說謝謝：“湯姆，你對我可真好。”

欺騙了懵懂無知的小少年，又獲得了稱贊和感謝，湯姆的臉皮一點又一點的被累積得厚了起來，語氣都變得又狂妄得意了幾分。

“哼，那誰讓你可是我這個全能型天才喵的第一個朋友。”湯姆扣住了傑瑞的肩膀，正色道，“我攬着你，可千萬別走丢了。”

兩個人就這樣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在人行道上走着。傑瑞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總覺得後背上硌得慌。

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調整了個姿勢以後，卻發現還是不怎麽舒服：“湯姆，你身上揣着什麽東西嗎？”

湯姆這才想起，那塊洛基從阿斯加德帶出來的宇宙魔方還在他的身上揣着。

想到宇宙魔方的那足以摧毀一個星球的強大威力，湯姆下意識的松開了被他緊緊攬在懷裏的傑瑞。

畢竟，誰知道這個東西會不會對第一天做人的傑瑞有副作用。

不希望傑瑞繼續追問宇宙魔方的事情，湯姆索性換回到了之前的話題：“傑瑞，你知道哥譚市嗎？也許那裏會成為你将來的任務執行地點。”

“當然知道！”聽到這個相當熟悉的地名，傑瑞興奮極了，“我每天都有聽到廣播裏介紹它——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輩出阿卡姆！”

說到這裏，傑瑞滿臉都是向往：“我猜想那裏肯定是一個宜居的和諧美好的城市。”

“……”湯姆這算是發現了，年紀輕輕的傑瑞除了惡作劇天賦滿點，其他技能點似乎都還尚未開發。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暫時性的把哥譚市的情況隐瞞下去。說不定等他和傑瑞回去以後，阿卡姆的人才們都從了良；又說不定，外星人攻陷了哥譚市，大家都成了守法好公民。

“嘿，湯姆兄弟！”

一聲高亢又熱情的呼喊聲打破了湯姆的胡思亂想，他擡起頭就看到朱利安正在沖他激動地揮舞着手臂。

“拳王先生，好久不見。”湯姆拖着還沉浸在“民風淳樸哥譚市”的美好幻想中的傑瑞，上前和朱利安打招呼。

湯姆并不介意對這個有趣又熱心的拳王多一些禮貌。

可聽到湯姆這樣客套的問候，朱利安倒有些不自在了，他握拳重重地錘了下湯姆的胸膛：“憋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客套話，我可是真想和你做朋友。”

朱利安低頭又看到了專心致志啃着最後一根甜筒的傑瑞：“這是？你娃兒都這麽大了？”

“胡說什麽呢？笨蛋！”被旁人給莫名其妙降了一輩的傑瑞很是不爽，他一口吞掉了剩下的蛋卷，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和湯姆是好朋友加鄰居。”

其實傑瑞的介紹一丁點問題也沒有，可湯姆卻總覺得沒由來的有些不爽。

他伸手輕輕拍了下傑瑞的後腦勺，語氣嚴肅了不少：“嚼碎了咽下去再說話，小心噎死你這個笨蛋！”

在擂臺上朱利安就見識到了湯姆的毒舌，可他就是覺得很有意思，開口邀請道：“來我家一起吃頓飯怎麽樣？正好我鄰居家的那小子可崇拜得你厲害咧，而且我也得好好感謝你。”

“崇拜我？感謝我？”

湯姆指了指自己，滿臉都是困惑。

雖然他驕傲的認為自己英俊迷人又全能，可他卻并不相信自己只是打了場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假拳”，倒變成了救世主之類的角色。

湯姆正想着要拒絕朱利安的邀請，卻發現身側的傑瑞單手托腮望着自己，眼神裏滿滿都是崇拜。

湯姆一改剛才的摸不清頭腦的懵逼表情，整個人的腰杆兒都挺得更直了：“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極其富有魅力的人。幫助你是我應該做的，能收獲粉絲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朱利安：“……”

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怪怪的，但他又說不上來。

經過一路上朱利安絮絮叨叨的講述，湯姆這才知道了自己怎麽就成為了“救世主”——

朱利安本是為了生計才開始在地下拳場打拳，憑着他相當出色的搏擊技術和敏捷的反應力，很快就坐穩了擂主的寶座。

可等他賺夠了錢想要和拳場老板辭職，老板卻有點舍不得他。朱利安倒也抹不開面子拒絕，只能答應老板等到有人能打敗他，他再從地下拳場退休。

等了這麽久，他終于等來了實力驚人的湯姆。可誰曾想到，湯姆還打最後那關鍵的一拳時竟然忽然間收了手。朱利安察覺到了湯姆想要手下留情，索性将計就計的假裝被打暈。

至于被崇拜的事情就更簡單了。

鄰居家的小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對身邊被大家稱為“拳王”的朱利安自然崇拜至極。自從朱利安進入地下拳擊場打比賽，那個小子便場場不落。

而這兩天朱利安竟然被大家都不看好卻又貿然上臺的湯姆打敗。領居家的小子自然對體型身高都遜于朱利安的湯姆崇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