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這句話似乎起了一些震懾的作用，直到陳凜人快到家了，陸衍也沒有發過來更多的消息。

他看了自己手機半晌，打開了房間的門，這個狀況直到他喝了半包血袋，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甚至準備開始做作業，手機還是毫無動靜，他便拿起筆準備寫下第一個字——

手機發出了震動，他拿起一看，果然信息來自‘陸衍’。

“關心祖國的幼苗人人有責啊！”

陳凜看到這條消息一愣，禁不住勾唇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發過去一條消息：“你和我說的故事真的沒有後續嗎？”

“就算有也不是你想聽的雙宿雙飛的故事。”這一次陸衍回得很快。

陳凜沒有再回複，因為他知道陸衍自己會繼續講下去的。果然沒過一會兒，陸衍辛辛苦苦打了一長段的信息就過來了。

……

淩晨兩點，陳凜又一次站在了那家私人醫院的門口，有點懷疑鬼生。

他就這樣似乎鬼使神差地聽了陸衍給他發的最後一條消息：“和昨晚同一時間，還是那個醫院，會發生點事兒，一起過來嗎？”

“來這麽早？”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悠閑的聲音，陳凜嘆了口氣，回過頭，看到了那張神似林羨的臉龐。

“兩點，我很準時。”他敲了敲自己的手機屏幕，強調了‘準時’這一點，但是陸衍确實也皮厚，像是沒聽懂他在說什麽一般，徑直走了過來。

“我倆昨晚都應該是二樓那個窗翻進去的吧？”他笑嘻嘻地用胳膊肘頂頂陳凜，如此說道，陳凜沒躲開，只是點了點頭。

“今天不用了，我們往正門走！”他打了個響指，臉上的得意表情倒像是在求誇獎一樣，明明從身段外貌來看只是個和陳凜的外貌看起來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陳凜卻有些意外地覺得這幾乎是第一次他發現他看起來像是個少年。

他只好跟着陸衍往正門走，說來也奇怪，他覺得自己竟然挺信任陸衍，他說朝正門走，自己還就真的跟着他朝正門走了。事實證明他的信任也是對的，正門不複他昨日看到的緊緊關閉模樣，竟然敞開着，讓他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可是一進去，陳凜就覺得有點不對。

這裏太安靜了。

就算是深夜，病人們都已經熟睡的時候——但不可能連呼吸聲都沒有，可是……也沒有任何血腥味，他只能聽到風刮過的聲音——

等等，這只有正門打開着的醫院，怎麽會有風刮過的聲音？

“這裏，到底怎麽回事？”陳凜壓低了聲音，似乎是不太習慣在這寂靜到說話都似乎會有回響的地方大聲說話。

“病人醫生都不在了。”陸衍倒是顯得很輕松，“今晚本來只需要我一個人，他們在只會是礙手礙腳，那只小狼崽家裏有點勢力，早就把人都給撤走了。”

“那你把我拉來幹什麽？”陳凜終于忍不住這樣問道。

從陸衍給他的短信裏，他知道了，在那個女孩死去之後這件事情還有後續，那狼人在那時聘請了一個術士，留下了女孩的魂魄，硬生生地把那縷魂魄困在了這個醫院裏，這個醫院的本體仿佛就變成了‘鎮’，讓這個女孩往生不得，也回不了原來的身體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這本就是有違自然的事情，拖了這麽久才解決是因為這狼人假借自己已經死于吸血鬼的手中而和家裏斷了聯系，實際上卻依舊藏身在這個醫院裏。

但他做事也不缜密，多少還是漏出了自己沒死的馬腳，他家裏這才重金請了術士尋找，這件事情便落在了陸衍的頭上，他也是才知道，最近這家醫院出了一起命案，卻是被院方硬生生地蓋了下來，本來病人就不多，如果再傳出命案的消息，這家醫院應該就離倒閉差不多了。死者也是個病人，但是個孤身老人，在這醫院裏也住了個把年頭了，就是個慢性病，好死不死地拖着，倒也讓醫院好交代了。

然而真相是死者根本不是死于他自身攜帶的慢性病，而是在淩晨兩點的時候被從二樓摔下——只是從二樓摔下也許還死不了，可是，死者被掏去了肝髒。

監控錄像裏面顯示那晚醫院的走廊過道裏根本沒有任何陌生人，甚至那個老人的影子，那個老人仿佛就是突然一下子從他本身位于的三樓病房出現在204病房，并被掏去了肝髒死亡。這是一起靈異事件。

他摔下來的房間被判斷為是204也是因為204裏面殘留的血跡也被核實屬于這個老人。

而那個曾經在204住過的女孩，是個肝癌患者。

那個狼人不會随意屠殺人類，只有一個解釋，那個小姑娘的魂魄，在歷經這麽久沒有得到往生，而成為了怨靈。

所以陸衍今晚前來不是為了別的什麽，而是之前事情的善後——鎮魂。

“見見世面不好嗎，我以前可一直是一個人做事的，這次讓你觀摩也算你的福氣。”陸衍沒有回頭看他，回答倒是有點敷衍。

“……”陳凜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繼續跟着他走下去。

“那個狼人呢？倒是不見他來阻攔。”陳凜跟着陸衍往上走，一時有些沉默，這讓他有些胸悶——然而吸血鬼是不會胸悶的，他只能解釋為有點不舒服，然後只好随便扯了個話題。

“他躲了家裏這麽久了，他家中的親人也應該很想念他，這時候怕是他脫不出身來阻止我吧。”陸衍語氣倒有些諷刺，腳步還是不停，陳凜也不知道再該說什麽，也只好悶聲跟在他後面了，突然陸衍停下來，陳凜條件反射一般停下了腳步。

剛想擡頭質問陸衍這才樓梯口呢你怎麽就停下來了的陳凜在看到陸衍的表情的時候愣住了，在他的示意下，陳凜慢慢地擡頭，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穿着一身病號服裝，娃娃頭的小姑娘正站在一個病房門前看着他們，她的眼睛很大，甚至非常有神。過道是直通的，盡頭就是走廊，陳凜的夜視力也告訴這小姑娘并不是晚上正好起夜的病人，她也正直直地盯着他們。

月光皎潔，她竟然是半透明的。

“到了。”陸衍突然這麽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