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IF文野

第三十二章：IF文野

秉承着“空手套白狼”的想法，夏目律期待地凝視着眼前的暹羅貓，對方的貓瞳裏毫無任何懼意，很好，這很快又會是一只屬于他的貓貓。現在，就差得到對方肯定的态度了。

夏目律的心中飄起了朵朵小花，仿佛置身于缤紛的花海，這裏的一切充斥着名為“美好”的芳香。

視野裏，只見暹羅貓伸出了一只貓爪，在夏目律充滿希冀的目光下，對方黑色的肉墊朝他的手掌心中靠近，然後在暹羅貓的爪子剛觸碰人類的手掌時，頓時夏目律一把握住那只柔軟的爪子将整只貓抱入懷裏。

夏目律認真道：“小黑炭你放心，接下去你的流浪到此為止。”

夏油傑滿頭問號，他嘗試着從這個白發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爪子，結果發現絲毫無法挪動。他不理解，自己的目的只是想拍拍對方的手掌以表示感謝，怎麽就被眼前這個男人強行結束自己的流浪生涯了？

他低估了人類的無恥程度。最主要的是這個懷抱太窒息了，連給他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上一回讓夏油傑感受到對方能夠達到這般無恥地步的人，也就只有五條悟這個不着調的家夥了吧，如果不是在不同的世界，他必定會懷疑眼前這位白色長發加上藍眼的男人究竟和悟有什麽血緣關系。

夏目律決定好了，第一筆任務資金除了償還武裝偵探社和咖啡店老板的費用外，就準備給暹羅貓去醫院做個檢查。很快，他又感受到了自身滿滿的幹勁，甚至他看站立在旁邊正一臉古怪看着他的芥川都順眼了很多。

不過，帶着貓去危險的任務地點可不算什麽負責的鏟屎官。

“芥川，你在這裏稍等我五分鐘。”

“這是第七回戰鬥失敗，在下願承擔失敗的一切後果。”

夏目律眼皮猛地一跳，內心冒出一堆省略號，他只想讓芥川等在這裏，自己快速回去把手中乖巧的貓貓送到武裝偵探社交給福澤社長看護段時間，為什麽芥川龍之介的思路會拐到千奇百怪的地方？

“漫長的等待，也是在下在貧民街仿徨時從狩獵中學到的經驗。”芥川沉吟道。

“你該好好重新定義‘漫長’這個詞了。”夏目律繃着臉努力克制住拔刀的欲望，“別亂跑，等在這裏。”

望着夏目律帶着貓跑遠的身影，芥川乖巧地等在路邊，他對剛才的那句話若有所思，然後過了一會才張開自己的手，又在下一秒緊緊攥成拳頭。

他低沉地自言自語：“對在下而言，變強的過程中浪費的每一分鐘，都是極為漫長的存在。”

武裝偵探社。

在偵探社的社員好奇的視線下，夏目律慎重地将暹羅貓交給了福澤社長，後者猶如捧着極為罕見的珍寶，小心翼翼地将貓攏在懷中，還體貼地拿着一條小絨毯準備擦幹它身上被雨水打濕的皮毛。

福澤開口時帶上了鄭重的口吻：“必不辜負閣下所托。”

等離開時，夏目律還瞥到了福澤用着平生恐怕最為難得的幾回溫柔對待暹羅貓，還掏出了随身攜帶的小魚幹，以及......不遠處的亂步盯着他自己時的幽怨眼神。

夏目律選擇裝作沒有看到亂步的無聲痛訴，默默地關上大門擋住了刺眼的視線。

接下來，該去找那只等待了“良久”的芥川了。

等到夏目律重新回原先那塊地方後，卻發現原本等待在道路邊上的那麽一大只芥川不見了蹤影。

——人呢！？

為什麽在短短五分鐘內，芥川會消失在原地？

夏目律難以置信地盯着眼前再次被重創的道路，而且在地面上多了些流彈的痕跡，但是地上的雨水裏并沒有混雜着紅色的血液。不，這點也無法判斷芥川有無受傷，在下大雨的天氣裏五分鐘時間足夠将血液沖入城市下水道中，龐大的雨水量足以沖洗殘留的血腥氣息。

這裏經歷過第二場戰鬥，但是規模并不大，持續時間也很短暫，簡單的結論卻令夏目律眉頭擰得更緊，因為它可以被理解為——敵人壓倒性的勝利。

按常理來說，任務期間遇到突發事件，能夠自己解決的那麽就由自己解決，無法解決的可以求助社內大腦——江戶川亂步，這也是夏目律第一時間想回去的原因，目前的最為快速的解決策略就是找亂步确認“芥川在哪裏”。

但是，為什麽說是“按常理來說”？因為在轉身的一剎那，夏目律突然想起了一點，武裝偵探社對于新加入成員有一個很重要的考核。他能得知有這條考核規定，還是因為在未掉入這個世界之前，他和同樣愛貓的福澤社長擁有共同的愛好與語言，交流間無意得知了這個規定。

