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周修林目光鎖着她, “那就勞煩姜助理了。”

姜曉遲疑地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心裏一定是被美色所惑，怎麽說出這麽的話。她起身，站在他的面前。

周修林端坐在沙發上, 微微低下頭，方便她的動作。

姜曉的眼睛左顧右看, 無路可退, 慢慢伸出雙手。她第一次給人擦頭，起初顯得有些笨拙。兩只手在他頭發上揉着。平時裏看慣了他豎立的短發, 這會兒頭發濕噠噠的，倒顯得他人多了幾分親和力。

周修林悶聲說道：“姜助理，你晃得我的頭暈。”

姜曉小聲說道：“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做。”她稍稍頓了一下, 左手落在他的脖子間，滑過他的耳骨, 似有電流在指尖竄動，右手輕輕地擦着他的濕發。

他的頭發烏黑，發質很好，頭發微微有些硬。

這一會兒, 周修林感覺到舒服了很多，她的動作輕柔了許多，他能感覺脖子上傳來的熱度。“姜曉, 你很熱？”

“沒啊。”

“你的手出汗了。”

姜曉：“……”

屋裏太過安靜了，除了空調發出的聲響，只剩下他們的呼吸聲。姜曉似乎将他籠在懷中一般, 動作親昵而暧昧。兩個人靠的太近，偶爾随着她的動作，她的身體都能碰到他的額頭。

姜曉清晰地感覺他的鼻息掃過她的胸口，熱氣四溢。

好不容易擦好了，姜曉連忙要逃離這暧昧境地。“我去放毛巾。”

周修林一把握過她的手，“不着急。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

姜曉眨眨眼，“什麽？”

周修林仰着頭，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面對這麽帥的一張臉，她根本做不到無動于衷。她的目光一一掃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尖，直到唇角。每一處，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周修林迎着她的目光，微微眯了下眼睛，“你給莫以恒打了電話，他怎麽答複你的？”

姜曉搖搖頭，“他那個人狡黠的很，既沒答應我，也沒拒絕我。”

“你現在知道了，別人對你笑，不一定就會對你好。那你準備怎麽做？”

姜曉擰了擰眉，反問道：“《年華》會和趙欣然解約嗎？”

周修林仰着下巴，一直注視着她，眼底藏着笑意。“你心裏的答案是什麽？”

“我覺得不會。“女兒”這個角色當初是梁月親自挑選的，欣然能入選，有華夏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在當時一衆試鏡的女演員當中欣然最适合那個角色。所以我覺得，現在一些報道不過是媒體妄加的。”

周修林點點頭，“還有呢？”

“莫以恒肯定不會發聲明的。”

“喔——”他長長的疑惑道。

“他啊一看就是花花公子，游戲花叢中。怎麽可能為了欣然抛棄整片大森林。只不過一時新鮮而已，哪有多少真情實意。”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也多了幾分感慨，帶着不易覺察的悲傷。

“你倒是沒看錯。而你這麽做，不過是想讓趙欣然認清事實。”

兩人四目相視，沒想到對方如此了解自己的想法。

姜曉嘆了一口氣，“其實欣然本身很單純，只是太快的成功，讓她一時之間迷失的方向。我們老是說“不忘初心”，其實，走着走着，有時候就忘了。我也沒有幫她什麽。在這個圈發展，她以後會遇到很多這種事，這就是成名的代價。”

周修林一直仰着頭，看着她恬靜的面龐，他的嘴角漸漸上揚，聲音略沉，“只要她能明白你的用心，倒是還有救。”

“當經紀人不容易啊，操心的事真不少。”

周修林笑着，拉她入懷。

“喂！你——”

“為了感謝你今晚的“服務”，我可以透露一個消息給你。”

“什麽？”姜曉讓他剛剛說的這句話弄的有些臉紅，反正兩人都靠的這麽近了，她索性由着他的動作。

“《年華》根本沒打算和趙欣然解約。”

姜曉：“……這個我猜到了。”

“你只是猜測，我這個消息百分百真實可靠。”

姜曉悠悠開口，“趙導是你朋友，你當然能得到……”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修林接下來的動作給震撼住了。

周修林的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小豆芽最近有沒有動靜？”

姜曉：“……才11周。”

周修林雙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真是小豆芽。”

“醫生說，11周的寶寶已經開始長頭發了。”

周修林勾起了嘴角，“小豆芽的頭發肯定不用擔心，爸爸媽媽的頭發這麽好，他也不會差到哪裏。”

他真是相當的自信。

姜曉不置可否。

周修林緩緩起身，雙手從她的腰，移到她的肩。“明天我要出差，三天後回來，公司的事找蔣勤商量，家裏的事找媽媽或者劉阿姨。”

姜曉呢喃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周修林微微嘆口氣，“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

姜曉抿了抿嘴角，“周先生，祝你一切順利……”

周修林沒有再聽她說下去，直接吻住了她的唇，不再是淺嘗辄止。這是他今晚一直想做的事。

兩個人的相處，總有一個人要主動，這個人肯定不會是姜曉，那只能是他了。

姜曉慌亂中抓住了他的背心，“疼——”