所以......這是否會是偵探社的大家，對于芥川龍之介的一次“入社考核”呢？按照福澤本人的态度，想要成為武裝偵探社的正式成員，必須要有嚴謹、自律、仁義、愛民的高尚精神，缺一不可，而芥川還遠遠未達到這些要求。

同時，夏目律能夠确定如果這次是考核，那麽必定針對的會是芥川，而非自身。雖然兩人都是臨時成員，但他本人已經和福澤交談過，自己不可能成為偵探社成員，所以考核對象只有芥川。

他隐約記得，關于考核內容是不可能讓本人知曉，而且不可以令其本人意識到他自己正處于考核中。

不過夏目律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不去管芥川這個人，那麽很可能會發生一些難以預料的事情，更何況，他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認為這是一次考核。

身為接手這趟任務的兩人之一，他嘆了嘆氣，看來只能把“調查街頭流浪漢陸續失蹤事件”這項任務往後延遲一個小時了。

“芥川龍之介，異能力者，性別男，年齡17歲，先前一直流浪于橫濱貧民街，在四天前加入橫濱武裝偵探社......芥川先生，您破壞公共設施暫且不論，但為何蓄意傷人、毀壞他人車輛？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警署內部，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員坐在芥川對面，滿臉嚴肅地直視芥川。

坐在另一側的芥川狠狠地咬緊牙關，他瞪着眼前的這位公職人員，然而保持着一言不發的态度。

年輕的巡查叩了叩桌面，內心雖然百般警惕着對方的異能力，但是他轉眼瞥到旁邊那位站立着的、看上去像是少年模樣的橘發男子，頓時安心了很多。

“大人，請問不需要通知武裝偵探的社長嗎？”巡查向港口Mafia的幹部鞠躬了一下，恭敬地問道。

“不用，一條未成年的雜魚而已。”中也擺了擺手。

芥川兇狠的視線落到了中也的身上。

中也嗤笑了一聲：“小子，莫名其妙地偷襲我的車輛，我還沒找你算賬，還用這副眼神看我，哇哦，膽子不小啊。把你的表情收斂一點，不然我敢保證接下來誰也認不出你目前這張還算幹淨的臉蛋。”

“在下想知道，剛才那個黑衣男人——他是究竟誰！”

“你一定認識他，我不會認錯他的背影！我的妹妹她在哪裏！”

“快告訴我啊！”

加固過的手铐與座椅被芥川晃動得劇烈作響，他低沉着聲，發出迫不及待而又歇斯底裏的疑問。

面對這一現象，巡查緊張地握緊拳頭，時不時地瞄向旁邊靠譜的橘發男子。在幾分鐘前，他怎麽也沒想到被組織故意安插在警署裏的自己，會在入職的一年後居然能夠見到組織裏最高層幹部中原中也，于是持着惶恐接待了對方，并且從對方手中接過了審問權。

雖然對于巡查本人來說，在組織裏的高層幹部屈尊降臨到這裏時，他就是只起到一個查資料的作用，然後再寥寥問幾句話而已。

中也面露不悅：“啊？黑衣男人是誰？我知道啊——”

芥川迫切地将身體向前傾。

“但是，我為什麽把情報要告訴你這個小子？”中也斜着眼看了芥川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哦對了，如果你敢離開這間房子，我想你今後也別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這威脅出奇的有效，原本還想拼死掙脫這份特制枷鎖的芥川，突然間安分了起來，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中也離開的方向，直到對方消失在了眼前，他才繼續低下頭，強行控制着顫抖着的軀體，雖然羅生門被限制在異能的枷鎖下，依舊有着衣刃在不斷從身體中浮現。

巡查欲哭無淚地縮在椅子上，他多麽希望能夠把這家夥送至港口Mafia的地牢裏，還不是這間普通的小房子內。

還好中也很快回來了，巡查虛脫般地松了口氣。

“小子，恭喜你，你被釋放了。”中也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去為你的劫後餘生慶祝吧。”

——那家夥總是下達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命令。

中也內心很不爽地想着，同時，他看向芥川的目光更加銳利了，為什麽津島會說這家夥也會是他未來計劃中的一部分？這種看上去莽撞沖動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符合津島的利用範疇，難不成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嗎......

打量的視線被芥川的怒吼聲打斷，中也在對方的質問下，輕描淡寫地掏了掏耳朵。

“哈，你在說什麽呢？大聲點，我聽不清！”

等中也再次消失在芥川的視野裏，後者猙獰的視線瞄準了那位巡查，他體內澎湃的戰意使得枷鎖搖搖欲墜，但是他牢記着福澤和他說的“不能殺害普通民衆”的條規。

“他是市政府的人嗎？”芥川突然間變得冷靜了下來，“回答我。”

被港口Mafia派出去潛入市政府的巡查怔住，這要叫他怎麽回答啊！而且巡查略作遲疑了一下，這番遲疑更加令芥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下一刻，枷鎖在異能的沖擊下斷裂了。

社長終于抱到了貓！雖然是if線的......