周修林稍稍停下動作，他的鼻尖貼着她的鼻尖，輕笑着，“怎麽還學不會？”

姜曉眸子濕潤，這個沒有經驗當然不會。

周修林的吻又落下來，呼吸漸漸亂了。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探入她的衣襟，火熱的指尖滑過她的肌膚時，姜曉渾身僵住了。

“周——周修林——”她叫着，“不行——”

周修林唔了一聲，聲音明顯同平時不一樣了。

姜曉努力地睜了睜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不行啊——”姜曉抓住她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小豆芽，小豆芽——”

周修林吻到她的脖子，似有淡淡的荷香，她用的是什麽沐浴露，竟這麽好聞，讓他忍不住流連。姜曉怕癢連連躲開。

“周修林，醫生說不可以那個！”她突然大吼了一聲，她怕這樣下去，那晚的情景會再次上現。

周修林的吻滑到她的脖子，“姜曉——”他沉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帶着缱绻的意味。

姜曉紅着臉，“是醫生說的！”

周修林抱着她，“嗯，我知道。”

姜曉窘迫，“你忍忍。”

周修林睨了她一眼，這樣的他竟然平添了幾分性感，勾人心魄。他摸摸她的頭，勾起了眉眼，“你準備什麽時候讓我行使丈夫的權利？Angela——”

姜曉面頰紅的一片滾燙，卻掩不住臉上的愕然，“我後來想想Angela這個名字不适合我。還有，時間不早了，小豆芽困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走到門口，她又停下來，臉色糾結。

“周修林，如果你睡不着的話，可以念一念《心經》。”她的聲音輕輕飄入他的耳裏。

周修林看着她鑽進房間，不由得搖搖頭。起身去了廚房，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姜曉關上房門，心撲通撲通跳着。她貼着門聽着門外的動靜，左右不是。

“小豆芽，你爸爸挺可憐的，都是因為你啊。”

半夜，隔壁的卧室。

周修林的手機亮了，他的私人號碼，也只有親人才知道。解了鎖，竟是姜曉發來的，他點開，一段長長的文字，是《心經》。

周修林揉了揉酸澀的額角，在夏夜裏長舒一口氣。

他又不是和尚。

第二天，周修林一大早就出發去了B市。姜曉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嘴角微微有些腫。

等到公司，Tina還問了一句，“姜曉，你是不是上火了？嘴唇有點腫。”

姜曉心虛地說是，還給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

下午，趙欣然到華夏大廈，來找姜曉。

兩人在公司的休閑區小坐，趙欣然的氣色好了很多。“我下周就去《年華》劇組報道。”

“恭喜。雨過天晴。”

趙欣然呼了一口氣，“謝謝你，姜曉。”

“我沒有做什麽。”

“可你讓我看明白了很多事。”趙欣然喝了一口水，“你要是繼續做這行，我想兩三年，你肯定能成為一線大咖的經紀人。不過跟着周總也不錯。”

姜曉笑着，低頭吃了一口蛋糕。慕斯的味道很純正，一點也不膩。

趙欣然一臉羨慕，她為了保持身材，蛋糕這些高熱量的食物向來不碰。她自己只有八十六斤，還嫌自己胖。“姜曉，你好歹現在也是周總的助理，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的臉已經胖了一圈。”

姜曉：“……人生得意須盡歡。”

兩人正說話時，門口一個身影氣沖沖地沖進來。

趙欣然正對着門口，看的一清二楚。“呦，周公主來了，咦——”

話音未落，周一妍已經大步來到她們的桌前。

“姜曉，你到底什麽意思？”周一妍一臉盛怒，眼底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姜曉莫名，“怎麽了？”

周一妍咬牙，“你就那麽見不得我好？我怎麽就不适合《十八歲那年》的女主了？”

姜曉起身，“我只是表達了我的意見。”

周一妍瞪着她，“可我哥聽了你的意見？”

姜曉：“這和我無關，決策權不在我。”

“和你無關？”周一妍冷笑，“所有人都支持我，就你一個人反對，你說還和你無關？”

一旁的趙欣然見周一妍情緒激動，連忙勸到，“一妍，在公司呢，多少人看着呢。有什麽話好好說。”

周一妍回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請你離開，這是我和她的事。”

姜曉起身，“周一妍，你要發瘋，我沒空陪你。欣然，我們走。”

趙欣然沒想到周一妍脾氣這麽可怕，周公主的外號果然名不虛傳。

周一妍不饒她，“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還要做什麽？你是來報複我的是不是？因為當年我把你的筆換了，害你考試沒考好，你就回來報複我？”

“沒有！”姜曉不想和她糾纏，擡腿就要走。

周一妍猛地一把扯住她的手，一個大力，姜曉的腳步一個趔趄，身子直直地撞到桌角。

趙欣然也吓了一跳，連忙扶着她，“撞到哪了？”

姜曉的臉瞬間就白了，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後腰一股鑽心的疼痛。她咬牙說道：“幫我打個電話給蔣特助，我肚子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